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白瞎
029 白瞎
邵寒偷偷翻了個白眼,心道“周副官果然是在玩他們!”
他邊加快口中嚼饅頭的速度,邊催促道:“你們兩個也吃快點。”
司墨老老實實地行動,賀州卻疑惑地問:“為什麽?”
邵寒也沒多解釋,只說:“你們看看周圍吃飯的人還有幾個?”
司墨和賀州擡眼望向四周,頓時發現原本人潮擁擠的食堂只剩下三三兩兩的人還在,不過他們吃飯的速度也是狼吞虎咽的。
賀州驚訝地張大了嘴,想問些什麽,只看見邵寒和司墨都在狼吞虎咽,便放下心中的疑惑,也開始大口吃饅頭。
過了大概幾分鐘,他們就解決完盤中的饅頭,雖然賀州咀嚼的速度依舊快不起來但是賀州吃的饅頭只是他們兩個的一半,所以他們三個剛好都吃完了。
三人吃完,回憶着早上的路線,摸索着回到他們的宿舍。
邵寒一進宿舍就往他的床上躺着,一只腳放在地上,另一只腳半懸在空中,雙手自然地垂放在身體的兩側,閉着雙眼,聲音稍許疲憊地對其他兩人說:“快點睡吧,一會就沒得睡了。”
司墨看了看邵寒床上剩餘的一小塊不足躺一個人的空間,悶悶地爬上上床去。
在爬上床的過程中,年久的鐵床輕輕晃動着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這聲音似吵到邵寒了,原本已經閉上眼的少年,睜開雙眼若有所思地看着輕輕搖晃着的木板床頂,沒幾秒又閉上眼睛了。
賀州看着兩人似乎已經入睡的模樣陷入了沉思,心想“怎麽邵寒哥哥他們今天入睡得那麽快,平時都要好一會才會睡着的。”
于是賀州心中的疑惑又增加了,他懷着這些未解之謎躺在床上盡力地在蘊量睡意,可是平時他都要玩一會才能入睡的,現在他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宿舍裏只餘下其他兩人平穩而綿長的呼吸。
賀州翻過身側躺着,大大圓圓的雙眼盯着邵寒看,回顧着今天心中的疑惑,心想“邵寒哥哥果然和小時候一樣厲害,懂得真多。”
漸漸地,賀州想着想着,睡意也上來了。
只是在他意識快沉迷之前,那煩人的號角聲又響起了。
他哀嚎地“嗚”了一聲,剛蘊量好的睡意一下子棄他而去,氣憤地的坐了起來,眼裏冒着火氣,氣呼呼地嘟着嘴。
邵寒醒來就看到賀州這副可人模樣,不禁笑了笑,“都說了叫你早點睡了。”
賀州聞言嗚嗚地喊了一聲“邵寒哥哥~”,委屈地傾訴,“我也不知道我們午休的時間居然那麽短,嗚嗚嗚~”
“乖,下次記得早點睡啊。”邵寒笑着安撫道。
見司墨還沒有起來,便擡手敲了敲床頂,“弟弟,起床了。”
躺在上鋪的司墨睜開雙眼,黝黑的眼睛裏泛着清明,一點都不像剛睡醒的模樣。
司墨以一幅他剛睡醒的模樣,聲音懶懶散散地叫了聲“哥哥”。
有了早上的經驗,三人收拾很快,沒一會兒下去集合了。
等他們到的時候,樓下已經站滿軍人了。
一隊隊一列列整齊劃一地站着。
邵寒他們費力地從烏泱泱的人群中,找到只有一個人站在一邊的周副官。
他們三個走過去站成一排等着周副官的安排。
周副官看了一眼三人的精神狀态,其餘兩個人都還好,只有賀州一幅我好困的模樣,一張小臉巴巴地恹着,看起來就沒什麽精氣神,他咳了一聲,發令道:“你們先給我跑個三圈醒醒神。”
邵寒內心“呵”了一聲,賀州內心哀嚎了一聲。
“向右轉,起步跑。”
洪亮的聲音響起。
邵寒他們開始圍繞着一群大老爺們跑步。
沙場上衆人看到有三個小孩在跑步,眼神都若有所無地瞟向他們,偷偷地打量着這三個小孩,心裏可能都在想“哪裏來的小屁孩。”
