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陌生男子

陌生男子

因為我是你的心魔!

顧清瀾的問話讓江黎僵在原地,他咧開嘴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眼神躲閃不敢去看顧清瀾的眼睛。

趁着顧清瀾收起手帕的功夫,江黎緩緩地把自己的肚皮藏了起來,趴在地上貓貓祟祟地想要開溜。

這個簡直就是個送命的問題,江黎甚至無法判斷出顧清瀾是不是已經察覺出了端倪,可就算沒有,他也沒辦法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總不能直說這是顧清瀾的情緒風暴吧?

江黎大腦一片空白,他連忙把系統敲了出來,但是他的笨蛋系統顯然也沒辦法給他一個答案,一貓一統的腦袋加起來也無法解決這個問題。

“你們主腦這麽有能力,怎麽沒辦法消除情緒風暴啊!”江黎暴躁地喊道。

【可是別的宿主不能凝聚實體,不存在這個問題。】

系統的聲音有些底氣不足,滿滿的都是心虛。

在顧清瀾面前,系統不敢變成小光團的模樣,只能躲在江黎的意識海裏,以至于出現這樣的情況,江黎連捏捏系統出氣的可能性都沒有。

“怎麽了?”

聽到顧清瀾的聲音,江黎想要把系統揪出來胖揍的動作頓住,轉而換了一副乖巧的面孔。

對上顧清瀾帶着不解的眼神,他硬着頭皮小小地喵了一聲,假裝活動脖子實則偷瞄顧清瀾的表情。

別的江黎不敢保證,但有一點他很清楚,要是實話實說,肯定會被顧清瀾一劍穿成貓串串的!

貓貓的馬甲必須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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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內心足夠堅定,但面對顧清瀾帶着詢問的目光時,江黎的底氣就沒那麽足了。

他讨好地喵了兩聲,卻一句有意義的話都沒有說出來。

見識到了一串反常的行為,顧清瀾終于品出了其中的含義:“是不能說嗎?”

江黎連忙點頭,烏黑的眸子中滿是真誠,生怕顧清瀾不相信他的話。

他喵了一聲,指指自己的嘴,又在脖子上劃了一道,繪聲繪色地演繹了一出“說出來就會死”的畫面。

顧清瀾了然點頭:“那我不問了。”

這句話好像一句赦免令一般,讓江黎松了一口氣,然而他懸着的心還沒落下,顧清瀾的動作讓他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修長的手指勾了勾江黎的臉側,冰涼的觸感透過皮膚傳來,江黎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剛剛和顧清瀾見面時被劍抵着喉嚨的感覺。

只不過這一次逼在他喉嚨邊的從本命劍變成了顧清瀾的手指而已。

小貓耳朵又一次壓了下去,圓腦袋往下縮了縮,眼神怯生生的,身體不自覺地抖了抖。

江黎沒有叫一聲,但恐懼的情緒已經從動作中傳達出來。

顧清瀾的動作停住,目光掃過自己落在小貓頸側的手指,不動聲色地收了回來。

帶着寒意的手離開了身體最脆弱的部分,江黎感覺好受了很多,垂耷的尾巴也有了翹起來的趨勢。

看着江黎逐漸恢複精神,顧清瀾蜷縮指尖,身子稍微後傾了些,和小貓保持了一定距離。

是不喜歡被摸嗎?

他垂下眸子,目光落在自己的指尖,上面還殘留着小貓溫熱的觸感。

回想過去的一天,似乎之前他們每一次接觸都是因為迫不得已,若非如此,小貓恐怕根本不會讓他碰。

江黎不知道顧清瀾在短短幾個呼吸想了多少,見顧清瀾沒有注意到他,連忙邁着步子自以為隐蔽地往後退了兩步。

江黎的動作讓顧清瀾再一次确定了他的猜想,沒有再主動接近小貓。

看着江黎翹起的尾巴,他輕聲問道:“它會傷害你嗎?”

江黎歪着腦袋想了幾秒才意識到顧清瀾說的是出現在他身上的水珠。

他連忙搖頭,表示這些只是普通的水。

剛剛洗完的小貓很是蓬松,甩甩腦袋之後整個貓整個腦袋都圓了,配上一雙無辜單純的大眼睛,很是惹人憐愛。

“沒事就好。”

顧清瀾忍不住想要揉揉這只毛茸茸的腦袋,可想起江黎抗拒的動作,但最後只是擡了擡手,并沒有落到小貓的身上。

江黎的注意力全在讓顧清瀾換個話題上,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猶豫。

小奶貓試探地往顧清瀾身邊靠了靠,最後半個貓都貼在顧清瀾的小臂上,每一根貓毛都寫着希望顧清瀾不要再追問下去。

江黎的美色對顧清瀾很是受用,他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

看着倒在他手上的小貓,顧清瀾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套紙筆。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江黎盯着顧清瀾看了幾秒,最後确定了顧清瀾是真的想要他把名字寫下來。

他站起來抖了抖毛,目光灼灼。

知道了貓貓的名字就不準再問貓貓的身份咯!

