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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公主府。

謝樂寧害羞地揪着衣襟不肯讓丫鬟伺候，他以前洗澡都是爸爸給洗，來了這邊是爹地洗。

讓他在陌生姐姐面前脫光光，小家夥臉皮薄，死活不願意，嗚嗚嗚，而且這屋子裏好多個漂亮姐姐。

“寶寶想等爹爹過來給我洗。”

謝樂寧還記得爹地臨走之前和他說的話，今晚爹爹會過來陪他睡。

“小少爺，世子爺不在府中，就讓奴婢們伺候您沐浴吧。”

謝樂寧搖搖腦袋，堅持道：“不要，寶寶等爹爹。”

柳嬷嬷伺候完長公主沐浴後，長公主記挂着剛相認的小乖孫，兩人一同來到公主院落的西卧房。

謝樂寧見到長公主過來，像是看到救星，撲了過去。

長公主沐浴過後，去掉滿頭珠翠和繁複華貴的裙衫，穿着刺繡精美的寝衣，更顯平易近人。

謝樂寧：“祖母，寶寶不要姐姐們幫我洗澡，寶寶等爹爹過來。”

長公主牽着他的手，走到一旁軟榻坐下：“爹爹現在不在府上怎麽辦？”

謝樂寧自信滿滿：“娘親說了找爹爹過來陪寶寶，爹爹一會肯定會過來！”

長公主：“娘親真是這麽說的？”

謝樂寧：“是呀。”

長公主和柳嬷嬷對視一眼，顯然也想看看傅嶼唯是否有這個本事把謝灼淩弄過來，“那祖母在這邊陪寶寶且等一等。”

謝樂寧總算樂呵呵了。

柳嬷嬷吩咐丫鬟們上了些茶點，去準備夜宵。

……

外面天黑了下來。

謝樂寧打了個小哈欠，看起來有些困了。

長公主瞧着外面的天色，心想讓世子過來左不過是傅嶼唯哄騙孩子留宿的話，自己竟也當真了，無奈道：“太晚了，寶寶還是讓丫鬟伺候着早點歇息吧。”

謝樂寧伸長了脖子往院裏看：“爹爹還沒來嗎？”

長公主：“許是有事耽擱了。”

謝樂寧：“那寶寶再等會吧，爹爹不陪寶寶睡，寶寶該睡不着了。”

也不敢睡，畢竟公主府對謝樂寧來說也是個陌生的環境。

長公主捕捉到關鍵：“爹爹陪寶寶睡過？”

謝樂寧：“那是當然！”

長公主還要細問，外面丫鬟過來禀告：“公主，世子爺往這邊過來了。”

沒想到傅嶼唯竟然真有辦法，如此這般，長公主更确定兒子對傅嶼唯的不一般，起身同謝樂寧說道：“祖母先回去更衣，寶寶在這邊等着，爹爹馬上就過來了。”

謝樂寧一聽爹爹過來了，開心極了，從凳子上滑下來，“嗯！！”

謝灼淩進了院子，随意問道：“母親呢？”

丫鬟在一旁行禮：“回世子，公主剛沐浴現下在更衣。”

謝灼淩本也不是問長公主的：“被母親扣留的小——”

話還沒說完，謝樂寧已經西卧房沖了過來，抱住了謝灼淩的大腿，撒嬌地埋怨道：“爹爹，你來的好慢哦，寶寶都要等着急了。”

謝灼淩一把将他抱了起來，往他出來的屋裏進，“等我？你怎麽知道我要來？”

謝樂寧哼哼：“寶寶困了，爹爹快給寶寶洗澡澡，洗完寶寶要休息了。 ”

謝灼淩嘁了一聲，無語道：“我該給你洗？”

謝樂寧沒理會，往他爹脖頸鑽親熱催促道：“爹爹快點，寶寶好困困。”

細嫩的小臉蛋蹭着謝灼淩頸上的皮膚，謝灼淩一想到傅嶼唯還要給這小鬼重新物色爹，心裏很不舒服。

嫁人？想得美！

謝灼淩吩咐下人準備熱水，三兩下把謝樂寧的小衣袍給扒了，上次謝樂寧尿了謝灼淩一身，也是謝灼淩給謝樂寧洗的澡。

謝樂寧光着屁股蛋羞得直往謝灼淩懷裏鑽：“爹爹，你快讓這些姐姐出去。”

不然該看到他的小雞雞了！

謝灼淩：“……”

丫鬟們退下之後，謝灼淩将他放在小木盆裏，拿帕子還算溫柔地給他擦了擦，小家夥白白嫩嫩，身上幹幹淨淨，随便洗洗就是了。

謝灼淩不怎麽熟練地給謝樂寧洗完澡後，要給他換繡娘下午趕工出來的小肚兜。

長公主适時過來，擡手阻止了外面丫鬟的行禮，輕手輕腳走進屋。

隔着屏風，能聽到裏面父子倆的對話。

謝樂寧洗了個澡把瞌睡洗沒了，活力滿滿：“這個衣裳好奇怪，寶寶不穿。”

謝灼淩哼道：“你那小褲才奇怪，趕緊穿，這就是你們小孩該穿的衣裳。”

謝樂寧揮着小胖手：“不穿不穿，這衣裳光屁股蛋了。”

謝灼淩：“光就光了，沒誰看你。”

謝樂寧還是不情願，捏着手指，撅着小嘴。

謝灼淩威脅道：“行，那你別穿，我現在就叫丫鬟們進來看你光屁股蛋。”