待他們三人都跑完三圈之後,三人都氣喘籲籲的,汗流浃背。
特別是賀州的反應最為強烈,彎着背大口大口的呼吸。
賀州平時被他小叔叔寵慣了,只要他軟軟地叫一聲小叔叔,他小叔叔只怕是天上的月亮都會給賀州摘下來,只要賀州開口要月亮的話。
他們這群小少爺哪裏經歷過這樣的磨煉,平時去哪都是有車接有車送,雖說平時被教育着他們不要養成嬌生慣養的性子,把他們送到普通的學校去上學,但是在其他方面并沒有過多的苛刻他們。
周副官的眼神不加掩飾嫌棄地看向他們這幅小弱雞的模樣。
待三人呼吸差不多都平緩後,他才開始繼續訓練他們。
烈日炎炎,三個小孩筆直地站在藍藍的天空下,衣服被汗水給浸濕了,一滴一滴的汗水從他們白皙的臉龐滑過。
一天的訓練下來,三個小孩都累得不行,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宿舍。
賀州一回宿舍就開始哀嚎“嗚嗚嗚,邵寒哥哥,我想回去了。”
原本他來就是為了湊熱鬧,跟着邵寒哥哥他們玩,但沒想到會這麽累,雖然小叔叔提前給他打過招呼了,但是他當時哪裏聽得進去啊,一心都在邵寒哥哥他們身上。
嗚嗚嗚,小叔叔,我錯了,我不應該不聽你的話的,嗚嗚嗚……
邵寒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勸阻賀州。
就連他訓練下來都感覺很疲憊,何況他們兩個小孩呢。
不過相對于上一世的訓練,這一世還是要輕松一些,或許是因為訓練的人不是他“外公”了,亦或者是有司墨他們在,周教官對他們的訓練還是有所收斂的。
邵寒看了一眼司墨,發現小孩看起來也是疲憊不少。
不過在察覺到他在看他時,司墨還是對他綻放着笑容,軟軟糯糯地喊了一聲“哥哥。”
邵寒笑着應了一聲。
或許是他們今天都太累了,三人很快就洗漱好了,早早地躺在床上了。
賀州躺在床上想他小叔叔,想和他小叔叔撒撒嬌,可是……
他們的手機在來之前就被沒收了,就是為了防止他們堅持不下來訓練,向大人們訴訴苦,撒撒嬌,大人們一心疼就把他們接回去了。
果然,自家的孩子是什麽樣,大人們是最了解的。
“咚、咚、咚~”
安靜的宿舍裏響起敲門聲。
邵寒拖着疲憊的身體去開門。
周副官環視他們宿舍一眼,忽略賀州看向他的哀怨小眼神,對着邵寒說:“你要的臺燈。”
邵寒禮貌地道了謝,“謝謝周副官。”
周副官擺擺手就走了。
關上門後。
賀州問:“邵寒哥哥,你要燈幹嘛?”
“啊、沒啥,留個燈備用,不然每次熄燈了都不方便。”
邵寒暫時把燈先放在他的床上。
等到熄燈的時候,邵寒借着從外面透進來的一點點月光,悄悄地爬上司墨的床,小聲地對司墨說:“弟弟,燈。”
而後按下開關,這臺燈似乎是電力十足,散發着強烈的暈黃燈光。
賀州或許太累了,早已熟睡,似乎是被這光線擾了下,呓語着翻了個身。
邵寒小心地擋住發散到賀州那個方向的光線,同時困惑着如果晚上一直開着臺燈的話,會不會打擾到賀州?他總不能這樣一直擋着吧?那他借臺燈的意義何在。
眉毛不禁輕蹙,上齒咬着薄唇,似乎在思考怎麽解決。
司墨看着邵寒這副為難模樣,偷偷地勾起唇,語氣卻是無辜地喊着“哥哥~”,并體貼地道:“哥哥,沒事的,不用開燈也可以的。”
看着司墨太過明顯的委屈表情,邵寒遲疑着問:“真的?”
司墨抿嘴“嗯”了一聲 。
邵寒扶額,依舊皺着眉頭,心想司墨能不能收收那委屈的表情再來給他說可以的。
突然靈光一現,他皺緊的眉頭驟然松開了,笑了笑。
只見邵寒把燈埋在司墨的被子裏,而後朝着司墨的方向打開一角,臺燈剛好只對着司墨散發出暈黃的光線。
司墨疑惑地看向邵寒,“哥哥?”
