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Chapter52細水長流

Chapter52細水長流

包間裏

岑杏回去後繼續坐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咬着飲料的吸管發呆。

沒兩分鐘張景枭就推門走了進來，包間裏的人看見了他都開始起哄，讓他唱首歌。

張景枭的注意力都在沙發上坐着的，生悶氣的女孩身上，他随手點了首歌，又和衆人說了幾句話以後就坐到了她的旁邊。

岑杏看他過來，低頭開始看手機，不看他也不理他。

張景枭從沒遇見過這麽憋屈的情況，礙着包間裏的人在，想問她又不方便問，只好拿出手機給她發了消息。

【乖，怎麽了，今天這麽生氣？】

岑杏今天本來就因為要分別情緒低落，想到還要被他騙，心裏越來越氣，更加不想理他，于是就起身和包間裏的姐妹一起唱歌去了。

張景枭只好倚在沙發上看着她和別人一起唱歌，順手拿起桌上她沒喝完的飲料喝了起來。

唱了一會兒歌，岑杏又開始找在場的人合影留念，她和導演組的人、三名導師、四名隊員都拍了照片，獨獨晾着沙發上的張姓男人。

張景枭忍不住，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寶貝兒，拍了那麽多，不和我一起拍張照片嗎？】

剛發完，叫姚小瑩和王江藝的兩名BG的成員拿着手機來到了他面前，紅着臉問:“那個……張總，我們能不能和您拍張照留念？”

張景枭微笑着婉拒:“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兩名女孩有些失望，随後又去找導演一起拍了幾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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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他看見岑杏回了消息。

【你就知道騙我，我才不和你一起拍照。】

張景枭一陣無奈，同時也有些後悔剛才故意騙她說讓阿城來接她。

岑杏拍完照以後，坐到了沙發上，坐得離張景枭遠遠的，開始選圖發朋友圈。

沒一會兒，導演卓寧唱完了上一首歌，尹媚喊了一聲，“景枭哥，你的歌。”

聞言，包間裏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張景枭身上，而幾個年輕女孩在看見他點的歌以後更是滿臉激動。

在衆人的目光下，張景枭起身，從卓寧手中接過了麥。

他今天穿了套淺色休閑服，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松弛随意的氣息，俊美的五官宛若一幅畫，精致的眉眼間含着似水的柔情，目光始終都落在岑杏的身上。

導演組和導師組的人都知道他和岑杏的關系，皆是笑而不語，BG的四名成員不知道兩人的關系，但也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來點兒不對勁。

岑杏被張景枭看得面紅耳熱，不自然地挪了挪位置，和幾個姐妹坐到了一塊兒。

張景枭點的是首情歌，他的聲音舒緩而柔和，略帶着一絲沙啞，像是一層薄薄的輕紗，飄飄渺渺，讓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等他唱完，把麥交給下一個人時，岑杏才發現身邊的幾個女孩的臉都已經紅透了，而手機裏的BG群聊已經炸開了鍋。

沐琪：【啊我何德何能，讓帝國董事長給我們唱歌。】

姚小瑩：【關鍵是他唱的是情歌，情歌！】

王江藝：【我的心跳得好快，他真的好蘇好撩，聲音真的完全戳我。】

沐琪：【不怕霸總銀子多，就怕霸總唱情歌。】

姚小瑩：【真的好好聽，完了我要淪陷了，我好想跳槽去帝國，不為別的，就為了多看董事長一眼。】

王江藝：【我也，他好紳士好溫柔，于靈，小杏，你們帝國的人原來吃的這麽好？】

正看着，岑杏的手機上彈出了張景枭的消息。

【走嗎乖？】

這會兒岑杏的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回複：【好。】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包間，然後一起下了樓。

此時已經是淩晨，街邊的路燈散發着柔和的光芒，小飛蟲在光下轉着圈飛來飛去。

街上依舊有三三兩兩的行人，不遠處的天橋下有許許多多的網紅在對着手機直播。

天上的月亮轉到了西邊，帶着涼意的夜風拂過岑杏的臉頰。

一件帶着體溫和男士香水氣息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随後腰就被身邊的男人攬住了。

張景枭低頭，柔聲問：“今天脾氣怎麽這麽大？平時也不見你因為我騙你生氣，是不是因為網上對你的評論不開心了？”

岑杏低低地嗯了一聲，然後垂下了頭，語氣裏帶着委屈和失落。

“他們都在說我什麽都不會，跳得也不好……張景枭，我真的什麽都很差嘛？”

張景枭早就料到她會不開心，“先別難過，我給你看點東西。”

“什麽東西？”岑杏問道。

張景枭拿出了手機，找出了一段視頻，點擊了播放。

視頻裏是岑杏從第一期到第八期跳舞片段的剪輯，有在練習室練習時的片段，也有舞臺表演時的片段。

《performer》的每一期節目張景枭都會看，只不過他只看岑杏出現的片段，這個視頻是他自己抽空的時候剪出來的。

畫面中的女孩從一開始的肢體僵硬，笨手笨腳，到最後一期solo時的甜美動人，每一期都有不同的變化，每一期都有很明顯的進步。

“看到了嗎？”張景枭道，“你只是基礎差，但是縱向來看，你一直都在進步。”

“你沒有基礎，兩個月的時間比不過那些有五六年舞蹈經驗的學員很正常，但是你的進步已經很大了，網上也有很多喜歡你的人。”

岑杏愣愣地望着他：“真的嗎？”

張景枭道:“公司在第一期就給你開通了W博，現在已經有三百多萬的粉絲了，不是買的僵屍粉，都是喜歡你的人。”

