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西海事畢沈軒歸家

西海事畢沈軒歸家,人倫大防聖上擋災

熱乎乎的鼻息噴在頸窩兒處,叫人覺得癢癢的。氣氛霎時間變得幽深暧昧。賴瑾有些不自在的撇過連去,将一段雪白的脖頸讓到沈軒眼前。

沈軒原就漆黑一片的瞳孔越發深邃,輕輕彎下身子吻着賴瑾雪白的脖頸,細碎的吻宛若蜻蜓點水,一點點下移到精致的鎖骨。賴瑾只覺得沈軒的唇瓣越發濕熱,在脖頸周圍落下點點印跡。

沈軒有些沉迷的呢喃道:“瑾兒,瑾兒。”

垂落在身側的手臂情不自禁的摟住沈軒粗壯的脖頸。賴瑾轉過頭來,沈軒順勢吻住賴瑾的唇瓣。唇齒糾纏之間,沈軒的舌頭靈活的竄入賴瑾的口中,肆意的游走,允吸、糾纏。自身體深處升騰起來的欲望霎時間襲遍全身,使得賴瑾的身子越發綿軟無力,自尾骨處綿延開來的快感如海浪般一波波襲來,讓身體都不由自主的輕輕顫栗。

整齊的衣衫不知何時被撕扯開,露出裏面月白的裏衣和比白玉還要瑩潤光滑的大片白色胸膛。兩顆殷紅的茱萸也這般毫無防備的暴露在空氣中,顫顫的挺立。

賴瑾渾身發軟的靠在門板上,一雙手臂無力的搭在沈軒的脖頸處。神情迷亂,往常清冷淡然的面容因情欲被熏染的殷紅一片,一雙唇瓣也被口水潤澤的越發菁英。向來清亮柔和的眼眸微微眯起,透漏出幾分茫然失措,濕漉漉的眼神讓沈軒看的口幹舌燥,越發情動起來。

沈軒伸出一雙大手将無力站立的賴瑾拖起來,一個橫抱将人送到床上。已經散亂開來的頭發宛若墨色絲綢一般撲在天水碧的錦被上,還有一些落在賴瑾的胸前,白皙的胸膛和墨色的發絲形成鮮明對比,看在沈軒眼中,是比上等春、藥還厲害的催、情劑。

沈軒有些急不可耐的将身上的衣服解開扔在地上,然後傾身将賴瑾壓在身下。

系的整整齊齊的衣扣被接連解開,包裹在絲綢衣衫之下的美好身子就這麽暴露在沈軒的眼前。白如美玉,四肢修長勻稱,因常年習武而富有流線美感的身軀宛若成長中的幼豹。雖然有些消瘦但依舊優雅而充滿力量。

沈軒火熱的唇瓣順着賴瑾的脖頸一直向下,在白皙的胸膛上留戀往返。用舌頭和牙尖撕扯、啃‘咬,逗弄着胸膛上的兩粒茱萸。一雙大手也不斷游走在賴瑾的大腿裏側,柔滑細膩的觸感讓沈軒想到觸手升溫,觸之瑩潤的上等玉石。随着姣好的弧線一直深入,沈軒的手掌悄悄落在賴瑾豐滿挺翹的臀瓣,手掌微微用力,不斷的揉捏着。靈活的手指也悄悄探入賴瑾的體內。

“唔……”

身體被迫擴張的痛楚讓賴瑾微微皺眉,回過神來的他立刻看到身上已經赤裸身子的沈軒,一張俊逸富有棱角的面容早就沒了往日的冷靜自持,此刻正一臉沉迷的埋在自己的身上。火熱的唇瓣,火熱的手掌在自己身上四下點火,每到一處都能引起身體最興奮的顫栗。

