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Chapter38放生
Chapter38放生
沙灘上
一高一矮兩個麻花辮女孩提着塑料桶,邊走邊低頭尋找着自己喜歡的貝殼。
左祐在一處蹲了下來,撿了好幾個小貝殼,對岑杏說:“找一些漂亮的,回頭可以做成發卡,還有手串、項鏈,比買的有意義多了。”
“可是我不會做。”岑杏道。
“我會做,回頭我做好了就送給你。”
“好!”岑杏問道:“你為什麽會做這些?”
“我以前有一個姐姐,她很喜歡這些,但是我們沒有錢買,所以只能自己動手做。”
“你姐姐現在在哪兒呢?”岑杏問道。
“得了白血病,很久之前就去世了。”
“那你們的爸爸媽媽呢?”
“我沒有爸爸媽媽,姐姐也不是我的親生姐姐,我們都是福利院長大的,一起被領養了。”
福利院裏,長得漂亮的孩子往往更容易被領養,岑杏小時候也有想領養她的人,但是都被岑院長攔了下來。
“那領養你們的人呢?”她問。
“把我們賣了。”左祐道:“賣給了國外的戀童癖。”
岑杏聽得一顆心緊緊地揪了起來,“那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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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祐望着遠處的海島,回憶說:
“那個戀童癖把我們關到了一座島上,上面有很多和我們一樣大的男孩女孩。”
“姐姐為了帶我離開那裏,當了一個富豪的寵物,讓他帶走了我們兩個。”
“那個富豪只喜歡十五歲以下的小女孩,十五歲以後,就把我們丢了。”
“後來姐姐得了病,沒有錢,我從M國一家銀行的一個賬戶裏偷了很多錢出來,然後就被M國的聯邦調查局抓了。”
左祐年少成名,就是因為攻破了那家銀行的防火牆。
“然後呢?然後怎麽樣了?”
“我偷的那個賬戶就是阿爾洛的賬戶,他帶走了我,讓我給他工作,說出錢給姐姐治病。”
左祐的眼眸垂了下來,“只不過,姐姐還是去世了。”
說話間,他放在短褲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他拿出來查看了一下,是一條英文消息,大致掃了一眼後,又把手機塞回了口袋裏。
岑杏好奇道:“是誰給你發的消息?”
“賽琳娜。”
岑杏兩只眼睛瞪得圓圓的,“你不是……你怎麽還有賽琳娜的聯系方式?”
左祐冷笑:“要是沒有賽琳娜的聯系方式,我怎麽可能從阿爾洛那裏逃出來?”
“原來她一直在暗中給你報信?”
“對的。”左祐道,“其實賽琳娜人很好,也很可憐。”
“她以前就是個K國的小鎮女孩,阿爾洛路過鎮子的時候,看上了她,就殺了她的家人,把她搶走了。”
“賽琳娜和我說過,她不想當國際巨星,她只想回家,但是她爸爸媽媽已經被阿爾洛殺了。”
“那她為什麽會給你下藥?”岑杏問。
“其實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她下的,我當時就喝了她給的一杯酒,什麽都不知道,第二天醒了就和她在一張床上。”
“你後來沒有問她嗎?”
左祐道:“這種事問了也沒什麽意義,反正阿爾洛不可能讓我好過的。”
——
南海
游艇在海上開了一個多小時,已經不知道離岸多遠,最終在一片海域停了下來。
張景枭眯着眸子,擡頭看了看如火的烈日,然後從轉身,把阿城臉上的墨鏡揪下來,戴到了自己臉上。
“阿城,征用一下個人財産。”
“好的。”
帶好墨鏡後,張景枭慢悠悠地來到了游艇的尾部,和野熊并排站着,觀看起了後者釣魚。
野熊是海釣高手,腳邊的地上都是他釣上來的海魚,成果頗豐。
釣了一會兒,野熊道:“雲老板,齊仲彪也死了,你的承諾也該兌現了吧。”
“什麽承諾?”
“放了我。”
“好。”張景枭道:“阿城,把炸彈啓動器交給野老板。”
阿城拿出了一個黑色物體,給了野熊。
野熊哈哈笑了起來,“雲老板,果然說到做……”
話未說完,他只感覺身體被人狠狠踹了一腳,撲通一聲,猛地翻進了海裏。
乳白色的浪花濺到了張景枭的身上,打濕了他的衣擺,他撫了撫衣角,看向了海面。
野熊很快就從海裏浮了上來,他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怒視着張景枭:“雲景,你這是幹什麽?”
“放了你。”
張景枭回頭吩咐道:“阿城,給野老板一塊木板。”
阿城在游艇上找了一會兒,把一塊一米長,半米寬的木板丢進了海裏。
“再給野老板一把槍。”
阿城又把一把槍丢到了浮起的木板上。
張景枭蹲在游艇邊緣,對海裏的野熊說:“野老板可以拿這把槍打魚吃,不過只有一發子彈,是留給自己,還是打魚用,看野老板心情。”
“雲景,你!”