邵寒則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輕輕地拍了拍手,舒坦道:“好了,弟弟那我就先下去了。”
司墨凝黑的眸子暗了暗,忽而又變成委屈的眼神,聲音中透露出可憐兮兮的意味:“哥哥,去吧,我不怕的。”
只是他拉着邵寒的手在微微顫抖。
邵寒:……?這讓他如何心安理得地下去。
但他還是想再掙紮一下,輕聲地安撫着,“弟弟不怕啊,哥哥這不是給你弄來了燈嗎?你看亮亮的,不怕啊。”說着他還特意把開的那一角打開的口子更大了些,為了露出更多的光。
司墨輕輕地“嗯”了一聲,像個聽話的乖孩子一般答應道:“哥哥,我不怕的,你走吧。”
只是小孩黝黑的眸子裏泛着可憐兮兮的目光,和那顫抖的身體無不在告訴邵寒小孩怕得不行。
兩人對視了一會,邵寒首先敗下陣來,心裏吐槽道“這就是小屁孩的口是心非嗎?”
偏偏他還是心軟了,有些無奈又有些寵溺地道:“那我留下來陪你?”
司墨眼裏明顯泛着驚喜看着邵寒,嘴裏卻吐出可憐地語氣問:“哥哥,真的嗎?”
“哥哥真不用擔心我,我真不怕的。”
邵寒斜睨了司墨一眼,語氣兇狠道:“是哥哥想和你睡,行了吧。”
随即認命地躺了下去。
司墨立馬抱緊邵寒的手,身體依舊微微顫抖着,語氣開心地“嗯”了一聲,“哥哥真好!”
邵寒輕輕地拍着小孩的背安撫,內心卻是感嘆道“白瞎他借的燈了,想和小屁孩分開睡的念想就這麽夭折在搖籃裏了。”
越想越感覺不對勁,“不對啊,他只有在停電的時候會去陪小屁孩睡,那小屁孩平時怎麽也沒見說怕啊?”
像是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是被忽悠了,頓時氣得呼呼地揪了一下小屁孩白白的小臉。
司墨感到莫名,面上卻是委屈地叫了聲“哥哥?”
那天真的小眼神疑惑得像是在問:“哥哥為什麽揪我?”
邵寒在心裏面默念着“不能被蠱惑不能被蠱惑。”并用惡狠狠地語氣說:“你是不是騙我呢?”說着手下的力氣還加重了些。
司墨可憐兮兮地辯解道:“沒有啊,哥哥。”
邵寒繼續惡狠狠地說:“那平時怎麽沒見你說怕”,心裏面卻在說“你繼續裝,繼續裝。”
司墨的表情眼見地憂傷起來,不再是一幅可憐兮兮的模樣,平靜地道:“因為我知道哥哥不能每天都來陪我睡覺。”
說完轉過身背對着邵寒,聲音聽不出什麽起伏地說:“哥哥要是不想和我睡的話,哥哥就下去吧,我不想勉強哥哥。”
邵寒聽了小屁孩的話後,立馬在心裏把自己罵了個狗血淋漓,心裏面泛着絲絲的心疼,把手放在小孩的身上環抱着,誠懇地道歉,“哥哥錯了,哥哥錯怪你了,弟弟原諒哥哥好不好?”
司墨的身體有一瞬間的顫抖,嘴上卻依舊平靜地說道:“哥哥真的不用勉強自己,我沒事的。”
邵寒立馬抱緊小孩,真誠地說:“哥哥不勉強的,哥哥很樂意和弟弟睡的。”
司墨像是不相信,聲音顫抖着問:“真的嗎?”
邵寒一聽小孩這不自信的語氣,心疼得要命,立馬道:“真的,弟弟你要相信我。”
在邵寒看不到的地方,司墨的嘴角緩緩上揚,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猶如昙花一現般。
“嗯嗯,我相信哥哥。”說着脆弱地轉身把頭埋在邵寒的肩頸處,委屈地喊着“哥哥”。
“我在,弟弟不怕啊。”
邵寒如同天真的小白兔落入獵人精心設計的陷阱中,自責又心疼地安撫着懷裏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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