身後的菊花也被迫撐開,宛若利劍一般昂揚的火、熱慢慢挺入,霎時間有種被撕開的劇痛。

賴瑾忍不住的悶哼一聲,眼角變得濕潤。因為痛苦和情欲而渲染的晶亮異常的眸子牢牢盯着身上的人。他古銅色的肌膚和充滿肌肉張力的身材就在眼前。賴瑾有些憤恨的湊上前去,一口咬住沈軒的肩膀。

猝不及防被賴瑾咬住,尖利的牙齒刺破肌膚,微微刺痛的感覺讓沈軒下意識挺了挺身子,越發深入的體位讓賴瑾難受的死命摟住沈軒,憤恨的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印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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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軒輕笑一聲,一只手托在賴瑾的後頸将人逼近自己,牢牢吻住他的唇瓣。另一只手則握在賴瑾柔韌的腰肢上,将人狠狠壓向自己,然後不顧一切的沖撞起來。

就好像一把利劍在體內橫行一般,起初還是身體被撕裂一般的疼痛,随着沖撞和摩擦的漸漸加深,自兩人連接之處也慢慢升起了一絲快感。然後快感慢慢累積,如滴水變成河流變成浩瀚的海洋将賴瑾瞬間淹沒。

意識清醒的最後一秒,是沈軒低吼着釋放在自己的身體內部,賴瑾只覺得眼前驟然一亮,一種無法言語的快感霎時間包裹全身。然後眼前又是一黑,乏累異常的賴瑾終于忍不住的昏了過去。

賴瑾醒來的時候,窗外天色已然漆黑一片。拔步床上的兩人渾身赤裸,交頸而眠。一張天青色的錦被蓋在兩人身上,遍布青紫痕跡的胳膊和肩膀裸露在外。饒是睡夢之中,沈軒依舊不忘牢牢将賴瑾禁锢在懷中,一直胳膊也占有性的搭在賴瑾的腰上。

賴瑾将沈軒的胳膊輕輕挪開,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赤裸的雙足剛剛站在地上,一陣酸軟無力立刻從身體深處升騰,賴瑾只覺得一雙腿顫抖的幾乎不能站立,連忙彎腰将散落在地上的裏衣拾起披在身上。慢慢挪到桌旁坐下。

身後那處難以啓齒的地方火燎燎的疼痛。賴瑾慢慢坐在圓凳上,拿起茶壺到了一杯涼透的茶水一飲而盡。身後的床上,沈軒睡得依舊很沉。月光傾灑,給屋內鍍上一層靜谧的銀輝。

賴瑾雙手握着茶杯,透過窗子看向漆黑的夜空,是一種神秘深邃的黑藍色,一輪明月高懸于空,兩三點寒星微微閃耀。

賴瑾微微嘆了口氣,伸手捂住依舊騷動的厲害的胸口,心髒強烈的跳動,是因為剛剛那場情、事太過激烈,給身體留下了餘韻。

這樣的事情自兩人準備相守那一天開始,賴瑾就早有準備。因此這一夜也并不覺得如何驚惶。只是到底是初次,饒是心裏準備的再充足,真正事到臨頭身體還是保留了青澀的反應。哪怕是情、事過後,過于緊張的身體還是微微顫抖個不停。

睡在拔步床上的沈軒一個翻身,伸手摸了個空,不由得驟然驚醒。猛地起身四下觀望,瞧見賴瑾披着裏衣坐在桌子旁默默飲茶,這才松了口氣。

他也起身下地,随意批了件外衣在身上,走到賴瑾身旁笑道:“你覺得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賴瑾聞言,臉上顯現出一抹不自在的紅暈,轉頭說道:“還好。”

暴露在沈軒眼前的脖頸上印滿了青青紫紫的痕跡,看的沈軒心神一蕩,伸手握住賴瑾的手,低聲說道:“瑾兒,我們在一起吧?”

賴瑾只覺得臉上發燙的很。沉默半晌,低頭說道:“這不都已經在一起了嗎?”

