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章

第 58 章

織霧讓宮人将太子放出來替自己洗腳。

可宮人即便要放, 卻也因為拴在太子脖頸上的鐵鏈鎖在籠子中,而不得不無功而返。

鑰匙在郡主手中。

織霧聽宮人說完後,面上似不情願, 可心裏卻默默松了口氣。

畢竟也唯有如此, 她才有借口将晏殷脖子上狗鏈一般的東西t從他身上解下。

先前牽着他從衆人面前走過只是為了完成劇情。

沒有必要情況下的欺負, 她自然也不會真的心理扭曲, 以此為樂。

更何況, 物極必反。

話本中的顧盼清是最後才将太子關進鐵籠, 徹底引起衆怒, 也讓晏殷對她動了殺心。

而織霧卻因為知曉話本的原因, 一上來就比原身率先完成了關鐵籠的關鍵環節。

因此效果極好不說,讓她腕上的花瓣幾乎都要紅透。

眼下卻還要繼續做給其他人看。

鑰匙在織霧的枕下,她轉身取來鑰匙後, 便交給了沉香。

沉香随意喚了門外兩名宮人一道過去,待走近那巨大鳥籠時,正遲疑讓哪個宮人進去替太子脖子上的項圈解開。

畢竟在這個時期讓太子眼熟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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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太子最後會倒臺,可太子餘黨多半也不是她們這些卑微的宮人可以得罪的起。

在沉香猶豫的當口,這時一個低着頭的宮人上前來, 小聲道:“奴婢進去解鎖。”

沉香立馬便好像丢了燙手山芋般, 将鑰匙交給對方。

沉香目光打量過這宮人背影, 卻一時沒有想起這宮人的名字。

只是這宮人看着沉默寡言,做事情倒很是利索。

偏偏在對方匆匆将太子脖子上的項圈解開時,沉香看見她的正臉差點就叫出聲兒來。

籠子裏的男人緩緩睜開眼睫。

另一個小宮人卻站在籠子外毫無眼色地張嘴嘟囔道:“待會兒能給咱們郡主洗腳,是你的福分……”

晏殷擡眸看向鐵籠外那名宮人。

沉香霎時頭皮發麻地讓人退下。

接着她才上前說道:“殿下……”

她語氣頓了頓,更加磕絆地提出要求:“只……只要您肯服侍郡主一回, 奴婢便當做沒有看見曲醫女。”

在晏殷面前作婢女打扮的曲晚瑤慢慢擡起頭來,指尖攥得發緊。

太子會受到如此奇恥大辱, 是她所沒有想到的事情。

再加上今早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件事……曲晚瑤越想越是心梗。

她下意識搖頭道:“不……”

晏殷卻說道:“你走吧。”

“可是……”

在曲晚瑤還想勸太子時,話到了嘴邊自己卻停住了。

在想到某件事情後,她臉色霎時微微泛白。

曲晚瑤忽然想起來,自己的性命與太子相連。

旁人眼下不敢殺了太子,卻不代表不敢殺了她。

她唯有第一時間保全自己,才是對太子最大的幫助。

這一點,他們都很清楚。

曲晚瑤放下鑰匙,只得頭也不回地離開。

……

這廂織霧吩咐宮人打好水,等沉香将太子帶過來後,便要當衆張口吩咐對方為她洗腳。

待沉香偷偷在她耳邊說話,織霧聽完後,人也微微僵住。

曲晚瑤竟然混進來了……

晏殷當下不管怎麽被折辱,都不會有人敢傷他的性命。

但曲晚瑤卻不同……

一旦引起瑾王的注意,要除掉她卻比除掉太子要簡單數倍。

因而曲晚瑤的性命此刻竟比晏殷更為重要。

晏殷不是那種寧死不屈的人,有曲晚瑤作為威脅,他自然不會讓人傷害到她。

只是敢拿曲晚瑤做威脅,日後被報複時,只怕遭罪都要比尋常更重一些……

人前,織霧若無其事繼續吩咐宮人将裝着熱水的銀盆端上來。

身姿清越的男人卻單膝跪在鋪着雪貂皮的腳踏上。

在織霧緊張的目光下,那只蒼白手掌握起她的小腳。

他的手掌比織霧腳要寬大,指腹薄繭磨蹭到足底最為柔嫩的肌膚時,惹得少女呼吸微微一沉。

和她想象中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尤其是自己落在對方掌心的腳放入銀盆後。

男人垂着眼睫,卻摩挲着她小腳每一寸肌膚。

指腹按入腳趾縫間,連少女自己都不常碰到的嫩|肉瞬間如同受到刺激的蚌肉般……

激得圓潤白皙腳趾都難耐地蜷縮起來,似撩撥男人一般,将他指節夾得更緊……

織霧發覺自己反應這般奇怪。

她愈發羞窘,卻只能攥住身下的薄毯,即便耳根跟着泛紅,也只能硬着頭皮讓對方将這洗腳流程完成。

可奇怪的是,花瓣再沒有了分毫反應。

織霧心頭不由落下一層困惑。

先前是不清楚折辱晏殷的劇情具體如何完成。

待清楚之後,完成的效果在第一日就達到了讓花瓣近乎全都染紅的效果。

白日裏對劇情的順利有多驚喜,發覺後續的欺負無用後,入了夜織霧也都不敢安然睡去。

就像是一件極其艱難的事情終于快要做完時,最後稍微出現的丁點意外,都會讓織霧視若天大的事情,無比重視。

織霧卻在陷入夢境之前鬼使神差地想到,原書裏的顧盼清将太子關進鐵籠裏足足有七日……

所以,問題的關鍵也許會在于這七日?

