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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你們知道嗎, 前幾天江總往家裏帶了個女人。”
“什麽?!是那個誰誰嗎?”
“當然不是, 好像是北城來的, 不認識。”
“哈,那我們辦公室這個算什麽了, 舊愛嗎?”
有人拍了說話女人的肩膀,責怪道:“小聲點,這還在衛生間呢。”女人勾了勾指甲,唇角掠過一絲嘲諷,“她算什麽舊愛啊,就沒見江總對她有什麽特殊的,白白浪費我那麽多好東西。”
自從那一次劉瑩被開除後,江氏的人都以為阮阮是江珩的人, 巴結奉承者衆多,送包包送禮物卡都有。後來見江珩沒再出現,這種情況才漸漸消停下去。
“那可說不準。”有人對着鏡子補口紅, 含糊不清道, “劉瑩的前車之鑒, 你們可別忘了。”
她抿了抿唇, 指腹輕抹去唇角一點紅印,咚一聲将唇膏丢進包包,不緊不慢地開口, “我前天逛街的時候,還在時代廣場看見劉瑩了,好好的一個經理備選人, 現在卻成了一個商場導購,聽說沒一個公司敢聘用她。”
得罪了江珩,就是得罪了整個江家。不會有哪一個公司會愚蠢到錄用劉瑩,和整個江家作對。
“那這個阮阮還真有兩下子,居然能哄得江總……”
“噓,別說了,有人進來了。”
說話聲漸行漸遠,伴随着門開合的聲音,衛生間又再次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阮阮站在門後,面色蒼白無血,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聽到同事背後對自己的竊竊私語了。剛開始她們還會遮掩,後來見江珩并不在意,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阮阮微弓着身子,空出一只手輕拍胸口,貝齒緊咬着下唇。
外面的水流聲再次消失,噠噠噠的高跟鞋過後,阮阮慘白着一張小臉出現在鏡子面前。她失魂落魄地打開水龍頭,雙手捧着水往臉上撲去,任由水珠從眼角滑過,和淚水混在一處。
有水珠不小心滴落在腕上的手表上,阮阮心下一驚,趕忙掏出紙巾輕擦拭着表蓋,見秒針依舊走動,這才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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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交往後徐郝送給自己的第一件禮物,一直被阮阮視若珍寶。她倒不是看重牌子,只不過是因為徐郝送的,所以才格外珍重而已。
阮阮吸了吸鼻子,又對着鏡子補了一次妝,見看不出哭過的痕跡,這才放心地從衛生間離開。
徐郝已經有一星期沒聯系過自己了,每次阮阮打電話過去,對方都以開會加班的借口搪塞過去,就算接了電話,也只是說了幾句就挂斷了。
算起來,他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過面了。
阮阮輕嘆了一聲,又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微信的消息框的對話還停留在一個星期前,再往後就沒有了。
秋意綿綿,雨絲夾雜着冷意,零零碎碎落在自己白皙的臉上。阮阮站在窗口前面,俯瞰樓下的車水馬龍。
臨近下班,街道上的車子又多了起來,熙熙攘攘擠滿了整一條街道,依稀還能聽見汽車的喇叭聲。阮阮從窗口處探出半截手臂,任由雨水打在手上,指尖漸生冷意。
雨勢漸大,有水珠順着玻璃窗滑過,形成一道道水柱。阮阮縮回水,視線卻落在對面街道的一家咖啡廳內。
臨近窗口的位置正好是一對年邁的夫妻,老太太雖然年歲已高,一颦一笑卻還是能見年輕時的風姿綽約。她慢慢舀着杯中的咖啡,坐在一旁細細聆聽着丈夫的話。也不知道老爺爺說了什麽,竟逗得老太太合不攏嘴。
窗外雨聲依舊,咖啡廳門前避雨的人漸多,嘈雜聲不絕于耳。室內的兩人卻仿若未絕,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
阮阮的唇角慢慢浮起一個幅度,時光如初歲月靜好,也正是她所期盼的。她低低嘆了聲,目光又重新落在自己的手機屏幕上,消息框內依舊空空如也。
阮阮沉吟了片刻,終于還是撥通了那個熟悉的電話。嘟嘟嘟的聲音過後,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話筒另一邊響起:“喂。”
徐郝略帶疲倦地揉捏着太陽穴,聲音倦怠:“怎麽了?”