沈軒搖頭,沉聲說道:“瑾兒你搬将軍府來住好不好?”

賴瑾剛要開口說話,沈軒一臉可憐兮兮的求道:“不要讓我自己住這麽大的将軍府,你來陪我好不好?”

賴瑾沉默,眸子中流露出溫柔的神色。半日,開口輕嘆道:“我總得回家陪太祖母和幾位長輩吃飯,還要教導瑜兒讀書。你若不嫌棄,等晚間大家都睡了我再過來便是。”

沈軒向來冷淡的面上閃過一絲得意,他輕勾嘴角,點頭笑道:“這樣就很好。”

言畢,起身站到賴瑾身後,一雙大手也放在賴瑾的身上不斷揉按,口中笑道:“聽說在下頭的那一個總會覺得身體酸軟,并不舒服。我幫你按一按,興許你會覺得好一些。”

賴瑾點點頭,慢慢走回床上爬好。沈軒果然一臉認真的為賴瑾做了全身按摩。甚至還暗暗鼓動內力充入賴瑾的體內幫他緩解酸軟的身體。被按摩的異常舒服的賴瑾趴在床上,不知何時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再次轉醒,天色已然大亮。耳邊能聽到窸窸窣窣穿衣的聲音。賴瑾探出手臂将拔步床邊的青色帳幔掀開,果然看到沈軒站在當地穿戴練功服的身影。

瞧見賴瑾醒過來了,沈軒憨厚笑道:“你再休息一會子,我去演武場練練,回來的時候叫你一起吃早飯。”

賴瑾起身,踏着錦鞋下地。随口說道:“也睡得很足了。再睡下去恐怕頭疼,還是就這麽起身的好。”

沈軒點了點頭,起身出去。片刻,端着清水洗漱等物進來,向賴瑾說道:“你先洗漱,我去你們府上将你的官服拿過來。”

賴瑾颔首,随意囑咐道:“跳牆的時候注意點兒,別被人當了賊人。”

沈軒勾勾嘴角,轉身去了。

少頃,拿着賴瑾的官服回來。兩人穿戴整齊過後直接去演武場練了一會子,又回來一起吃過早飯。沈軒換上二品武将的朝服,與賴瑾一同進宮上朝不提。

十月的天,雖然已經是深秋,但白日的時候依舊熾熱的很。禦花園中滿地的黃花堆積,各色菊花傲然綻放。乾元帝身穿一身紫色雲錦繡蟠龍常服,負手而立。看着滿園子的菊花笑道:“今年的年景不錯。秋高氣爽,就連花兒開的都比往常精神一些。”

賴瑾落于其後,開口笑道:“是聖上的心情好,所以看什麽都更鮮豔一些。”

乾元帝回過頭來,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倒是很明白朕的心思。那你倒是猜猜朕如今在想什麽?”

賴瑾一臉肅容,正色說道:“聖上如今想的是微臣能不能猜到聖上在想什麽。”

乾元帝一愣。半日,猛然間朗笑出聲,心情甚好的點了點賴瑾,開口笑道:“你這個促狹的小東西。比你爹鬼靈精怪多了。”

賴瑾赧然一笑,并不答言。

一旁的戴權有些豔羨的瞧了賴瑾一眼,很是羨慕他與乾元帝談笑風生的局面。

說笑了兩句,乾元帝到底還是被朝政所累,又是憂心忡忡的說道:“朕最近一直在考慮西海沿子的事兒。如今國庫空虛,朝廷財政捉襟見肘。戶部尚書每每看到朕就是哭窮要錢。不是西邊缺了軍費就是南邊大水需要朝廷撥款,鬧得朕如今見了他就煩。可是朕見了他能煩,普天下受苦遭罪的老百姓卻不知道對誰煩悶。”

賴瑾微微躬身,很直率的拍馬屁道:“聖上仁德寬厚,愛民如子,是我大業朝百姓的福氣。”

