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章

第 40 章

“姐, 我找到劉三能了。”

衆人都往院子裏看去,只有彎腰杵着膝蓋的秦望家,并沒有劉三能。

“他怕被劉大能打, 所以躲在廠子的廢舊倉庫外邊兒。”

氣喘籲籲終于把整段話說完, 秦望家狠狠咽了口口水才繼續道:“姐, 劉三能藏在一個只有我能找到的地方。”

“怎麽了?”

秦溪看他神色,好像還有後半句。

“劉家的夏奶奶和劉叔叔也在找劉三能,他不敢回家, 也不敢來我們院。”

秦溪沉吟片刻,随即就看向方金桃。

“嬸子和我一起去?”

“好。”方金桃點頭,把方思思交給崔秀霞幫忙照看之後,兩人出門。

剛走出大門,就瞧見剛從三林巷回來的秦雪。

一見兩人,二話沒說也跟了上去。

“走這邊,我知道這裏有條近路。”

秦溪還奇怪為什麽秦望家要帶着三人往相反的供銷社走, 直到他帶着大家轉進一條被雜草掩蓋的小路, 才解釋道。

而随着越走越深,一間垮塌大半的屋子出現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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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根本不是廠子的廢舊倉庫,而是早些年起火被燒毀的單身樓, 因為燒死了人不吉利, 慢慢荒廢了下來。

“劉二能當時就在咱家院子外邊, 我胡亂說了個最遠的地方讓他家去找。”

秦溪:“……”

真是了不起的心思。

随着秦溪的感嘆, 殘檐斷壁裏,突然探出個瘦巴巴的小男孩兒。

“望家哥……秦雪姐姐。”

驚恐的眸子再看到秦雪時猛地一亮,劉三能從廢墟裏爬出來, 好像終于放下了心來。

“姐有事要問你,你要老實回答。”秦雪陰沉着臉, 伸手拽住三能的衣袖:“我們得找個能說話的地方,這裏說不定會有蛇。”

荒廢十幾年的雜草長得比人都高,就算是酷暑時節依舊讓人感覺涼飕飕的。

秦望家立刻出聲:“四姐,我知道有個地方沒人。”

秦溪:“……”

曙光廠區上萬平方的面積,雜七雜八的建築加起來也有千把個。

估計沒幾個大人知道這些荒廢小路究竟會通向哪裏。

而秦望家帶大家去的是一處垃圾場,專門堆放廠子裏廢舊的機器。

值錢的都被拆去賣了錢,就剩下些鏽跡斑斑的殼子,或是廢棄桌椅板凳。

三面環河,唯一入口就在正前方,站這說話能一眼就看到靠近的人,根本不擔心別人偷聽。

“這保準不會有人聽見。”

秦望家很肯定地拍胸口保證,說着還從廢墟堆裏拖出兩張勉強能坐人的椅子來。

見秦溪一直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早上來這背書,沒人會笑話我的口音。”

