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5.他的白月光

他的白月光

陸衡在和方重他們意外遇見的一天後，徐淩卻又意外來到了他的公司，當時他剛從公司忙完出來，就看到門口等了一個人，周圍路過的行人，幾乎每一個在經過徐淩身邊的時候會朝徐淩看過去，然後他們的眼神從平靜到驚豔。

陸衡知道徐淩長得好，他會對徐淩一見鐘情也是因為出于徐淩的顏值，後來又發現徐淩的性格同樣好，他似乎就像是一顆溫暖的星辰那樣，靠近他，都讓陸衡陰郁的心會鮮活起來，所以徐淩對陸衡而言，其實都不只是愛人那麽簡單的事了，他是他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碰觸到的，美麗有活力而且還鮮豔的存在。

看到徐淩，陸衡的心下意識就疼了一下，但比起分手的那次見面，顯然程度輕了不少，只手可以讓陸衡能夠保持當下的平靜。

知道徐淩是為自己來的，要想直接把人給打發走沒有那麽簡單，陸衡走到徐淩跟前，他左右看了看，沒看到其他四人中的任何一個。

陸衡尋找的模樣，徐淩好像馬上就明白過來，他馬上就解釋：“我故意說有事，他們都不在。”

其他四人都沒有在，他單獨為了陸衡而言，陸衡肯定很高興，只是他心裏不說。

徐淩覺得他對陸衡的了解其實沒有其他幾個人深，因為和陸衡在一起的時候，他俊美的臉總是沉沉的，無法從他的臉上看出來他到底在想什麽。

他愛自己，這點肯定是毋庸置疑的，可除此以外，徐淩認為他了解到太少，也許正是因為這樣，陸衡才覺得他對他的關心太少了，才會感到受傷，和他提分手。

他是真心愛陸衡的，和愛其他幾個人一樣，他不能沒有陸衡，失去陸衡的這些天，徐淩開始入睡困難，他看到陸衡手就伸了過去，想主動拉陸衡的手，可陸衡卻轉身走開了。

“換個地方。”站在公司大樓外聊不合适。

陸衡往臺階下走，助理走過來給陸衡拉開了車門，陸衡先自己上去，如果是以往他會看着徐淩上車後他才上去，今時不同往日，他一個孕夫，比過去的情人重要，何況他還只是對方的五分之一的情人。

徐淩看到陸衡進去後眼神都不帶多看自己的，就真的這麽難過啊？

徐淩坐到車裏，他轉頭眸光擔憂地注視着陸衡，陸衡卻沒有看他，而是示意助理去那家飯菜做的非常好吃的酒店，中午吃過了，但晚上還想繼續吃，那種味道，吃多了不會給人膩的感覺，反而越吃越食髓知味。

陸衡倒不會擔心是菜裏加了什麽東西，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人才敢在酒店飯菜裏亂加東西，是廚師真的做菜手藝好。

正好遇到了徐淩，哪怕來的不是徐淩，是別人他也會帶對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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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安靜行駛，徐淩想要開口，但看到陸衡閉上了眼睛，他眉宇将明顯的一絲疲态，徐淩沉默着，先讓陸衡睡一會，到了後他們在好好談。

汽車開到了酒樓，還有包廂是空着的，他們間要聊的事，也不合适再大庭廣衆之下，陸衡倒不是怕被人聽見，知道不想被更多的人圍觀，當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陸衡坐在了椅子上，沒有給徐淩拉開椅子，徐淩都只當是陸衡離開他後太心痛了，所以用這種方式來假裝無視他。

坐到了陸衡的身邊，徐淩伸手就抓住了陸衡的手，陸衡看着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他沒多少喜悅的情緒了，倒是還擔心徐淩會看出他腹部的一點情況。

好在徐淩視線沒有往下落過，只是凝在他的臉上。

“陸衡，我們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即便那天陸衡說了很多決絕的話，可徐淩還是不信陸衡真的一點都不愛他了，如果完全不愛，今天就不會和自己坐在這裏，陸衡心底絕對還有自己，只是他在自欺欺人。

