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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傷心?他這個孽種連心都沒有, 怎麽會傷心?
蕭焱略帶嘲諷地扯了扯薄唇,想要讓自以為是的小可憐閉嘴不準說話,可她又實在太會勾引人了,聲調裹着蜜糖, 輕輕拍着他後背的力道讓他覺得很舒服。
放過她這一次不兇她了, 蕭焱想着,一點不留情地将全身所有的重量壓在她的身上。
然後, 餘窈就因為受不住這個甜蜜的負擔倒在了褥間。
雖然有些吃力, 但對郎君的喜歡勝過了一切,餘窈還在舉着自己細瘦的手臂,一下一下地順過男人的後背。
“郎君, 你的手怎麽受傷了, 疼不疼啊?我這裏有常平送的藥膏, 很好用。”平時都是他咬自己吸走冒出的血珠, 餘窈現在舔了他的血, 總覺得怪怪的,眼睛費勁地往他的指節處偷瞄。
緊接着她就被勒了一下,疼得餘窈發出一聲痛呼。
“你用的藥膏是貢品,沒有我的授意他敢往你那裏送?”蕭焱真是蠻不講理, 哪怕知道小可憐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可他還是極為不悅地懲罰了她一下。
“是是是,我記錯了, 藥膏是郎君讓常平送來的,郎君最好了。”餘窈順着他的脾氣說,紅潤的唇瓣張開, 小聲地和他道歉。
瞧瞧,才稍微兇了她一下, 又在勾引人了。
從蕭焱的角度,他看到了少女微微露出一點的舌尖,冷笑一聲,體內的邪火兒猛地又沖上來了。
他稍微一用力,撕開了小可憐身上輕薄的寝衣,狠狠地對着露出的潔白無瑕的肌膚咬了一口,力道很重,但沒有咬出血來。
被他咬,餘窈已經習以為常了,她任由他動作,沒有掙紮的跡象。只是寝衣被撕裂,她有些難為情,一直用手指捂着。
“怪不得郎君送我許許多多的衣服,原來郎君喜歡撕衣服,真的很浪費啊。”餘窈紅着臉頰,很小很小聲地嘟囔了一句,自以為找到了一個合理的緣由。
“你說什麽?要不要将這裏也撕開?”蕭焱的耳力好的過分,幾乎是将她的嘟囔完全聽了進去,眸色一涼,修長的手指繼而往下,勾住了一處鼓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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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她之間的距離已經變成了零,灼熱的呼吸漫不經心地也往下。
那裏也是可以咬的,他還沒有咬過。
蕭焱眼神平靜了下來,可動作頗有些躍躍欲試。
餘窈感受到了危險,眼睛瞪圓,慌忙用手拉住了他的手指,吓的都結巴了,“郎君,這裏……這裏不……不能碰。我……我們還沒有成婚呢。”
可以親,可以抱,也可以躺在一張榻上,可是不能再做別的,她是好人家的女兒,記得父母從小的教導。
要自重自愛,知道保護自己。
蕭焱低眸,看她一張小臉都吓的發白,不要臉地倒打一耙,冷冷地斥責她,“既然害怕,那就老實一點。”
餘窈動了動嘴唇,羞憤地說自己知道了。
郎君心情不好,她是不會和無理取鬧的郎君計較的。
接下來,她識趣地不再說話了,心裏想着郎君既然不願意說自己為什麽生氣為什麽傷心,那她找個機會問一問常平好了。常平是郎君身邊信任的親随,他一定知道原因。
餘窈一邊在心裏悄悄地打算,一邊用眼睛時刻注意着郎君,見他的臉色和眼神已經沒有之前那般可怕,小心翼翼地換了個姿态。
結果她一動,男人銳利冰冷的目光就看了過來。
餘窈抿緊了唇,讨好地笑笑,說郎君這般和衣躺着肯定很不舒服。
蕭焱從上到下盯了她一會兒,坐起了身,“讓人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蕭焱剛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屋中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浴桶,他覺得小可憐的身上香噴噴也有這浴桶的一分功勞。
