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球球狗咖

球球狗咖

李叔精心制作了四碗面。

他是這麽介紹的:“新鮮青菜加上切片火腿,小蔥點綴,一人再卧個雞蛋。這是我精心制作的,湯都必須得喝半碗。”

劉胖選擇拒絕,吃完面喝了兩口就去洗碗,李叔在後面念叨:“他對我做的面開始有意見了。”

“誰有意見!”劉胖從小廚房探出頭大聲說,“你到底下了多少面,吃完一撈還有,以為沒了還有!我喝口湯都還能嘬到一條!我的升,咱們下次少放點面條,行嗎?”

“那還不是怕你們吃不飽嗎,”李叔看了看那兩個還在吃的,“喝湯,喝湯啊!”

俞知游端起碗:“在喝,在喝。”

“這就對了。”李叔端着碗去了小廚房,俞知游立馬放下了碗。

“喝不下……我也吃不下了,”俞知游湊陳向喧邊上用頭抵了抵他胳膊,“這面條好像會分裂,越吃越多,我也快裂了……”

陳向喧撈了撈自己碗裏的面,揉了把俞知游的頭,打字說道:他不會說你,吃不下沒關系。

俞知游夾起一根面條喂進嘴裏:“那多不好,李老師說這是他精心制作的。”

陳向喧指了指自己的碗打出:我剩得比你還多。

“那就……”俞知游把自己的碗朝前一推,“現在這碗也是你的了。”

倆人剩下的加一起都能湊一碗出來,李叔這得是下了一整袋挂面才能有這量。陳向喧把手機放桌面慢慢戳出:你怎麽都不怕我挨罵qwq

俞知游把手機扒拉到自己手邊打出:因為你對我最好啊qwq

陳向喧支着腦袋打出:那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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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控那麽大一個,俞知游無奈指了指,打出:注意場合。

随後也支着腦袋看向陳向喧,低頭笑着打出:-3-

陳向喧捏了捏他的臉,拿起手機将剛剛的聊天截了張圖,端着兩碗面去了小廚房。

李叔和劉胖在外面抽煙,陳向喧從他們面前走過去時都沒得到一個眼神,倒是俞知游後腳就跟來了。

“你去上班後會不會想我?”他靠在門框處看陳向喧洗碗,流水聲嘩嘩的,他聲音也不算大。

洗碗的那位沒太聽清,偏頭看着他指了指自己耳朵,意思是: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俞知游走過去靠近他耳朵說:“我說,你去上班後會不會想我!”

肯定想,但他現在沒辦法打字寫字,于是他選擇親一下。

“吓死我了,”俞知游到處看了看,特小聲地說,“沒監控吧,李老師要知道了不得揍我。”

嘴上說着害怕,臉上表情卻看着還好,陳向喧甩了兩下手上的水揉了把俞知游的頭,倆人一前一後進了琴行。

李叔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店裏,他指了指桌上放着的冰水,“拿去喝,剛買的。”

陳向喧扯了張衛生紙擦幹手,雖然剛才在俞知游頭上已經蹭了個半幹。

他拿上一瓶擰開遞給俞知游,李叔又問:“你倆就待這琴行裏?不找個地方去玩玩嗎,我讓你來琴行就是來吃個午飯,可沒想着讓你在這兒練一下午琴。”

陳向喧比畫着:我也不知道去哪裏。

李叔指了指俞知游:“問俞老師。”

“我?”俞知游看着陳向喧一臉迷茫,“問我什麽?”

“他說不知道去哪裏玩,”李叔朝俞知游擡擡下巴,“你帶他出去遛遛。”

“放心,保證完成任務!”俞知游只考慮幾秒就應了下來。

俞知游拉着他出了店門,陳向喧又把他扯回去,在打印機旁邊拿走一張白紙和筆。

一路上俞知游都沒說目的地是哪裏,倆人還坐了兩站地鐵,出站後陳向喧拿出紙寫道:要去哪裏?

“跟我走,”俞知游板着臉嚴肅道,“你怕我賣了你?”

