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喪屍

第32章 喪屍

“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市區朝陽商場。

慕知霖帶着慕詩琪剛完成今天的采購，就在離開超市時，兩人發現外面一片混亂，路上的行人都在尖叫瘋跑。

昏黃的路燈下人影綽綽，一種緊張而不祥的氣氛彌漫在街道上。

兩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就在這時，“啪嗒！”一聲，全城停電了。

“哥！”慕詩琪被吓了一跳。

商場的應急燈亮了起來，過于鮮豔的紅光和綠光摻雜在一起，照耀在路人驚慌失措的臉上，總有種驚心動魄的恐懼感，讓人毛骨悚然。

慕知霖拍了拍慕詩琪的肩膀，安慰的話正要說出口，視野裏忽然出現兩個扭打在一起的黑影，眼看就要撞到他們，他趕忙放開手上的小推車，迅速将慕詩琪拉到一邊。

“嘩啦！”

小推車被撞翻，食物散落一地，那兩個扭打在一起的人也齊齊摔倒在地上。

透過紅色應急燈，慕知霖看清其中男人的面貌，對方躺在地上，臉上寫滿驚恐，大張的嘴似乎想要尖叫，但因為脖子被咬住發不出聲，只能聽見“嗬！嗬！”的抽氣聲。

而另一人留着長發，穿着包臀裙，應該是女人，此時正趴在男人身上，一條胳膊呈現外翻的扭曲狀，伴随着咀嚼聲傳出，她身體一聳一聳，像似野獸進食一般。

慕知霖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拉着慕詩琪後退了一步。

就在這時，大快朵頤的女人像似感應到了什麽，慢慢擡起了頭，而後在慕知霖和慕詩琪驚詫的目光中，脖子“咔嚓！咔嚓！”扭轉了一百八十度。

“嗷！”

女人滿臉粘稠的血沫，雙眸渾濁無光，下巴處的血液正不斷滴落，此時一嚎叫，嘴角硬生生撕裂至耳後，血盆大口之中，幾乎能看見她分裂的喉管。

慕知霖的精神高度緊繃，在僵硬了半秒後，拉住慕詩琪迅速跑起來。

這時候兩人才發覺，街道上已然全是“怪物” 這些“怪物”雖然是人形，卻已經不能稱之為人，它們沒有意識、沒有痛覺，只對鮮血和血肉着有強烈渴望。

若真要冠以稱呼，兩人腦海裏呼之欲出兩個字——喪屍！

一種原本只會出現在電影裏的生物，它們身體殘缺不全卻不知疼痛一般，憑着本能想要撕咬新鮮的血肉。

唯一不同的就是，它們的速度一點也不像電影裏那麽慢，相反，沒有知覺的它們壓根不懂得減速，一個勁橫沖直撞，哪怕身體被公共物品撞斷、撞骨折，它們也能以極其扭曲的姿态爬行。

路上的行人均在毫無目的地逃跑，有人想要上車，卻還沒摁下啓動鍵就被喪屍咬住肩膀和腦袋，最後被硬生生從駕駛位拽出來，還有人慌忙之下竟然想掃共享單車逃跑，誰知還沒騎上車就被蜂擁而來的喪屍撲倒，最後鮮血四濺，如給單車鍍了一層紅漆。

慕知霖拉着慕詩琪本想跑回去，可路上的喪屍越來越多，在街道上跑無疑就是活靶子。

“嗷嗷！！”

一只喪屍從遠處直沖兩人而來，慕知霖護着慕詩琪，一腳踹向迎面撲來的喪屍，喪屍往後倒去，腦子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可它毫無疼痛反應，頂着滿腦袋的血跡依舊瘋狂地撲過來。

“詩琪！躲開！”

