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26章

昨晚謝灼淩心裏就跟長草了似,輾轉反側,約莫到四更天才睡去,此刻睡夢中被打擾,迷迷瞪瞪還有些不爽,直到聽到這句話瞬間清醒了。

迅速收回了胳膊。

傅嶼唯淡定地坐了起來,被子往下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裏衣。

謝灼淩飛快地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然後将不知何時被他踢到一旁的被子拉到身上。

這也太平了,簡直和他也沒什麽兩樣嘛。

傅嶼唯見謝灼淩重新閉上了眼睛,只是耳朵尖微紅暴露他此刻的害羞,忍不住逗他:“世子,你怎麽睡在這裏了? ”

謝灼淩不想回答,裝沒聽見,傅嶼唯哪裏會不知道他,估計又在胡思亂想,給他個面子,沒在多問,見謝灼淩閉着眼睛,便掀開了被子,而後擡腳從容地從謝灼淩身上跨了過去。

“……”

傅嶼唯見謝樂寧在最外面,穿着個小肚兜睡得橫七豎八,好在九月下旬還帶了些夏季的餘熱,倒也不至于着涼。

謝樂寧睡的很香,許是夢到好吃的了,砸吧了一下嘴,而後翻個身繼續睡,撅着半個屁股蛋繼續睡,憨态可掬。

傅嶼唯輕笑了一聲,下了床穿上衣袍,便出去洗漱了。

等人離開後,謝灼淩睜開了眼睛,擡起剛剛壓着傅嶼唯的那條胳膊瞧了瞧,而後紅着臉又放了下去。

很快又踢開了被子。

呼,有點熱。

小灼淩大清早支棱的厲害,過了會謝灼淩往裏挪了挪,最後枕在了傅嶼唯的枕頭上,睡進了傅嶼唯蓋了一夜的被筒裏。

枕頭上殘有淡淡的發香,被子裏還帶了些餘溫,謝灼淩只覺得整個人好似被傅嶼唯的氣息給包圍住了。

想着便更精神了。

謝樂寧沒過多會,就醒了過來,小短腿極其麻利從床上爬了起來。

見他爹爹還在睡覺,于是下了床,急匆匆跑出了內室。

-

柳嬷嬷一早就過來請他們去用早膳,見都還沒起,便又回去了,傅嶼唯心裏跟明鏡似,若只是叫他們用膳,随便差一個丫鬟過來便是,何須柳嬷嬷親自來,待長公主那邊又派人時,傅嶼唯洗漱完便跟着過去了。

無非就是問問他和世子相處的如何?

傅嶼唯回來就見謝樂寧急匆匆穿了個小肚兜就跑出來了,“怎麽了?不穿衣裳要着涼了。”

謝樂寧:“寶寶着急尿尿。”

傅嶼唯将他抱去了茅房,回來打了水謝樂寧洗完手後,看起來還是有些困。

“要不要再睡會?”

謝樂寧點頭:“爹爹還在睡,那寶寶也睡會吧。”

傅嶼唯:“好,寶寶陪着爹爹再睡會,娘親先回去忙了。”

謝樂寧拉着他的手:“晚上還回來陪寶寶嗎?”

傅嶼唯覆在謝樂寧耳旁小聲道:“這話寶寶要和爹爹說,爹爹開口了,爹地才能過來睡。”

謝樂寧重重點頭:“寶寶知道了!”

-

陸煜豐過來時,傅嶼唯剛忙完,合上本子,鎖進抽屜裏。

“陸公子。”

陸煜豐:“我這是今日來的第二趟了。”

他一大早先去宅子那邊找謝灼淩,聽下人說世子昨晚沒回來,于是又來酒樓找傅嶼唯,就聽到他昨日打賞的那個小二哥說傅嶼唯最近晚上都在親戚家,還要等會才回來。

傅嶼唯在這邊能有什麽親戚,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陸公子一大早找我何事?”