謝樂寧氣呼呼道：“爹爹真煩人。”

謝灼淩：“穿不穿？”

謝樂寧：“……那好吧。 ”

自從今晚聽傅嶼唯想要找個男人嫁了，心裏就一直堵得慌，這會世子爺總算是出了口氣。

謝灼淩神清氣爽地給謝樂寧穿上藕粉色的小肚兜。

公主府裏的刺繡和布料都是極好的，貼在皮膚上柔軟似水，謝樂寧長的可愛，白白嫩嫩跟個糯米丸子。

謝灼淩沒忍住捏了捏謝樂寧的臉蛋，然後朝屏風後站着的人開口道：“母親，您好歹也是一國長公主，怎還能幹這種偷聽的事？”

長公主聞言走進內室，忽略他這話，假裝自己剛進來，“世子這麽晚怎麽過來了？”

謝灼淩：“來帶這家夥走。”

嘴上說是要帶人走，要真想帶人走，何至于等到現在。

長公主沒想到謝灼淩竟然真的親力親為給謝樂寧沐浴穿衣，他這兒子何時這樣有耐心對別人。

“這是謝家的血脈須得養在公主府或者将軍府。”

謝灼淩故意道：“這孩子真是我哥的？”

長公主：“……”

謝灼淩吊兒郎當道：“總不能是我爹老當益壯吧。”

長公主意識到他在說什麽，氣的想揍他，罵道：“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混小子。”

謝灼淩：“兒子又不是第一天這個德行了。 ”

長公主一梗。

謝樂寧在一旁看了看謝灼淩，又看了看長公主，跟個小大人似開口勸道：“爹爹，你不要和祖母吵架，你這樣是不對的！”

這算什麽吵架？

謝灼淩觑着他：“這就叫上祖母了？”

謝樂寧眨着烏溜溜的大眼睛，樂呵呵道：“是的呀，寶寶是爹爹的孩子，可不就要叫爹爹的娘親為祖母。”

長公主聽他這奶聲奶氣的話，心都化了，還是乖孫可愛，謝灼淩從小到大除了氣人就沒別的了。

長公主走到床邊，擡手溫和地摸了摸謝樂寧的腦袋，“還是小樂寧乖。”

謝樂寧藏着屁股蛋，挺起小月匈脯，驕傲道：“寶寶是乖孩子嘛。”

長公主眉眼帶笑，瞥了謝灼淩一眼。

“我也不指望你能成親收心了，索性現在有樂寧這孩子，你以後愛怎麽樣，我這個做母親的管不了也管不着，好在樂寧乖巧可愛，我瞧着甚是喜愛，等你父親從北營回來，到時候我帶他回将軍府住一段時間，好叫府上的人知道還有樂寧的存在。”

謝灼淩過來實際上就是想确認一件事，那就是傅嶼唯到底是不是他母親的人，本來聽傅嶼唯那些話，謝灼淩已沒像從前那麽懷疑了。

此刻見他娘全然不提成親之事，話裏的意思倒像是有個孩子就好了。

長公主：“夜深了，一會該宵禁了，你要是今晚不歇在這邊，就趕緊回去，瞧你就頭疼。”

謝灼淩：“……”

之前哪次見了面不說成親這回事，現在倒像是有了孫子成不成親的便沒那麽重要了。

難不成真不是？那這孩子是誰的？

謝灼淩心裏疑惑，面上沒表現出來，狀似漫不經心：“她都和母親說什麽了？”

長公主：“誰？”

謝灼淩：“……孩子他娘。”

長公主：“哦，也沒說什麽，我不過是問問你們如何相識的。”

謝灼淩坐到了一旁，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試探道：“她怎麽說的？”

長公主：“夜深了，我也乏了，她怎麽說的，你想知道自個去問她。”

“月蘭扶本宮休息。”

柳嬷嬷忙上前，長公主伸手搭在她胳膊上，“世子，還不走？”

謝樂寧聞言：“寶寶和爹爹一起！”

謝灼淩：“……都這麽晚了，不回去了。”

謝樂寧已經下了床，爬到他腿上了。

公主府有謝灼淩的院子，謝灼淩要是留下自然回他自己的院子睡，謝樂寧肯定也要跟去。

不過謝灼淩遲遲沒離開，和謝樂寧在西卧房大眼瞪大眼。

過了會，柳嬷嬷伺候長公主歇下後，“世子，找老奴可是有話要問？”

謝灼淩嗯道：“今日母親與她問了什麽說了什麽？”

柳嬷嬷雖然當時在照看着謝樂寧，事後這些話長公主也都同她說了，剛剛長公主又特地交代世子要是問就原話同世子說。

待柳嬷嬷禀告完退下後，謝灼淩只覺得不可思議。

謝樂寧在謝灼淩眼前揮揮手：“爹爹你怎麽傻啦？”

謝灼淩一把抓住謝樂寧的小肉手，低頭和謝樂寧對視，兩人同步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

難不成這小鬼真是他的兒子？

不然那女人怎麽知道他小腹上有痣的？！

謝灼淩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有酒後失德這事了。

剛剛柳嬷嬷臨走前還特地說了一句：“長公主叫老奴問問世子小腹是否果真如傅小娘子所說有顆痣。”

謝灼淩沉默已是答案。

那位置靠下，非得是坦誠相見才清楚，旁人自然不知曉。

沒準是她亂說的，剛巧說中了。

只是說了小腹的位置，又沒具體說哪個位置！

謝灼淩此刻恨不得立即回去找傅嶼唯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