慕知霖再次擡腿掃去，随即一個回旋，橫掃了兩個從側面撲來的喪屍。

他動作又快又狠，娴熟淩厲，這才給了兩人逃命的機會。

在躲過一個個喪屍的追擊後，他果斷帶着慕詩琪躲進了商場的超市裏。

他曾經在這裏工作過，所以輕車熟路前往了領導辦公室，老板常年不在，進去後，他直接鎖死了大門，還将笨重的辦公桌推到門口堵住了門。

慕詩琪已經被吓到失了神，此時進入一個相對安靜的壞境裏，她的理智才慢慢回歸，透過玻璃窗，她僵硬扭頭，看向商場外的街道。

那裏無疑就是一個血淋淋的戰場，無數人被“怪物”撲倒、啃咬，原本幹淨整潔的街道此時已經變得血肉模糊。

慕知霖走了過來，拉上窗簾，把慕詩琪抱進懷裏。

“別怕。”

“哥，世界末日了。”

“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砰！砰！砰！”辦公室大門被大力撞擊，喪屍的嘶吼聲絡繹不絕。

“嗷！嗷！”

“吼！嗷吼！”

它們嗅到了生人氣息。

慕知霖瞬間捂住慕詩琪的嘴，在後者驚恐萬狀的眼神裏，拉着她蹲下，躲在了窗戶邊的盆栽後面。

“噓！”

慕知霖示意她安靜，而後慢慢松開手，開始在牆上摩挲着隐形門。

他記得這個辦公室連通着一個儲物室，房門是嵌在牆裏的，平時一眼就可以看見門框，不過現在停電，只能通過窗外微弱的月光摸索。

終于，他摸到了門，而後輕輕拉開，拉着慕詩琪躲了進去。

儲物間很小，且沒有窗戶，裏面雜七雜八堆放着各種物品。

兩人一進去就被裏面糟糕的氣息嗆了一下，但卻不敢咳嗽，捂着嘴死死憋着。

不知是不是儲物間的房門隔絕了他們的氣息，再加上他們沒有弄出任何聲響，撞門的喪屍漸漸不再那麽激烈，只是機械地“咚！咚！咚！”拿頭撞着門，甚至最後，喪屍的聲音漸行漸遠。

這時，慕詩琪松了口氣。

慕知霖卻沒法放松，他擦了擦額頭上滾落下的汗珠，這裏面太熱了，又悶，他小心從儲物袋中拿出一瓶水遞給身旁的慕詩琪，讓她補充一點流失的水分。

“哥！你從哪兒拿出來的？”

慕詩琪驚訝地看着手中的，這儲物室明明沒有水，而他們買的東西也落在外面了，根本不應該有水啊。

慕知霖沉吟片刻，拿出一個儲物袋：“這是楚川給我的儲物袋，能裝東西，裏面裝了一些食物和水。”

慕詩琪一臉驚愕。

還有這樣的東西？

太神奇了！！

……

另一邊，楚川和謝書瑤兩人終于抵達城區，剛踏入，兩人便聽到了一連串“噠噠噠——”的槍聲和“轟隆！”的爆炸聲，其中還夾雜着若有若無的警鳴笛。

閃爍的火光在漆黑的夜裏十分顯眼，擡頭就能看見天空閃爍着橘紅色的光芒，或許是持續使用殺傷力極強的武器，地面一直在輕微顫動。

不出意外的話，是軍方在處理忽然出現威脅社會秩序的“怪物”，同時也是在鎮壓騷動的人群，但盡管如此，入城主道上全是拖家帶口、慌忙逃離的車輛，甚至還有直升機。

這時候謝書瑤稍稍冷靜了些，畢竟身旁就坐着一個由始至終都穩的一匹的人，她或多或少受到影響，覺得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再怎麽慌亂也無濟于事。

“這些人消息挺靈通的啊，這就收拾好家當跑路了，不過帝都都這樣了，其它地方能好到哪裏去呢。”

謝書瑤說着，發現前面道路上的車輛越來越密集，最後竟然堵住了，她擡頭看向半空中暢通無阻的直升機，螺旋槳“嗡嗡——”的噪音直達耳膜。

“這直升機的聲音好大啊，不怕引來那些怪物嗎？”

楚川擡眉看了眼，沒說話。

“喂！你們！城裏有咬人的怪物！別進去！”因為堵車，與楚川越野車并排的小轎車裏伸出一個腦袋，好意提醒道。

謝書瑤摁下車窗看向那人，點了點頭：“謝謝阿姨，我們有親戚在城裏面，必須進去。”

