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醋了
醋了
婷茹點頭如搗藥,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笑,目光黏在陸衍身上。
收到那頭的意見,陸衍松開手一推,王五沒了束縛,頓時往前撲過去,踉跄着連走了好幾步才站穩。
在衆人的目光下,王五讪讪地低着頭,扶着胳膊,一刻都不在這裏多留,灰溜溜跑出了大廳。
一群看熱鬧的人唏噓不已,這才四散了開來,只餘當事人幾方在場。
蘇玥啧了一聲,望向船艙廳大門處的視線收回,對一旁站着的謝林非評價道:“這屠夫似的家夥色厲內荏,前倨而後恭,沒本事還愛生事。”
她回過頭,擡眼看謝林非挂彩的臉,他頭上的緞帶都散落了下來。她眉心立刻低了下來,有點心疼他白挨了這麽多打,還一聲不吭的。
“你也真是夠可以的,打不過別人還敢挺身而出,很勇敢嘛。”
看他這麽無所畏懼的份上,他一定不是陸衍說的那種壞人。
壞人一般都是剛剛那個黑漢子一樣,兇神惡煞的,仗着自己多長了幾兩肉,就開始為非作歹,恃強淩弱。
謝林非垂下眼皮,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
他此刻腰上正疼着,但佳人在側,他還是要故作潇灑,面上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他把插在腰帶裏的扇子拿了出來,敲了敲腦袋,絲毫不在意現在狼狽的形象。
“我也是想要以理服人,沒想到這五大三粗的是個不講理的。”
看他不甚在意的模樣,蘇玥都替他肉疼。
她拉過謝林非讓他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在他意外的神色中,替他整理了黑發上的緞帶,幫他重新圈好,再規規矩矩地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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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從未替男子整理冠帶,手指打結的時候很笨拙,不小心扯了他發絲,她手指都抖了,卻不見他有任何反應。
“我那有紅花油,一會回去拿給你。”
蘇玥順手替他撣了撣外衫上的灰塵,她頓覺眼中酸澀。
李府花園裏那一晚,她也希望有個人能來幫幫她。
今日那女子遭惡人找茬,也讓她想挺身而出去幫她。
“但你沒必要自己一個人沖出去逞能啊,你也得看自己能不能打得過再沖上去。”
謝林非聽她的語氣裏有責備,以為她在笑話自己自不量力。
他也有這麽做的理由,他給出的說法是:“我是這麽認為的,勇敢之所以是勇敢,不是在于只做有把握之事,而是能在重壓之下,依舊從容地挺身而出,餘以為這才能謂之勇敢。”
謝林非講得洋洋自得,似是對自己的作為非常滿意。
他掀開折扇,微微扇動,涼風掃去了由将才那場鬧劇所引發的燥熱。
蘇玥撅着上唇點頭,認為他的話有理。
她不難想到李桢元會如何欺負宋洵,她也是後來才從小厮那得知,宋洵在書院裏一直被李桢元欺負。
難道那時就沒有其他人站出來幫宋洵嗎。
蘇玥眼神恍惚,謝林非的臉在眼中也變得模糊。
謝林非這會正坐在椅子上,她站着。
他清楚地看見了她眼底的濕潤和愁緒。