乾元帝展顏微笑,擺手說道:“你不必總是給朕戴高帽子。哪怕你谄媚的話說出花兒來,變不出銀子,朕照樣不開心。”

戴權暗暗咋舌。乾元帝秉性陰沉,表面對人向來溫和寬厚,但背地裏卻心機陰沉,涼薄冷淡。如今竟然能以如此輕松的态度面對賴瑾,果然可見賴瑾聖眷之濃。

賴瑾聽聞乾元帝如此說話,立刻躬身賠罪道:“古人雲主憂臣辱,微臣無能,累得聖上為朝政煩心。”

乾元帝漫不經心地搖了搖頭,随口說道:“你倒是能為朕分憂。只是你的年歲太小了一些,朕倒是怕驟然給你重擔,會壓壞了你。”

不管賴瑾心裏怎麽想,這會子也只能大義凜然的接道:“能為聖上分憂,是微臣的榮幸。”

乾元帝沉默片刻,出聲說道:“朕這幾日一直在想重建市舶司的事情。你交上來的條陳朕也仔細看過,雖然某些細節方面稍顯稚嫩,但通體來說也算得上是言之有物,操之可行。”

賴瑾心下一跳。

乾元帝說到這裏,突然住口。片刻後,意味深長的調侃道:“不過倘或朕将你調去西海沿子重建市舶司,你倒是可以同沈将軍一起作伴。應該也很開心吧?”

賴瑾臉色一紅,故作不知的躬身應道:“臣與沈将軍少年相識,倘或能一通為聖上辦事,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乾元帝但笑不語。剛要開口說什麽,陡然聽到前頭傳來一陣歡聲笑語。幾位身着亮麗宮裝的妃嫔說說笑笑的走了過來。賴瑾下意識低眉斂目的站在原地,束手不語。

乾元帝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冰冷。

幾位宮裝妃嫔原本還說說笑笑的,眼神瞥到乾元帝一行人等,立刻住口不語。走上前來,一臉詫異的欠身行禮道:“臣妾等不知皇上在此,唐突之處,請皇上降罪。”

乾元帝唇邊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缱绻笑意,柔聲說道:“不知者無罪。都起來吧。”

幾位妃嫔嬌聲軟語的應是,這才千嬌百媚的站起身來。

賴瑾礙于朝廷律法,雖然不甘願,依舊上前施禮道:“微臣見過幾位娘娘。”

依舊是眼觀鼻鼻觀口口關心,肅容而立,絲毫沒有偷窺之心。

倒是幾位身在後宮的娘娘們,早就聽聞賴瑾神童之名。如今驟然相見,不免好奇的打量幾眼。但見賴瑾雖然年歲賞小,但形貌昳麗,氣度從容,溫潤缱绻,不覺起了兩分好感。其中一位妃嫔更是心中微動,面上露出一兩分沉吟。

乾元帝看在眼中,挑了挑眉。向其中那位身着湖水碧彩繡并蒂蓮織金錦對襟宮裝的妃嫔笑道:“聽說榮府上的史老太君認了子瑜的祖父為義子。這麽說起來賢德妃同子瑜還算有些瓜葛。”

又向賴瑾笑道:“若按輩分來算,你合該叫賢德妃為姑姑。那朕豈不是成了你的姑父?”

賴瑾低頭說道:“微臣惶恐。”

那賈元春卻趁勢笑道:“上個月老太君和母親來瞧我的時候,還提到過子瑜的事兒。說爹爹求請子瑜教導我那不成材的弟弟,老太君對子瑜的才學品性贊不絕口,很喜歡子瑜呢!”