那中年女性聽她這麽說，嘆了口氣，迅速關了車窗，隔絕熱浪，扭頭安慰起副駕駛上哭啼的小女孩。

她們是從醫院離開的，小女孩被怪物抓到了胳膊，雖然傷口很小，但卻給七八歲的小孩留下了心理陰影。

“媽媽吹吹就不痛了～”

——

越野車上。

謝書瑤忽然看向楚川：“二哥，你說那像喪屍的怪物會不會像電影裏那樣抓傷人後，把人也感染成喪屍？”

楚川看着她：“怎麽了？”

謝書瑤指了指窗外另一條道上的小轎車：“我看見那位阿姨的女兒胳膊上有傷口，像似什麽東西劃傷的，那小姑娘一直在哭，我就想到會不會是那怪物劃傷的。”

楚川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在看見轎車裏的小女孩時，眉心微微蹙起。

已經感染了。

“二哥？”

“會被感染。”楚川道。

他看向擁堵的出城道路，因為全城停電，道路交通癱瘓，進城的路口發生連環車禍，最要命的是一輛大貨車在他們眼前側翻，砸毀了一輛小轎車後，直直地橫在了道路上。

這讓本就堵塞的交通雪上加霜，所有人出城的速度不得減緩下來。

路上車輛堵成了長龍。

夜間一點風也沒有，氣候異常悶熱，脾氣暴躁的司機一連串地摁喇叭，更有的按捺不住想出城的焦躁，摁下車窗破口大罵起來，可惜前面的車輛依舊紋絲不動。

甚至連進城的這邊道路也被霸占堵了起來，楚川的越野車根本開不進去。

“把車開出去。”楚川道。

謝書瑤瞬間明白他的意思，方向盤一轉、油門一踩，憑借着越野車的強悍，直接撞開路邊護欄，駛向了田野裏。

楚川讓謝書瑤熄滅燈，在黑夜的遮掩下，直接将越野車收入了空間。

“二哥，咱們現在是走着過去？”

謝書瑤剛出聲問道，就見楚川手一揮，兩輛越野摩托赫然映入眼簾。

她先是驚愕，随即便興致勃勃跑過去摸了摸嶄新的摩托。

“二哥，你準備得真充分！”

她都沒想到準備這些，就想着茍在家裏，所以都是囤的各種食物和用品。

就在這時，他們剛剛堵車的地方傳來了各種驚慌失措的尖叫聲，那些聲音在黑夜裏顯得極其刺耳，甚至掩蓋了上空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

“二哥，那邊好像出事了！”

“你待在這裏，我去看看。”

楚川說着，身形一閃便來到了混亂的道路上，原本坐在車裏等着道路通了後就離開的人們此時大部分人都下車慌亂逃竄，而在他們之後，顯然是幾只已經被“瘴氣”侵蝕的怪物。

它們奔跑的姿勢十分怪異，但速度極快。

“啊啊！！救命！救命！！”

一個半裸着上半身的大肚男被怪物抓住了手臂，随着他驚呼出聲，他身後的怪物跳起來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啊啊！！！不——！”

骨血被咀嚼的聲音傳來，下一秒，怪物一揚頭，活生生将男人脖子裏的氣管撕扯了出來，霎時間鮮血四濺，男人驚恐猙獰的面容漸漸失去生機，掙紮的手臂徒然垂下——

十幾秒過後，失去生命氣息的男人猛地睜開了眼。

那是一雙渾濁不堪的灰色瞳仁，表面灰白色的薄膜使它看起來像似沒有瞳仁一般。

它加入了怪物的隊伍，開始瘋狂追逐其他人，執著地渴望新鮮的血肉。

“啊啊！不要！！不要過來！”

一輛轎車的擋風玻璃被怪物生生撞碎，坐在駕駛位上的男人驚恐萬狀。

可他還沒來得及解下安全帶，就被怪物一口咬在了臉上，随即其它怪物也瘋狂撲過來分食，男人的臉頰上的肉被撕扯掉，露出了白花花的牙齒，腹腔被另一頭怪物咬破，內髒腸子掉了一地。