他能感受到她很複雜的情緒,諸如脆弱,敏感等,這叫他心裏不是滋味。
他忽地就擡手,指骨骨節在她眼下一滑,帶去了要掉下來的淚珠。蘇玥都沒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流出了眼淚。
陸衍那裏正被婷茹那群姑娘簇擁着,釵珠作響,脂粉濃香。
她們一群人也算是見多識廣,什麽樣的人都見過。
情緒來得快,走得也快。本來哭着的一群人現在笑作一團,揮着手裏的帕子拍在陸衍衣袖上。
她們稱贊陸衍。
“少俠可真是有本事,一出手就趕跑了那人。”
“是啊是啊,人不僅長得倜傥,還行俠仗義。”
還有姑娘把婷茹推搡到陸衍跟前。
“我們婷茹可真有福氣,還不趕快去報答你這位恩公。”
幾名女子笑得花枝亂顫,惹得婷茹也羞紅了臉,怯怯地低下頭,只望着陸衍的靴子。
“唉,就是可惜了你剛買的那把琵琶,可是花了二十兩銀子呢,少說也夠吃一年的,現在就被這麽摔壞了。”有人可惜道。
婷茹手裏抱着的琵琶,琴弦斷了,她手腕腕骨也受了傷,無力地垂着。
婷茹笑得苦澀,她們這一行要不是心态好,少不了要發瘋病的。
她低眉垂眼,“感謝公子相助,小女子無以為報。”
陸衍一開始也根本沒打算幫,都是那剛認識的書生愛多管閑事。
但既然幫了,他也打算幫到底。
“這是塊好材料,琵琶音箱完好,下了船請人重新上弦調音,還可以繼續用。”他盯着她手裏的琵琶,客觀道。
“嗯,公子也愛聽琴?我那還有把舊的,音色雖然不及這把,但還是可以彈的。”婷茹說着擡眼望陸衍,盡可能看起來很嬌柔,能讓男人生出憐憫和關愛。
她手指理着肩膀前的長發,有點緊張。
她向陸衍走了幾步,靠近了些,試探着問:“奴家可以去公子廂房,單獨為公子彈奏,權當是奴家為了報答公子。”
“不用。”陸衍拒絕得幹脆,視線落在她發紅發腫的手腕上。
心裏想着順手之勞。
他擡起手握上那女子受傷的手腕,內力一運,只聽“喀嚓”一聲脆響,婷茹的手臂繃得發緊。
他松了手,婷茹略微轉動了下受傷的手腕,鈍痛感消失了大半。
“筋骨接上了,叫人找個木板用布條固定。”
陸衍的語氣冷冰冰的,但婷茹聽了心裏喜滋滋得冒了蜜一般。
她從未覺得笑是這般容易。
以往陪客,她笑得臉發僵,只覺得度日如年。
原來這種發自內心的笑,是如此舒暢。
婷茹那群姑娘急忙上來察看她手的狀況,鬧哄哄得吵作一團。
陸衍歪過頭不想再看,視線四處搜尋那人的蹤跡。
一轉頭就看到了蘇玥在給那書生整理冠帶,而他正擡手碰蘇玥的臉。
瞬間瞳孔微縮,他半眯着眼,嘴唇抿成一條筆直的線,似是不耐。
剛要轉身,手臂卻讓人捉住,“不知公子住在幾號……”
婷茹話還沒說完,就叫陸衍甩開了手,她怔怔望着陸衍的背影。
“沒事,老娘我一會去打聽,保準叫你如意。”
她是她們這裏的大姐,姓王,她一把摟過婷茹的肩頭,順着婷茹的視線望向那英姿卓越的少年。
謝林非的手指剛觸及蘇玥的臉頰,柔軟溫暖的觸感從指腹傳來,只是剛碰到那溫暖的感覺便消失。
正當他恍惚之際,擡頭看原來是陸衍來了。
陸衍一把抓住蘇玥的肩膀,将她往後一帶。
他掰開了她的肩膀,才發現她眸中的淚水。
和剛剛看見那群女子臉上的淚水不同,她們的喜怒哀樂,他完全看不到。
但一見到她淚眼婆娑,他情緒就有點亂,不由來的煩躁。
他呼吸漏了半拍,驀地想到了李府那晚,慌張失措到流淚的她。
那會他問她,發生了什麽事,有沒有什麽想告訴他的。
她沉默着,不發一言。
如果她真叫他去給她報仇,他不是不會幫。
