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
第 10 章
岑溪:“啊?”
空氣沉寂了幾秒,聞則琛淡淡笑了笑:“看樣子我得抓緊時間了。”
岑溪胸腔裏的小兔又活蹦起來,雖然從來到聞家的第一天就做好了成為他妻子的準備,可當男人真切地告訴她,這一天馬上就來臨的時候,她仍舊緊張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岑溪:“那哥哥想什麽時候結婚?”
聞則琛:“其實原本想要等你畢業的。”
六月份就畢業了,距離現在不到三個月,那也很快了。
女孩安靜的眸子垂下來,遮蓋住濃重的心緒。
她真的做好成為他妻子的準備了嗎?
聞則琛雙手搭在腿上,泰然自若道:“不過我現在覺得,得拉快進度了。”
岑溪整個人一抖。
聞則琛啞聲失笑,擡手輕輕掐了下她白嫩的臉蛋:“這麽沒出息,迫不及待想嫁給哥哥嗎?”
岑溪:“我、我沒有。”
男人勾了勾唇,微微俯下身來,獨屬于他的那股松木香氣将她籠罩,就連嗓音也是那樣的具有蠱惑氣息:“真沒有嗎?”
“我看你還挺緊張的。”又慢條斯理地接了一句。
岑溪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面前這人仗着比自己大,而且還是一只狡猾的老狐貍,就知道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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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也不一定是期待呀。”她抿了抿唇,長長的眼睫垂下來,聽着心底咚咚的聲響,又小說補了一句,“好吧,是有一點期待的。”
網上都說結婚是女孩子的二次投胎,她要嫁的是個位高權重的男人,以後過得肯定也不是平淡普通的日子。
明明聞則琛告訴過她,未來不需要抱太大的希望,可她想想以後跟他朝夕相處,竟覺得空氣都是甜蜜的。
她這是怎麽了?
聞則琛掀眸,唇角微微勾了勾,将臉紅的小姑娘的模樣刻在心底。
男人摸出來一支煙,拿出打火機将煙點燃。
煙霧缭繞着他英挺的側顏,男人輕輕蹙眉,清俊的面容在燈光下顯得凜冽而清貴。
“哥哥,今天你會親自為我們頒獎嗎?”
聞則琛:“你想我去嗎?”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想。”
男人笑了笑,沒直接回答她。
聞則琛看了眼腕表:“小溪,有些事情,在婚前我需要跟你溝通清楚。”
看着一本正經的他,岑溪坐正了些,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好。”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等了十幾秒鐘,男人卻仍舊沒有下文。
男人慵懶又低緩的嗓音兀地響了起來:“畢竟涉及到財産方面,比較複雜,等我晚上有時間的時候,到我書房來談。”
財産方面……
岑溪也不了解這些,玲珑剔透的眸子一時之間有點懵。
她望向他幹淨的側顏,心跳不自覺地漏了幾拍。
*
校園報告廳。
岑溪本來還挺緊張,以為聞則琛會作為嘉賓頒發獎學金,她下意識思考,自己站在臺上,該怎麽微笑,又該怎麽道謝。
其實不止她緊張,過來領取獎學金的小姑娘們臉頰紅撲撲的,大家議論的都是那位年輕而神秘的大佬——
“我聽說有個總裁特別年輕英俊?到底有多帥啊?有沒有照片,給我看看。”
“還照片……你那是不知道大佬的氣場,你見到大佬絕對不敢拍照的。”
“特別特別帥,那些明星在他面前都弱爆了。”
“聽說這位總裁還沒結婚是嗎?”