秦溪笑着摸摸他的頭。

“三能,你跟秦雪姐說實話,你大哥是不是對小姑娘們脫褲子了?”秦雪迫不及待又問了遍。

劉三能點點頭:“大哥不讓告訴我爸媽,我就跟奶奶說了,可是奶奶打我嘴巴子,不準我出去胡說。”劉三能剛說兩句就害怕得直掉眼淚。

劉有根有三個兒子,大能二能是跟前妻所生,三能是跟現在的妻子胡杜鵑所生。

因着不喜歡後頭這個兒媳,夏奶奶一直不待見劉三能。

後來胡杜鵑找了份幫館子倒泔水的活,夏奶奶覺着被別人瞧不起,更是變本加厲的厭惡母子倆。

“那你咋不跟姐說?”秦雪急道。

幾人中,她最關心的反而是劉三能。

早幾年秦雪在廠子水塘邊玩掉入水裏差點淹死,多虧在附近摸螺蛳的胡杜鵑跳下水救了她。

至此之後,秦雪經常給三能買點零嘴,也頗為照顧這孩子。

“大哥不準我說,還威脅要打斷我的腿。”劉三能委屈巴巴地撇嘴。

他是去年發現大哥對奶奶照看的孩子們做些下流動作,還讓大家用手去摸他的□□。

劉二能威脅他不準告訴爸媽,否則就讓兄弟打斷他的腿。

劉三能害怕,又覺着大哥的行為不對,所以悄悄告訴了奶奶。

可奶奶卻反過來說他撒謊,還用這個借口教訓了他一頓。

“今天大哥想讓劉娜進屋看動畫片,我害怕,劉娜說要去找秦溪姐姐,我就想帶她去廠裏找她媽媽。”

這就是劉三能為什麽會帶劉娜往相反的地方走。

小小少年心裏只有把人送到父母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不過路上劉娜懷疑走錯了路,質疑了兩句,劉三能傷心加委屈之下,跑了。

跑到半路又覺着不能把劉娜丢在那,所以又折返回來了。

回到原地就瞧見二哥和他的兄弟在欺負劉娜。

劉三能被躲在暗處的劉二能發現,把人堵在巷子裏狠狠踹了幾腳才罷手。

“我怕回家還要被大哥打,所以偷偷躲起來了。”劉三能邊說邊抹眼淚。

“我帶你去找你媽,今天不能就這麽算了。”秦雪怒氣沖沖道。

胡杜鵑是個什麽樣的人她了解,如果知道真相的話絕對不會姑息劉家那兩個壞胚子。

秦溪按住秦雪的肩膀:“事情沒有任何證據,你覺得夏奶奶和那兩個小混蛋會認賬。”

陸陸續續好幾個人去劉家接回孩子,夏奶奶恐怕早已猜出來發生了什麽事。

無憑無證的,光憑方思思一張嘴,大人們根本不會當真。

畢竟……其他幾家家長已經表明不會站出來作證。

“那怎麽辦?”

“引蛇出洞。”秦溪沉吟道。

蛇自然是十七歲的劉大能,至于引蛇人……

秦溪剛想說自己來,秦雪忽然往前一站,緊緊皺着眉心一臉嫌惡:“我來做那個引蛇的人。”

“不行,你一個沒結婚的姑娘不能那麽幹,萬一壞了名聲可怎麽行。”方金桃想都沒想就立刻道,态度堅決無比:“我上廠長辦公室去告狀,讓牛廠長幫我做主。”

秦溪沉默。

想到去年牛志成處理周老三時的雷厲風行,猛地擡了下手。

“這件事先別争,你們都得上……”

秦溪招來兩人,又把秦望家也喊了來,對三人一番耳語。

三人點頭。

商議完對策,三人回到院子,并沒對其他人多說什麽。

秦溪烤好蛋糕胚子,帶着秦雪,秦望家和包志明按時去擺攤。

不過今天兩人結束得很早,七點一到秦溪就關門,四人早早等在廠區大門外。

秦溪一直擡頭看着天空。

沒有霓虹污染的天空,月色皎潔,黑夜之中繁星點點,近得好像一伸手就能觸碰到其中一顆似的。

前世幾十年加起來,好像都沒有今世一年多擡頭的次數多。

“姐,那個就是杜鵑阿姨。”秦雪從石墩上跳起,猛然從夜色中竄出,還吓了胡杜鵑一跳。

看清來人竟然是秦雪後,詫異神色一閃而過:“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在頭?”

“杜鵑姨,我有事要跟你說……”

秦雪急吼吼地抓着胡杜鵑的胳膊往何處裏帶,秦溪抱着早睡着的包志明站起來。

“秦溪?”胡杜鵑不确定地問道。

她跟秦溪幾乎沒什麽交集,兩人屬于那種見面都不會打招呼的陌生人。

之所以認得秦溪的臉,還不是因其名氣在廠區裏比廠長還大。

“胡阿姨你好。”

秦溪把呼呼大睡的孩子換了只手,笑眯眯地走近。

胡杜鵑有些疑惑,大大小小四個人好像是專門在這等她,難道是……

“難道是我家三能那臭小子欺負你家志明了?”

