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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十年代,能出國真的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老一輩終其一生都沒能夠出一趟國,方季康和于麗英堅持要帶兩個孩子,也希望他們能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增長一下見識,方季康大學是在大城市上的,從小地方出去,直到去了大城市,他才見識到各種以前他所未見的。
中國人八十年代之後才真正富裕起來,九十年代才有閑錢去關注那些娛樂活動,而出國,在普通人家仍然是不敢想象的。
在親友間也是掀起了極大的震撼,夫妻倆為了出國也準備了很多,怕被外國人瞧不起,幾乎是把最好的衣服給帶上的。
W市幾個老總一起組隊的,大家也都帶了妻兒,聽說新加坡那邊都是講英文的,有個老總特地來了他的英文翻譯,大部分都是第一次出國,所以到了機場,大家也不知道往哪裏走。
方知濃觀察九十年代的機場,其實也還挺大的,就是設施可能比較老舊,安檢也不是那麽高科技,每一個人的箱子都要打開來看一遍,也好在機場真的人不多。
一路跟随指引,箱子裏被拿掉了不少違禁物品後,通過安檢,一群人上了飛機,根據空姐的指示,都落了座,然後系上安全帶。
方季康的腿也沒辦法伸直,沒辦法座位真的太擠了,他也不禁嘀咕:“這飛機也沒有多舒服啊……”
方如初坐靠窗的位子,正興致勃勃地看窗外呢,仰起頭來問道:“爸爸,飛機什麽時候起飛啊?”
“快了,一會兒就要起飛了。”
方知濃人小,位子坐着也還算寬敞,小腿懸空前面還能晃悠。
飛機上全是小孩子的聲音,都是第一回 出國,小孩子們都争相要坐窗戶旁邊,真是還好大部分都是一個孩子的。
空姐們也都習慣了,大部分時候中國人多了飛機上都是比較吵的,就是驚到了一些外國人,都紛紛看過來,不過大人對小孩子還是有一定包容性的。
等飛機慢慢開始滑翔,孩子們的臉都貼到舷窗上了,一陣陣地驚呼:“哇~”
方如初轉過頭來問道:“濃濃,你要不要坐我這裏看看?”
方季康道:“不行,飛機馬上要起飛了,不能亂動,去的時候你坐窗邊,回來的時候妹妹坐窗邊。”
方知濃小腿晃噠,笑着彎起眼睛露出兩個小梨渦:“哥哥你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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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麗英摸了摸她的小馬尾,誇贊道:“濃濃真乖。”
額頭劃傷之後,方知濃主動要求剪了個劉海,她的頭烏黑濃密,年紀小小發量不少,這讓她很滿意,想當初她在金融行業壓力大到禿頂,頭發多的喜悅真是無法想象。
很快飛機滑翔結束了,開始往上沖了,不僅小孩子,大人都被吓了一跳,機艙裏也放起了提示語,耳膜受氣壓影響,脹脹的很難受,就有孩子哭了起來。
方如初自己捂住了耳朵,于麗英幫方知濃按住耳朵。
等飛機慢慢地飛平穩了,才好受一些,小孩子們又被窗外的景象所吸引了,激動地看着夢想中的場景,每個小孩子都有一個飛上藍天的夢,當地面一點一點縮小,白雲越來越多,小孩子們興奮極了。
“媽媽,你看白雲!我們在天上啦!”
“我們可以到月球上嗎?”
方如初也激動了好一會兒,但他不是情緒外露型,也就自己靜靜看了一會兒,飛到一定高度以後,就全是雲了,陽光還很強烈,空姐就過來要求把遮光板拉下來了。
方知濃已經感覺到很疲倦了,因為是早上八點的飛機,幾乎是夜裏就出發過來的,靠着于麗英就慢慢地睡着了。
再次喊醒她的是:“您好,請問需要用餐嗎?”
方知濃就知道到用餐時間了。
于麗英坐在外口,點了點頭,道:“要,麻煩給我們三份就可以了,我們兩個孩子吃不掉一份。”
空姐微笑着遞上三份飛機餐,并且幫他們打開置物板,方季康和于麗英這才知道原來前面還有塊板。
方知濃仰着小腦袋,乖巧地說道:“謝謝姐姐~”
空姐被這一聲姐姐叫得頗為不好意思,但笑容更加親和,被這麽可愛的小姑娘叫姐姐,哪個女人會不高興。
“小朋友要不要喝點什麽?有牛奶、可樂還有茶。”見于麗英遲疑,又解釋了一句:“是免費的。”
方知濃先不回答,而是轉過頭來問方如初:“哥哥,你喝什麽?”
