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破解之法

破解之法

顧清瀾沒有說話, 但江黎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小貓烏黑的眸子中隐隐泛着淚光，卻倔強地只在眼眶中打轉, 遲遲沒有落下。

顧清瀾沒有再為自己辯解，他蹲在江黎的面前，他想要伸手摸摸江黎的頭, 手指卻在半空蜷縮，沒有再向前靠近。

看到江黎如此受傷的模樣，顧清瀾只覺得自己的語言匮乏而貧瘠, 在這種時候顯得格外蒼白：“阿黎別哭，我真的沒事。”

江黎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和顧清瀾的距離.

其實更想用後背對着顧清瀾，但是又不想完全看不見顧清瀾的表情, 踟躇過後選擇留給顧清瀾一個側面。

戒律堂的人馬上來了, 江黎一點不想在這個關頭和顧清瀾吵架, 可是他很難不為顧清瀾的隐瞞感到憤怒。

他氣顧清瀾不告訴他實話，也氣自己沒有一點判斷力, 聽信了顧清瀾的話這麽長時間以來就靠着他的靈力修煉。

江黎越想越難受，鼻尖酸澀不已, 他故意揚着腦袋, 一雙眼睛濕漉漉的。

此時此刻，江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生怕自己一開口眼淚就繃不住往下掉。

相比起顧清瀾的欺騙, 江黎更氣的還是自己如今無能為力的模樣。

他把系統叫了出來，繃着臉問它：“除了繼續靠顧清瀾的靈力修煉之外, 我是不是沒有其他辦法了？”

系統拉開手冊翻了一遍，很遺憾地告知江黎：【除非宿主重新有了實體, 或者宿主願意永遠和留在意識海中。】

江黎深吸一口氣，擡着頭閉上眼睛，試圖理清自己混亂的思維。

顧清瀾看到了江黎和系統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可卻只能看見江黎的嘴張張合合，無法聽見他們的交流。

眼看着小光團飄走後江黎整個貓的委屈和自責都快溢出來了，顧清瀾心下一疼，下意識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阿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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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搖了搖尾巴算是回應，實在提不起一點情緒再和顧清瀾說話了。

顧清瀾上前一步在江黎的身旁坐下，他試探地伸出手，見江黎沒有抵觸之後才落在了他的腦袋上。

顧清瀾放軟了聲音，努力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有可信度，“真的沒事，你相信我。”

顧清瀾的神識包裹住江黎的身體，雄厚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湧入江黎的經脈中：“你看，你能用的那點靈力對我來說不過滄海一粟，不會有影響的。”

江黎：“……”

雖然顧清瀾說的是實話，但多少聽起來有些傷貓。

怕江黎不相信，顧清瀾又握住了他的爪子，“你消耗的速度還沒有靈力自然恢複得快。”

你夠了啊！

江黎憤憤地斜了顧清瀾一眼，眼神算不上多友好，但卻讓顧清瀾一直懸着的心落了下來。

小貓崽雖然臉還是很臭，可至少還願意理他了，對于顧清瀾來說這就是莫大的好消息。

原本早就跑遠的系統聽見顧清瀾的話，頂着壓力飛了回來，在江黎的耳邊點頭贊成煽風點火：【任務對象說得對，宿主你開始修煉後，任務對象的整體數值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

“知道了！”

江黎不想對受害者的顧清瀾發脾氣，不代表他能忍受系統明顯帶着幸災樂禍的發言。

小貓爪子直接朝着系統出擊，早有準備的系統靈活地一躲，得意地奸笑着避開了江黎的攻擊。

然而它忘了自己所處的位置是顧清瀾的意識海，只需心念一動，系統就被顧清瀾打包送到了江黎的爪下。

江黎摁着小光團一陣揉搓，生生把它捏成了軟糯Q彈的正方體後夠了才勉強放過了它。

被一人一貓聯手狠狠欺負的系統終究是吃了教訓，沒有再繼續逗江黎玩，嘤嘤地流着賽博朋克眼淚，找了個地方躲起來消化自己被孤立的事實。

有了這麽一通鬧劇，江黎方才的情緒被徹底打斷，他看了眼身旁的顧清瀾，貓爪握拳打在他的腿上。

“喵！”

下次不準了，我真的很擔心！

覺得還不夠解氣，江黎又在同一個位置送了顧清瀾一記貓貓拳。

“喵！”

你最好不要有其他事情再騙我！

顧清瀾揉了揉江黎打人的爪子，卻沒有立馬應下。

江黎瞬間敏銳，一把從顧清瀾懷裏把自己的爪子抽出來，滿臉警覺。

“喵！”

