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33.眼睛怪朋友

眼睛怪朋友

賀章絕對不會眼睜睜看着陸衡做任何傷害自己讓自己流血的事，無論陸衡是什麽想法，等到了後它們都會阻止他。

手頭的事再緊急都不如老婆的重要，賺錢什麽的随時都可以，陸衡不知道的事，作為觸手怪，賀章它們其實在融入到人類世界之前，它們去過地球很多地方，在那些地方它們不只是看到什麽波瀾壯闊的景觀，還有很多人類想方設法去勘探，卻很難真的尋找到的價值不菲的珍寶。

比如其中最值錢的黃金，觸手怪就知道好幾個地方有，之所以會在意，是因為那種燦爛的金色和它自己的眼瞳有些相似，但過去是沒覺得那些金屬有什麽特別的。

來到人類的世界後，觸手怪這才知道原來它過去見到的那些，随便拿一點出來不說是富可敵國，但是想要輕松實現借機的跨越可以說相當簡單。

最近還正愁給孩子準備的禮物，光是用錢買來的好像還差點什麽，就在剛剛，賀章忽然想起來它抵達過的一個地底洞穴，在那裏存在的東西，人類認知裏的寶貝，璀璨的黃金，孩子應該會喜歡那種絢麗的顏色，而伴侶陸衡，他是商人，他不可能不喜歡黃金。

賀章從陸衡這裏離開後，先是撥了幾個電話出去，實驗室自己重新建立，太花費時間了，不如去找一個合适的，再高價買下來就行，這樣的地方，很多大學高校裏面都有很多，他回國時間前後半個月都沒有，可陸衡手裏的人脈資源，介紹了幾個給賀章，哪怕不介紹，賀章自己出面，多的是人願意把資源給拱手送上來。

具體是哪個實驗室，先叫人統計一下，過後他再去實地考察，在那之前的幾天時間裏，賀章直接消失了，沒有乘坐任何的交通工具，就在當天深夜裏面，它的觸手朝着地面一陷，跟着它整個人就鑽進了泥土地裏。

即便是大都市，也存在地下暗流，作為怪物，賀章光是靠感知都可以感知到，它随便就潛入到了一條暗流中，順着水流快速往它的目的地前行。

雖然路途中走岔了，耽擱了半天時間，但是稍微修正了路線後，行進的速度瞬間加快起來，當它從暗河中浮出來，周圍是深暗的一個巨大洞窟。

在洞窟的岸邊靠近河流的前灘上，清澈見底的水裏面不是一顆顆大小不一的黃金又能是什麽。

賀章收起了觸手，以人類的雙腳踏上了岸，他站在岸邊，蹲下了身，手伸到伸手抓了一把河沙出來，沙粒中清晰可見的許多黃金。

還不能直接用，得過濾一下。

一條巨大的觸手忽然蹿了出來，以兇猛席卷的姿勢，頃刻間就把整個前灘上的泥沙還有黃金全部都給吞噬了，又在觸手的軀體內，過濾篩選。

噗噗噗!觸手的尖端裂開來，無數的泥沙像是從那張恐怖的大口裏嘔出來的似的。

咔嚓咔嚓!好像是堅硬的什麽東西在咀嚼似的，賀章靠坐在岸邊，它由着粗大的觸手在咀嚼起來黃金。

Advertisement

有點硌牙，咬來咬去，不多時觸手忽然又嘔了一聲。

噗通!一個巨大的橢圓形的黃金墜落到了水裏，水花四濺，幾滴水還落到了賀章的臉上。

賀章沒軀擦拭臉頰，他只是金色十字瞳一眯，觸手卷起了那顆如同是鴕鳥蛋大小的巨大黃金珠子就這麽送到了賀章的面前。

一個好像少了點，送給伴侶和孩子的禮物，起碼得十個吧。

不過這個洞窟裏的黃金都淘幹淨了，只能另外找地方。

之後去的好幾個地方，有的事賀章記憶中的，有的則是路途中意外發現了。

但一趟走下來，黃金珠子也就五顆。

哪怕是一顆，對于任何一個人類來說，送給他的話，只會異常驚喜，可觸手怪卻遠遠覺得不夠。

他繼續尋找着，很快他找到的地方意外的有人類淘金者在忙碌。

賀章沉在深水裏，他看着河灘邊挽着衣袖褲腿的人，盯着烈日都在專心致志地仔細挑選着一顆黃金粒，那點顆粒實在太少了，賀章都有點看不上眼。

正當他準備離開去下個地方時，它的觸手忽然尋找到了位于某給地方，被河沙掩埋起來的一堆黃金。

賀章轉過的身立刻轉了回來，他沒時間等到這些淘金者下班，它的時間不多，還得早點趕回去給老婆辦事。

因此無數的淘金者正埋頭工作時，忽然間他們眼前黑了，沒有人是帶着電筒來淘金的，這是白天，就算有人晚上也繼續淘，但起碼當下，沒有人身上有電筒，手機更是放在了別的地方，不會在淘金的時候還随身帶着。