陳向喧提起筆就要開始寫,開頭先解釋,中間寫原因,後面是保證。

這一次停下的紙上對話估計會費點時間。

結果他的‘不’字都還沒寫完,俞知游又說:“就是要把你賣掉。我買了,雇你彈一輩子琴給我聽。”

陳向喧停下動作擡頭看他一眼,随後快速寫下:出多少錢?

“你我之間還講這個!”俞知游拿走那張紙折疊兩下,蓋上筆蓋一起放進陳向喧口袋裏,拉着他朝前走。

他拉着陳向喧的手跳下一層臺階,陳向喧跟在後面慢慢朝下走,進出地鐵站的人雖多,卻沒有一個人看向他們。

俞知游手腕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點結痂留在上面,掉了結痂的新皮膚顏色變得格外明顯,陳向喧轉了下他的手腕想将傷痕再看得仔細些。

俞知游此時到了最後一層,他松開陳向喧的手:“錢先欠着,等我改天還你。”

陳向喧沒能再看一眼,心情也變得有些複雜。

目的地離地鐵站不遠,步行五分鐘就能到。

“你看,”俞知游指向門口擺着的小黑板,又指向店門口的那幾個狗頭,“夠不夠治愈!”

陳向喧看向小黑板,上面寫着:今日店長‘黑球’,值班經理‘煤球’,其他員工‘花球’、‘橘球’、‘灰球’、‘斑球’。

幾個狗頭也是各有各的特色,再擡頭看,店名叫:球你了,來玩吧狗咖。

俞知游蹲下去隔着玻璃點了點一只灰狗的頭,“灰球,你今天上班啊。”

灰球搖搖尾巴轉了個圈,站起來趴着玻璃吐舌頭。俞知游推開旁邊的門拉着陳向喧進去,灰球立馬跑到圍欄邊上趴着,看樣子對他很熟悉。

他點了兩杯喝的,外帶兩盒雞胸肉絲。拿起旁邊的消毒液噴了噴手和身上,又握着陳向喧的手噴了噴,像上次陳向喧給他洗手那樣握着搓了搓,又拿着消毒液瓶邊噴邊圍着他轉了圈;最後遞給他一雙鞋套,兩人都穿好後,俞知游熟練地帶着陳向喧打開圍欄,進去坐到一個角落位置。

灰球麻溜扒拉着他的腿求抱抱,俞知游給它抱起來放腿上摸了摸它的頭,“摸摸狗頭,啊——你洗澡了,毛好軟。”

陳向喧坐在他對面拿出紙筆寫着:你和它很熟啊。

俞知游指了指對面牆上的繪畫,“它們名字都在上面,還有幾只今天不在,”他握住灰球的前爪搭在桌上,躲在灰球後面壓着聲音說,“他當然和我熟啦,這個人經常來找我玩給我投喂呢~”

他在這裏十分放松,是陳向喧從沒見過的俞知游。

可要是這麽說,那他沒見過的俞知游就太多了。

要是讓他用一個詞形容自己和俞知游,他會毫不猶豫地說:倉促。

雙方都沒有了解徹底,憑着本能和黑夜就這麽決定了彼此相擁。好在現在不算晚,好在,他确定自己是真的喜歡俞知游。

他在紙上寫下:是灰球在說話嗎,有點可愛。

俞知游從灰球腦袋後面探出頭看了眼,指着自己問:“灰球确實可愛,但我不可愛。”

陳向喧點點頭,寫下:你說得都對。

老板進來送喝的和投喂零食,他看了眼俞知游懷裏的灰球說:“你還真是喜歡他,灰球,你在別人那裏可沒這麽愛抱抱。”

灰球擡頭看了眼老板,又閉上眼躺在俞知游臂彎裏。

“它的心思我不懂,”老板還送了份小甜品,“嘗嘗,新品,吃完給評價啊。”

這次俞知游點的果茶,清爽不膩,喝了一口果茶,又嘗了口甜品,這人嘀咕一句:“他家什麽都好,就是喝得太健康,不夠齁,不過這甜品還可以。”

果然,他還是愛那種甜的到不行小料加滿的奶茶。

陳向喧寫下:不怕糖尿病了?