你還有事騙了我！

江黎幾乎是用肯定句喊出的這一聲，清亮的眸子中寫滿了難以置信。

“咳。”顧清瀾輕咳一聲，有些心虛地摸了下鼻子。

江黎一眼看出顧清瀾的陰謀，爪子摁在他的腿上，目光炯炯。

“喵！”

不要想撇開話題！

頂着江黎審視的目光，顧清瀾不得不坦白道：“恢複實體的功法，不是我朋友的，而是雲子倉的。”

江黎臉上的表情快要繃不住了，五官皺成一團。

就這？

江黎的表情算不上好看，顧清瀾垂下眸子為自己解釋：“我以為你不喜歡他，會對他的東西很排斥。”

江黎一頭撞在顧清瀾的腿上，聲音虛弱。

“喵……”

我是不喜歡他，但我又不傻，放着現成的功法不用……

其實顧清瀾自己也有些摸不準自己當初說這話的意圖，又或許當初的他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快在江黎面前坦白這件事。

無法辯解的顧清瀾乖巧地做江黎的人肉墊子，除了給江黎順毛之外一動不敢動。

只可惜沒有淩日宗的人看到他這副模樣，否則不少人恐怕都會懷疑顧清瀾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狠狠享受了一波顧清瀾的貼心伺候，江黎腦袋靠在顧清瀾的身上，伸出小爪子拍了拍他。

“喵？”

還有其他的嗎？

顧清瀾抿了下唇，雙手放在膝蓋上，老實地回答：“真的沒有了。”

“喵。”

那就退下吧。

江黎揮了揮爪子，示意顧清瀾可以離開了。

顧清瀾剛才把貓惹惱，哪怕他一點不想從意識海中退出去，但最後依然沒有敢提留下的事情，一步三回頭地消失在原地。

等到整片雪地中只剩下了江黎一個貓，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翻着柔軟的肚皮躺在雪地上，開始重新思考自己的計劃。

雖然功法與境界有關，意識海也并不會因為江黎修煉而枯竭，但江黎一點不想過多地消耗顧清瀾的靈力了。

既然他必須要用顧清瀾的靈力才能凝聚實體離開，那麽就不要把有限的資源花費在境界上了。

更何況，如今宗門多少人正虎視眈眈地盯着顧清瀾，江黎不想讓自己用掉的靈力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或許他真的應該等到妖界再繼續，至少那時候的顧清瀾是絕對安全的。

江黎煩躁地翻了個身，遲遲沒有做出決定，反倒是因為不斷翻身而蹭了自己一身雪。

只是江黎的糾結并沒有持續太久，還沒等到他想到一個兩全的方法，戒律堂的人已經抵達了顧清瀾的院子。

雖然都是淩日宗弟子，但出身戒律堂的幾人身着與尋常弟子不同的暗金色服裝，幾乎不可耳聞的腳步聲證明他們的境界遠超常人。

而在此之中，一道沉重的腳步聲就顯得格外明顯。

金玄穆一身紅衣，手裏握着戒律堂的令牌，大搖大擺地從戒律堂弟子中走了出來。

他一腳踢在顧清瀾的院子門上，卻被結界阻攔，仿佛一腳踢在鐵板上。

金玄穆疼得臉都白了，他眼中閃過愠色，目光掃過跟在身旁的戒律堂弟子，強忍住疼痛站直身體，奈何因為腳傷的存在，他的姿勢不太協調，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滑稽。

金玄穆不敢沖身邊人發火，只能将不滿宣洩到顧清瀾的身上。

有了上一次教訓，他沒有再貿然闖進去，而是站在門口大聲喊道：“顧清瀾，你給我出來！”

顧清瀾已經等他們很久了，他将手中修補到一半的功法發給秋子眇，起身朝着院子門口走去。

看到顧清瀾的身影出現，金玄穆臉上得逞的笑容已經快抑制不住了，他舉着手中的令牌，清了清嗓子揚聲道：“顧清瀾，你謀害……”

金玄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清瀾出聲打斷，他看向一旁的戒律堂弟子，問道：“戒律堂是嗎？”

為首的弟子微微颔首，兩人當着金玄穆的面交流，卻沒有人一個搭理他。

被無視的滋味很是不好受，金玄穆的臉上泛起憤怒的紅色，握着令牌的手不斷用力。

他正要發作，一道靈陣先他一步落地。

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個院子，不過眨眼的功夫，顧清瀾就消失在了衆人的視角。

金玄穆還維持着手舉令牌的姿勢，自始至終，他連進入顧清瀾小院的機會都沒有。

雖然戒律堂弟子們沒有一個說話，但金玄穆卻能從他們的神色中看出嘲諷的意思。

在強者至上的修真界，金玄穆技不如人，自然就要受到更多白眼。

明知這些人看不起自己，金玄穆還是不得不拱手行禮，讨好道：“辛苦各位師兄了，這顧清瀾實在是過分，竟然如此不顧各位臉面。”

