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尴尬

第2章 尴尬

他剛才還親自用手确認過存在的地方,此時光光的,芭比娃娃下面什麽樣,他此時就什麽樣。

肯定是那老頭做的手腳,個老騙子,竟然劫持了他的男性證明!

巨大的驚恐,讓莊越全然忘了老頭這麽做是為了庇護他順利通過檢驗,這會兒完全吓傻了。

“怎麽了?”“誰在喊?出什麽事了?”

外面傳來幾人的詢問,沿着聲音推開了房門。

恍惚中看幾個少女沖進來,潛意識讓莊越條件反射的攏住衣衫。

“是你在喊嗎?”一個個頭比莊越高出一個頭,很精致的女孩掃了一眼莊越,見他狼狽的樣子,立刻上前幫他整理衣服,“出什麽事?你、你怎麽這個樣子?”

不怪女孩一臉擔心,實在莊越這個樣子太像遭到了欺負。

還有女孩趕緊去檢查周圍,深怕是有賊人潛入,莊越是遭了毒手。

“去個人,去喊女使姐姐!”精致女孩蹙着眉毛,發出指示。

“別!”莊越緩過點來,忙制止聞聲而動的女孩們,“我沒事,真的!沒事。”

精致女孩懷疑的看他,“你這樣子,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是有人欺負你了?你放心,女使姐姐必不肯容忍這樣跋扈的性子,定會為你做主。”

莊越喘口氣,搖了搖頭,擠出笑說:“真不是有人欺負我了,是我剛才不小心掉到了水裏。才從外邊回來,本打算換衣服,卻見一只大耗子跑過去,才……”

情急之下,莊越也顧不得什麽破綻不破綻了,千萬不能讓她們驚動了管帶的女使。

這群年紀小的好打發,明光宮的女修可就沒那麽好唬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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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屋裏有耗子?”有膽小的女孩也叫了起來,又驚又怕的看着四下。

“哪裏有?藏去哪了?”膽大的撸起袖子,抄起一根晾衣橫杆,就準備去除害。

精致女孩也渾身發毛,卻還嘴硬的說:“你的膽子也太小了,不過一只耗子……我記得飯堂那邊養着只花貓,一會兒去抱過來,栓在屋子裏。”

膽大那個轉了一圈,回來說:“應是被這位妹妹的尖叫驚了,不知道躲在哪裏。捉只貓兒回來也好,吓吓就跑了。”

膽小的抱着胳膊,一副不安的樣子,迅速走向房門:“那我現在就去飯堂,跟廚娘商量商量。”

“好,你去吧。”精致女孩按着莊越的肩膀,推着他走到通鋪的中央位置,讓他坐在床邊,“你落水了?”

莊越估摸着,這應該是原身的床位了。

“嗯。”莊越大腦比剛才清醒多了,理智一回來,飛快的想好了說辭,“一時不小心。幸好一位路過的姐姐幫我,多虧了她,我才沒一身濕漉漉的回來。”

“那也要防着別發熱,明天可就是我們入內門的重要日子,不能因病耽擱了。”精致女孩說。

莊越知機說:“勞煩,幫我弄碗湯藥來,我捂捂發發汗,應該礙不了明天的事。”

精致女孩坐在一邊,沒有動的意思,她扭頭對膽大的那個說:“董莞,你去飯堂,借下竈,燒一碗姜湯給莊越喝。”

董莞是個身材偏胖的圓臉女孩,她點點頭:“我這就去。”

屋裏只剩下他們兩個,莊越見精致女孩打發不走,只好掀開被子躺進去,企圖用睡遁逃避跟她打交道。

精致女孩卻制止了他,教訓的說:“頭發也不拆,衣裙也不脫,可怎麽舒服得了。”

莊越無奈,遮遮掩掩的在被子裏脫了衣裙,再摘掉釵環,頭發他實在不會拆,只得算了。

精致女孩看他的作态,面露同情,說:“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以前吃糠咽菜條件不好,入了內門後,去求求丹藥那邊的姐姐,給你配些湯藥。我保管,只一兩年,你的身材就長起來了。”

莊越一呆,第一時間沒能理解她什麽意思。

精致女孩咳了一聲,說得更明白:“只你這個年紀,發育已是有點晚,想要長成我等這樣的,就不太來得及了。”

說着,她又挺了下本就直的脊背。

莊越掩面,恨不得把被子拉到頭上,太尴尬了!原來女孩們私底下相處,說的都是這種話題嗎?!

這女孩竟然是以為他在她面前自卑,自慚形穢。

他扁才正常!真長起來就特麽見鬼了!他死都不要!