于是當周圍光線忽然變得漆黑，伸手不見的濃黑後，所有人都呆住了，根本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只能在黑暗中錯愕地東張西望。

一下子就到黑夜嗎除了這個理由外，大家想不到別的了。

可就是在無盡的黑暗中，有人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好像是什麽東西就在他們身邊兇猛進食，還恐怖咀嚼着什麽咔咔咔，好像是人的身體骨骼被嚼碎嚼斷的聲音。

聽到這個詭異聲音的人吓得瑟瑟發抖，他們無法動彈，因為聲音分明就在咫尺之間，只能鼓圓着眼睛，然後一動不動。

拒絕硬物的聲音持續了一段時間，似乎是幾分鐘，但又好像是幾個小時。

嘔!

嘔吐的響聲傳來。

把人給吃了，将頭蓋骨給吐出來嗎頭蓋骨确實很難消化。

可既然都吃的吐了，是不是可以走了，不要再繼續吃人。

有人兩只手都放在了胸前合十，一點眼瞳滾圓，一邊嘴巴裏開始念叨起了祈禱放過自己的話。

“別殺我，我不好吃，求求你了，這裏有很多其他人，比我年輕的，比我肉多的到處都是。”

“千萬別吃我，我又老又硬，吃了也只會塞牙。”

“吃其他人就好，最好可以多吃幾個。”

那個中年人的禱告被賀章聽到了，黑暗中它本來不想搭理任何人類的，它只是來找黃金，找到後就離開。

可是意外聽到有人再讓它多吃幾個。

賀章怎麽能不明白男人陰暗肮髒的心理，不就是想和他競争淘金的人能夠越少越好嗎

但凡男人沉默不說話，賀章不會搭理他，但對方都這麽另類地期待着了，它要是不回應他的期待，豈不是辜負了它。

淌水聲隐隐響起，中年男覺得是自己的錯覺，肯定不是誰在朝着他走動，到處一片黑暗，眼睛什麽都看不到，不會有人這個時候還能在黑暗中淘到什麽東西。

都是他的幻聽。

而下一刻，水聲出現在他的面前中。

黑暗中男人認為他不該看到任何存在，可就是這樣恐怖，當他往右邊一轉頭，霎時撞進了一雙詭異冰冷的金色十字瞳。

是怪物!不是人類!

怪物!男人想要驚懼喊出聲，可他的喉嚨無法出聲，有陰冷濕軟的東西纏住了他，他雙手都在哆嗦，他不敢擡起手，他怕觸摸到更可怕的東西。

“你……想感受一下嗎”

賀章猙獰的怪物面孔驟然逼近中年男，它的面部龜裂開，在怪物完美的一張男性皮囊下，有的卻是無數細小的密密麻麻駭人的觸手。

“啊啊啊!”

“啊啊!”中年男終于可以叫出聲了，凄厲的驚叫響徹了天穹。

周遭的黑暗在他的叫聲中，霎那間全部驅散。

當所有人都恢複了光亮，他們朝着中年男所在的地方看過去，除了身體轟然砸倒在水裏的男人外，其他什麽都沒有看到。

“他怎麽了”

“好像昏迷了，去看看他怎麽樣”

好幾個人暫停手裏的淘金工作，沖向了中年男，只是當他們來到男人面前時，把人從水裏撈了起來，可男人嘴唇不停顫抖地開開合合。

“怪，怪……”

有人側臉靠近他耳邊試圖聽清他在說什麽，可聽了好一會都只聽到什麽怪。

那人搖搖頭，幾個人合力把男人給擡到岸邊上，醫院距離這裏太遠，只能專門有人開車送他過去，可大家都是為了淘金而來，一分鐘的時間都不多耽擱，于是聯系到男人的朋友或家人，找他們自己來接男人。

