22 三貓團聚

三貓團聚

周遭的景都模糊起來，只能看見藍光閃爍，瞬息間就來到了S市上空。

俞月膛目結舌地站穩在一處樓房房頂，從M市到S市飛機都得飛一個多小時，他們居然十分鐘的功夫就這樣到了。

好省錢。

阿林和小貍還在俞月懷裏酣睡，抱得俞月胳膊發酸，朗青風見狀接過兩只小貓，俞月根據手機資料上的地址敲響了一處家門。

咚咚咚。

“哪個哇？”

中年男人粗犷的嗓音透過門板傳來，俞月猜測是那一家人中的父親。

打開門俞月訴說了來意，心裏忐忑不安，生怕認錯了門或是被趕走。

俞月後悔自己考慮不周了，沒能提前打招呼，頭腦一熱就站在了人家家門口，也不知道人家方不方便。

來開門的中年男人見是個柔弱的小姑娘，長得文文靜靜的，朝門內喊了幾聲，一個系着圍裙的中年婦女從廚房走出來。

中年婦女出乎意料的熱情，讓兩人別在門口站着了，趕緊進來坐。

暖黃色燈光映着熱氣騰騰的湯，照得客廳暖融融的，中年婦女在圍裙上擦了把手，指揮中年男人去給客人倒茶切水果：

“我家這口子剛下班，我這不忙着給做點夜宵，招待不周了。”

看着夫婦倆忙前忙後，俞月滿嘴的不用了不用了，伸手攔住了這個那個又動起來，攔住了那個這個又端來了盤子。

兩只小貓睡醒了，看着陌生的地方害怕地縮在朗青風的懷裏，又似乎聞到阿度的氣味，好奇地從朗青風的臂彎裏探出兩個貓貓頭。

“我好像聞到阿度大大的味道了。”

小貍貼着阿林小聲喵着，阿林警惕地點頭以做回應。

在夫婦倆熱情的張羅下，俞月i人屬性大爆發，局促不安地坐在沙發上，只敢坐半個屁股。

總算忙活完，中年男人坐在飯桌前呼嚕呼嚕吸溜面，中年婦女則坐在沙發上陪兩人唠嗑。

“我這個人就是愛說話，你倆可別嫌我話多啊，你們放心吧，貝貝在我們這過得挺好的。”

貝貝是阿度的新名字。

中年婦女操着一口蹩腳的普通話：

“你說你們還大老遠地跑過來。”

中年婦女撓了撓小貍的脖子，小貍縮得更遠了。

“貝貝今晚跟我小女兒一塊睡。”

中年婦女輕手輕腳，正要去最裏面那間屋子把阿度抱出來，兩個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孩童走了出來，其中一個懷裏還抱着只玳瑁貓，這只玳瑁貓眼睛上方有個醒目的小黃點。

“阿度大大！”

阿林還沒來得及阻攔，小貍興奮地掙脫朗青風的懷抱，朝兩個孩童跑去。

“小兔崽子，不是說看十分鐘動畫片就睡覺了嗎？明天不上學了？”

中年男人一手揪住一只耳朵，兩個小男孩疼得嗷嗷叫。

“小點聲，別把團團吵醒了！”

中年婦女擡手拍開中年男人的大手，一人給了一個腦瓜崩：

“你們兩個又把貝貝抱出來了！說好今晚輪到跟妹妹睡覺了！”

兩個小男孩委屈地揉着耳朵：

“可是團團白天也能和貝貝玩，這不公平！”

“聲音小點，你要把整棟樓的人都叫過來給你評理是不是，這個規矩是不是大家一起定的，你倆當時是不是都同意了？”

中年婦女叉着腰，戳着兩個男孩的腦門，阿度已經從男孩懷抱躍下，和跑來的小貍貼貼。

“阿度大大，你好久都沒陪我玩了，阿林抓的蟲子都沒有你抓的大！”

趕過來的阿林聽到這話，擡起後腿就踹了小貍一腳，小貍和地面親密接觸後來了個臉剎，一臉懵地看着阿林。

阿林看着牆邊的貓爬架，貓罐頭，精致的逗貓棒等，酸溜溜地開口：

“喲，過得不錯嘛，白擔心你了！”

阿度聽了這話笑了起來，大大方方地上前蹭了蹭阿林的臉頰，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可算停下了，別扭地回蹭，畢竟他也不是一只小氣的貓咪。

“嗚嗚嗚，貝貝……”

身穿粉色恐龍睡裙的小女孩搖搖晃晃走來，被眼淚浸濕的頭發一縷一縷沾在臉頰。

團團被客廳的動靜吵醒了，又發現身邊的貝貝不見蹤影，一路拽着小兔玩偶的耳朵走出房門。

中年男人抱起團團輕聲哄慰，中年婦女拿來塊溫毛巾，悉心擦幹淨團團的眼淚，兩個哥哥見惹哭了妹妹，也有些慌亂，老二抱起貝貝塞回妹妹懷裏，兩人站在團團面前不斷道歉。

“好了團團，你願意原諒哥哥嗎？”