乾元帝似笑非笑,随口說道:“子瑜少年才高,性子溫潤,又能沉下心來做事。這樣的孩子自然讨人喜歡。什麽時候賢德妃也能為朕孕育一位向子瑜這般可愛的皇子,那才是最好不過的。”

一句話未盡,其餘衆位妃嫔看向賈元春的臉色都有些不對。賈元春恍若未覺,依舊含情脈脈的看着乾元帝,一臉嬌羞的說道:“臣妾宮中炖了聖上最愛吃的罐煨山雞絲燕窩,還請聖上品嘗。”

乾元帝深深的看了賈元春一眼,回頭向賴瑾說道:“你先回去吧。将你手上的東西細細整理一番,朕稍後會問對。”

賴瑾知道乾元帝說的乃是重建市舶司一事,立刻躬身應道:“微臣遵旨。”

賈元春站在一旁,突然開口笑道:“明年會試,本宮那不成器的弟弟也要下場。就請瑾兒多多關照提點了。”

賴瑾微微一笑,躬身應是。依舊看也不看賈元春一眼。

乾元帝看的好笑,不欲賴瑾為難。遂揮揮手臂,竟然吩咐戴權親自送賴瑾離宮。賈元春見此情景,眼中閃過一抹深思。

不提賢德妃如何邀寵獻媚,且說戴權引着賴瑾出宮,瞧見賴瑾一路沉默不語,知道他心有狐疑,不免開口提點道:“如今聖上很是寵愛賢德妃,那勁頭可要比皇後還甚。宮中其餘的娘娘們多有豔羨。不過賢德妃聖眷正濃,倒也不怎麽在意。”

賴瑾微微扯了扯嘴角,開口笑道:“多謝公公提點。”

戴權知道賴瑾心中還沒明白,不免有些好笑。這位小探花雖然明日裏看着百精百靈的,可真要是遲鈍起來,怎麽說也說不通。怪道聖上叫自己送人出宮,恐怕也是擔心媚眼兒抛給瞎子看吧?

想到這裏,戴權微微搖頭,将話說的越發明白了。

“每逢二六,乃是椒房貴戚入宮谒見妃嫔的日子。聽說榮國府的人這次觐見賢德妃娘娘,隐晦提起了小探花大人的婚事。娘娘的生母倒是很希望能将她們府上的庶女配給小探花大人。聖上聽聞此消息,不覺莞爾一笑。蓋因那榮府的史老太君已經忍下小探花大人的祖父為幹親,那小探花大人與賢德妃娘娘就是姑侄,既是姑侄,便已入人倫,又豈可配為姻親呢?”

因此便有了今日之事。聖上順水推舟提過賢德妃與賴瑾的關系,那就是金口玉言。誰要是再想用這件事情做文章,動辄可就是個抗旨不尊的罪名。王夫人就是想了再多的詭計,也都要不攻自破了。

賴瑾恍然大悟,不免感激涕零的向戴權說道:“聖上貴為一國之君,每日思量多少朝廷大事。子瑜不能為聖上分憂,已是不忠,如今就連家中瑣事也要聖上費心。微臣羞愧難言。”

戴權哈哈笑道:“聖上喜歡小探花大人,為大人籌謀,那是大人的福分。大人若是真心感激,以後忠心為聖上辦事兒,也就是了。”

賴瑾站定,轉身向大明宮的方向拜道:“聖上拳拳鐘愛之心,微臣定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戴權圓滿的完成了聖上的吩咐,心中也很是滿意。又和賴瑾随意說笑兩句,将人送出宮外,這才轉身回聖上跟前兒複命。

且說賴瑾出宮還家,思緒依舊沉浸在之前戴權所言之事上。也沒注意沈軒什麽時候溜進了房中。直到自己被一雙健碩的手臂圈入懷中,有人在耳邊,含着耳垂輕聲問道:“想什麽這麽入神,連我來了也不知道?”