見莊越讓她弄得更加萎靡,精致女孩才略過話題,“說起來,你是不記得我叫什麽名字了?我們之前通過名字,我叫鐘雲衣,你可別再忘了。”

“等入了內門,我們還要相處好幾年,咱們同一個屋裏的緣分,可不能散了。”

莊越這才明白,鐘雲衣這麽照顧他,并不是因為單純的好心,而是在收攏人心。

好不容易煎熬到其他人回來,莊越喝了姜湯,味道辛辣,裏邊竟還放了點糖。

那抱貓去的也回來了,鐘雲衣才離開床邊,三個人去研究把貓栓在哪,才好吓唬的那不存在的耗子快點滾蛋。

莊越精神略微一放松,疲憊就湧上來,不知不覺阖上了眼。

小睡了一覺起來,莊越尿意強烈。謝絕了別人陪同的好意,莊越堅強的走進單獨修建在一側的廁間。

讓他慶幸的是,這個廁間內部有數個隔間,雖然只是用木板隔開,前邊只挂着布簾,卻也提供了足夠的隐私條件。

莊越撩起一個沒人的進去,裏邊比他預想的要高檔,一個帶扶手的便椅,下方擺着圓形的恭桶。木板隔間上有個小臺子,一疊淡黃色的柔軟紙張放在上邊。

撈起衣擺,又難堪又尴尬,悲嗆的情緒還沒有來得及湧起,就碰到了熟悉的形狀。

那一瞬,莊越差點喜極而泣,原來他沒有缺零件,只是個障眼法。

他不管老頭是怎麽做到的,只要他還是個完整的男人,別說鲛绡衣了,就算是那變态老頭想要天上的星星,莊越也要想方設法的送他上天!

等莊越回到屋內,發現陸續回來了很多人,正圍着鐘雲衣說話。

莊越低低頭,悄悄的避過衆人,回到自己的床上。

經過一晚上,同屋人的只言片語,莊越對明光宮的情況也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明光宮每年會遴選一批弟子,她們會先從各處搜羅适齡的少女,數量在一千左右,帶回山門。

這一千只是初選,等一一測試了天賦,如果根骨合适修行,就可以進入內門。

初選落選的少女,也不會被直接遣送回家,而是會留在外門兩年,教授一些簡單技藝——如裁縫烹饪、紡織刺繡之類的。

有一技傍身,這些少女就會被放出山門。願意回家的回家,願意留下的就會被送到明光宮各處的産業。

總之,在這些少女的心中,明光宮是頂有名望和善心的修仙門庭。

這世上重男輕女的觀念還是多數,花費家財送兒子千裏迢迢求仙的多,願意為女兒如此投資的卻很少。

大部分仙門教派,也更願意收男性的徒弟。

明光宮則為原本不可能修仙的女性,創造了機會和條件。她們并不像其他仙門那樣,是坐等人上門挑選,而是親入城鎮當中。

條件好的人家的女孩可以報名,遇到活不下去,艱難困苦的人家的女孩,更是會主動帶回。所以,在民間明光宮的善行之名,廣為人知。

窮困潦倒的人家女兒,若是能被明光宮的女修帶走,那就是被打上了前途光明的标簽。

有根骨的求仙問道,沒有的也可以掙一份手藝,有個體面的出身。無論是自謀出路,還是留在明光宮的産業幹活,都是不錯的前程。

莊越躺在自己的鋪位閉着眼,知道他白天落了水,周圍人都體貼的沒有打攪,讓他好休息。

漸漸的,女孩們的說話聲變少,管帶女使巡了一遍房,燈火被熄滅。

黑暗中,莊越盯着模糊的房梁。

據說明天的檢驗相當的嚴格,是進入內門的最後一項考驗。對于不是女兒身的原身來說,非常容易在這個關卡露餡。

再加上深入明光宮內部,取得不知道是什麽玩意的鲛绡衣,別說原身那個小少年,就連莊越這個自認心理素質很強都深感壓力。

莊越有理由懷疑,老頭給他用這個重寶,未必沒有警告,桎梏他的含義在內。

想想吧,原身想要完成任務,肯定不是一時半會,身處女兒國,周圍到處是如花美眷,怎麽可能守得住寂寞。

怎麽看怎麽想,也會覺得自己的身體是個怪物。于是,就只能死心塌地的為老頭做事。

老頭吝啬不實在,話說的不清不楚,言談之間功利至極,對徒弟的處境感受漠不關心,也難怪羸弱的原身不堪重負。

老騙子說原身投水是吓唬他,莊越卻認為那時原身是真的自殺。

要不是最後時刻莊越最後上了身,爬上了岸,老頭的打算只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莊越無聲嘆氣,強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剛蒙蒙亮,屋內的女孩們就起了。

跟在人身後,學着穿衣洗漱,笨拙的梳攏頭發。莊越恨不得直接綁個馬尾,可周圍大家都認真梳發髻,他不能獨立異形。

董莞一旁碰碰他,“我幫你梳,你幫我梳。”

自己梳,自然是沒有別人幫着梳來得快,尤其這世界女孩的發型還挺複雜。

莊越巴不得,立刻把梳子遞給了董莞。

董莞利索的給莊越梳完,莊越照貓畫虎,步驟是對的,結果慘不忍睹。

董莞坐在梳妝臺前,瞪着眼看着莊越的傑作,最後不得不拆掉自己重梳,一臉怨念的目送莊越溜走。

“你去哪?”鐘雲衣起的最早,梳了個跟昨天不同的發型,描了妝容。

莊越不知道要去哪,他只是不想在屋子裏待着,對着董莞心虛。

“等等董莞,我們一道走。”鐘雲衣吩咐道。

過了一會兒,董莞和那個膽小的女孩劉香若,走了過來。

“先去吃飯,再去找女使姐姐。”鐘雲衣理所當然的安排起來。

與小團體走出去了一段,莊越才意識到這一個屋子裏二十來個人,只有他們四個通過了根骨的測試。

默不作聲的吃完飯,跟着其他人彙合,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沿着石板路走。整個隊伍約有一百四、五十人,明光宮的遴選淘汰率接近百分之八十五,這個比例相當的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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