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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支穎有點兒沮喪，“可是我什麽都不懂。”

“不懂可以學，誰也不是一開始就懂。”商銘說得輕松。

支穎自己都覺得不可能，那可是君成律所。

“謝謝你的好意，我有自知之明，學歷、經驗、專業能力我一樣都沒有進君成簡直是笑話。”

商銘說：“只要你願意，你說的那些都不是問題。”

支穎承認她動心了，律師是她的夢想她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實現的夢想，可是靠商銘拿到offer的她算什麽呢？出賣色相上位的情人？

“我覺得那麽重要的職位應該留給有能力的人。”支穎的自尊不允許她答應。

“再說吧。”商銘仿佛只是随口一提，轉身去廚房，“今天想吃點什麽？”

支穎口裏的喉片融化得只剩薄薄一片她咬碎，說：“等會兒寧姿會來接我，我得走了。”

商銘微微皺眉，“寧姿？”

支穎：“徐瀚的事連累她受傷，我還一直沒機會好好謝謝她。”

商銘淡淡說了聲，“随便你。”

支穎松口氣，寧姿給她打電話找她有事，她也拿這個借口離開。

寧姿來得比支穎預想的快，她都沒和商銘好好在一起吃頓飯。

支穎本是孑然一身來當然孑然一身走，“不用送了，我認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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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銘伸手，“手機給我。”

支穎将手機遞給他，他确認一遍手機號碼、微信，“不準拉黑我，不準不接聽我的電話，不準忽略我的微信。”

支穎鼻子一酸，極力忍住，“好。”

商銘還給她手機，“有時間回來看看貓狗。”

“我會的。”支穎轉身一腳踏出門，她告誡自己不要再有下一次，下一次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這麽理智的離開。

寧姿的車等在小區門口，支穎一出來她降下車窗朝她招手。

支穎小步跑過去，“寧姐，等很久了吧，真不好意思。”

寧姿擺手，“我也是剛到，上車再說。”

支穎坐到副駕座，寧姿發動車，“去哪兒？”

支穎想了想，“去我那兒吧，現在去外面也不方便。”

“行。”寧姿打方向盤轉彎，關心問道，“商律師還好吧？”

支穎假裝調整安全帶含糊回答：“嗯，還好。”

“我記得你上回跟我說跟商律師不熟的哦？”寧姿認真開車語調似開玩笑。

支穎也只當是玩笑略過，差開話題問她，“對了，你找我什麽事兒？”

“我懷孕了，需要個人陪我去醫院幫我簽手術同意書。”寧姿說得稀松随意仿佛只是在跟她談論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支穎驚住，半天才反應，“……啊？”她以為寧姿還在開玩笑，“你說什麽？”

寧姿空出一手拍拍她，“relax，別緊張，手術同意書我自己也可以簽，就是術後需要個地方休養一段時間，你那兒的房租水電我全包怎麽樣？”

支穎确定她不是在開玩笑，“ 賀宗哲知道嗎？”

寧姿臉上輕松不在乎的表情瞬間消失，“他知道了也不會有什麽改變，我不想做沒有意義的事。”

支穎：“可是，他應該有權利知道。”

寧姿平視前方，沉默片刻，“與其等賀宗哲開口讓我去打掉孩子不如我自己去，至少我還能自欺欺人一下。”

支穎替她難過，“也許事情并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糟呢？”

寧姿搖搖頭，“我太了解賀宗哲了。”她轉頭無奈望着支穎，“除非你不想幫我。”

“當然不是。”支穎單純的只是不想寧姿沖動作決定，有時候一個錯誤的決定可能讓兩個人抱憾終生。

“那就行了，我預約了明天手術，随做随走很方便。”寧姿一直努力表現出不在乎。

支穎：“這麽急？”

“不急不行啊再大一點就拿不掉了。”寧姿笑着伸手擦一擦面前的擋風玻璃，“起霧了，怎麽還擦不幹淨了？”

支穎看得分明，起霧的不是擋風玻璃是寧姿的眼睛。

支穎才走了幾天功夫，新租的房子裏都悶出味了，寧姿一進來就被刺激得嘔吐起來。

支穎很不好意思，遞給她礦泉水，“你怎麽樣？我還是送你去酒店吧，我這裏環境實在是太差了。”

寧姿漱口水舒服了點，擺手道：“沒事沒事，正常的妊娠反應。”

支穎扶她去懶人沙發坐下，寧姿掌心貼着小腹，“去酒店很快會被賀宗哲找到，你這挺好鬧中取靜處處是人間煙火，比冷冷清清的大房子好多了。”

支穎現在除了給她提供有限的幫助也沒別的辦法，她将寧姿安置在房間休息，客廳所有的窗戶打開通風又是拖地又是擦桌椅，拿筆記下需要換新的東西，窗簾得換個小清新的讓人看着清爽一點，屋子裏得擺幾盆綠植淨化空氣，還要多買一套新的洗漱用品。

