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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皇宮內有一處專門飼養名貴鳥禽的房間，就在花房的隔壁。

此刻謝灼淩心不在焉地陪着謝樂寧在裏頭逛。

“爹爹，它們好可憐哦。”

謝樂寧倒是沒有先前那麽激動了，瞧着那些漂亮的鳥兒均被關在精美華麗的籠中。

謝灼淩回過神，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怎麽了？”

謝樂寧感慨道：“雀雀不能飛是因為翅膀斷了，可它們的翅膀都好好的，卻被關在籠子裏。”

謝灼淩嗯道：“是沒自由，不過——”

謝灼淩當着謝樂寧的面打開了籠子，後頭跟着父子二人在這當差的宮人也沒制止。

只見那只尾巴很是漂亮多彩的小鹦鹉，跳了出來，活潑極了，但沒有說話，從謝灼淩的左邊肩膀撲棱到了右邊肩膀，很快又鑽進了鳥籠裏。

每一個籠子都是量身定做的，裏頭寬敞放置着清水和吃食，小鹦鹉低着腦袋啄了些水。

“沒什麽可憐的，這些鳥早就習慣被圈養，這裏有專人每日給它們梳理羽毛，好吃好喝喂養它們，就算你放它們走，它們都舍不得離開。”

謝樂寧看到剛剛那一幕：“這樣呀。”

謝灼淩揉了揉他的腦袋：“看看喜歡哪只，到時候連籠子帶鳥都送你。”

謝樂寧搖搖頭：“還是不了吧，寶寶也養不好，它們在這邊待着挺高興。”

謝灼淩很是意外，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可以啊，這麽乖。”

謝樂寧：“寶寶一直都很乖！”

謝灼淩笑道：“沒事，喜歡就選，你不會養，府上有會養的人，不是你操心的事。”

謝樂寧還是搖搖頭，“它們在這邊熱鬧，寶寶就還是先照顧雀雀吧，爹爹不是說以後給我養大公雞嗎？”

“行，這點要求你爹還是能滿足你的。”

謝樂寧又高興起來了，拉着謝灼淩問這些鳥兒都是什麽品種，謝灼淩讓專門飼養的宮人給他講解那些小鳥的習性。

-

傅嶼唯被宮人帶領着過來，遠遠就瞧見世子背對着很随意地坐在石墩子上，肩膀松散着。

等走進之後，同宮人道了聲謝。

謝灼淩覺得鳥房太吵了，叽叽喳喳的，被吵的心裏煩，但謝樂寧在裏面看的津津有味，他只得在外頭盯着，畢竟傅嶼唯都交代他一定要看好謝樂寧，雖然做不到寸步不離，那肯定也要在眼皮子底下仔細着。

“世子怎麽在這坐着？”

“。”

謝灼淩起身看到傅嶼唯時眼睛都亮了，“你怎麽過來了？”

傅嶼唯：“世子覺得呢？”

謝灼淩有些不自在：“陛下召見你了？”

傅嶼唯嗯道：“陛下說：‘世子非我不娶。’”

謝灼淩當然不肯承認，板着臉道：“誰說這話了？我可沒說，是陛下自己理解的。”

傅嶼唯還能不知道他嗎？

“哦，那‘鄉野村婦，姿色平平，不懂規矩。’也是陛下理解的嗎？”

謝灼淩：“……”

他這是不想叫陛下召見傅嶼唯才這般胡謅的。

傅嶼唯其實知道，只是想逗逗他，喜歡逗他，覺得他可愛。

經過剛剛陛下的問話，也大致猜到世子今日帶寶寶進宮的意圖。

不過畢竟在宮裏，眼多口雜，誰知道犄角旮旯會不會藏的有人，傅嶼唯也就沒多說什麽，柔聲道：“寶寶在裏頭？”

謝灼淩：“在裏面呢。”

說着和傅嶼唯分享剛剛謝樂寧說的話，末了感慨：“不愧是我兒子。”

傅嶼唯見他那一臉驕傲的表情，笑道：“我怎麽記得世子之前說寶寶是誰的孩子，都不可能是世子的？”

謝灼淩：“……”

傅嶼唯：“還是說我不僅年老色衰，還年老記性差，記錯冤枉世子了？”