“杜鵑姨,你聽我說,事情是這樣的……三能沒有闖禍,相反他是個好孩子。”

秦雪說完,嫌棄地抹了下嘴,覺着每說一次那個劉大能就覺着惡心。

“……”

沒有激動,沒有憤怒,胡杜鵑甚至連面上表情都沒有變過。

簡簡單單的吐出口氣,而後淡淡道:“七年前我嫁給劉有根,劉大能十歲,我就抓到他偷看我洗澡……”

嫁進劉家第二個月胡杜鵑就發現十歲的繼子總看着他露出那種色眯眯的眼神。

那時年輕怕羞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劉有根。

後來跟劉家人相熟時日增多,她就懶得再說。

要她說:“劉家從根兒上就是爛的,三能他爺爺就不是個好東西。”

劉大能之所以小小年紀就學會耍流氓,那都是從小劉爺爺言傳身教。

胡杜鵑就曾經親眼見劉爺爺抱着剛滿半歲的三能,教他摸婦女同志的胸部。

所以後來她寧肯去外邊找了份又髒又累的工作,也不願跟婆婆在家照看人家孩子。

“看來劉大能耍流氓不是一年兩年,以前沒娃娃家長發現這事?”秦溪疑惑。

“就是沒有人說,我才不知道那個小畜生竟然對孩子耍流氓。”胡杜鵑恨得咬牙切齒。

要不是這幾年一直相安無事,她又怎麽會認為劉大能只是小時候不懂事。

“那現在知道了,胡阿姨你打算怎麽做?”秦溪又問。

“如果是我家三能,我回去就敲斷他的腿,但劉大能和劉二能不是我的親兒子,他們也從沒把我當成媽……我管不了!”

胡杜鵑出生于非常貧窮的農村,嫁到城裏來之前就沒吃過頓飽飯。

嫁雞随雞嫁狗随狗更是牢刻在思想上的一道枷鎖。

就算知道劉家從根上都爛透了,她能做的也只有教育好三能,攢錢早些把三能送到學校裏去讀書。

“劉有根是不是還打你?”

秦溪目光在胡杜鵑扣到脖頸最上一顆的扣子上停留片刻,突然問道。

适應月光之後,秦溪看清胡杜鵑穿着的翻領襯衣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顆,袖子也同樣扣得規規矩矩。

要知道現在可是炎夏,大家都穿無袖褂子出門。

胡杜鵑不熱嗎?秦溪靠近了甚至都能感覺到她身上濃重的熱氣和汗味。

肯定是熱的……

所以秦溪才猜劉有根是不是還家暴了她。

胡杜鵑點頭:“打!喝醉了不高興打,不願意跟他弄那事也打……”

所以她才說劉家是從根上爛了,祖孫三代都是好色的狗東西,說破了嘴皮子都沒用。

随着解開的一顆顆扣子,大片大片青紫露了出來。

直至一條剛結疤的長條傷痕從胸口下蜿蜒而出時,徹底引發了秦溪姐妹的憤怒。

劉有根是廠子裏出了名的老好人,人緣好又熱心,之所以大家都把孩子送到劉家幫滿照看,也是因為劉家讓人放心。

“難怪我爸說劉有根不是個好東西,廠子裏的那些人都被他騙了!”秦雪氣憤道。

秦海就看不慣這麽個假老好人,三令五申不準家裏孩子跟劉家來往。

所以秦雪照顧劉三能都是偷偷摸摸,生怕被秦海發現。

“你想不想擺脫劉有根?”秦溪突然問。

“想是當然想……”胡杜鵑又重新把扣子扣上,苦笑連連:“離婚的話三能肯定帶不走,而且我也沒地方能去,我只能繼續熬着,熬到老天有眼收了他的時候。”

“不。”秦溪搖頭,堅定地沒有半點猶豫:“這次就是最好的機會。”

“杜鵑阿姨,我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請你幫忙……”秦雪把白天和秦溪商量的事都說了說。

說完忙看向秦溪:“姐,是不是計劃改變了?”