“就算沒結婚也輪不到我們呀。”
岑溪斂起亂七八糟的心緒,在後臺等待
主持人在臺上宣讀獲得獎學金的名單,果然,念到了她的名字。
臺下觀衆烏泱泱的,坐在第一排的都是一些公司的老總以及學校領導,全部都是有聲望的大人物。
岑溪站在臺上,目光掠過第一排的重重人影,心潮起起伏伏。
她的心髒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攥住了,瓷白的臉蛋上染上一種類似于失望的情緒。
如果聞則琛在,肯定坐在最中間的位置。
他不在。
岑溪緩緩閉了閉眼。
“有請景建集團——”
她猛然間睜開眼睛,下墜的心髒重獲力量,向上,柔軟如玫瑰花瓣的唇瓣倏地勾了起來。
主持人動聽如百靈鳥的嗓音響徹在她耳畔:“業務總經理蔣立延先生頒獎。”
不是聞則琛。
岑溪與幾個獲得兩萬元獎學金的女生一起走上頒獎臺,禮儀小姐拿着獎牌,由蔣立延挨個頒發給她們。
蔣立延西裝革履,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唇角挂着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儀态紳士儒雅,十足的斯文敗類類型。
不少小姑娘臉頰都紅了。
岑溪小聲說:“謝謝。”
她長相實在漂亮,和他記憶中的某張臉格外相似,甚至有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再次見到了朝思暮想的那個人。蔣立延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你叫什麽名字?”
“岑溪。”
蔣立延挑了挑眉:“記住了。”
岑溪微微垂下眼眸,長睫毛斂住亂七八糟的心緒。
這筆獎學金是意料之中的事兒,而且還是筆不菲的收入,原本岑溪以為這股快樂會持續很久的。
沒想到這會兒心口就有點沉,莫名的煩躁在胸口蔓延開來,嗓子也幹幹澀澀的。
頒獎結束以後,岑溪看了眼手機,發現聞則琛給她發過消息了。
【公司臨時有點事,我就不參與頒獎了。】
岑溪回了個乖巧聽話的表情包。
聞則琛:【恭喜小溪得獎。】
岑溪:【謝謝哥哥。】
*
周六這天,岑溪終于在蔚藍酒吧見到了十天未見的梁西西。
梁西西揉着眉心,戴着遮蓋全臉的大口罩,還戴了頂帽子,絲毫看不出是那個自诩要做都市麗人的姑娘,眼神中的疲态擋都擋不住。
不過閨蜜相見,照例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酒吧裏還算安靜,音樂聲并不吵鬧,只是變幻多端的彩燈照得人眼睛有點疼。
幹冰機制造着缭繞的氛圍,歌手在臺上深情款款地唱着情歌,兩個人尋了處安靜的位置,聊起天。
“你怎麽捂這麽嚴實?”
“可能是出差的事兒,過敏了,很嚴重,我這模樣,估計親媽都認不出來了。”
岑溪抿唇笑了起來。
“對了,忘了跟你說,我辭職了。”梁西西将包直接撩到了桌子上。
岑溪給她比大拇指:“真是果斷。”
梁西西雙手托腮:“不過我那個女魔頭上司還好,把實習證明開給我了。”
岑溪眯了眯眼:“那你接下來的打算?”
畢竟很快就畢業了,畢了業也總會是要就業的。
梁西西攤了攤手,神秘地朝她比了個手勢:“準備實現夢想,開一家咖啡館!”
從認識梁西西那時候,她就講過自己的夢想是當老板,輕輕松松,美美收錢。
然而開一家咖啡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光是那些設備、原材料就價值不菲,更別提房租以及人工成本了。
岑溪:“我手裏還有些存款,你t用不用?用的話我把錢轉給你。”
梁西西意外,眉眼之間充斥着感動:“溪溪大氣!”
“不過呢,你的錢就好好地收着,可能我爸看我太累了,給了我一筆創業基金,夠用了。”
岑溪瞠目結舌。
開一家有規模的咖啡館沒有一百多萬拿不下來,所以梁西西的爸爸得有多有錢?
她一直懷疑梁西西家境很好,此刻更是證實了這一點,不過梁西西性格低調,從沒提過自己的家庭。
她不提,那麽岑溪也不問。
“你那咖啡館能做個天文臺嗎?”
梁西西笑了:“你又想看星空?”