團團抽噎着點了點頭，三人和好，獲得原諒的兩個哥哥高高興興地在客廳鬧騰起來。

“小貓！”

阿林和小貍兩只新來的小貓知道不能欺負小孩，三只貓被三個孩子追得在客廳亂竄。

阿度熟練地爬上貓爬架，蹲在貓爬架最高處好整以暇地搖着尾巴，看着下面被小孩強行捉住的阿林小貍，滿足地笑了。

有福我享，有難你當啊。

“一只，兩只，三只。”

團團擡起胖乎乎的小手，豎起短圓的指頭：

“我一只，大哥一只，二哥一只。”

小貍擺爛地攤開肚皮，任由團團在自己黑黃相間的肚皮上貼滿了小豬佩奇的貼紙。

阿林則和兩個男孩玩起了奧特曼打怪獸的游戲，他是奧特曼，兩個男孩是以逗貓棒作為武器引誘奧特曼的怪獸。

在基地時，俞月和花奶奶都很忙，沒有很多時間陪他們玩，阿林從沒見過這麽漂亮的逗貓棒，彩色的羽毛上還挂着同色系亮晶晶的毛球，會發出叮鈴鈴的響聲。

阿林起初偏頭假裝不為所動，在逗貓棒揮舞的第三下，他唰地一爪按住彩色的羽毛，羽毛又咻一下被抽走。

阿林後爪站立，伸出爪子左右撲抓彩色羽毛，逐漸興奮。

啊，奧特貓，一敗塗地……

“孩子多就是鬧騰，讓你們見笑了。”

中年婦女寵溺地看着自己的三個孩子，轉頭不好意思地看向俞月。

“怎麽會，是我們給你們添麻煩了。”

俞月一臉歉意，事實上她十分羨慕這樣歡快溫馨的家庭氛圍，與生人接觸的尴尬過去後，俞月反倒覺得待着這裏很輕松，這三個小孩以後會長成很好的大人吧。

“哎喲你看你這姑娘，快別道歉了，真的沒關系，貝貝也是我們家的一員啊！”

“喵嗷～”

中年婦女抱起貼過來求摸摸的阿度，笑着開口：

“貝貝的親人來看望他，這不是件值得開心的事嘛。”

俞月因兩只小貓團圓的心願而來，原以為夫婦倆會覺得無比冒犯荒謬，沒想到夫婦倆不僅沒有黑臉，還如此熱情，對俞月的行為表示感動，俞月的心裏也像是塞進了一大團棉花，滿滿的，暖暖的。

“我有個姑姑也在你們那一個流浪動物救助基地，就是不知道在哪個，我們上次去想看看她也沒找到。”

中年女人有些窘迫地開口：

“你看你們要是有空能不能幫我找找看，我這有她一張照片。”

俞月接過照片有些驚訝，這不就是年輕版的花奶奶嗎？眉眼輪廓一點沒變。

中年婦女察覺出俞月的臉色變化，驚喜開口：

“你見過她嗎？”

俞月只點點頭，既然花奶奶沒說過肯定有自己的原因，沒了解清楚情況前她不會說出花奶奶更多的信息。

中年婦女也沒多問，掏出一個信封塞進俞月手裏：

“真是太好了，如果你再見到她，麻煩把這個信封交給她。”

中年婦女有些哽咽，眼眶發紅：

“是我爸對不住我姑姑，麻煩你跟她說，我這裏随時都歡迎她。”

沖着兩人能為了小貓跨越千裏，中年婦女相信他們。

俞月接過信，放進口袋，拍了拍口袋，确定一會兒不會掉出來。

“阿林，小貍。”

時間不早了，俞月招呼着兩只小貓該回去了。

阿林和小貍聽見了俞月的呼喚聲，緩緩朝門口挪動，一步三回頭，和阿度在一起的時光也太短暫了吧。

俞月安慰地給兩只貓順毛：

“沒關系，下次再來看阿度。”

喵～

下次是什麽時候呢？

小貍問，俞月也說不出。

“貓貓，不要貓貓走。”

團團帶着哭腔挽留小貍，兩個哥哥也抱着阿度，念念不舍地盯着門口。

“你看，要不然我們收養這兩只貓行嗎？”

夫婦倆看着這畫面也心酸，中年男人搓着手問道。

一時之間，五人三貓的目光集聚在俞月身上，尤其是小貍的眼睛，亮晶晶的。

可是基地有規定……

俞月空着手走出大樓，爬在朗青風的背上，臉埋進他軟軟的絨毛裏，朗青風問：

“你在想什麽？”

俞月覺得有些心絞痛：

“想我失去的兩萬塊錢。”

基地剛走丢十幾只小貓，俞月想別說錢不錢了，花奶奶回去會不會給自己刀了？

夜深人靜，熱鬧了一天的家總算安靜下來了，三只小貓坐在陽臺賞月，坐在中間的小貍拱了拱阿林：

“阿林，原來一千裏一點都不遠！我們到你說的永遠了！”

“嗯嗯嗯。”

阿林嘴裏答應着，心裏卻想小貍真是個笨蛋。

小貍身後兩條黃黑相間的貓尾分開又纏繞，在小貍身後繞出個半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