“我要可樂,謝謝姐姐。”
“那我要牛奶,謝謝姐姐。”
方季康說道:“那就兩杯茶,一杯可樂一杯牛奶,麻煩您了。”
空姐一邊倒,一邊笑着說道:“您客氣了,您家孩子真有禮貌。”
空姐推着小餐車往後去了,夫妻倆先把飯打開,給兩個孩子先吃,另一盒就于麗英吃了,方季康吃幾個人剩下的。
于麗英笑着說:“诶,你說我們這閨女像誰啊,這麽會說話,她一開口,人家還問我們要喝什麽。”
方知濃擡起頭眨了眨眼睛。
方季康望過去笑了笑。
一早上起來沒怎麽吃,然後就上了飛機,也都餓了,再難吃的食物也變得不難吃了,方季康把三份剩飯剩菜都吃光了,飛機餐裏還有小面包,一家人都吃得幹淨,然後又把剩餘垃圾裝進小盒子裏原模原樣地擺放在于麗英小桌上,等人收走。
和于麗英隔了一條通道的外國人突然朝她說道:“你的,孩子,很怪。”
很怪???于麗英有些納悶,“額,哪裏怪?”
“不鬧,非常有貍貓。”那人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口音給人造成了誤解。
于麗英哭笑不得,原來是說乖啊,立即笑着說道:“謝謝。”
從上海到新加坡中一共六個多小時,到的時候已經快到傍晚了,下了飛機就能忍受到一股熱浪,大家都還穿着毛衣,拿到了行李箱趕緊去廁所換衣服。
來之前新加坡投資商告訴過他們,新加坡會比較暖和,他們以為比較暖和是十幾二十度這樣子,誰知道竟然是三十度。
大家最薄也就是長袖,換上長袖才覺得舒服一點,再加上機場裏的冷氣,才覺得渾身舒服。
大家都苦笑:“看來是先要去買衣服了,我們帶得這一箱,都用不上了。”
新加坡這邊接應的人派了一輛大巴車過來接他們,先去了酒店放下了行李,投資商為他們定的五星酒店,國內的酒店和這個一比,真是以前都住豬圈。
在酒店用了頓晚飯,大家都去街上去買衣服了,新加坡的街上真是繁華,而且到處都是綠化,不愧是花園城市,城市裏到處都是霓虹燈、摩天大樓,比上海還繁華。
此時真是開了眼界,接待他們的是新加坡的中國留學生,交流沒什麽障礙,帶他們到幾個大商場裏去買衣服。
于麗英看到吊牌上的價格還是忍不住心痛,但國門都出了就不要心疼這麽點錢了,一股腦一人買個兩套,将近一萬就這樣花出去了。
比其他幾家的太太摳摳索索地還想還價格,方季康慶幸于麗英不是這麽小氣的。
第二天就是投資商邀請他們去家中用餐,投資商特地辦了個party,乘坐專車到投資商家中,亦是忍不住驚嘆,純白色的小洋房,前面是大大的草坪和噴泉。整個家都像是不現實的夢幻城堡。
今天天氣非常好,所以主人把午飯挪到了外面的玻璃房中。
這是一個新加坡華裔,從祖父這一輩就移民到新加坡,家中做新加坡房地産生意,中文名叫鐘運铮,他的夫人是個混血,似乎是特意為他們穿了旗袍,化着精致的妝容。
雖然大家也都刻意穿得很體面了,可似乎又還是差了什麽,女人們以前一直覺得穿的好就是最高目标了,然後當鐘太太站在她們面前,沖擊力還是很大的。
方知濃明白這是氣質和內涵上的差異,金錢可以帶來華麗的服飾,卻不能掩蓋一個人內涵的空虛,像這樣的鐘鳴鼎食之家,傳承三代,不是他們這些窮人乍富的可以相提并論的,她心中微微嘆息,差距果然都是靠比出來的。
于麗英自己也打扮了的,抹了點粉,塗了個唇膏,可看鐘太太這光彩耀人的模樣,又覺自己真是土到家了。
鐘運铮用不是很流利的中文笑着說道:“歡迎大家來到新加坡,希望大家不要客氣,我的中文不是太好,還請見諒。”
“鐘先生的中文很不錯了,總比我們這些聽不懂英文的好。”
“這是我的太太,凱西。我的三個孩子,維渡,維悅,維欣。”
一男二女都穿着小西裝小旗袍非常小禮貌:“叔叔阿姨好。”
大人們紛紛的各種稱贊都出來了。
鐘運铮擺了一張大圓桌,請他們入坐,說道:“中國人就以中國人的方式吃飯,我爺爺在的時候家裏一直有一張八仙桌,他特別懷念故鄉,他去世的時候,正好是改革開放,我爺爺叮囑我一定要帶他回國看看。你們遠道而來,希望我的安排能讓你們感受到家的溫暖。”
不少老板文化水平都不高,實在是不大聽得慣鐘先生這般肉麻的話,都不知道如何開口回應。