江黎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爪子,又看看顧清瀾給他準備好的文具,最後還是放棄了弄髒自己的爪子的想法,挑了一根最細的筆。

貓爪沒辦法握筆,江黎兩只爪子抱着毛筆,一筆一劃地寫下了自己的大名。

好歹也是在小學課堂接觸過毛筆的人,江黎對自己的毛筆字很是自信,只是最後看見一團模糊的成品時,他短暫地陷入了沉默。

作者本貓,江黎都沒辦法辨認自己寫了什麽,更不指望顧清瀾能夠看出來了。

小貓崽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妥協地準備弄髒爪子。

就在江黎準備直接摁進硯臺時,顧清瀾用手接住了他的爪子。

他一只手撐在桌旁,盯着宣紙看了一會兒,不太确定地問道:“江黎?”

小貓一個勁地點頭,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其中滿是膜拜。

連着都能看出來,小顧不愧是主角!

要是情況允許,江黎一定會給顧清瀾數個大拇指,只可惜他努力了半天也只能表演一個爪爪開花。

“我知道了。”顧清瀾點頭,伸手貼住了江黎準備擊掌的小爪子。

“我是顧清瀾。”

*

靈舟飛行了一天一夜才抵達木南城外。

即将降落之前,蕭垣将前來參與任務的弟子召集到了一起交代任務。

羅武比登船時自如了很多,他和黃子楊一左一右地站在金玄穆的身後,看起來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團隊中。

作為帶隊大師兄,金玄穆掃視了一圈,眉頭緊緊皺起:“顧清瀾還沒到嗎?”

“沒禮數的東西。”他低聲罵了一句,轉頭去和蕭垣說明情況。

蕭垣絲毫不對眼前的情況感到意外,他微微點頭,語氣中滿是對晚輩胡鬧的無奈:“不來就不來吧,清瀾是個有主見的孩子。”

蕭垣表現得越是不在乎,金玄穆對顧清瀾的不滿越濃。

一個沒有修為的廢物,有何資格讓蕭長老百般縱容。

只是在蕭垣面前,金玄穆不得不将不悅壓在心底。

直到靈舟落地時,顧清瀾才姍姍來遲。

“人齊了就走了吧。”

蕭垣朝顧清瀾笑着點了點頭,後者依舊當做沒看見,一襲黑衣走在隊伍的最後。

江黎和之前一樣藏在顧清瀾的袖子裏,雖然他和蕭垣從不認識,但每次這老頭笑着對顧清瀾說話時,江黎都會感到一陣驚悚。

幼獸對危險總是異常的敏感,江黎很信任自己的直覺。

所幸蕭垣只是說了一句之後便不再關注顧清瀾,直到他的目光移開,江黎才覺得毛骨悚然的感覺逐漸消退。

一行人一個接一個下了靈舟,輪到顧清瀾時,江黎抖抖腦袋,強迫自己的注意力回到歷練上來。

此次淩日宗派人前往木南城是為了解決城內妖獸作亂的情況,據城內百姓說,這妖獸專搶少男少女。不過兩周的時間,已經有數十起失蹤事件,哪怕各家各戶都把孩子藏起來了,可是失蹤的數字仍然在不斷增加。

木南城屬于淩日宗的管轄範圍,除了如此大事,宗門自然不會置之不理,派出蕭長老帶隊已經能夠體現宗門對這次任務的重視。

下船時,江黎就感覺空氣中萦繞着一股古怪的感覺,每一次呼吸伴随着黏膩厚重的觸感,整個木南城的空中仿佛被一股淡淡的黑色籠罩。

江黎不舒服地皺了皺眉頭,他窩在顧清瀾的袖子裏,用爪子推了推顧清瀾的手臂,慢慢地寫下了“小心”兩個字。

顧清瀾隔着袖子捏了捏江黎的尾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擡眸看了眼木南城的上空,目光中彌漫着寒意。

“年輕人,你們是要進城嗎?”

一道蒼老的聲音側方響起,轉頭便見一名佝偻的老人扶着拐杖看着他們,渾濁的眼睛裏帶着幾分擔憂,“你們可千萬別去啊!”