陸煜豐把他拉到酒樓外面去,很八卦的語氣:“你們昨晚都留在公主府啦?”

傅嶼唯點頭:“嗯,寶寶許久未見到我,有些想。”

陸煜豐猜中後高興道:“我就知道!”

“怕是過不了多久,本少爺就能喝上喜酒了。”

傅嶼唯對外也時刻維持着深情人設:“世子怕是不會願意,我也不奢求那麽多,只要能陪在他身邊就好。”

陸煜豐聽不得美人說這種妄自菲薄的話,擡手放在他肩膀上安撫:“你且放一百二十個心,他什麽德行我能不知道?他要是對你無意,我就——”

“你們在做什麽?”

謝灼淩從公主府出來,直接就往這邊來,自然是過來找傅嶼唯的,哪曾想見陸煜豐手搭在傅嶼唯肩膀上,兩人親親熱熱說着話。

這兩人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陸煜豐理直氣壯:“談心啊,看不出來嗎?”

瞧着醋的,眼睛只要沒瞎都能看出謝灼淩的有意以及在意!

謝灼淩走到他跟前,黑沉的眸子很是不爽地盯着陸煜豐搭在傅嶼唯肩膀上的那只手。

談什麽心?用得着動手動腳?

陸煜豐感受到了死亡凝視,到底還是慫了,快速收回了手,畢竟動起手來,他只有被謝灼淩單方面毒打的份。

傅嶼唯倒是淡定:“世子怎麽過來了?”

謝灼淩面無表情道:“這家酒樓飯菜可口,本世子喜歡,過來品嘗不行嗎?”

傅嶼唯笑笑:“那自是可以。”

謝灼淩找了理由,擡腳要進去,走了兩步,見二人沒跟上來。

“……”

陸煜豐剛剛話還沒說完,拉着傅嶼唯的胳膊往旁邊去了去,只覺後腦勺涼飕飕的。

傅嶼唯:“世子在看你。”

陸煜豐只好松開傅嶼唯,他不就想找美人說兩句話嗎?至于這麽小氣嗎?

既然這麽在意!

“你不是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意嗎?這也太簡單了,你聽我的。”

傅嶼唯:“不用了吧。”

他平時逗謝灼淩玩都是把握着分寸的。

陸煜豐湊他耳邊小聲道:“你別擔心,酒後吐真言,他酒量很一般的。”

傅嶼唯:“……”

陸煜豐本來想攬他肩膀,猛地想起男女授受不親,雖然美人男裝,到底也是女人家,于是改成拉着傅嶼唯的胳膊,故意說給謝灼淩聽,“近日寶味樓的酒愈發香醇,今日我請客,咱們去寶味樓。”

說完一個勁給傅嶼唯使眼色,左右這會閑着無事,傅嶼唯便由着他去了,配合道:“是嗎?總聽陸公子提起寶味樓,說的我倒是想嘗嘗了。”

謝灼淩:“?”

世子完全沒料到傅嶼唯竟然無視自己要和陸煜豐去寶味樓用膳。

而且她一個女人竟然敢和一個男人去喝酒!

謝灼淩氣的要命。

陸煜豐拉着傅嶼唯的胳膊走了幾步,也沒聽到後面的動靜,一時之間又有些不确定了,“糟了,他今日會不會真是只想過來吃個飯,要是他不跟過來怎麽辦?”

傅嶼唯聞言想笑,怎麽一個個都這麽傻啊?