“鐘先生真是客氣了,我們從下飛機到現在都沒有任何麻煩,太感謝您的幫助。”方季康客氣地說道,不希望在外國人面前丢了國家的顏面,出門在外,就是代表了國家,一言一行都要注意,至少不能在鄉下那樣說些着三不着四的話。
孩子們到了新的環境也有些拘謹,這裏的一切都非常吸引人,漂亮的花園、噴泉,如果不是在這樣嚴肅的環境下,也許他們早就飛奔出去了。
漂亮的女主人看了看她身邊的幾個孩子,笑着說道:“維渡,維悅,維欣,你們帶小朋友們去玩好嗎?離吃飯還有一段時間,我在那邊準備了甜點,希望你們會喜歡。”
穿着小西裝的大哥鐘維渡站起來:“好的,mummy。”
小孩子們就像是被放飛了一樣,一下地,就沖着甜點的那塊地方跑過去了。
于麗英把方知濃放地上,指了指那邊:“跟哥哥過去吧。”
方知濃是孩子裏頭最小的,她一下地,鐘維悅就主動過來牽住她的手,溫柔地說:“我帶你過去吧。”
帶着幾分混血的鐘維悅真是漂亮極了,瞳孔折射出淺淺的光芒,笑得時候就像是個小天使,方知濃很樂意,甜甜地朝她笑:“謝謝姐姐。”
方如初原本是要牽妹妹的手,既然有女孩子照顧了,他也就不擔心了,他走在鐘維渡邊上,鐘維渡問道:“你好,你叫什麽名字?”
“方如初,夢醒方如初的方如初。”方如初好奇地看了他一會兒,鐘維渡的頭發是卷的,而且是黃色的,長得就和他們不大一樣。
“夢醒方如初,這是一首詩嗎?”鐘維渡有些拗口地念道。
方如初撓了撓頭,其實他只知道一句,“我也不清楚,我妹妹叫方知濃,酒醉方知濃,夢醒方如初,我們的名字這麽來的。”
鐘維欣咯咯地笑:“夢醒,我叫維欣,是夢醒的欣嗎?”
方知濃忍不住笑了,這外國小蘿莉,字音說的都是錯的,解釋道:“不是,夢醒是做夢醒來,你的叫欣。”
“哇,你真厲害。”鐘維欣誇贊道,過來牽她另一只手。
到甜點那邊,小孩子們看着哪個都好,不少盤子都已經空了,鐘家兄妹神色不變,吩咐傭人再去拿一些出來,然後拿了還剩的幾個給方家兄妹。
鐘維悅歉意地說:“很抱歉,你們先吃一點,我讓廚房再拿一些過來。”
方如初都不明白為什麽要抱歉,這不是很好嗎,甜點做的非常誘人,他立即就往嘴裏塞。
方知濃卻知道這是他們的教養使然,覺得沒有照顧好客人,她托着碟子小心翼翼用叉子放進嘴裏。
甜點這邊還有秋千,小孩子争相玩這個秋千,特別是女孩子,白色的木椅秋千纏繞着各種花花草草,就像是童話世界裏。
傭人們端了新的甜點和飲料過來,收拾了之前的殘局。
方知濃就跟緊了這兩個小姐姐,她哥早跟男孩子一起去踢足球了,果然還是女孩子靠譜。
兩個小姐姐不光給她喂甜點,還給她擦嘴,要是她是個男的,真覺得這日子賽神仙,鐘維欣高興地說道:“Winifred,she looks like our China doll,so cute。”
感情是把她當洋娃娃玩了,方知濃聽懂了還必須當沒聽懂的樣子,疑惑地看着她們。
鐘維悅無奈地看着妹妹:“維欣,我們得說中文,客人們聽不懂英文。”
鐘維欣高興之下就忘了這件事情,吐了吐舌頭:“我不是很會說,有些話不會說。”
方知濃非常乖覺地說:“姐姐,你可以教我說英文。”
“這樣吧,我做teacher,額,teacher就是老師,你是我的學生,好不好?”鐘維欣自覺自己又找到了一個好玩的游戲,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
方知濃點點頭。
鐘維欣就從最簡單Hi,Hello教起,見這麽乖的小妹妹,真是勾起了她的教師欲,最後連鐘維悅也加入她們。
兩個小姑娘真是喜歡死這個中國洋娃娃了,又乖又聽話,簡直就是小天使,等到大人們呼喚吃飯了,還意猶未盡地囑咐道:“我們下午再教你哦,你也可以教我們中文。”
然後又手牽手把她帶回了餐桌,于麗英也是真心誇贊道:“維悅維欣真懂事,謝謝你們照顧妹妹。”
鐘維欣回複道:“這是我們應該的,妹妹非常乖。”
鐘太太含笑着說:“維欣一直非常希望有個比她小的妹妹,她是家中最小的,所以非常喜歡比她小的聽話的女孩子。”
鐘維欣繼續說:“我教妹妹學英文,妹妹很……爸爸,clever?”