“對。”

先前秦溪只想把劉大能和劉二能趕出廠區。

現在多了胡杜鵑的事,那她要把劉家這爺孫幾人都一起趕走,順道還要把劉有根的工作也搶過來。

“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決心!如果狠不下心,那今晚我說的話你就當沒聽見……”秦溪靜靜望着胡杜鵑一字一句地說出:“一晚上的考慮時間,如果想好了明天送信給我。”

秦溪看出胡杜鵑不是決斷的人,所以給了她一晚上的考慮時間。

說完,胡杜鵑神色複雜地先回了家。

這一夜睡到半夜,秦溪突然聽到門外李秀蘭和張秀芬八卦的聲音。

慘叫聲劃破寂靜的夜,飄飄蕩蕩地傳來。

秦溪閉上眼翻了個身。

明天穩了!

***

天剛微亮,一個人影早早等在秦溪每天買菜的必經路口,死死盯着面前的石塊,眼神充滿了恨意。

秦溪早猜到胡杜鵑會在這。

經過路口,徑直朝昨晚提前說過的小巷口走去,而後低頭。

“想好了?”

“想好了!劉有根是個畜生,死了也沒有半點可惜。”

緩緩擡起的頭起,脖頸又新增了許多可怖的咬痕,深得還在往外沁出血絲。

“那你再忍兩天,這周六勞動節廠子裏開表彰大會就是咱們的機會。”

“好!這兩天我就再努把力,讓劉有根那個狗娘養的再多打我幾回,老娘要他翻不了身。”胡杜鵑站起來,緩緩将衣領扣上。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巷子,朝兩邊不同方向越走越遠。

周六,華國勞動節。

對工人們來說僅次于過年的最熱鬧節日,廠子裏會召開各種大會。

一大早張秀芬就穿着新衣服準備去參加大會,走之前還罵了兩句在床上哼唧的秦海。

“一年就一次表彰大會,你竟然還病了!”

“咳咳——反正我也拿不到表彰。”秦海的聲音甕聲甕氣地從被字裏傳出來。

張秀芬笑:“你倒是對自己認識還挺清楚。”

說罷,高高興興地挽着喬珊一起出門了。

出門前當然沒忘讓秦溪和秦雪給秦海去診所開點感冒藥。

一院子大人走得一個沒剩,崔秀霞和她婆婆也收拾後去湊熱鬧。

秦海突然掀開被子,麻溜穿好衣服褲子,嘭地一聲拉開房門,中氣十足地吼:“秦溪,爸準備好了,咱們什麽時候走。”

生龍活虎,哪有半點生病的樣子。

秦溪無奈轉頭:“爸,你等等。”

“還等什麽呢……早抓早了!”

有了上回将周老三送入勞改所的經歷,秦海覺着設置圈套抓壞人是件非常刺激的事。

“等望家送消息回來,那邊有确切消息了咱們才能動。”

秦溪表示很忙。

尹母後天生日,昨天烤好的蛋糕胚子因烤爐溫度沒掌控好有些糊,今天還得重新烤一次。

雖然失敗的胚子在孩子們眼中已經非常好吃,秦溪還是覺着不滿意。

“那我先吃早點,一會可不能掉鏈子。”

小心觀察着簡易烤箱溫度,第二次,秦溪終于成功。

見整個蛋糕胚從盆裏倒出來的同時,秦望家風風火火地跑近的身影很快靠近廚房。

先嗅了嗅空氣裏飄散的香味,忙開口報告:“姐,劉大能已經知道四姐生病了,而且只有她一個人在家。”

秦溪點頭:“你走得時候杜鵑阿姨在幹什麽?”

