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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岑溪很久都沒忘記那股奇怪的力度。
她從沒體驗過這麽神奇的感覺, 羞恥卻又莫名的有種渴望之意。那股怪怪的感覺就如同烙鐵一般,在她的心底熨燙出了明顯的痕跡。
後來聞則琛沒再說什麽,很淡定地啓動了車子, 照樣坐姿筆挺,猶如君子端方。
可岑溪面紅耳赤,壓根沒有勇氣再去看一眼究竟發生了什麽, 沒辦法印證自己的猜測。
她更是害怕,自己剛才已經有了唐突的舉動。如果眼神再看往不該看的地方, 萬一被他抓包了, 再留下個很不好的印象怎麽辦?
第二天一早,恰好梁西西發來消息:【有空嗎?明晚我請你吃飯。】
說起來兩個人也有一段時間沒見過面了, 上次見面還是咖啡館開業, 誰知道蔣立延一過去,昔日花容月貌的大小姐梁西西頃刻間大驚失色。
傍晚五點鐘之後,岑溪跟張嫂說了一聲就出發了。
兩個人約在一家本地出名川菜館,梁西西喜歡吃辣,平時又愛好美食, 跟着她吃東西準沒錯。
兩個人走進包間, 梁西西将菜單拿給她,大氣地笑了笑:“溪溪,随便點,我請客。”
這家菜雖然出名,菜量還大,但好在價格還尚可接受,岑溪就沒客氣, 咔咔選了四個自己喜歡的菜。
梁西西又加了兩道菜以及甜品。
等待上菜的間隙,岑溪問起她上次的事情:“你跟那個蔣經理到底是什麽關系啊?”
梁西西撫着額頭無奈地嘆了口氣:“可別提了, 我招惹了個大麻煩。”
岑溪擔憂道:“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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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西西幽幽嘆氣,這才說起三年前。那時她爸爸嫌棄她好吃懶做,把她丢給了在倫敦做生意的叔叔,想讓她跟着學點東西,可不争氣的大小姐走到哪裏都一樣醉生夢死。
“當時我去酒吧玩,碰到了蔣立延,當時我看着男人顏正,又是我喜歡的禁欲系,一下子就起了色心。”
廢了好大的勁兒把人撩到手,後來發生的一切也就理所當然了,兩個人從酒店裏沒羞沒臊地過了大半個月。
“直到後來,我發現有點不太對勁了。”
梁西西永遠都記得,那天她跟着叔叔去金融城談完生意,頭昏腦漲地從大廈裏走出來,那時天邊正落着淅淅瀝瀝的小雨,蔣立延竟然撐着傘在等她。
她永遠都記得,男人西裝革履,身姿修長筆挺,襯衫扣子規規整整地系到最上面一顆,露出凸起的喉結。
那時他撐着一把黑色的大三,碩大的雨珠從傘面上滑落下來,在地面上開出一朵又一朵小花。
“東東,累了吧?我接你回去。”
他嗓音溫柔到極致,有種教養極好的儒雅謙遜的翩翩公子風度。
那一刻,梁西西發覺自己有一點點動心。從那之後,她開始克制,他帶給她的體驗太好,她舍不得離開這段畸形的關系,只按捺着自己拔節生長的情愫,迫切将它壓制,知道消融得無影無蹤。
她以為自己控制得很好,直到那夜纏綿之後,她從滿溢着暧昧春色的房間內醒來,發現自己親密地被男人摟在懷中,無名指上被人悄悄套上了一枚戒指。
簡單樸素的款式,閃耀,低調,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梁西西撇了撇嘴,搖着頭說:“我們都知道戒指跟別的禮物不一樣,有不同的含義,他到底什麽意思我到現在也不清楚,我也不想弄清楚了。”
“所以那天早上,我趁機逃走了。”
好在她從沒告訴過他自己的真實姓名,她買了張機票回國,把他的微信删掉,又換掉了手機號,從此在他的世界消失得了無蹤跡。
直到這次相遇。
岑溪猶豫着開了口:“這個蔣總确花名在外,不過送人戒指确實還挺不一般的。”
“其實,他曾經送過我一束花,不過也沒說別的。”
梁西西猛然拍了下桌子,憤憤不平地說:“你看,我就說吧,這個人非常不靠譜。”
岑溪卻搖了搖頭:“也不一定,他只是送了束花,興許沒別的意思。”
梁西西:“反正我現在挺不想看見這個人的,他三番五次來我店裏,臉色差得就好像我欠他錢似的。”
岑溪挑了挑眉:“你确實欠了人家東西,不告而別這都不像我們梁大小姐幹出來的事兒。”
“哎呀溪溪,你別打趣我了,那時候年齡小嘛,不知道怎麽處理問題。”梁西西張揚明豔的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如果是現在,我絕對立刻跟他說分手——泡友也該坦坦蕩蕩地說分開的。”
“不提他了,你跟我小舅舅最近有什麽進展嗎?”
一說起這個話題,岑璃抿了抿唇,立馬垂下了頭。
梁西西恨鐵不成鋼地戳了下她的腦袋:“剛才聽我的故事還津津有味呢,到你就不吱聲了?有你這麽當閨蜜的嗎?”
岑溪深吸一口氣,腦海中莫名浮現出聞則琛昨晚開車時,無波無瀾、禁欲系的臉龐,就好像未曾沾染任何凡塵,那些俗世欲念都與他無關。
到底,岑溪把這件事告訴了梁西西。
梁西西一聽這個就徹底興奮了:“卧槽,溪溪你很有種啊!只那麽一下就把他挑撥起來了,說明小舅舅對你非常感興趣。”
“哎呀你別先激動,我摸到的好像不是那什麽,因為之後我看他神情挺淡定的,”
梁西西煞有其事地說道:“溪溪,那是你不了解男人,他們真的很會裝,明明都忍受不了,還偏偏裝出來一副禁欲樣子。”
岑溪抿了抿唇,懷疑的目光看向她:“你怎麽知道忍受不了的?”