野熊大怒,拿起槍指向了張景枭。
“野老板想清楚,子彈真的只有一顆,你打死了我,回頭活不下去,再想給自己個痛快,就沒那麽容易了。”
野熊哈哈大笑,擡手上膛,眼中殺氣畢露。
“子彈留給你,炸彈留給我,咱們今天誰也別想活,你看怎麽樣?”
張景枭也笑了起來,“忘記告訴野老板了,其實給你吃的真的是顆糖果。”
野熊的臉陰沉到了極點。
“野老板今天能殺了齊仲彪,明天就能殺了我張景枭。”
“我說了放過你,那我就不會殺你,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張景枭把海釣的工具丢給了海裏的野熊。
“期待你寫出漂流記的那一天,魯濱孫·野。”
“阿城,回航。”
“是。”
——
張景枭從海裏回來後,又帶岑杏上了游艇,開往了另一個方向。
腥鹹的海風掀着岑杏的頭發,把她的衣服吹得鼓鼓的,她問道:“你剛才去海的那邊幹什麽了?”
“放生。”
接下來,張景枭給岑杏講了怎麽用海釣的魚竿,和一些基本常識。
講完以後,他問道:“懂了嗎?”
岑杏搖頭。
張景枭絲毫不意外,自己幫她下了竿,然後把魚竿交給了她,拍拍她的頭,“釣魚去吧,釣上來一條,就送你回國內。”
“好!”
岑杏這幾天是徹底在國外待怕了,很想馬上回去過安穩日子。
她握着魚竿,站到了游艇邊上,滿心期待着能有魚能上鈎。
然而等了十幾分鐘,她手中的魚竿沒有一點動靜。
張景枭和阿城、左祐在游艇上開了香槟,坐在一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釣魚。
岑杏是背對着三人的,一雙眼睛緊緊地注視着海面,并沒有發現三人已經喝起了酒。
阿城經常和張景枭一起出去海釣,他很清楚張景枭選的這片海域根本沒什麽可釣的魚。
他湊到張景枭身邊,把聲音壓得極低,“老板,你是不打算讓岑小姐回去了?”
張景枭沒有理他,而是喝了口酒,問游艇邊站着的女人:“能釣到嗎乖?”
岑杏興奮道:“我已經釣到啦!好重!肯定是很大的魚!”
張景枭挑眉,“那你拉上來看看。”
“好!”
剛說完,撲通一聲,岑杏就一頭栽進了海裏。
張景枭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丢了手裏的酒杯,縱身躍進了海裏,把還在海裏撲騰的女人給抗了上來。
岑杏嗆了幾口海水,咳嗽了好一陣才緩了過來。
她有些委屈地望着張景枭:“我的魚跑了……”
“給你拉上來了。”張景枭道。
“在哪兒呢?”
張景枭指着岑杏身後,“那裏放着呢。”
岑杏回頭,臉上瞬間沒了血色,大聲尖叫了起來。
在她的眼前,停放着一具高度腐敗的屍體,腐肉部分寄生着一些正在蠕動的海洋生物,有的部位已經露出了白森森的骨架,肋骨上還纏着縷縷青色的海草。
張景枭笑着摸了摸岑杏的頭,“釣到這麽大的魚,真棒。”
岑杏捂着眼睛,尖叫着催促,“快把它丢回去!”
“好不容易釣上來的,丢了多可惜,帶回去放家裏當擺件吧,好不好?”
“不好!!”
張景枭讓阿城把腐屍丢進了海裏,又問岑杏:“這幾天玩得開心嗎?”
“不開心。”岑杏神情恹恹的,還沒從釣到大物件的恐懼中恢複過來。
“不開心的話,咱們就不回去了,再玩幾天,怎麽樣?”
岑杏趕忙改口:“開心,這幾天過得很開心!”
張景枭幽幽地開口:“那你給我笑一個。”
岑杏揚起小臉,扯出了一個僵硬無比的笑。
一旁的左祐和阿城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在心裏同情起了她。
大嫂也有大嫂的難處。
“笑得這麽甜,看來确實很開心。”張景枭捏了捏岑杏的臉,微笑道:“那不如就別回去了吧?”
岑杏拼命搖頭,“不行!”
“為什麽呢?”
“我還要錄節目呢。”
“嗯,等你被節目組淘汰了,我就去接你回B國。”
“我不要……”岑杏握緊了拳,“我不會被淘汰了,真的!”
“那就節目結束後,跟我回B國吧?”
“節目結束後,還要拍戲呢!”
“拍完戲呢?跟我回B國看槍擊表演怎麽樣?”
岑杏緊張道:“我我……我……喬總說我有好多工作……”
“那不想工作的時候,就跟我出去玩好嗎?”張景枭笑着問。
“我想工作,我最愛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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