岑溪點點頭:“嗯……”
“那不行,預算有限,”梁西西攤手,“你可以去找你有錢未婚夫,給你們的新家裝一個。”
“岑溪,這麽巧,你也在這裏?”一道清朗又略帶驚喜的男聲響了起來。
是鄭風。
鄭風跟她不同班級,被分給了同一個論文指導老師,不過鄭風在電視臺實習,好像因為家裏有關系,還得到了重用。他工作很忙,兩個人論文選題類似,很多數據都是岑溪直接給他的。
鄭風戴着眼鏡,黑色短發,皮膚很白,個子很高,身材清瘦,有種溫雅自持的書卷氣,也是傳媒學院的知名人物。
“好巧。”岑溪微微笑了笑。
鄭風靜靜打量着岑溪,面前的姑娘長相清純,乖巧無害,一雙清淩淩的鹿眼充滿着靈氣,幾縷碎發落了下來
“咱們的論文,導師返稿了嗎?”
岑溪搖搖頭:“還沒有。”
鄭風看向她手邊的那杯酒,眉頭蹙了蹙:“你怎麽點的長島冰茶呀?這個酒精含量高,你這一杯下去估計就得喝醉了。”
男生嗓音特別好聽,低磁又有些微微的沙啞。
岑溪一愣,失笑:“我很少來酒吧,看着別人要這個我就要了。”
別看外表長得像紅茶,她只淺淺抿了一口,胃裏幾乎翻江倒海了。
鄭風溫柔地笑了笑,伸手招呼服務生:“要一杯草莓特調。”
“草莓特調适合你,低度數白葡萄酒與草莓融合,适合女孩兒。”
岑溪有點不太好意思:“不用的,我自己點就可以。”
鄭風唇角牽了牽,笑起來有清風霁月的少年感:“岑溪,你幫了我那麽多忙,今天你們的消費我來買單。”
*
酒吧的另一邊,安靜的角落。
光影來回變動,打在男人輪廓深邃的側顏,只是坐姿透着幾分懶倦。他一身深灰色豎暗紋西裝,雙腿交疊,有種高不可攀的清冷貴氣。
聞則琛單手執高腳杯,剔透的杯面映照出男人冷峻如霜的面容。
聞則琛是被蔣立延拉來酒吧的,就因為後者幫他頒了個獎,芝麻大點的小事兒,非得拉着他要獎勵。
二人私交甚好,從小就認識,後來景建勢力越來越大,蔣立延幹脆就來投奔他了。
蔣立延笑着瞥向他:“聽說你快結婚了?”
聞則琛蹙了蹙眉:“嗯。”
蔣立延忍着想面前八風不動的男人狠狠搖晃一番的念頭:“你這禁欲了三十年的和尚還能結婚?”
“想不出來究竟是什麽樣的姑娘能勾住我們聞總的心啊?”蔣立延八卦心起,“給我看看照片呗?”
聞則琛不徐不疾地開口:“不給。”
“自家老婆還藏着掖着啊,你說說看,是什麽樣的姑娘?”
聞則琛冷冷地掀起眼皮:“有必要告訴你?”
“你這個不解風情的家夥,我那天代替你頒獎,你連句謝謝都沒說。”
聞則琛輕笑:“這不是蔣總分內的事兒?”
蔣立延:“不過,那天頒獎,我發現了一個特漂亮的姑娘。”
聞則琛眉心一蹙。
蔣立延是個典型的理科男,肚子裏沒什麽墨水,那姑娘的漂亮他絞盡腦汁也形容不出來。
“唉。”蔣立延嘆了口氣,想着回去要多讀點書,突然發現隔着老遠,大概八點鐘的方向,有兩個坐在卡座上的年輕女孩,一位戴着大口罩和帽子壓根看不清面容,另一位——不就是那天頒獎的姑娘麽?
“說曹操曹操到,喏,就是那位——”
聞則琛對周圍的環境充耳不聞,更是懶得掀起眼皮打量四周,更不好奇蔣立延口裏的姑娘到底有多美。
只是對方動作幅度實在太大,聞則琛眉心緊皺,不耐煩地舒了口氣,視線漫不經心地移了過去。
不看不要緊,一看吓一跳。
一個年輕的、書卷氣濃厚的男人居然站在她身邊,二人有說有笑,看起來關系很不錯。
只聽見“怦”地一聲不輕不重的聲響,聞則琛臉色一沉,将酒杯撂到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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