金玄穆試圖引起戒律堂弟子對顧清瀾的不然，然而幾人只是掃了他一眼，一言不發。

本來他們就不想和金玄穆一起來幹這門差事，過來叫個人而已，根本不需要如此大陣仗，不過是因為金玄穆想要撐場面，長老才不得不安排了好幾名弟子放下手中的事物才給他作配。

如今任務完成，幾人都沒有繼續跟着金玄穆的想法，一句話沒說踩上劍身朝着戒律堂飛去，只留下金玄穆一個人還留在原地。

至于金玄穆何時能趕回戒律堂，那就不是他們管得着的了。

看着幾人的身影消失在天際，金玄穆朝着院子啐了一口，抽出長劍踩了上去。

金玄穆還沒有返回，但顧清瀾已經站在了戒律堂門口。

拜入宗門多年，這還是顧清瀾第一次仔細打量這裏。

從落地的一刻，空氣中的血腥味便湧入鼻尖，刷了一層紅漆的木門上星星點點地散布着無法抹去血跡，哪怕聽不見哭喊聲，但也能想象這裏曾經發生的事情。

木門在顧清瀾面前自動開啓，一股涼風從屋內吹出，帶着刺骨的陰寒。

顧清瀾站在原地沒有動，目光望向戒律堂的內部。

漆黑的屋中只有一盞紅燭閃爍，整棟建築仿佛一個深不見底的血盆大口，進去了就再也沒有出來的可能。

黑暗中多了一個人影，顧清瀾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戒備，擡眸便看見邢丹青從屋內快步走了出來。

見到顧清瀾，他擦了一把臉上不存在的汗，語氣熟稔道：“清瀾怎麽來這麽早？”

一邊說着，邢丹青将顧清瀾迎進了屋內，仿佛不是帶人來審問，而是邀請顧清瀾到自己家裏做客。

顧清瀾不回答，邢丹青也絲毫不感覺尴尬，自顧自地往裏走。

戒律堂的內部光線昏暗，江黎忍不住抱緊了系統，雖然心裏清楚意識海中非常安全，但一人一統仍然貼在一起瑟瑟發抖。

即使自己怕得不行，可江黎依然顫抖着聲音和顧清瀾說話。

“喵。”

你不要害怕，我陪着你的。

顧清瀾在黑暗中小幅度點了下頭，忍不住悄悄彎了嘴角。

戒律堂內路線複雜，越朝深處前進，身旁的光線就越發昏暗，只有在人經過時兩側的夜明珠才會亮起。

不算狹窄的石質走廊中陰冷潮濕，整個空間仿佛被血水洗滌過，帶着令人作嘔的鐵鏽味。

可邢丹青好似沒有看見一般，他偏頭安慰顧清瀾：“別怕，今天裴長老找你來只是問問當時的細節，不會為難你的。”

裴長老全名裴宗之，是掌管戒律堂的主事長老，配合一張看起來不太善良的臉，裴宗之一向都是弟子們心中最可怕的長老，沒有之一。

但鮮有人知，裴宗之只是長相兇惡，私底下的性格卻是個老好人，戒律堂明面上說歸他管，實際全是邢丹青在做決定。

在邢丹青接任淩日宗宗主後，裴宗之替他做了不少事，給自己落得一個殘忍暴虐的名聲，反觀一切的始作俑者邢丹青卻依然是弟子們心中和藹可親的宗主，從沒有人将他和戒律堂的所作所為挂鈎。

若非曾經意外看見了邢丹青指使裴宗之的場面，顧清瀾難免會相信邢丹青的話，可一旦得知真相，再聽邢丹青這串将責任全部推卸到裴宗之身上的發言，顧清瀾只覺得刺耳和可笑。

他側目掃了眼邢丹青，聲音淡淡：“宗主相信我嗎？”

邢丹青笑了起來，他撫摸着雪白的發尾，避開顧清瀾的視線含糊道：“清瀾堂堂正正，我自然是相信的。”

顧清瀾輕笑一聲，眸中一片冷意，語氣不變：“那我便告訴宗主，羅武一事與我毫無瓜葛。”

話音未落，一道靈力就打在了顧清瀾的身前，“一派胡言！”

蕭垣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怒氣沖沖地走到邢丹青身邊，“宗主可千萬別相信他的花言巧語。”

邢丹青連忙擡手為蕭垣順氣：“蕭兄息怒，清瀾還是個孩子，犯點錯也是正常的。”

蕭垣滿臉痛心，捂着胸口控訴道：“宗主，這可是活生生的一條命啊！”