梁西西輕咳一聲:“那自然是親手試出來的。”
岑溪瞠目結舌:“你說的這個親手,不會真的是字面意思吧……”
梁西西揚唇笑了笑:“那不然呢?”
梁西西:“你快告訴我,觸感怎麽樣……”
岑溪無助地捂住臉,只那麽一小下,她上哪裏記細節那麽清楚:“我不記得了。”
梁西西打死都不信:“你騙人,快告訴我。”
岑溪結結巴巴地說:“就是硬邦邦的……我覺得還挺可怕的。”
估計得有十八以上,這話岑溪就沒再講了。
梁西西拍了下她的肩膀,眸色意味深長:“那可以,根據我的親身經驗,你有福啦。”
岑溪別過腦袋,好在今天在包間,不然在大廳用餐能徹底社死:“你……你才有福!”
梁西西攤了攤手:“我倒是曾經有過這個福氣,其實說起來,我還挺想繼續睡蔣立延的,可惜直覺告訴我,這個人太難纏了,還是克制一下自己吧。”
“這個人太難纏了,我得躲他遠遠的。”
*
周一例會。
毫無疑問,岑溪收到了臺長以及副臺長的表揚,兩位中年男人在會議室滔滔不絕,對她的業務能力表示非常肯定。
“小岑身為後起之秀,業務能力相當出衆啊,一個新人采訪業內最出名的總裁,将整個采訪過程處理得滴水不漏,零差評,敢問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這次采訪,徹底帶動了我們臺的收聽率,我們臺這幾天的收聽率穩住了1.67%,這麽高的數據我已經三年沒見過了,即使跌落我也不怕!”
岑溪目前還是個小實習生,當着那麽多資歷深的主持人的面表揚她,其實還挺不好意思的。
離開會議室之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小田走過來跟她播報好消息:“小溪,恭喜,臺長說這個月你的績效獎金要翻三倍。”
岑溪抿唇笑笑,三倍,那可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經過她位置的童暮桑冷着一張臉,低聲嘲諷了一句:“才三倍都高興成這樣子,不愧是沒見過世面的養女。”
岑溪:“……”
小田撫了撫她的肩膀,輕聲說:“別跟她一般計較,她這是嫉妒你呢。”
岑溪笑了笑,沒再說話。
這時候,對面辦公室的門突然開了,副臺長朝着她的方向走了過來,走到走到她的桌前才停下:“小岑,你為我們臺取得了如此驕人的成績,我們準備辦個慶功宴。”
岑溪笑了笑:“老師,您不用客氣的,我只是完成了分內的工作。”
副臺長:“慶功宴是必須的,這麽久我們也沒進行過團建了,正好這次借你的光。”
話說到這份上,岑溪也沒辦法拒絕了,只聽見副臺長又補充了句:“小岑,你方便聯系一下聞總嗎?”
岑t溪沒反應過來。
副臺長:“是這樣,這期采訪之所以取得如此驕人的成績,除了你的功勞之外,我們也應該感謝一下聞總對不對?所以我想讓聯系一下聞總,也邀請他過來。”
岑溪這才明白過來,果然單位裏的每個人都是人精。
她一個小小的實習生,副臺長怎麽可能大費周章為她慶功,說了半天,原來還是為了攀上聞則琛的關系。
岑溪攥緊了手心,委婉拒絕:“聞總那邊檔期很滿,光是采訪我就等了很久,恐怕是不太方便。”
副臺長搖了搖頭:“感激之情總該表示一下的,小岑,你現在就打個電話過去,起碼我們聯系一下,即使被拒絕了也沒關系,不怪你。”
當衆給聞則琛打電話……
她實在是……
岑溪深吸一口氣:“這個時間,估計聞總還在忙,我也不方便聯系他的助理,這樣吧,張老師,我回去找時間聯系一下。”
副臺長正要點頭同意時,一道軟糯又清亮的女聲插了進來:“溪溪,你就打吧,打這通電話對你自己也有好處。”
岑溪:“什麽意思?”
童暮桑袅袅娜娜地朝着這邊走了過來:“莫非,你這麽拘謹,是跟聞總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交易嗎?”
副臺長眉心一蹙,當衆呵斥:“小童,你說什麽呢?”
童暮桑作委屈狀:“不好意思呀,張老師,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最近咱們臺關于溪溪的亂七八糟的傳言太多了,我身為她的同學,多次為她辯解也無用,大家都說她是靠着關系拿到的采訪,還有人說,她賄賂了聞總的特助……”
岑溪唇角一抽,這些謠言估計都是童暮桑自己傳播的吧。
副臺長:“竟然有這樣的事?既然這樣,小岑,你還是從這裏打吧,打完這通電話,我來為你證明。”
岑溪:“……”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虎視眈眈地等着她撥通電話,按理說,打電話禮貌邀請的确沒什麽問題,可問題是,她跟聞則琛的關系,恐怕就瞞不住了。
童暮桑眼波流轉,嗤笑一聲,悠然地抱着雙臂等待着她的動作,岑溪心一橫,比起她自己,或許她更相信聞則琛的智慧和能力。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聞則琛辦公室的電話。
岑溪心跳如擂鼓,等待了大約一分鐘之後,電話那頭出現了一道低沉的男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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