“徐郝,”電話一接通,阮阮驚喜地叫了一聲,眉眼間是難以掩飾的喜悅,只是在聽到對面男人疲憊不堪的語氣時,滿腔的熱情再次被澆滅。
她斜倚在牆上,喃喃出聲:“你很累嗎?”聽徐郝的語氣,好像是幾天幾夜沒睡了。
男人低低應了聲,徐郝雖然花名在外,可他畢竟是徐家的繼承人,該承擔的責任還是不少。這些天他也不是故意冷落阮阮,只不過忙着和公司的老滑頭鬥智鬥勇,這才忽略了她。
“那,那你好好休息吧。”
對話又一次陷入僵局,阮阮失望地挂斷電話,對着手機一陣愣神。屏幕上顯示通話的時間一分鐘都不到,而他們所說的,也不過是三四句話而已。
……
一場秋雨一場寒,豆大般的雨點滴落在水泥地上,濺起一朵朵水花。周遭嘈雜聲依舊,剛好是下班的高峰期,打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有人等不及打車,一手撐起長柄雨傘,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中間,匆匆忙忙和話筒對面的人說着什麽,沖進了雨幕。
車內開着空調,白黎安安靜靜地坐在裏邊,玻璃窗子将外面的世界隔絕了一般,只能看見每個人臉上焦急不耐的臉色。
她慢慢降低了一點車窗,有冷風從縫隙灌進,吹開了白黎額前的劉海,也帶走了她為數不多的困意。
白黎原本好端端在家裏睡着午覺,這種下雨的天氣最适合睡覺了。結果江珩莫名其妙的一通電話硬生生把她從被窩中拉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白黎只得換了件衣服,聽從大佬的吩咐,過來接人。
雨幕中,男人一身藏藍色的西裝外套,修長白皙的手指握着一把黑色大傘,從容淡定地朝車子走近。白黎凝視着男人越來越近的腳步,提前幫他開了門,又往旁邊的位置挪了挪。高大的身影漸漸逼近,車內一下子變得逼仄起來,就連空氣也多了一絲莫名的緊張。
五指緊緊攥住,擱在膝蓋上。白黎今天穿了條玫瑰金的連衣裙,外搭一件燕麥色開衫,她偷偷往隔壁瞥了一眼,見江珩目不斜視地盯着電腦屏幕看,一顆提着的心倏然放下。
噠噠噠的鍵盤聲再次響起,男人骨節勻成的手指在上面快速敲打着,留下一個個英文字母。
是發往外國的英文郵件。
白黎收回了目光,唇角微抿,百無聊賴地把玩着開衫上的小絨球。汽車開始啓動,透過後視鏡,白黎倏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她趕忙喚了一聲:“等一下。”
車窗緩緩下移,阮阮一張瘦削的小臉出現在不遠處,她也正好下班,雨水明顯阻攔了她回家的步伐。可能是什麽急事,白黎見着阮阮正準備抱着包包沖進雨幕。
“我拿個傘給她吧。”
江珩的目光已經轉到她這一邊,白黎擡起一張小臉,征詢着看向江珩。四目相對,白黎率先避開視線,只是耳垂處有一抹莫名的緋紅爬起。
以前作為胖梨不覺得什麽,現在變回了白黎,動不動就臉紅。白黎低眉,輕咬着下唇,只是餘光還是偷偷往江珩的位置瞥去。
“讓廖叔過去。”
過了半晌,男人終于開口,只是卻将目光投向前面的司機。廖叔應聲下車,白黎透過玻璃窗,看着阮阮在風中瑟瑟發抖的身影,低聲埋怨了一句:“徐郝也真是的,這種天氣都不過來接人。”
廖叔已經将雨傘送到阮阮手上,白黎見阮阮的視線往這邊投來,連忙縮回了身子,嘟喃道:“也就長得好看了一點。”有什麽了不起的。
不過後一句白黎只敢在心裏默默腹诽,不敢直言。車內的氣氛莫名緊張,白黎說完後,空氣又回到了最初的寂靜,只是莫名的詭異。
她小心翼翼觑着隔壁男人,發現江珩的臉色比剛才更為陰冷,更不敢多言了。
可能是,因為剛才她說了徐郝的壞話,所以才惹得江珩不高興了吧。
畢竟那是他朋友。
白黎胡思亂想了一通,見男人的心情仍沒有好轉,如同窗外的天氣一般黑黢黢的,背着良心補了一句:“也不止……一點吧。”
車內的溫度陡然下降了好幾度,白黎莫名覺得背脊發涼,冷風嗖嗖往上冒,寒意漸起。她識趣閉上嘴,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
嗚嗚嗚,她突然好懷念以前胖梨的日子TVT作者有話要說: 白黎:突然get到胖梨能在江珩身邊活下來的秘訣!!那就是話少!!!(畢竟不會說話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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