孕婦嗜睡，趁着寧姿睡着，支穎去附近的超市大采購，買了些新鮮食材，回來路過一家花店她買了一束向日葵，向陽而生，心懷明媚。

一進門，寧姿起來了在接電話看見她回來匆匆挂了電話，過來幫忙接東西。

“你別動你別動。”支穎不讓她拿重物。

寧姿一把接過她手裏的購物袋，“沒事，我沒那麽嬌氣。”

“那你幫忙插花吧。”支穎把懷裏的向日葵遞給她換回重購物袋。

“行。”寧姿去找瓶子，三下五除二插好花擺在客廳裏，整個屋子瞬間生機明媚起來，她給花蕊灑上水，“你也喜歡向日葵啊？”

支穎正将新鮮食材放冰箱，“嗯，喜歡，看着人心裏高興。”

寧姿扭頭沖她笑，“難怪咱倆能成好朋友還住一起，你說咱倆現在像不是像破産姐妹？”

支穎哭笑不得，“沒那麽誇張吧。”

寧姿嘆口氣，“俱樂部的工作我辭了，租的房子也快到期。”

支穎想到自己的境遇也跟着嘆口氣，“我也剛沒了工作，不過我是被開除。”

寧姿：“啊，為什麽？”

支穎沒多說，“經濟不景氣，老板都頂不住何況打工人，我以前天天接演出兼職都只剛剛夠生活。現在，估計連演出兼職都接不到了。”

寧姿過來幫她遞東西，“需要我幫忙嗎？我雖然辭職了，以前的朋友還是會給幾分面子。”

支穎搖頭，“我想過了，教跳舞做兼職也不是長久之計。”

“這個賽道不行，咱就換一條賽道，你還這麽年輕想做什麽就大膽去做。”寧姿問她，“你有沒有特別想從事的職業？我看看能不能幫你。”

支穎腦中立刻想到商銘跟她說的話，“當然有。”

寧姿：“有目标就朝着目标努力，做不一定會成功，不做就一定不會成功，不能連試一試的勇氣都沒有吧。”

支穎陷入糾結，“我一直以來的夢想是當律師。”

寧姿一拍大腿，“那不巧了嗎，商銘可是圈裏的大佬，他随便幫幫你，你少走多少彎路啊。”

支穎：“我就是不想要他幫忙。”

“你傻呀！”寧姿恨鐵不成鋼，“咱要強可以，不能逞強，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商銘幫你也只是給你提供一個機會，最後還是得靠你自己努力。人為什麽是群居動物，因為要互相幫助，接受別人善意的幫助，心懷善意的幫助別人。”

支穎笑起來，“寧姐，我怎麽感覺你對商銘挺熟悉。”

寧姿也不掩飾，“熟悉談不上，賀宗哲挺緊張商銘的。”

支穎露出驚訝表情，“不會吧？”

寧姿聳聳肩，“你說這是什麽世道，女人不光要跟女人搶男人，可能還要跟男人搶男人。”

支穎：“噗——”

兩人開懷大笑，各有心事。

支穎買的食材塞滿冰箱，說是她照顧寧姿奈何寧姿廚藝驚人，簡直可以媲美酒店大廚，尤其是煲湯。

“這真的是我平時喝的排骨蓮藕湯嗎？我真的第一次喝到這麽好喝的藕湯！”支穎為了保持身材晚上基本都不吃，這會兒她已經盛第二碗了。

寧姿笑眯眯，“喜歡你就多吃點，放心，這湯我去了油不會發胖。”

支穎：“你這廚藝是祖傳的吧？真的比大廚做得還好。”

寧姿：“我專門報班學過，連國家職業資格中式烹調師都考下來了。”

支穎：“真的假的？”

“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可惜，我失敗了。”寧姿不自覺撫上小腹。

支穎握握她的手，“你還好嗎？”

寧姿又恢複潇灑的模樣，“我很好，放心。”她起身，“我去洗澡，今晚得早點睡，你答應了明天陪我去醫院的不能反悔哦。”

“好。”她越裝出滿不在乎支穎越擔心她，支穎倒希望她大哭大鬧一頓痛痛快快發洩出來。

收拾完廚房，寧姿已經睡了，支穎不想打擾她，洗了澡在客廳浏覽招聘信息看看有沒有合适的工作。

電腦旁邊手機彈出微信消息，支穎看一眼，是商銘：“明天有空嗎？”

支穎想都沒想回了一句：“沒空。”

商銘：“那就後天。”

支穎：“後天也沒空。”

商銘：“你倒是比我還忙。”

支穎猶豫再三：“我明天要陪朋友去醫院做個小手術，最近都沒空。”

也不知道商銘看見了還是沒看見，一直沒有再回複。

支穎退出微信，這是她最後能為寧姿做的了。

離開的時候她和商銘說過寧姿找她有事，聽寧姿的意思賀宗哲和商銘不是朋友就是合作夥伴，如果賀宗哲對寧姿有心明天一定會及時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