其他人繼續回到河灘裏，開始剛才被中斷的事，關于怎麽天意外黑了，有人是非常好奇，可這點好奇不能阻擋他們淘金的步伐。

賀章早已離開了，在這裏的沙土下，他竟是嚼了兩顆巨大的黃金蛋。

現在一共有七枚了，雖然距離十個還有點距離，但想一想能夠找到黃金的地方下一個位置太遠，來回都得一兩天，還是換個時間再去。

賀章的觸手吞咽了七枚黃金蛋，就這樣算是滿載而歸的返程。

對于賀章這個僞裝的觸手怪到底做過什麽，即将要被送禮的陸衡全然不知，可以說在那天夜裏賀章離開後，陸衡再和另外的醫生朋友見面時，他的震驚險些沒能控制住。

當醫生朋友敲門進來那一刻，哪怕陸衡是見過很多怪物的，藍鯨出現盯上他和孩子的時候，那一天他見過了無數的怪物，在某個地下停車場同樣也是。

但那些怪物所有的加起來，似乎都沒有他的醫生朋友闫峰給他帶來的錯愕多。

陸衡沒有密集恐怖症，可在見到闫峰後，他渾身皮膚不受控的冒出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他想眼前出現的到底算是個什麽怪物，為什麽它渾身都長滿了眼睛，不只是腦袋上，包括它露出來的脖子，還有它的手，走動間從褲腳裏漏出來的腳踝，也全部都是一顆顆叫人全身發毛的眼睛。

那些眼睛還在闫峰進入客廳後，全部都朝着一個方向聚集了過來。

一瞬間被無數只恐怖陰森的眼珠子盯着，陸衡再冷靜，臉上的表情也微微有所變化。

他的醫生朋友，上次見面的時間似乎是在去年，但時間也不過是六七個月，怎麽轉瞬間，連闫峰也成了怪物。

是他一直都本來是怪物，還是後面才變成，不對，應該是被怪物占據了身體才對。

陸衡确定不了。

可以說從他知道有怪物的存在，怪物還能大概寄生在人體上後，他就沒有想過要去消滅什麽怪物。

這個世界黑暗的地方很多，各人有各人的命運，他再有權勢，也是他自己的事，和他人無關。

一直以來陸衡也是這樣做的，可突然間自己的醫生朋友居然也成了怪物，他和助理還有司機他們只是被簡單的一兩條觸手寄生不同，那種寄生怎麽看都應該不是徹底地抹除對方的存在，可闫峰……

不，錯了，該是眼睛怪才對，這個東西，它殺了他的朋友嗎

“陸衡，怎麽了看着我的眼神好像不認識我似的，不會是我最近又長帥的緣故吧”

眼睛怪臉上的眼睛開始亂竄，眼珠子好像可以随意地竄動，陸衡移開了視線，他裝作擡腳放到茶幾上的樣子。

“你再帥，能和我比 “

陸衡嘴唇冷冷一勾，怪物是可怕，但談到帥這點上面，陸衡是帥而自知的。

“你這樣就犯規了，有幾個人能夠和你比啊你這張臉，整容都整不出來。”

朋友闫峰非常自如地坐到了沙發上，它一坐下去，陸衡手指動了動，他怎麽覺得怪物的後面也全部都是眼睛，被衣服遮住的地方，似乎也都是眼組織，也就是說它的眼珠子被坐到了。

可觀察眼睛怪的表情……

陸衡再次避開了視線，他根本不知道該和闫峰臉上的那一雙眼睛，哪一只對視，就沒有任何兩只眼睛是處在同一個方向的。

全部都不同的角度位置緊盯着陸衡，陸衡理了理衣服下擺，好像眼睛怪沒發現到他和肚子裏的孩子，和過去遇到的怪物有些不同。

闫峰，徐淩，它們有些相似，包括助理楊臣還有司機，這些相似點聯系到一起，陸衡開始不确定了，他以為因為楊臣他們被寄生，所以才發現不了。

可闫峰，渾身都是眼睛，不像是被寄生的，而是它已經是怪物了。

那麽這個怪物為什麽感知不到他懷蛋的事

陸衡想不明白，暫時就放下不去想了。

“以前經常聽你說想搞個實驗室，然後研究點能夠幫助許多癌症病人的藥物，你現在還想嗎”

“想啊，怎麽不想，怎麽，你要招聘我啊”

闫峰所有的眼珠子顫抖起來，陸衡仿佛間感覺到了它每個眼珠子都在興奮地笑。

“不是應聘你，而是打算和你分成，你來做主導，藥品如果研發出來，上臨床後，你拿百分之一。”