幾名弟子相互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了然。

金玄穆率先走上前問道:“老人家,這木南城內有問題嗎?”

老人家點頭,又緊接着搖了搖頭,拐杖在地上敲了好幾下,“我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何事,我只知道我孫兒自從進去後就再也沒出來。”

說着,老人抹了抹眼角的濕潤:“我的乖孫還未弱冠,怎麽就遭了這種事。”

羅武和黃子楊交換了一個眼神,按照他們得到的消息,這老人家的孫兒多半已經被妖獸吞食。

老人擡起拐杖指了指站在城門口的守衛,“看到了嗎?這木南城現在只進不出,你們若是進去了,恐怕多有不測啊。”

金玄穆回頭看了眼蕭垣的臉色,見長老依然摸着胡子對老人的話絲毫不在意,他的語氣不再恭敬,挺直後背俯視老人,貌似無意地露出了自己的弟子腰牌:“我們乃淩日宗弟子,專程來解決木南城禍事,老人家若是不進城就別擋着路。”

老人愣了一下,最後長嘆一口氣,駝着背緩緩地朝着一旁走去。

陌生老人的出現無疑在弟子們心中增加了幾分危機,尤其是聽見金玄穆自爆身份,隊伍中的兩名師姐齊齊皺起了眉頭。

羅武看了眼身後拿出本命法寶的師姐,眼睛一轉,主動湊到金玄穆身邊讨好道:“有蕭長老和金師兄在,對付這點妖物不過易如反掌之事,早些時候說出淩日宗,說不定那要妖物直接害怕逃走了。”

金玄穆側頭看了羅武,随手丢了一瓶仙丹給他:“你倒是會說。”

蕭垣雖然沒有開口,但顯然也是認同的。

其他弟子見狀只能斂去了面上的擔憂,跟在金玄穆身後往城門走去。

聽着羅武不斷地對金玄穆說好話,江黎的眉頭緊緊皺着,他一只爪子搭在顧清瀾的手腕上,軟綿綿的肉墊不由自主地收緊。

雖然他在離剛才那名老人很遠的位置,但江黎還是聞到了一股莫名的惡臭,仿佛是某種生物腐爛的味道。

江黎直覺這件事情沒有羅武說得這麽簡單,他正想要和顧清瀾說話,卻被悄悄捏了捏耳朵。

江黎知道這是讓他不要開口的意思,連忙閉上了嘴,緊緊盯着系統給他開的小屏幕。

旁人看不見身後的情況,但處于上帝視角的江黎卻能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淩日宗弟子進入木南城之後,方才與他們說話的老人再次出現。

只是不過這一次,他不再像之前那般佝偻,後背筆直,擡起一只手朝着守衛做了一個手勢:“去禀報城主。”

得到指令的守衛迅速往城牆上跑去,很快,一名身形隐秘的黑衣人從人群的上方掠過,直奔木南城中心。

這個發現讓江黎很是着急,可哪怕進了城,顧清瀾依舊不讓他開口。

焦急的小貓崽只能不斷地在顧清瀾的手上寫字,但卻遲遲沒有等到回複。

過了好一陣,江黎才聽見顧清瀾壓低聲音對他說:“先回客棧。”

雖然有一肚子話,但江黎選擇相信顧清瀾,他重新縮成一團把自己藏起來,準備等到顧清瀾的指令再出來。

一行人很快抵達了提前定好的客棧。

城內不太安寧,客棧的生意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一樓的大堂內很是冷清,只有一名白衣男子坐在桌前小酌,哪怕只有一個背影,可舉手投足間卻透着王侯世家才能養出的貴氣。

見到幾人到來,男子擡眸随意地掃了一眼,最後定在了末尾的顧清瀾身上。

察覺到旁人的注視,顧清瀾平靜地擡眸回望,目光中不見半點溫度。

白衣男子并沒有在意顧清瀾的冷淡,他笑了笑,朝顧清瀾舉起酒杯,随後一飲而盡。

“一丘之貉。”

看到這一幕,羅武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在進門時他就一眼相中了這名食客,明明都穿着白衣,但卻勝過了外院那名少年不知多少倍,尤其是見到這人容貌時,羅武幾乎按捺不住內心的沖動。