謝林非眼角嘴角這會泛着青,剛咧開嘴笑,就聽他嘶了一聲。
他用手指按着臉上的淤青,口舌不清地說:“真奇怪哈,我受傷,蘇小姐怎麽還哭了。”
難不成是因為心疼他。
蘇玥心裏還是記着陸衍剛剛幫忙的時候不夠主動。
他怎麽能如此冷漠,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她一想到就覺得心裏不是滋味,轉着肩膀想要在掙脫他的手,卻怎麽也掙脫不開。
“诶呀,我說我們婷茹這麽多才多藝又貌美的姑娘,小公子不喜歡,原來是年紀輕輕就早已成婚了。”
蘭姐走路,邊扭動着胯,邊揮着手裏的繡帕,整個人穿得姹紫嫣紅。
她話裏有話,套人消息的方法有一手。
蘇玥聞聲望去,好像是白天見到的那個往員外懷裏鑽的人。
聽她誤會了自己和陸衍的關系,蘇玥蹙眉。
陸衍可是早有婚約的,跟她有什麽關系。
“他是我兄長,我嫂嫂另有其人。”蘇玥向她解釋道。
蘭姐“哦‘了一聲,心下了然,扶了扶鬓發上的珠釵,朝身後的姑娘們抛去一個眼神。
接着她又抛出話茬:“原來如此,那你嫂嫂也定是美若天仙,才能和這位小公子匹配才對。”
蘇玥撇撇嘴,嫂子什麽樣子她可從來沒見過。
哪來什麽嫂子。
還哥哥妹妹?
陸衍輕嗤了聲,朝蘇玥微揚了下巴,“演上瘾了?”
蘇玥閉眼翻了個白眼,望向一邊受傷的謝林非。
蘭姐原來是給他送熟雞蛋來的,謝林非怕癢,連忙雙手接過她手裏的雞蛋,在受傷的地方按了起來。
柔軟滾燙的蛋白表面頓時把腫痛壓下去不少。
謝林非自己看不到臉,憑着感覺在臉上瞎按,蘇玥看不過去,奪了他手裏的雞蛋,輕輕按在他發紅的傷處。
雞蛋白白嫩嫩的,還冒着熱氣,壓在皮膚上卻一點也不燙,謝林非很快閉着眼,嘴角甚是悠閑地勾起,享受上了。
袖中的拳頭攥緊,陸衍冷冷瞥着謝林非。他的氣質挺像宋洵的,大抵書生都是這樣,帶着溫潤儒雅的做派,不過他更恣意開朗。
陸衍從未見過這麽好脾氣的蘇玥。
她巴掌大的臉,眼眸漆黑澄澈,泛着水光,眼角眉梢皆是疼惜之色。
這樣的眼神,對着過宋洵,如今這剛見面不滿一天的謝林非也見過。
蘭姐瞧出了不對勁,一旁側過臉小聲跟陸衍說:“小公子是不喜歡你這妹夫吧。”
陸衍皺眉,眼風一掃,蘭姐被吓得往後縮了脖子,她年齡比他大,都被他冷冽的眼神吓到了。
那種肅殺的氣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這跟年紀無關,他雖然外表看起來纖塵不染,但骨子裏透出一種嗜殺的血腥氣。
她也算在江湖上飄搖了許久,看人絕不會出錯。
大船行駛在濤濤江水中,船四周挂滿了燈籠,但也只映照周圍的一小片區域,船如同行駛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裏,通往未知境地。
蘇玥将謝林非送回客房,看他表現英勇的份上,主動提出幫他明早帶飯後,幫他關上了門。
門吱呀一聲合上後,門內亮起了燭火。
蘇玥沉了口氣,這一天可真是疲勞。
上午還在安陽家中,晚上就已經在離家的客船上,行了幾十裏下去了。
走廊上的燈籠,糊的紙發白,燭光很弱,她人也愈發平靜。
寂靜的空間,低沉的嗤笑聲在背後響起,“怎麽不好人做到底,就在他房裏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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