“這麽多”

“我還以為你會嫌棄少。”

陸衡笑笑，旁邊的怪物一身的眼珠子，多看一揮，倒不是多适應，但起碼陸衡能心情平靜點了。

無論怪物眼睛再多，比起能夠遮天蔽日的觸手怪而言，還是那個怪物更兇猛點。

他連那個東西都不怕，何況是眼前的怪物。

眼睛總不能又變成嘴巴張開來咬人吧，陸衡天生就是容易冷靜下來的人。

“這還少啊已經非常多了，百分之一，這個比例換到哪個研究室，千分之一都不會有人給，最多萬分之一，還能列出無數的限制條件。 “

所以說陸衡錢多，出手便這麽大方。

“就這麽多，再多點我反而拿着燙手，你該知道我不缺錢了，現在還在做這行而不是離職做生意，其實就是為那點愛。”

“當然，也就當着你的面說，別人我可不會說，大概得笑我天真。”

眼睛怪外形再詭異，它出口的話，卻完全和正常人沒多少區別，還是那種充滿了愛人善意的人，這一點上陸衡都覺得自己是比不上闫峰的。

“誰笑話你，自己做不到的人才會随便諷刺別人的愛好，你能有自己喜歡的，畢生願意去追求的，這是件再好不過的事了。”

“是啊，我也這樣認為，所以每天雖然累，但也異常充實。”

“陸衡，你呢你有找到你……的喜愛嗎”

徐淩不算，那個人算什麽東西，腳踏多條船，關鍵船和船之間還互相都知道，也不介意，有時候闫峰還真的想看到徐淩翻船，玩弄陸衡的感情算怎麽回事。

虧得不久前陸衡還差點為了他出事，當時陸衡忽然在雨林是失蹤了，手機打不通，定位也找不到，前後快一周時間，沒有任何陸衡的蹤影，那個時候不只是他，好些人都覺得陸衡會不會已經出事了。

好在後面老天還是有眼，沒有讓陸衡真的出事。

但陸衡回來後還是在醫院裏躺了一天，那會陸衡閉着眼一動不動，給人感覺他不會醒來似的。

反正闫峰是相當讨厭徐淩，如今聽到外界傳言陸衡和徐淩分手了，闫峰簡直要開心地跳起來。

一直在忙，沒時間主動聯系陸衡，今天正好空了，似乎是心有靈犀，陸衡還比他先一刻聯系他。

作為朋友，闫峰是希望陸衡有別的所愛，這樣一來就不用全身心的投注感情到徐淩的身上。

“我找到了。”從無數只直勾勾盯着他不錯眼的視線裏，陸衡感受到了怪物好友對他的關心。

即便是個怪物，對他的感情好像和以前沒關系。

演出來的還是……真相是什麽陸衡現階段是沒心思去探查的。

以後，那就是以後的事了。

“差不多到時間了，先出去吃個飯。”

邊吃邊再談實驗室的細節。

闫峰立馬起身，走動間腳踩在腳底的眼珠子也絲毫沒有多少異樣，陸衡加了間外套，司機開車提前等在外面，拉開了車門。

陸衡上去後，司機曳過抹陰狠金光的眼瞳眯了眯。

伴侶身邊圍繞的怪物真的很多，還好它及時找到了伴侶，不然再晚一點，說不定伴侶整個人都已經消失了。

全身都是眼睛的怪物，根據出觸手怪的認真觀察，它大概知道對方為什麽是當下這種表現了。

怪物和怪物之間也有很多區別，有的願意主動融入到人類世界，漸漸的時間一久，它們甚至好像會忘記自己怪物的身份，被寄宿的原身記憶給影響着。

伴侶的朋友，不出意外的話，可能是屬于這一類。

不只是他，那個植物人，臉頰上長着花苞的前情敵，估計也一樣，它們都太沉溺其中了，連怪物的身份都想要扔掉。

司機魏良坐到駕駛位，他往後瞥了眼，眼睛怪的所有眼睛全都凝視着陸衡，但凡有點感知，都該清楚它是什麽情況，眼睛怪卻一點沒察覺。

這樣的怪物放到陸衡身邊，目前為止不算有危險。

稍微有任何異動，他會讓這個人連帶着關于他在所有人那裏的記憶都一并消除。

魏良發動油門，汽車快速滑出去，到的酒店是八爪魚怪當廚師的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