鐘運铮接話道:“聰明。”
“對,充明。”她複述道,因為卷翹舌音不分,鐘運铮糾正了一下。
于麗英真是少見這般自信大方的女孩子,眼中滿是喜愛:“阿姨謝謝你,你也很聰明。”
鐘維欣有些羞澀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男人的飯局總是很冗長,孩子們吃到一半就又想去那邊玩了,女人們也不耐煩孩子,就讓他們走吧。
方如初也有些渴望,方季康按住他:“菜還沒有上完,不可以走。”
他是看鐘家幾個孩子都還在那邊細嚼慢咽地吃飯,而其他的孩子都是一上來,吃得跟螞蝗似的,吃到後面就不吃了,鐘家的三個孩子就是慢悠悠的,每道菜就吃一口。
這是方季康第一回 就教育産生了極大的感受,他原先覺得,教育不管在哪裏都是沒有差別的,也許城市裏的孩子見識更廣闊,但随着孩子的自我認知成長,差距也許不會太大。可今天他解開了教育的另一面,教育的階級性。
方知濃本來就是坐的住的孩子,于麗英不好意思總是筷子一直動,所以夾菜也慢一點,方知濃就吃得慢了。
吃過午飯,鐘運铮請他們到家中坐一坐,大家才真正領會什麽是富麗堂皇,客廳非常高大,大概有六米高,有一面落地窗,高高的水晶吊燈。
孩子們被鐘家三兄妹領去上面玩具屋玩,還是做電梯上去的。
鐘太太給女性們泡了花茶,擺上鳥籠架子樣式的小點心,一道喝下午茶。
鐘太太雖然非常的禮貌體貼,但總讓人有些距離感,大抵是不敢冒犯的那種感覺。
大家客套地說着自己的職業,于麗英就說自己是醫生。
鐘太太就笑了:“難怪你經常做擦手這個動作,醫生都會有一些,愛幹淨。”
鐘太太說不出潔癖兩個字,只能用愛幹淨來替代。
于麗英也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在醫院的時候,接觸病人比較多,養成了這個習慣。”
于麗英也順勢問道:“您的皮膚真好,非常有光澤,是塗了什麽嗎?”
鐘太太捂着嘴笑,有些小高興,道:“我塗了,嗯,粉底,就是塗在臉上會讓皮膚光澤無暇,海倫,麻煩把我的化妝盒拿下來一下。”
鐘太太非常熱心地做了化妝品講解,也許是鐘太太的中文真不是太好,太太們還是沒能明白化妝的流程,于麗英把那幾種化妝品的樣子和名稱都記住了。
下午的時候,鐘運铮帶他們去參觀新加坡的大學,那是他投資的一個大學,之前接待他們的中國留學生也是從這裏面找的。
學校的設施都非常先進,建設得就像是花園中的城堡,于麗英聽到幾個太太們說,以後要是孩子們能進這樣的大學就好了,她也不禁對兩個孩子有了點期望。
鐘維欣牽着方知濃,她就好像喜歡上了方知濃,非要牽着她走,其實她是享受這樣做姐姐的樂趣。
走進學生會的大樓,走在前面的中國學生就介紹,這裏是學生會各個社團活動的地方,走在裏面也可以聽見各種樂器,或是唱歌的聲音。
路過舞蹈房的時候,裏面一群女孩子在跳芭蕾舞,非常優美,方知濃盯着看了一會兒,前面的人走了,她也不動。
她上大學的時候,其實一直很羨慕有才藝的女孩子,她小的時候身邊的女孩子都會學點什麽,像鋼琴小提琴這樣耗費大的,她不敢想,所以就喜歡上了跳舞,她磨了很久才讓父母同意,卻因為弟弟要學跆拳道,又反悔了。除了寫一手好字,她就沒有拿得出手的才藝,上了大學,她就自學了尤克裏裏,因為便宜而且簡單。
她就這樣趴在小窗戶上,癡癡地看着裏面的女孩子。
“濃濃,你喜歡ballet?”鐘維欣見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問道。
前面的大人也發現她們兩沒跟上了,于麗英和方季康折回來,鐘太太也跟着一起過來。
“怎麽了?”于麗英問道。
鐘維欣說道:“妹妹喜歡看她們跳舞,我姐姐也會ballet哦,我學的是Latin。”
方知濃不看裏面了,跟着他們走了,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下裏面。
方季康看在眼中。
鐘太太道:“女孩子學舞蹈,體态會好看。”
于麗英也記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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