“陸衡，我不能沒有你，失去你的這些天，我真的很難受，我知道你只會比我更痛苦，所以我們不要再互相折磨了，好不好，回到我身邊，我以前忽略了你，對你的感情太不在意了，但現在我都知道了，陸衡，我也是愛你的。”

“可你的愛得分成五份，或許其實還不止。”

愛人甚至都不是徐淩的全部，他還有家人朋友，他對誰都如出一轍的好，即便他們都頂了愛人的身份，可徐淩對待別的朋友，和他們其實差不多，他喜歡站在人群裏，他喜歡被別人愛慕者，這是徐淩與生俱來的性格，陸衡不會想着再去改變徐淩了，誰能輕易改變？

他自己都不能，之所以現在不繼續愛徐淩了，也是因為他的人生裏出現了巨大的意想不到的變故罷了。

如果沒有這個變故，陸衡有理由相信，他只會一天天地更加愛徐淩，愛到骨子裏，愛到自己的身體性命都不在乎。

“陸衡，你們每個人對我而言都是特殊的，你為什麽一定要和別人去比較，你是你，他們是他們，我不會把任何人當成是你。”

“你對我而言，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徐淩難得會對人這樣剖白真心，換成有孩子之前，陸衡想他多半會心動，會重新回到徐淩的身邊，可眼下，徐淩眼底的濃情蜜意再多，陸衡都可以保持清醒了，徐淩的愛比旁人要多，他的心分成了無數片，每一片都有一個獨一無二他愛的人。

但陸衡不同，他只有一顆心，他的一顆心也只夠愛一個人。

“你有太多獨一無二了。”他排隊該排到哪裏？

陸衡緩緩将徐淩的手給拿開，手忽然落了空，徐淩咬住了嘴唇，他都是陽光明媚的，如今卻流露出了柔弱和受傷的表情來，這種惹人憐愛的一面，給別人看到只會馬上就心疼，道歉加徐淩說什麽都聽什麽吧。

陸衡已經不會了，甚至于他在垂眸看向徐淩手的時候他發現了一點情況，似乎徐淩的手背上好像蒙了層薄薄的細粉。

徐淩不會化妝，他天生就有一張漂亮迷人的臉，自然不會往臉上擦什麽粉，但他手背上的粉末，就是存在着。

還有一些沾染到了陸衡的手指上，陸衡手落到膝蓋上，指腹間細細地摩挲了一下，很細膩的粉，當他手指分開，粉末竟意外的全消失了。

陸衡緩慢擡起眼，這一擡，他為自己看到的一幕險些驚得站起來，好在他及時忍住了，因為徐淩的表情再正常不多，這也讓陸衡察覺到他看到的，徐淩未必看得到。

所以徐淩額頭上，也可以說是右邊半邊的額頭裏長出來的幾個花苞，是怎麽回事？

徐淩是被什麽怪物植物給寄生了嗎？

這樣一來，徐淩一定有危險了吧。

他放手徐淩是一回事，不愛他不在乎他了，可代表如果看到徐淩有生命危險，他可以置之不理。

好幾個花苞，全都還沒有開放，陸衡已經見過一些怪物了，植物怪的話目前沒有見過，可不妨礙他可以就此推斷出一些事，說不定花苞開放的那天，就是徐淩生命耗盡的那天。

有什麽是他可以為徐淩做的，就算是為過去他愛過徐淩，徐淩出現在他人生中的一個償還好了。

他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徐淩出事。

陸衡忽然就盯着自己，還眼神關切起來，徐淩就知道陸衡終于忍不下去了，他心裏依舊有他。

“陸衡！”徐淩驚訝又驚喜。

他的手是冷的，剛才明明還有溫度，可這會忽然就變冷了，不是那種刺骨的冷，更像是……

陸衡最初沒想到怎麽形容，但餘光裏一瞥，注意到放置在陽臺外面的一株綠植，他忽然就記起來徐淩的手給他什麽感覺了，好像是樹木或者植物的觸感。

陸衡為這個念頭驚訝的時候，另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也冒了出來。

也許……

也許徐淩不是有生命危險，而是他這個人……

不，他這個身體，陸衡隐隐約約又記起來過去的一些和徐淩相處的時刻，徐淩似乎很少會喝熱水，他喜歡有陽光的日子，他不喜歡下雨天還有陰天，一到陰天他整個人就莫名懶洋洋的，當時陸衡完全不會覺得這有什麽問題，只會覺得這是徐淩的特點，是他身上諸多讓人喜歡的個性之一。