“她在家,說是中午要做幾個好菜給劉有根慶祝當選勞模。”秦望家回。

“好。”秦溪道。

兩條巷子之隔的劉家。

“敗家婆娘,咱家有糧也不能被你這麽糟蹋。”

一看廚房竈臺上擺滿了菜,從廚房門口經過的夏婆子立刻吼道。

“媽!有根不是當選廠子勞模嗎!咱可得好好給他慶祝下。”胡杜鵑樂呵呵地笑着。

夏婆子奇怪地多看了兒媳婦兩眼,平時總是垮着張苦瓜臉,怎麽今天倒是笑得這麽瘆人。

不過晾她也腦不出什麽花來,所以很快留下句:“菜給有根和大能二能留着,那些娃子就吃昨天的剩菜。”

“知道了媽。”

笑眯眯目送老太婆跟太太似地背手走遠,胡杜鵑垮下臉呸了聲:“老不死的。”

自己天天吃香喝辣,倒是成天給人出錢的娃子們吃剩菜壞菜,爛良心的。

就算這兩天接連三個孩子都不送來了,夏婆子都沒有半點擔心,照舊還是在劉家作威作福。

不過……這種日子應該很快就要到頭了。

如此想着,胡杜鵑突然又覺得松快起來。

飯菜做好,夏婆子怕孩子發現她家人吃得和自己不一樣,所以讓兩個孫子在小屋裏吃。

劉大能兄弟的屋子在後院,平時基本沒有人會往那邊走。

胡杜鵑送菜去之前專門換了件衣服,淡藍色襯衣微有些透明,她平日裏幾乎沒穿過。

端着菜進入劉大能屋子時,兩道令人惡心的視線就一直停留在她胸口處。

劉大能嘿嘿地笑着,胡杜鵑放菜的時候還故意用手背蹭了下她胳膊。

“胡姨,你這身衣服可真好看。”劉二能猥瑣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雖然他都能透過襯衣看到下邊那些密密麻麻的傷口。

胡杜鵑默不作聲地放下菜,強忍着惡心的沖動離開屋子。

剛出屋子,她嫌惡地搓着自己手臂。

屋裏兩人口沒遮攔地議論着她這個繼母的身材,還說劉有根下手沒個輕重,浪費了這麽好一身皮肉。

胡杜鵑聽得直犯惡心。

“二能,小丫頭的車賣了多少錢?”劉大能問。

劉二能笑:“劉科那個龜孫子沒本事生孩子,倒是對撿來的丫頭還挺好,車子是全新,賣了六塊錢呢。”

“今天下午再幹票大的咱們就走。”劉大能說。

胡杜鵑神色一凜,然後聽着兄弟倆詳細讨論和兄弟幾個去搶廠長家,然後一行人坐黑車去往海市。

說了好一陣之後,劉大能又發出那種令人難受的聲音。

“走之前老子要去秦家辦了秦雪那娘們。”

“可別因為一個女人壞了咱們的大事,萬一被秦家人發現……”劉二能反對。

“今天廠子裏沒人,事成之後咱們把她搬到廠子車間捆好,不到明天早上不會有人發現,那時候咱們早走了……”

“喲!二能,這還有瓶米酒,看來是胡杜鵑給咱爸準備的,送錯給咱們了。”

擰開瓶蓋的聲音響起,胡杜鵑無聲朝門口呸了聲。

回到前院牽上劉三能,母子倆避開人繞到了秦溪家院子。

埋頭沖進秦家廚房,沒有半點停頓地将兄弟倆的計劃跟秦溪父女幾人複述一遍。

“他們最終的目的應該是通過海市前往深市。”秦溪猜。

不過眼前幾人要去哪都跟他們沒多少關系,秦溪沖秦望家招手:“望家,去通知方嬸可以去叫劉有根了。”

“知道了。”

秦望家一走,胡杜鵑也跟着離開。

“我先去屋裏等那幾個小兔崽子上門。”秦海眼中燃起熊熊怒火,走到秦溪她們房間門口後又折回自己屋裏拿了把鉗子。

一鍋更加完美的蛋糕出烤爐之後,秦溪找了個架子蛋糕胚子放涼。

收拾收拾也抱着包志明出了門。

剛到大門,就聞到了門口若隐若現的酒氣,秦溪眉眼一彎,大搖大擺地抱着孩子走出門。

幾米之外,秦溪的身影剛消失。

兩座院子中的巷子裏,兩個鬼鬼祟祟的男人探出腦袋。

“人走了,咱們進去。”