一想到她幹幹淨淨,而他的手上不僅有又腥又臭的血漬還碰到了惡心人的褚家人,眉頭皺的死緊。
髒死了,他覺得。
“啊?郎君也要沐浴啊?那我去問一問還有沒有別的……浴桶。”餘窈腳趾頭又縮在了一起,他怎麽能用她的浴桶呢,太親密了,委婉地表示了拒絕。
“你敢嫌棄我!”男人彎起了薄唇,大有一種她再多說一個字就弄死她的架勢。
她不敢……
餘窈慫噠噠地找出一件外衫穿在自己被扯壞的寝衣外面,将房中的浴桶留給了他。
想了想,她還是找出了琥珀色的藥膏,挖出一小塊兒,眼巴巴地走到了蕭焱的面前。
見他沒反對,她眼疾手快地将藥膏塗在了他受傷的指節上。
塗的很仔細,直到一點痕跡都看不到。
餘窈滿意地點點頭後,才想退出去只有兩個人在的房間。
“郎君,我,我去給你找新的衣袍,爹爹留下的新衣我帶了兩件到京城當紀念,你要穿嗎?”她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忐忑,滿心以為郎君這般挑剔大概率會拒絕她。
“嗯。”
結果蕭焱随口應下了,餘窈愣了一下,放輕腳步走了出去。
屋子外頭并不是空無一人,他們見她出來神色各異。
餘窈努力地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先是吩咐大牛護衛擡熱水過來,又和綠枝笑着說沏一壺用牛乳做的漿子。
然後,她的目光落在了常平的身上,想問他發生了什麽,可往前走了兩步,她看到了內侍臉上的漠然與麻木,到嘴的話就換成了誇獎,“常平,你送的藥膏功效太厲害了,郎君手上的傷口很快就能愈合。”
“藥膏本就是主子賞賜的,娘子,你這是要去什麽地方?”常平朝她微微一笑,神色複雜。
他以為今日勢必會血流成河,沒想到出了宮到了這裏,一切都變得平和了。
“郎君要沐浴,我為他找一件幹淨的衣服。”餘窈如實回答,放着父母遺物的箱子在左手邊的廂房裏面。
“不知,我可否與娘子一起?”面色蒼白的男子主動提出了要同去,“剛好,娘子也有問題要問我吧?”
餘窈深吸一口涼氣,恍惚間覺得他的眼睛看到了她心裏想的一切,默默點頭。
常平笑笑,她的心思就單純地擺在臉上,任何一個宮人都能看的明白。
他們一同往廂房走去,夜色逐漸黯淡,屋檐下已經挂上了明亮的燈籠,映照出人的影子。
餘窈偏頭去看面龐俊秀的男子。
“主子的身世有些與衆不同,他的出生源于一場天崩地裂的颠覆。”常平沒有等她開口問,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點明了今日蕭焱失控的原因。
餘窈雖然沒有聽很懂,但還是認真地保持了安靜,讓常平繼續說下去。
“傳承的千百年的禮法,綿延了人們血脈中的倫理全都被颠覆了。所以,許多人覺得主子不該出現在這世間,更不該得到那至高無上的權勢,他們不敢對更尊貴的存在質疑,所以就把矛頭瞄向了更弱的一方。”
“主子的生母出身大族,是無可挑剔的世家貴女。世家最要臉面,最重禮法,于是,一場來自親人間的“跪請”就開始了。主子的母族一方,他們請求主子的生母為了保全家族的榮譽而死,也許當中還有其他勢力的推動吧,但都不重要,主子的生母那位夫人最終選擇了家族,自戕于主子的面前。”
“那時,主子還很年幼,從此失去庇佑,活的很是……辛苦。”
常平回憶着遙遠的一切,目光似是透過空氣看到了從前。
他的親生父親,公儀淳當時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禦史。
公儀淳帶頭逼迫淑夫人自戕,有功當得賞,然後成功爬上了禦史大夫的位置。
再然後,數年過去,顯赫一時的公儀家抄家滅族,他這個公儀家的公子也成了一名閹人,進入宮中掙紮。
到了現在,他公儀的姓氏也不複存在了,或許只有天子一個人還記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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