誰知這人非但無視了他,還主動和顧清瀾示好。

羅武抖了抖自己身上的屬于淩日宗弟子的服飾,仿佛已經能看到白衣男子知曉他身份之後态度轉變的時刻。

至于顧清瀾嘛……

羅武忍不住嗤笑一聲,目光肆意地在顧清瀾身上走了一圈。

他承認顧清瀾确實長了一副好容顏,只是對于頂尖天才來說,這張臉無異于錦上添花,但對于一個無權無勢的廢人,這張臉就是火上澆油。

既然離開了宗門,那麽處理顧清瀾的方式就更自由了。

顧清瀾不是沒有察覺到羅武的目光,這樣的眼神他從小到大不知見過多少次,不用想他都能猜到羅武此時龌龊的想法。

他淡淡擡眸,正好對上羅武的眼睛。

一瞬間,羅武覺得自己好像墜入了冰窖一般,後背不禁浸出一層冷汗。

不過很快他回過神來,轉頭不再去看,心中暗罵自己會居然被一個廢人唬住。

前方,黃子楊已經和客棧掌櫃吵了起來。

他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我們明明定了八間天字房,你告訴我只剩三間地字房?”

掌櫃慢條斯理地撥着算盤,絲毫不被他的态度影響,“你們給的這點錢只夠三間地字了,如今情況特殊,大家都覺得住在客棧彼此有個照應更安全些,你們若是不樂意便把房間讓出來,有的是人想要。”

他朝着門口做了一個請便的動作,“只不過現在整個城裏都住滿了,你們盡管打聽。”

淩日宗內院弟子大多出自仙門世家,金枝玉葉哪裏受過這種氣,黃子楊的指尖蹦出了金色的火焰,直直地沖着掌櫃的臉。

掌櫃這才變了臉色,抓着被燒糊的頭發連連後退,雙腿一軟順着牆壁滑了下來。

本以為來人就是幾個普通客人,誰知竟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仙人。

掌櫃頓時不敢再有剛才的氣勢,跪在地上結結巴巴地求饒道:“仙人饒命,小的、小的這就去把房間騰出來。”

“掌櫃不必麻煩,出門在外,多有不便。”蕭垣摸着胡子看向其他的弟子,“我與城主相識,借住幾晚不是問題,這三間房你們幾個自己分配,出來歷練可不是讓你們享福的。”

“是,長老。”

既然蕭垣都這樣說了,其他人不敢再有抱怨,恭送蕭垣離開後才回來商量房間的分配。

地字房比不上天字寬敞,住下兩人已是極限,可此行一共七名弟子,就算兩人一間,也還是會有人被落下。

掌櫃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戰戰兢兢道:“我這就去多騰一間,仙人別動怒。”

黃子楊卻突然變了副模樣,他笑着攔住了掌櫃,收起了之前盛氣淩人的态度,“掌櫃不用麻煩了,不就是三間房,我們師兄弟擠擠就好了。”

此話一出,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顧清瀾的身上,尤其是羅武,他不加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羅武敢肯定一點,若不是有顧清瀾在,這落單的人肯定就是他了。

黃子楊走到顧清瀾的面前,故作遺憾地說道:“顧師弟,看來今晚就只能麻煩你為大家守夜了。”

說是守夜,說白了就是在客棧的屋頂睡一晚,而且按照這群人的德行,定會讓顧清瀾在屋頂睡到回宗門為止。

說完這話,黃子楊看了金玄穆一眼,得到贊許的點頭之後更加有底氣了。

蕭垣走了,這裏主事的人就是金玄穆,只要得到了金玄穆的點頭,其他人就可以肆意妄為。

“你……”

一名師姐覺得黃子楊有些欺人太甚了,她皺着眉頭剛剛開口,旁邊的女孩連忙拉住了她,捂住了師姐的嘴,不斷地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顧清瀾從一開始就沒想過這幾人對他會有好臉色,聽見黃子楊的安排,他沒有絲毫的意外,甚至覺得有些好笑。

顧清瀾靠在牆上,擡了擡眼皮,問道:“還有事嗎?”

又一次沒有得到想要的反應,金玄穆和黃子楊冷哼一聲,“無趣。”

兩個人往樓上走去,其他弟子也只能跟上。

掌櫃不敢得罪這群人,連忙勾着腰把人送到房間。

一時間,大堂裏只剩下了顧清瀾和那名白衣男子。

“道友看起來和師門關系不佳。”

白衣男子放下手中的酒杯,對自己旁邊的位置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顧清瀾沒有動,抱胸站在距離白衣男子幾米外的地方。

白衣男子也不覺得惱怒,他理了理衣袍站起身,在距離顧清瀾最近的桌上放了一把鑰匙:“我與友人定了兩間房,可以分給道友一間。”

顧清瀾盯着白衣男子的表情,并不覺得天下會有這般好事,他冷聲道:“條件。”

白衣男子笑了,他的眼神掃過顧清瀾的袖子,貌似随意地開口:“條件也很簡單,在下只是想看看道友養的小寵,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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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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