賴瑾吓了一跳,立刻回過神來,瞧見換了常服的沈軒滿臉笑意的看着自己,賴瑾輕嘆一聲,搖頭說道:“一些瑣事罷了。都已經過去了,不必再提。”

沈軒點了點頭,一點兒都沒有懷疑。順手放開賴瑾笑道:“今兒我還和太祖母說呢,我那個将軍府一點兒人氣都沒有,我都不愛回去,就喜歡在賴家呆着。太祖母還說要是我喜歡,就在這邊給我留一個房間,免得我自己回家寂寞。”

賴瑾展顏笑道:“說的好像這邊沒你的屋子似的,難道你在我們家少住了?”

沈軒嘿嘿笑道:“其實沒有屋子也無所謂。只要能和瑾兒同床而睡,同塌而眠,哪怕是以天為蓋地為廬我也是心滿意足的。”

賴瑾白了沈軒一眼,沒有接話。

沈軒見狀,越發厚臉皮的蹭了上來,哄着賴瑾同他閑聊。剛說了幾句話,就聽外頭有小丫頭子通傳道:“榮國府來人了,請瑾大爺過去。”

沈軒微微皺眉。他對榮寧二府向來沒什麽好感,更因為之前蔣玉菡之事,嫌棄賈寶玉沒有擔當。尤其這榮府的人總是時不時的打擾他和賴瑾相處,沈軒看在眼中,越發膈應。

賴瑾推了沈軒一把,輕聲說道:“你別這樣。怎麽說榮寧二府對我們賴家也有大恩大德,能幫忙的地方我們理應出手的。”

沈軒耷拉着腦袋靠在賴瑾肩上,郁郁的說道:“他們能有什麽事兒,左不過是讓你教賈寶玉讀書罷了。依我看那賈寶玉自己都不耐煩讀書的人,你們反倒是比他還在意。”

賴瑾嘆息一聲,榮寧二府的人事太過複雜,他有時候也說不清楚。就像外人看兩府上的人不是驕矜自傲就是貪婪愚拙,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可是在賴瑾眼中,這些人卻都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親人。雖然平日裏偶有紛争不快,但到底賈府的人也沒做過對不起他們的事兒。就如王夫人如何不滿賴大一家,也只是言語瑣事上計較一些,并沒有詭計謀害。就算是自家親戚相處,長日間還有舌頭碰到牙的,何況這兩家人都不是一個姓的?

因此賴瑾雖然氣憤府上有時候的舉動,但也感激賈母曾經的施與。要不是當年賈母一力将他們一家子放出來,興許到今日賴家人也不過是略有體面的奴才秧子罷了。哪會有朝堂顯赫的風光得意?

賴嬷嬷總是說“得人恩果千年記”,當年承受過別人的恩德,就應該時時記得尋機歸還。所以但凡賈府上拜托過的事情,能幫忙的地方賴瑾都會幫忙。

沈軒和賴瑾從小一起長大,自然也明白賴瑾的脾性。他也不過是說說罷了,雖然不滿賈府的人總是有各種麻煩事兒來打斷兩人間的獨處。但要是賴瑾自以為發達了就将賈府的人棄之不顧,那種背信棄義的人沈軒也未必會傾心愛上。因此他百般計較也不過是在賴瑾面前博取同情好處罷了。

果然,賴瑾自覺對不住沈軒,臨走之前主動送上香吻一枚。又答應今晚回來後會去将軍府陪沈軒一塊兒住。沈軒這才咧嘴微笑,将人放了出去。

賴瑾跟着榮國府前來相邀的婆子一道兒回了榮府,照例先去榮慶堂醒過賈母。彼時邢夫人、王夫人和幾位姊妹也都在。李纨和尤氏也都在廳裏陪老太太說話。瞧見賴瑾進門,王夫人和探春的臉色略有不對。賴瑾心知可能是下午禦花園的事情賢德妃派人來提醒兒了。也不以為意,徑自到老太太跟前兒見禮道:“給老太太請安。”

賈母一臉慈愛的笑道:“白日間你上朝都夠辛苦了。晚上還得勞煩你給寶玉講書,當真是勞累了。”