劉大能嬉皮笑臉地抹了把油汪汪的嘴,然後一招手。

劉二能甩甩有些昏沉沉的腦袋,有些奇怪今天酒量怎麽會這麽差,不過疑慮很快便被即将得趁的興奮所取代,搖頭晃腦地跟着劉二能一起進了秦家院子。

院子裏靜悄悄的。

廚房飄來的香味迷人,勾引着兩人先去廚房。

劉大能揪了一坨蛋糕送進嘴裏,這才蹑手蹑腳去了秦雪的屋子。

他很熟悉秦雪睡在哪間屋子。

看到門沒有關嚴實,心裏并沒有半點懷疑,悄悄把門推開條門縫往裏看。

床上睡着個人,因為被子蓋住了頭,所以只能到看确實睡了個人。

放在平時劉大能或許會多留個心眼再觀望下,可今天酒意上湧,心裏只剩下滿腹□□在作祟。

兩兄弟在院裏走了一圈,确認一家都沒人後,默契地一個走到大門口放風,一個大搖大擺地推開了秦雪的屋子。

嘎吱——

“秦雪姐姐,大能來看看你。”

脫去外衣,兩步之間也把褲子脫了下來,還不等床上的人出聲,直接伸手一把掀開了被子。

無恥的笑容僵在臉上。

被子下哪是什麽秦雪,而是龇着口白牙的秦海。

“今天我非要廢了你!”

說完,左手握着的鉗子直接往劉大能□□砸去。

電光火石間,劉大能捂着裆部尖叫一聲,秦海也從床上一躍而起。

“啊……”

尖叫聲響起,劉二能神色一變,快速沖回院裏。

秦溪也随後抱着包志明從牆角轉出。

嘎吱——

秦雪從秦海夫妻的屋子走出來,笑意盈盈地望着院子裏被追打的劉大能。

“志明,你去四姨那!”

秦溪放下包志明,邊往劉二能沖去的同時邊用平生最大聲調吼:“快來人,有人猥亵女同志啦!”

秦家他們院子沒人,可不代表其他院子有不愛看熱鬧的職工家屬。

秦雪抱起包志明就沖出院子,然後跑到隔壁院子去敲門。

連敲三家後帶着呼啦啦一大群人跑回自家院子。

“大家來得正好,今天我生病在家休息……”

院子裏,劉大能渾身□□地被綁在柿子樹下,秦溪揚手給了劉二能最後一巴掌,而後拍拍手掌擡起腳狠狠踢了腳禽獸的命根子。

來圍觀的人群齊齊一震,男同志們恨不得立刻捂住自己的下身。

秦海氣喘籲籲地對大家講清事情來龍去脈。

因為生病,他沒去廠子裏參加大會,但由于兩姑娘進進出出他們屋子,所以秦海去了倆姑娘的屋子躺會兒。

誰知剛睡下沒多久,劉大能就光着身子抱住了被子,嘴裏還說着污言穢語。

大家一聽,這癟犢子是想趁院裏沒人侮辱人家姑娘。

沒想到正正撞到了秦海身上,這不打個半死怎麽說得過去。

“劉有根怎麽養了這麽個東西,打死得了!”鄰居們紛紛同仇敵忾,恨不能也跟着揣上兩腳。

劉二能嗚嗚兩聲,根本張不了口。

嘴被秦溪的連環巴掌打得紅腫,還因此咬到了舌頭,一張嘴就狂流口水。

“報咱們廠子的保衛科,這倆混蛋不能就這麽算了。”

有人提議。

同時也有人心裏有些疑惑。

就隔着一家院子,怎麽劉家那個夏婆子竟然沒有聽到。

秦海喘勻了氣,幹脆提議:“大家幫我一起把這兩個小兔崽子送到劉家去,順便幫我做個見證。”