現在陸衡卻難以确定了，那些到底是徐淩的習慣還是說另外一個可能有的真相。

植物，花苞？寄生。

不不不，還有別的可能，最不可能的事，但也許是最接近真實的情況。

陸衡也奇怪為什麽自己會好像篤定了一樣，他覺得需要一個測試。

而怎麽測試，陸衡看着手裏的溫水，立刻就有了一個想法。

點過菜之後，這裏上菜的速度出奇的快，來的時候看到外面大廳客人很多，陸衡還以為會等一點時間，但坐下後沒十分鐘菜就陸續上桌了，熱菜不多，很多都是涼菜，陸衡點的，多數是徐淩的口味。

陸衡拿起筷子，他給徐淩夾了一塊熱氣騰騰的肉，徐淩看了看碗裏的肉，他的表情和剛才不同了，盯着肉的眼神仔細看俨然是在猶豫。

以前他根本沒注意到這些細節，如今再仔細一看，徐淩臉頰上生長的花苞，随着他低頭的動作，花苞細微抖了抖，跟着有一些粉末飄逸了出來。

原來粉末是這裏來的？

“徐淩，這菜不燙，趁熱吃才好吃。”陸衡用溫柔的語氣和徐淩說，可即便他都這樣說了，徐淩卻還是沒馬上動筷子，他反而是夾了別的涼菜來吃。

陸衡看在眼裏，他沒說，又給徐淩碗裏放了一片綠色蔬菜，燙裏的，燙比較燙，菜葉自然也燙，而徐淩是動都沒有動那片蔬菜，一直到過了好一會，蔬菜和肉都涼了下來，徐淩這才開始吃，可即便是涼了，他還是放到嘴邊吹了吹，好像怕被燙到似的。

陸衡在安靜吃飯的時候，餘光觀察着徐淩的一切，他不知道該放心還是不放心，一時間不知道該是什麽心情了。

一頓飯吃下來，飯菜是好吃，但和他坐一起的對象不是陸衡想看到的。

起身走出酒店，在車子邊，陸衡沒有先上去，他轉過身對跟來的徐淩說：“有個事我先提前告訴你，免得別人再添油加醋。”

“什麽事？”

徐淩臉頰微微泛紅，天氣涼爽他卻快出一身汗水了，額頭的汗水滴落下來，他半張臉長處的粉白花苞，漂亮是漂亮，但詭異也是真的詭異。

“我有孩子了，很快就出生，所以我和你提分手，主要原因是這個，徐淩我承認我心裏還有你，但我有另外愛的人，那個人和你，我想我不能在裏面做選擇。”

“徐淩，我和你，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自然和植物怪的徐淩是不同世界的人，其他人如何跟徐淩在一起是他們的自由，他退出，他得離開。

“叫他們誰來接你吧，我就不送你了。”

“徐淩，再見。”

陸衡拉開車門坐進去，他沒有搖下車窗再看徐淩，而是冷漠也淡然地看着前方。

徐淩往前走了一步，他想拉開車門，可陸衡陰冷的側臉，給徐淩一種深深的直覺，陸衡是真的離開他了，不是不愛，而是他不得不離開，他必須離開。

“陸衡。”

徐淩眼底流出淚水來，他的淚水晶瑩剔透，跟晨間花露一般。

陸衡沒看到，有路人看到了，對方主動拿出紙巾來給徐淩擦拭。

又一個被徐淩迷惑住喜歡上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