直到男人的瞳孔也變成灰白色，怪物們才舍棄它，重新尋找獵物。

“啊啊！前面！前面也有怪物！”

“是喪屍！喪屍！”

跑在最前面的人很快發現城裏也湧來一批怪物，它們是被直升機的聲音吸引來的，誰曾想這裏竟然還有一頓美味，聞到鮮肉氣息的怪物們激動地“嗷嗷”叫，然而奔跑的人群就吓得臉色慘白。

他們被前後夾擊了！

楚川面無表情看着這一幕，對他而言，瘴氣也是修煉的一種“氣”，而這種“氣”目前看來可以通過人類的傳染來變得更多、更濃郁。

若是站在他個人的角度上，這些怪物都是他修煉的物資，但……

他微微扭頭，看向不遠處的一輛小轎車，裏面一大一小兩個怪物正張牙舞爪地用指甲剮蹭着玻璃，似乎想要出來。

楚川望着她們，很顯然，那位小女孩變異了，而後咬傷了她媽媽。

他走了過去，正想打開車門，就發現車門是鎖着的。

駕駛位上的怪物聽見動靜，朝着窗外的楚川嘶吼，腦袋不知疼痛地撞擊着玻璃，可惜它的力氣有點小，打不破車窗。

楚川與它對視。

他想到了一個可能，這人或許在尚有意識前，自己鎖了車門。

“……”

楚川沉默了半秒，擡手，一拳打破了車窗，而後在裏面怪物撲出來的瞬間，一掌蓋在了對方臉上，吸收瘴氣。

“嗷吼——！”

怪物發出了低吼。

十幾秒後，怪物那雙混濁的眸子漸漸清明起來，最後恢複了黑白色。

她怔愣地聚焦望着眼前的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楚川已經用同樣的方法吸走了副駕駛位上小女孩體內的瘴氣。

“你…”

駕駛位上的女人聽着四周的哭喊聲和尖叫聲，漸漸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她朝小女孩看去，見自己的女兒恢複清明，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楚川離開小轎車，走到橫貫在道路上側倒的貨車旁，一腳将其踢開。

“走吧。”

小轎車內的人聽到他的聲音，又見道路被清理了，立刻反應過來宇未岩，打火啓動車子，在其他人慌忙逃竄之時，一腳油門沖了出去。

其他還待在車內自救的人見此，也慌忙地啓動車子跟着。

此時，楚川已經離開了。

……

帝都郊區。

一架架直升機發出“轟轟轟——”的巨大噪音，數不清的怪物随着直升機來到郊區，在這裏，一排排早已等候的精銳武裝隊伍齊齊開槍。

“砰砰砰——！”

一段密集的槍聲後，吸引來的怪物全都被高殺傷力的熱武器打成了一攤碎肉。

“隊長！擊殺完畢！”

“繼續從城內引誘這些怪物！為救援隊伍争取時間！”

“是！”

這時，一名戰士匆匆跑來。

“隊長！異能局那邊派人手來了！”

“太好了！兄弟們！加油挺過去！幹死這些怪物！保衛我們的家園！”

“異能局——白鹿韻報道！”

白鹿韻是輔助異能者，她說着，直接扔出去一個金殼珠，随即雙手合十，一股股生機勃勃的氣息從她體內溢出。

四周抱着槍的士兵們頓感渾身充滿了力量，讓他們有種再來十批怪物也不是問題。

“幹死這些怪物！”

“人類必勝！！”

“幹死這些怪物！”

“人類必勝！！”

———

與此同時，城區正在緊急救援。

帝都各領域的專家、教授，政府上層機關人員被率先救上軍用直升機，飛往北方基地安頓，他們将是基地的基石，同時，電網專家們也在前線緊急維修。

而帝都居民們，在停電停網、無法獲得準确信息的當前，能做的只有自救，但所有人都堅信，龍國不會放棄他們。

——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