……

隔天天一亮,崔姑姑私底下和瑾王彙報了明棠郡主這裏的情況。

瑾王卻因為這一切過于順利而感到反常。

“太子實在太過于平靜了。”

瑾王面上笑容減淡,“這樣真的很難讓人放心。”

他說着,便讓底下人取來一劑藥,讓崔姑姑帶回去,給太子灌下。

“這藥服用後會易躁易怒,情緒失控。”

甚至,會因為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情,殺人都做得出來。

至于明棠郡主,她如今身份顯貴,周圍又有諸多人保護,自然不會被太子在衆目睽睽下順利殺死。

相反,若太子會在失控下弄傷了她,反而對她也算是有利。

太子弄傷了織霧,她才可以借題發揮待到日後為她自己辯解。

且這樣的藥,瑾王在将太子提來刑訊的時候便已經給對方灌過一次。

他同時給太子和另一個罪人灌下。

另一人果不其然情緒失控,做出了一些讓瑾王滿意的事情。

可唯獨太子始終都保持平靜。

瑾王當時便覺太子果真藏得極深。

這般情況下都能繼續将自己遮掩得毫無情緒……

因而瑾王讓崔姑姑帶走的藥劑是比上次翻了數倍的分量。

這次要讓太子再服用一次,卻是要看看,太子是不是真的是個無情無欲沒有情緒的人。

崔姑姑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織霧都還在午睡。

崔姑姑撥開珠簾入內,便瞧見美人側着身睡在美人榻上,透出的腰身玲珑,裙擺褪至腿彎,以至于一截雪白小腿及滢嫩雪足外露。

光是一個背影都饞得殿外小太監們恨不得流下口水。

崔姑姑心裏難免暗道了一聲“真是個活妖精”。

怪道連瑾王都肯給這位郡主機會。

沉香瞧見崔姑姑過來,不敢驚擾郡主休息,便走上前來小聲問道:“崔姑姑可是有什麽要緊差事?”

崔姑姑道:“既然郡主還在休息,便不必驚醒。”

她将自己要去給太子灌藥的事情言簡意赅地提及一遍。

沉香聞言略微僵住。

見那崔姑姑說完後動作極快,很快便點了幾個力氣大的宮人跟上。

沉香思來想去,在對方離開後,還是将織霧暗暗推醒。

織霧陷入夢境中正睡得香甜。

原本還困得思緒混沌,卻在聽見“崔姑姑帶人灌藥去”時,少女連繡鞋都沒顧得上穿,便拾起手邊一根極細的軟鞭子匆匆趕過去,将一衆人等攔下。

所幸只有一門之隔,織霧幾步趕到後只斂着心跳,慢悠悠走到衆人面前。

她站在鐵籠門口,見崔姑姑已經将藥碗放在了裏面。

男人卻坐倚在角落裏,看都不看一眼。

崔姑姑要帶着人上前去,可這位明棠郡主卻說自己一個人就可以。

崔姑姑看着美人細嫩的手腳顯然并不是很相信她一個人能按得住。

于是等沉香撿起地上繡鞋跟過來時,便瞧見她家郡主自己人都跨坐在太子身上。

如此一來無需其他宮人的幫助,她甚至一手端着小碗,都能完成給太子強行灌藥的姿勢……

發覺自家郡主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複返……沉香險些就要兩眼一黑。

鐵籠內。

織霧一手端着藥,都尚且不太清楚該怎麽灌。

發覺外面崔姑姑眼神緊緊盯住時。

織霧也只好用手裏細細的軟鞭,動作頗為生澀地抽打了對方一記。

接着才故意說給崔姑姑和其他宮人聽去。

“殿下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晏殷被褪去外袍後,身上的衣極薄,且襟口亦是松松垮垮。

從織霧的角度看去,在她方才鞭打下去的地方,蒼白肌膚上浮現了一抹紅痕。

手腕花瓣這個時候驟然又開始發燙……

果然,和織霧昨夜的揣測對上了。

關鍵的地方就在于話本裏七日的折辱。

織霧接下來每一天都要想一個折辱他的事件才行。

七日後,她便可以結束這一切。

“果真要這樣做t麽?”

在她思索間,太子身體突然微微一動。

少女顫了顫,指尖按住對方略顯粗壯的臂彎。

和他高大身量比起來,她嬌小的身體騎在他的腰上,顯然極容易被他暴怒下反手掀出去。

織霧略有些不安。

身後便是鐵質堅硬的根根籠柱。

若被對方猛地掀開,必然也會磕到身體。

興許再一個不慎,還會被砸斷骨頭。

她落在他腰側的小腿不着痕跡将他精壯的腰身偷偷夾|緊幾分,只當他并沒有發現。

“太子殿下若不乖乖張口,我便只好讓旁人過來……”

不然瑾王那邊她也沒法交代。

織霧只覺得晏殷是個聰明人,必然也是個會權衡利弊的。

比起眼下被她一個人欺負,還是被一群人按住手腳和身體,那般不體面的欺負。

他自然不會選擇後者才對。

因而在織霧作勢起身時,才聽見男人口吻沉沉道:“你別後悔就行。”

少女暗暗松了口氣。

他果然不希望旁人像她這樣将他壓在身|下欺負……

織霧握住瓷碗,用勺子喂給他喝。

在對方終于肯啓唇喝下之後,織霧才有些後怕。

她似乎還沒有見過晏殷生氣的模樣。

卻不知這激得人情緒放大的藥喝下後,真惹到他的後果……

待察覺男人眸色愈發深暗。

織霧只當那藥效發作很快,讓他會陷入憎惡她的情緒。

她避開他胸膛被鞭過的浮腫痕跡,硬着頭皮握起手中軟鞭,繼續火上澆油地在他腹上又補了一鞭。

“不……不許看我……”

在等待他憎惡她的情緒出現時。

接着,卻發覺後背有些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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