賴瑾立刻笑道:“我和寶玉從小一起長大,寶玉倘或真能從科舉入官,我也開心。老太太這話當真是折殺瑾兒,反倒讓瑾兒惶恐不安。”

賈母也不過是随口一說罷了,瞧見賴瑾如此推辭,立刻轉口說道:“我吩咐廚房給你炖了燕窩,等會子叫人直接給你送書房去。讀書辛苦,合該補補身子。”

賴瑾少不得又是躬身道謝。

賈母推了推身旁的寶玉說道:“還不同你瑾兒弟弟去書房讀書。如今都是十月了,也沒多少時間能溫習功課。”

賈寶玉低聲應是,垂着腦袋拉着賴瑾走了。

因之前得過賈政的囑托,次後賈母又是百般提醒,賴瑾少不得提了幾分心,利用下朝的閑暇時候認真教導他學習八股文章應試策論以及參加會試時的各種避諱技巧。

不過賈寶玉卻時常心不在焉的。窺着賴瑾不防頭的空便是一陣陣的長籲短嘆。賴瑾從外頭風言風語中得知賈寶玉最近正着人打探蔣玉菡的下落,不過到如今依舊沒有音信。

如今林家和秦家的婚事已經正式走上議程,六禮已經過了納采和問名,加之蔣玉菡一事,賈寶玉的性子比先前沉默了好多。因自愧不安,最近也向少同先前的至交好友們往來。幾次筵席吃酒都不見他過來,衆人曉得寶玉因當日之事沒了臉面,如今相處起來可能會覺得不自在。更何況馮紫英等如今都是身居高位,言談說話也都聊一些朝廷軍伍當中的事兒。賈寶玉既插不上嘴,也不愛聽,越發顯出兩分隔閡陌生來。漸漸的大家也不怎麽請他了。

于是賈寶玉在園子裏越發任意縱性的曠蕩。每日都窩在內宅同姊妹們玩耍,鼓搗胭脂。如今賈政點了學差去外省,家中更無人舍得說教訓斥。因此這一兩個月間,賈寶玉憊懶放蕩倒是比先前更甚了十倍。當真是放浪形骸,把歲月空度。

賈府書房中,賴瑾看着一入書房就徑自鼓搗玫瑰膏子的賈寶玉,嘆息一聲。

襲人端着兩碗燕窩走了進來。瞧見寶玉的模樣,輕聲說道:“以前是裝癡賣乖的發瘋,如今又是這麽個做派。以前雖然鬧騰,要是人說了倒也能聽進去兩句。如今可倒是好了,誰說都不肯聽了。”

何止是不肯聽啊!賴瑾瞧着賈寶玉的模樣,恐怕都有些自閉症了。

當下腦殼兒發疼的揉了揉太陽穴,賴瑾揮揮手叫襲人暫且下去。自己則坐到賈寶玉對面問道:“你這又是想怎麽樣?”

賈寶玉低頭不語,一味的鼓搗胭脂。

賴瑾沉默片刻,有些乏累的說道:“寶玉你有什麽話說出來好不好。你如今就是自己跟自己較勁,受傷的也只是老太太和二太太等人。她們累死累活的養你一回,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你忍心叫她們如此失望嗎?”

賈寶玉搗花汁子的手微微一頓。賴瑾繼續說道:“蔣玉菡的事兒我也派人去打聽了。我知道你心裏覺得對他不住,總想補償他一些。可你如今連自立的能力都沒有,你怎麽補償他?”

賈寶玉吸了吸鼻子,帶着哭音說道:“琪官兒一定恨死我了。他一定覺得我不夠義氣,竟然背叛他。他從小就被父母賣到了戲園子學唱戲,他除了唱戲什麽都不會。如今還賭氣喝了那樣的藥,他該怎麽活啊?”

賴瑾沉默片刻,柔聲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無濟于事。還是想想今後該怎麽幫他吧?”