他看完就喝了一大口果茶,“怕……只要我晚上回去多喝兩杯水,那就等于我今天什麽都沒喝。”

陳向喧給他比了個大拇指,拿起小盒裏的雞胸肉絲朝邊上玩的狗狗們晃了晃。

有幾只早就聞到味道,已經在桌子底下蹲守了一會兒,還有的現在才發覺,已經在奔來的路上。

灰球倒是十分淡定,俞知游下了結論:“它肯定是在我們來之前就吃飽了。”

“它可沒吃,”老板抱着一條奧利奧配色的斑點狗,“灰球是等着讓你喂。它傲嬌着呢,你每次來都這樣,誰喂都不吃,偏吃你手裏的。”

老板剛說完,奧利奧色的狗也從懷裏鑽了出去。

俞知游揉了把灰球:“真的嗎,你這麽喜歡我呀?”

陳向喧那邊已經亂了套,他迷茫地擡頭看了眼俞知游,試圖通過眼神‘求救’。

別說用筆寫字了,他現在就算是用手機打字都難辦。

狗狗們發起圍攻,陳向喧前後左右、桌子上、腳底下,通通被包圍。

“你把零食揣兜裏,一次拿一點。”俞知游在對面樂得不行,悠閑地從自己兜裏掏出一點喂給懷裏的灰球。

就和老板說的一樣,它吃完後也不去陳向喧那邊,依舊窩在俞知游懷裏。

“我每次還以為你是吃飽了,懶得動呢,”俞知游看着對面的陳向喧笑,“果然,我的魅力,無人能敵。”

陳向喧快抵擋不住了,已經有狗開始扒拉他褲兜,他幹脆把零食全部拿出來擺桌上,意思很明确了:吃吧,寶貝兒們。

這句話還得嘆着氣說。

場面有些混亂,但也足夠看清這些狗。

他對着牆上的繪畫看了看——‘黑球’是純黑色,‘煤球’雖然也是純黑,但毛打了卷,‘花球’是只白狗,背上咖色的花紋像簡筆畫的花;‘橘球’很圓,像個大的胖橘子,‘灰球’就在俞知游懷裏;‘斑球’是那個扒拉陳向喧褲兜的,也是之前老板抱着的那只‘奧利奧’。

也不知道為什麽,俞知游帶他去哪裏他都喜歡,陳向喧覺得這真是奇怪。

吃完零食的小家夥們有的在陳向喧邊上停留了會兒,還有的對他‘汪汪’叫了兩聲,最後發現是真的沒吃的了,于是便頭也不回地搖着尾巴離開。

現在陳向喧得空能寫字了。

他寫下:怎麽沒有一只到我懷裏?

俞知游思考一下答道:“因為你沒我帥,”他又握起灰球兩只前爪晃了晃,問灰球,“你說是不是啊~”

手腕朝前對着陳向喧,他還是沒辦法做到視而不見。

猶豫一會兒,他還是寫下:手是怎麽了?

紙張被轉了方向對着俞知游,陳向喧又指了指自己手腕處。

“這個?”俞知游轉了兩圈手腕,“我媽摔魚缸的時候被碎濺起來的碎玻璃劃到了。”

陳向喧皺眉盯着手腕,又寫下:那你哥哥還好嗎?

應該是沒問題。

畢竟他那天看見俞知游哥哥和阿據時,他并沒有什麽異常,看着不像受過傷。

果然,俞知游說:“挺好的,他沒跳下去,”他的目光看向灰球,“你是不是以為,我這是自己弄的?放心,我不會那麽做。”

俞知游擡眼看向陳向喧,可陳向喧不知道應該寫些什麽。

他只想讓俞知游好好地,任何時候。

“向你保證,我一定不會那麽做,”俞知游擡手發誓,“別苦着個臉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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