岑杏滿臉難以置信，“那麽多嘛……可是我覺得大家都在罵我……”

“你可以登錄一下公司給你注冊的w博號看看。”

岑杏拿出手機給了張景枭，後者幫她登錄了上去，私信已經累計到了99+

她點開了最早的一條私信，發私信的是在永固寺遇見的那幾個女孩中的一個。

【姐姐，我是今天和你合照的女生，你真的很漂亮很可愛，我超級喜歡你的，加油加油，期待你能出道！】

然後是那天一起合照的男生，還有一些不認識的網友。

到後邊，網上已經開始罵她的時候，還有許多人跑過來私信安慰她。

【杏寶寶，不要難過，你真的很棒了，都是華亮挑毛病。】

【這一期的《大祭司》真的超級厲害，D音好多網紅都在翻拍，太強了，好喜歡哈哈哈，希望你繼續加油。】

【小神婆，你的《大祭司》真的好有感覺，太愛了。】

岑杏看得心裏暖暖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了起來。

張景枭摸了摸她的頭，“還難過嗎？小神婆。”

“不難過了。”

張景枭道：“乖，娛樂圈就是這樣，有讨厭你的，也有喜歡你的，你需要在意的是你的粉絲們，不是那些罵你的人。”

“《performer》只是一個開始，以後你會經歷很多這樣的事，也會有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罵你，我讓你參加節目，只是想讓你切身體會一下，到底想不想留在娛樂圈。”

“就像你帶我去B國一樣嗎？”岑杏道。

張景枭道:“我不帶你去B國，你不能真正明白我是什麽人，也不能做出準确的判斷要不要繼續當我的女朋友。”

“現在你經歷過了一個完整的選秀節目，如果不喜歡，可以選擇不留在這個圈子裏，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你以後不用再為了賺錢發愁，也有家，我和清鴻都是你的家人，你想做什麽都可以，什麽都不用怕。”

岑杏聽着他的話，鼻尖一陣發酸，兩顆眼淚順着臉頰滾落到了身上的外套上，她抹了抹眼淚，對他說：“謝謝你。”

張景枭撫摸着她的臉頰，問道：“還願意留在娛樂圈嗎？”

岑杏點頭：“願意的。”

“能不能說一下為什麽？”

“因為我喜歡這樣的工作，可以去很多地方，見很多不同的人，還可以賺錢。”

張景枭問道：“那你以後每天都要餓肚子，也願意嗎？”

岑杏道：“我……我偶爾可以吃一下吧。”

張景枭提議道:“乖，不然你就別當女明星了，跟華亮說的一樣，找個有錢男人嫁了好不好？我剛好也有點小錢。”

“我不要。”

“為什麽不呢？”張景枭笑着說。

“白薇姐說過，靠男人不長久的。”

“那也分什麽男人，有的姓張的男人就比較可靠對不對？”

岑杏想起來了沐琪那天說過的話，說道：“琪琪說過，你和表哥還有你們的朋友都是京市有名的浪子，一點也不可靠。”

張景枭道：“乖，我跟他們不一樣。”

“我不信你，你喜歡騙人。”

張景枭無話反駁。

岑杏看他說不出話，突然笑了起來，唇角的兩只小酒窩若隐若現的，十分靈動。

“我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吧。”

張景枭道：“你不是要當女明星嗎？女明星半夜是不能吃東西的。”

“我今天不當女明星，我明天再當。”岑杏晃着他的胳膊，“我們快去吃東西吧，我好餓……”

張景枭拒絕道：“我得回酒店複盤股票走勢，你還是自己去吧。”

“一會兒再看好不好嘛，我們先去吃東西。”

張景枭微笑：“我喜歡騙人，我還是不和你一起去了。”

“你不喜歡騙人，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張景枭又道：“我是浪子，一點也不可靠。”

“你不是浪子，表哥才是。”岑杏拉着他的衣角，揚起小臉，眨巴着眼睛撒嬌，“張景枭，我們快去吧，好不好~”

張景枭在她臉蛋上掐了掐，留下了兩個淺淺的指甲印，“走吧。”

“好！”

岑杏拉住了他的手，帶着他朝一片繁華鬧市走去，邊走邊問:“張景枭，你剛才那首歌是唱給我聽的嗎？”

“不是唱給你聽的。”

“那你是唱給誰聽的？”

“唱給卓寧聽的。”

岑杏知道他又在騙人，但是想着還要去吃東西，于是就暫時原諒了他。

“那你能不能再給我唱一遍。”

“不行，我是浪子，浪子是不會随便對女人唱情歌的。”

“你不是浪子，快點給我再唱一遍吧。”

“乖，我給你唱了有什麽用？還不是不回我的消息。”

“我回，我回！”

“不和我拍照。”

“我拍！”

張景枭低笑了一聲，摸了摸她的發頂，輕輕哼起了剛才的那首歌。

比起在商K包間，他此刻的聲音更加自由随意，卻又附着綿綿不盡的情意。

“還沒好好的感受

雪花綻放的氣候

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

什麽是溫柔

還沒跟你牽着手

走過荒蕪的沙丘

可能從此以後

學會珍惜天長和地久

有時候有時候

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都有時候

沒有什麽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時候

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

等到風景都看透

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引自王菲《紅豆》）

歌聲中，路燈下，兩條影子一高一矮，牽着手，慢慢沿着人行道緩緩走着。

男人溫柔的嗓音流轉在兩人之間，仿佛這一刻，就已經是細水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