賈寶玉哭的稀裏嘩啦的,将手中的玫瑰花瓣和搗柱扔到一邊,埋頭哭的很傷心。

賴瑾知道賈寶玉心中苦悶,這個拒絕長大拒絕成熟的人,因為自己的綿軟和天真間接害了很多人。如今已經有人命和愧疚背在身上,原本相好的至交好友們也漸漸遠了關系。被所有人潛意識孤立的惶恐和絕望讓他覺得無所适從。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的他也唯有不斷的逃避。

在賴瑾看來賈寶玉始終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他沒有身為男人最基本的立世觀念,總是寄希望于別人。當年林黛玉的事情如此,後來蔣玉菡的事情也是如此。他總是希望別人能夠解決自己帶來的麻煩,可是最壞的結果一旦形成,他又沒有足夠的準備去承擔。這樣的性子要是身為女兒,也許他的生活也不會那麽矛盾。可惜他生下來就是男兒,是該頂天立地頂門立戶的男人。

賴瑾嘆息一聲,伸手拍了拍賈寶玉的肩膀,輕聲說道:“明年二月春闱,還是打起精神來吧。”

賈寶玉自己哭了一會子,方才起身。襲人打了清水伺候他洗臉,又換了一身衣裳,賴瑾則在書房中撰寫今日要賈寶玉策論的題目。晴雯端了新茶進來。少頃,園中後門上值日的婆子拿了一張字帖過來。說是後廊上五嬸子家的芸哥兒來給寶玉請安,正在後門等着。還送了兩盆海棠花孝敬賈寶玉。

賴瑾在書房中聽到衆人議論賈芸,不免開口笑道:“這個芸哥兒我也有所耳聞,倒是個知恩圖報,熱心腸的好人。”

賈寶玉聽見賴瑾這麽說,立刻接口說道:“既然如此,便請他進來見見。”

那婆子應聲去了。不過片刻,果然帶進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哥兒。眉清目秀,眼眸清朗,叫人見了便心生好感。正是後廊上的賈芸。

賈芸走上前來,先給賈寶玉問安。賈寶玉指着賴瑾笑道:“這是你瑾叔。”

賈芸又給賴瑾見禮。賴瑾開口笑道:“芸兒不必多禮。”

又問:“你如今幹什麽呢?”

賈芸站在當地,恭恭敬敬地答道:“拖老太太的鴻福,如今給園子裏種些花木。今兒的白海棠便是這次采買的。因瞧着不俗,便孝敬寶叔了。”

賈寶玉随口說道:“那你今後倒是時常往園子裏來。對了,我還想着要在怡紅院後頭,我那窗外種幾顆竹子。再弄一套竹子做的桌椅,擺上一方棋盤。恰好你如今管這個,直接幫我辦了就是。”

頓了頓,又補充道:“需要多少銀錢你直接去了賬上要,就說是我吩咐的。花多少銀錢無所謂,只把事情給我辦的妥妥當當的就好。”

賈芸心下大喜,立刻應了。

他們這等子偏房子弟,平日裏沒有家常的月例,自然不比榮寧二府的嫡系子孫。能拿到這樣的差事貼補家用,都已經費盡心機。因此賈芸分外珍惜這個機會。如今又陰差陽錯的得了賈寶玉的差事,裏裏外外又是一個進項。賈芸更覺得這些時日巴結的不虧。

當下拍着胸脯滿打包票,只讓賈寶玉放心,說什麽定當竭盡全力,不讓寶叔失望雲雲。

賈寶玉也只是敷衍的勾了勾嘴角,并沒有同賈芸寒暄的心情。倒是賴瑾和賈芸說了一些話,還讓他閑來無事去賴府上走動走動。賈芸聽的誠惶誠恐,颔首應了。

這廂賈寶玉揮手讓賈芸退下。賴瑾立刻轉身問道:“你這怡紅院什麽都好好兒的,憑白種竹子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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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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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