這話句句挖坑，怎麽回答都是錯的。

謝灼淩才不是傻子，果斷選擇轉變話題：“我去看看兒子在裏頭做什麽，這些個鳥有的性子很烈，要是啄到就不好了。”

傅嶼唯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謝樂寧本來聽得認真，看到傅嶼唯後，忙跑過來：“娘親！你怎麽來啦？”

傅嶼唯抱起他：“過來看看寶寶，玩得開心嗎？”

謝樂寧樂呵呵道：“超開心！”

傅嶼唯：“開心就好。”

謝樂寧湊到傅嶼唯耳旁捂住嘴巴和他爹地說悄悄話，“寶寶很聽話哦，一點沒亂說話！”

傅嶼唯誇道：“真棒。”

世子爺一旁酸溜溜的，在心裏計較着，顯然是覺得自己被冷落了。

謝樂寧對這些鳥很感興趣，那飼養的專員看起來也很是喜愛這些鳥，同謝樂寧說起每只都是眉飛色舞的，有的鳥還會給謝樂寧展示它那婉轉的歌喉。

謝樂寧在裏頭很有興致。

傅嶼唯對這些不感興趣，便讓謝樂寧繼續逛，自己又和謝灼淩出來了。

謝灼淩：“陛下都同你說什麽了？”

傅嶼唯：“回去再說吧。”

謝灼淩見狀便沒多問，“吓到了吧？”

傅嶼唯看了他一眼，唇邊挂笑：“吓死了，畢竟鄉野村婦，沒見過世面。”

“世子扌莫扌莫，手到現在還吓得冰涼。”

謝灼淩才不信他，但是對于送過來的玉手握的極快，放在手中把玩。

“世子可要幫忙暖暖。”

謝灼淩哼哼，也沒拆穿他，“暖着呢。”

其實傅嶼唯确實是有些許緊張，并無面上看起來那麽淡然，畢竟頭一次接觸這種封建社會的君主。

他一個社會主義好青年，當然還是會緊張的。

傅嶼唯由着謝灼淩握着他的手。

謝灼淩個子高大，自然手腳也大，因着常年舞刀弄槍射箭，指根處覆了一層薄繭，指骨修長，習武之人火力旺，謝灼淩一年到頭，手腳都是熱的。

傅嶼唯感受着他掌心的熱度，慢慢的靜了心。

“剛剛怎麽坐在這裏？”

謝灼淩哼哼：“裏頭鳥叫聲吵的頭痛，但是兒子還在裏面，你不是叫我要好好守着。”

傅嶼唯：“世子真乖。”

謝灼淩：“就這一句？沒有其他的表示？”

這邊僻靜，并無宮人經過，但萬一有什麽暗衛藏在哪裏，也未可知。

傅嶼唯晃了晃世子的手臂，哄道：“回去給世子表示。”

謝灼淩顯然又多想了，喉結上下動了動，裝作不在意地問道：“哦，什麽表示？”

傅嶼唯：“回去世子就知道了。”

謝灼淩聽到他這話，心都要飛了，只想快點回去。

傅嶼唯看他那沒出息的模樣，好氣又好笑。

謝樂寧總算是把裏頭小鳥的品種都認全了，小家夥腦袋聰明，記性很好，只聽了一遍便記住了，出來的時候，興高采烈。

“爹爹，我們下次還能過來看它們嗎？”

謝灼淩率先看向傅嶼唯，畢竟傅嶼唯不願意讓謝樂寧進宮。

傅嶼唯佯裝不知：“世子看我做什麽？”

謝灼淩試探道：“還能來？”

傅嶼唯：“來不來我說的哪算，世子說的才算。”

謝灼淩：“不來了，這宮裏也沒什麽好玩的。”

世子向來放肆的很，就算是在宮裏，一言一行也不甚在意。

謝樂寧：“寶寶覺得挺好玩的呀。”

謝灼淩：“好玩的地方多着呢，回頭帶你去騎馬打獵。”

世子又開始給小孩畫餅了，謝樂寧頓時被吸引了，期待道：“回頭是什麽時候呀？”

“等空了有時間的時候。”

謝樂寧：“可是爹爹，你又不用工作，寶寶瞧你空的很，每天都很有時間呀？”