聽着兩人一唱一和的對話，顧清瀾嘴角的弧度更高了，他幹脆找了面牆壁靠着，舒舒服服地欣賞兩人算不上精彩的表演。

察覺到顧清瀾的态度，蕭垣收起了表情，他一擡手，一副懸浮的畫卷便在衆人面前展開：“這是長生幻卷，金家的獨門秘笈，玄穆說的掌握了顧清瀾殺害同門的證據，便是此枚幻卷。”

漂浮在空中的幻卷開始變換形态，在石壁上印出了木南城的一條小巷，而幻卷中央的主角正是臨死掙紮的羅武。

羅武的雙手護在頸側，為自己争取活命的機會，然而他的身周卻被冰藍色的劍氣包圍，宛若待宰的羔羊一般，掙紮無果，羅武目眦盡裂，卻沒有躲過被人一劍封喉的結局。

幻圖播放完畢，蕭垣朝着邢丹青拱了下手，滿臉嚴肅：“在尋到外院弟子羅武的屍體後，玄穆覺得他死狀蹊跷，擔心羅武仇家會傷害其他弟子，故使用禁術調取羅武生前最後的記憶，結果卻發現顧清瀾與羅武之死脫不開幹系。”

“玄穆使用禁術有錯在前，但他本意也是為了保護師弟師妹，更何況羅武的屍身在數名弟子面前莫名自焚，若不是玄穆機靈及時利用長生幻卷記錄，這份記憶恐怕根本沒有重見天日的可能！”

蕭垣站在幻圖後方，他怒目圓睜，他對顧清瀾斥責道：“既然你說羅武一事與你無關，那你倒是解釋一下，為何羅武的屍身上會有你的靈力，為何他最後的記憶裏是你的劍氣奪走了他的性命？”

聽到蕭垣的質問，江黎氣得腦瓜子嗡嗡的，他只恨自己實體未成，不然鐵定要送蕭垣一爪子。

他第一次見到賊喊捉賊還如此理直氣壯的，若不是他從頭到尾都跟在顧清瀾的身邊，恐怕也會因為蕭垣堅定的态度心生懷疑。

還有什麽所謂的金玄穆保護師弟師妹才會用了禁術，蕭垣明擺着就是想為金玄穆開脫，就差直接和邢丹青說不要責罰了！

“喵！”

都是什麽人啊！

江黎渾身的毛毛都豎了起來，尾巴更是高高翹起，活脫脫一個帶把的毛球。

難怪古人說人以群分，難怪金家能招到蕭垣這種人，簡直就是臭味相投！狼狽為奸！

生氣歸生氣，江黎更擔心的還是如今顧清瀾的境況。

江黎敢發誓蕭垣參與了這枚長生幻卷的制作，就算他們都知道幻卷中的畫面是假的，可顧清瀾如今的境界哪有本事破壞半步成仙的蕭垣僞造的證據！

江黎急得好像熱鍋上的螞蟻，繞着系統不停轉圈，小光團叫了好幾聲也沒能讓江黎停下來，反倒是讓江黎轉得更快了。

【宿主，任務對象說話了。】

江黎腳步一頓，迅速沖回小屏幕的面前，目光專注地盯着正中間的顧清瀾。

江黎看見顧清瀾的手在空中動了動，像是在隔空給他順毛。

小貓似乎真的被這個動作安撫，沒有再像剛才一樣急躁。

察覺到江黎的情緒穩定了很多，顧清瀾才擡起頭看向蕭垣，平靜地反問道：“衆所周知，全修真界只有靈珠的影像做不得假，金師兄既然有時間打開長生幻卷，怎麽沒時間用個靈珠？”

戒律堂中的人還沒做出反應，反倒是江黎率先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整只貓都支棱了起來。

小貓一雙眸子逐漸睜大，其中浮現出了濃濃的驚喜。

他想起來了，當初李叔告訴顧清瀾金玄穆殺了羅武的時候，曾經就給顧清瀾塞過一枚水晶球模樣的靈器，想必那就是顧清瀾口中的靈珠。

難怪小顧從頭到尾就沒有慌過，原來是因為真正的鐵證自始至終都在他的手裏！

真是活該人家小顧是主角！

知道顧清瀾留有後手，江黎渾身都輕松了，一直以來緊繃的肌肉也全都軟了下來。

尖尖的耳朵立了起來，尾巴也高高翹起，整個貓看起來神氣了不少。

驚喜來得太突然，江黎一點沒有繼續躺在雪地裏的想法，迅速地爬起來再次繞着系統轉起了圈，好像身上有無數使不完的勁似的。

一直滿臉關切守在江黎身邊的系統目睹了江黎從一言不發到突然開始在雪地裏上蹿下跳，并且發出尖銳爆鳴的全過程，沒有五官的身體直接變成了一個感嘆號。

完蛋，我的宿主好像因為壓力太大變成嗎喽了！

數據維修中心可以修宿主嗎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