剛剛聽陸煜豐斬釘截鐵的語氣,還以為他真那麽自信呢。

不過傅嶼唯知道謝灼淩一定會跟過來。

誠然世子很要面子,但世子更在意他,這個傅嶼唯還是有十足的把握。

陸煜豐開始給自己找臺階:“沒事,他要是今天不過來,無妨,寶味樓的酒菜不錯,一直說請你吃的。”

傅嶼唯沒應聲,開始在心裏默念,數到三的時候。

謝灼淩擡腳了。

念到一時,謝灼淩大踏步走到跟前,然後半攬住傅嶼唯的肩,強行把他和陸煜豐分開,帶到了自己身邊。

傅嶼唯神色無辜:“世子。”

謝灼淩瞪了他一眼,滿臉寫着等會再找你算賬。

陸煜豐見他按耐不住過來了,今日計劃不會泡湯,眉開眼笑道:“你不是覺得這家飯菜可口,過來作甚?”

謝灼淩:“好久沒去寶味樓。”

陸煜豐:“那行吧,今日我做東。”

謝灼淩走在他二人中間,将其隔開,臉色繃得緊緊的,看起來很是不滿。

陸煜豐倒是高興極了,想到接下來要把謝灼淩喝趴下,走路都帶風。

傅嶼唯相較他二人,神色淡然多了,唇邊帶笑,由着謝灼淩攬着自己的肩膀,腳步不緊不慢跟着謝灼淩。

“世子,你離開時,寶寶在做什麽?”

說起這個,謝灼淩就更生氣了,傅嶼唯走得時候竟也沒和他打聲招呼,一聲不響的就離開了。

謝灼淩睡醒後,和懷裏的謝樂寧大眼瞪着大眼。

謝樂寧一張嘴就是:“爹爹,娘親走了。”

把他吓一跳,第一反應是傅嶼唯離京回老家了。

新氣舊氣加一起,謝灼淩不願意搭理他。

傅嶼唯知道他年輕小心眼也小,愛鬧脾氣,還能怎麽辦呢,對待小世子只有不動聲色哄:“走得時候見世子睡得正香,就沒打擾世子好休息,世子不會怪我吧?”

謝灼淩:“……”

傅嶼唯:“瞧我這話問的,世子海納百川,寬容大度,怎會計較這些小事。”

海納百川寬容大度的世子心裏計較極了,聽到這話,嘴硬冷嗤:“知道就好,此等小事有何值得我計較的。”

不過聽到傅嶼唯是不忍擾了他的好眠才沒告別,謝灼淩總算舒服些許,不管怎麽說傅嶼唯心裏最在意的就是他,這點無需質疑。

謝灼淩:“院裏掉落了只雀,翅膀傷着了,小家夥覺得可憐,現下正照顧呢。”

父子倆起床的功夫,就聽到外面下人圍着那只從院裏樹枝上掉下來的雀,不知被什麽弄的,毛發上一圈的血跡,看着沒什麽精神,翅膀傷着,也沒法飛,謝樂寧聽到外面的動靜,忙跑出來,小孩看鳥雀可憐,眼睛都紅了。

謝灼淩只好命丫鬟把府中李太醫叫過來,太醫檢查鳥雀翅膀斷了,最後按着治人的法子,給撒了些藥粉,簡單把翅膀拿幾根樹枝給固定住了,說好好養養,興許還能長好。

謝樂寧聽了太醫的話,就要養這只鳥雀,還說要給它搭個舒服溫暖的鳥窩,謝灼淩見他跑來跑去的,倒也沒制止,由着他折騰,最後還搭了把手,畢竟指望一個三歲的孩子能弄成什麽鳥窩。

這話便是在回傅嶼唯剛剛問的,分明聽到了,但不高興就不想理,傅嶼唯都習慣了他這些小性子,對于和謝灼淩的相處,那簡直不要太得心應手。

陸煜豐插話問道:“什麽鳥雀?你何時養鳥了?”

謝灼淩:“……”

傅嶼唯解釋:“世子是說有只雀受傷了,寶寶在照顧着。”

陸煜豐誇道:“真是個善良又可愛的好寶寶。”

傅嶼唯笑道:“寶寶是乖。”

謝灼淩走在中間聽着他二人有說有笑,面無表情,實際上牙都要咬碎了。

當他不存在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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