爸爸每天要早起上班，還要給底下人開會，忙得很，謝樂寧一直是謝灼淩帶着，記事以來工作日的時候都是在爸爸的辦公室裏玩，爸爸還經常和他吐槽，當老板不如當世子時舒坦。

謝灼淩：“……”

“就你話多，話這麽多，你娘怎麽和你說的？讓你少說些話。”

謝樂寧：“爹爹說不過就惱羞成怒了，你這樣很不好。”

傅嶼唯适時出聲：“好了，寶寶不要這樣說爹爹。”

對，要包容爹爹。

謝樂寧變臉變得很快，小手牽着謝灼淩，哄道：“爹爹，好啦好啦，等你什麽時候空了帶寶寶去玩。”

謝灼淩順着這個臺階下來，抱起他：“那就擇個晴朗天氣。”

謝樂寧：“都聽爹爹的！”

說着朝傅嶼唯眨眨眼，鬼靈精極了。

“那我們現在去哪裏呀？要回去嗎？”

天色也不早了，現在再去看望外祖母有點打擾了，還是回去吧，不過回去之前要和陛下打聲招呼。

傅嶼唯跟着謝灼淩身旁，一路上也沒怎麽說話。

蘇公公見他們過來，迎了上前，“世子爺可是要回去了？”

謝灼淩：“嗯，陛下是不是在忙？那就勞煩蘇公公過會禀告陛下，我們就先回去了。”

蘇公公将他們送到臺階。

謝樂寧揮揮手：“蘇公公再見。”

蘇公公笑道：“哎，小公子再見。”

-

總算是上了馬車，傅嶼唯覺得腿腳都不是自己的了。

謝灼淩見他扌柔着腿，皇宮這麽大，傅嶼唯又沒坐轎辇，“累着了吧？”

傅嶼唯不說話，靜靜看着他，有種秋後算賬的意味。

謝灼淩：“怎麽了？”

傅嶼唯：“世子好好的，怎麽突然就要娶我為妻了？”

謝灼淩坐正：“什麽叫突然，本世子覺得你最近表現的不錯，再加上你都給本世子生了個兒子，給你個名分多正常。”

謝樂寧：“爹爹，你剛剛和舅祖父不是這麽說的呀？你不是說——”

謝灼淩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威脅道：“還想不想騎馬了？”

謝樂寧眨眨眼，現在不說，等他一會偷偷和娘親說。

謝灼淩這才松開了他，“你高興傻了？”

傅嶼唯心說還高興傻了，陛下聽到他二十六的時候，說了句世子真是胡鬧。

“這事世子說了又不算，陛下覺得我年歲大世子太多了。”

謝灼淩頓時無語：“本世子娶妻，我說了不算，誰說了算？就算天皇老子來了也攔不住我要娶你，再說區區八歲，就算是十八歲——”

傅嶼唯：“？”

十八歲那差得确實是太大了。

謝灼淩哼道：“八歲而已，我覺得剛剛好，年齡太小的，沒什麽韻味，本世子現在覺得年齡大甚好。”

傅嶼唯：“世子還真是變化無常，今個喜歡年齡大的，明個又覺得年齡小的好，這樣的我可不敢嫁。”

謝灼淩：“……”

謝灼淩瞪着他：“你再說一遍？”

傅嶼唯：“世子瞪着我，我也要說，世子變化無常，現在覺得年齡大的甚好，等明又覺得年齡小的俏皮可人，這樣的我可——”

謝樂寧的眼睛被大手捂住了。

謝灼淩捏着傅嶼唯的下巴，親了過去，将他下面不嫁的話都給堵了回去。

謝樂寧只能聽到些微動靜，“爹爹，你是不是在欺負娘親？”

沒人搭理他，過了會謝灼淩才放開了傅嶼唯。

“你再說。”

傅嶼唯皮膚白，被謝灼淩桎梏住下颌，留了一道印子，雪白的皮膚添了顏色，襯的那張臉更加生動起來。

謝灼淩看了心熱，什麽俏皮可人，任她是誰，在他看來都不如眼前這一位。

“世子好生霸道，我不說就是了。 ”

謝灼淩習慣了嘴硬，叫他說點甜言蜜語比殺了他還難，憋了半天來了句：“總之你我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