“好!不能讓這麽個畜生繼續留在咱們廠子裏。”

家裏有姑娘的人最先響應。

有人懷疑怎麽劉家人會不知道秦家的情況,那是因為他們院裏此時也正雞飛狗跳。

劉有根騎在胡杜鵑身上,一拳一拳地打着毫無反抗之力的女人。

饒是滿臉都是血了,胡杜鵑嘴裏仍然不停咒罵着劉有根。

人們闖進劉家院子時,瞧見的正是這樣一幕令人恐懼的場景。

夏婆子神色平靜地站在家門口,仿佛挨揍的那個人是外人似的。

這種平靜直到她看到了光着身子的劉大能後才猛然破碎。

“大能!”

一聲尖叫,就朝劉大能撲來,對着秦海幾人又踢又咬,高聲咒罵。

“姐,我看到廠長他們來了。”

自覺放哨的秦雪立刻跑來低聲報告,秦溪點點頭,悄悄清了清嗓子。

“快別打了!胡嬸子都要被打死了。”

秦溪叫着跑上去,瞧着是去拉架,那雙手不停朝劉有根臉上招呼,期間還用胳膊拐了他兩肘子。

圍觀人群:“……”

以後惹誰都不要惹秦海這一家子,兩個姑娘都不是好惹的。

之所以說兩個,那是因為秦雪也跟着上去,照着劉有根的臉一陣亂抓。

劉有根捂着臉從胡杜鵑身上跌落。

秦溪把胡杜鵑扶起來,忍不住低聲道:“你對自己可真狠。”

秦溪只是讓她盡量激怒劉有根,等廠長一來再向衆人展示自己身上的傷。

哪知道人直接來了個現場直播,就算劉有根有十張嘴都說不清楚了。

牛志成帶着保衛科主任進入劉院子時,立刻就被胡杜鵑滿臉的血唬了一跳。

胡杜鵑悄悄按了下秦溪的手,松開朝牛志成沖去:“牛廠長救命啊……”

被抱住小腿的牛志成肉眼可見地怒了,他軍人退伍,最痛恨這種打媳婦的男人。

“牛廠長,你也要幫我做主!”

事情還沒完,秦海捏着嗓子也跟着沖了上來。

胡杜鵑哭哭啼啼告完狀後秦海也跟着哭訴,還編造了好些劉大能沒說過的葷話。

“姐,多虧咱們告訴了爸。”

先前定好由秦雪作為引蛇人,但秦溪擔心出岔子毀了妹妹的名聲,所以把事情告訴了秦海。

這一步棋走得果然正确。

既保住了秦雪的名聲,又能讓秦海好好發揮一番演技。

牛志成眉心發緊,煩躁吼道:“沒瞧見院子裏還有小姑娘,找條褲子給劉大能穿上。”

保衛科七手八腳去扯挂在繩子上的褲子。

“你們冤枉我孫子,他怎麽可能做那種事,這孩子都是大家瞧着長大的……”夏婆子哭天抹淚,哭完孫子又哭兒子:“我家有根是氣糊塗了,胡杜鵑她偷人,是她偷人。”

夏婆子一指胡杜鵑,張嘴就胡說八道。

“就是他們,秦海肯定就是胡杜鵑的奸夫,他們合起夥來陷害我家有根和大能。”

劉有根好好地在廠子裏接受表彰,可是突然有人告訴他看到胡杜鵑和個男人進了院子,讓他趕緊回家瞧瞧。

劉有根沖回家,又從胡杜鵑那聽到确認,還說要跟他離婚,這才氣得下了死手。

“怎麽可能!我爸一直在家,我們姐妹幾個人都可以作證。”秦溪趕忙吼了嗓子澄清。

“廠長,我有證據,證明夏婆子說得是假話!”

胡杜鵑抹了把臉上血跡,蹭到地上,紅豔豔看得人心驚肉跳。

“劉大能還叫了人今晚去搶劫廠長家,他們要逃到海市去。”

這一嗓子叫的,直接讓包括保衛科主任在內的衆多人都跟着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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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