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下水

下水

天上烏雲蓋頂，雨淅淅瀝瀝地下個沒完。

連有事沒事都能唠上一天的胖子，話也少了不少。

看着逐漸升高的水位。

胖子已經等不及吳邪回來，嚷着要下去看看。

黎秭慕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張起靈又不會說什麽閑話，阿貴不可能反駁老板，樓朝朝一向主打的就是一個‘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結’。

所以拗不過胖子，阿貴跟張起靈還是跟着去湖裏撈東西。

看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雨簾之中，昏暗的天色有種說不出來的壓抑。

……

雨越下越大，阿貴顫顫巍巍地從雨中走來。

三人回去，只有阿貴回來了。

他哭喪着一張臉，渾身濕漉漉地，站在雨棚外，身上不斷地往下滴水，很有水鬼的既視感。

瓢潑大雨噼裏啪啦地打在雨棚頂上。

為了保持一個男人的尊嚴，阿貴一直在強裝鎮定。

畢竟出了人命，哪有不怕的。

樓朝朝給他倒了一杯熱茶：“出了什麽事了？”

阿貴喝了一口熱茶，慘白的臉上也有了幾分血色。

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把剛才在湖中心發生的事情玩玩整整的向樓朝朝和黎秭慕講了一遍。

胖子下水之後只拉上來一個頭盔，張起靈當即戴上了撈起來的頭盔，也跳了下去。

這次也出現了同樣的狀況，只拉上了一個頭盔。

兩人聽完之後，足足沉默了一分多鐘，眉頭都快擰到了一起。

湖底該不會真的有什麽怪物，把他們抓走吃掉了吧！

樓朝朝和黎秭慕蹙着眉對視了一眼，對方的眼裏全是擔憂。

樓朝朝帶着黎秭慕離開了雨棚，打着傘站在湖邊。

“現在怎麽辦？”樓朝朝問。

“朝朝，把我放在你那的藥盒給我。”

樓朝朝從空間中取出一個精巧的盒子，上面鑲嵌着黃金的裝飾，一看就讓人感覺價格不菲。

黎秭慕接過盒子打開，裏面躺着兩粒拇指大小的深藍色珠子一般的藥丸。

“我之前給你說過的避水珠。”

樓朝朝接了過來，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鹹鹹的，是大海的味道。

“就着這個東西，吃了就能在水裏呼吸？”

“嗯，這是用鲛人內丹制成的，吃了在半個小時之內，在水中來去自如。

但是這個有很強的副作用，體質越差，副作用越大。

尤其是人類，藥效消失之後，幾乎都暴斃身亡了。”

“看來你口中的葉藏花是個大戶人家啊，這麽珍貴的東西，還随便給人類做實驗。”

“關注點難道不是她為了試藥，竟然殘殺無辜嗎？”

不遠處的雨棚裏，阿貴抽着煙，面色凝重，并沒有注意樓朝朝和黎秭慕在商量着什麽。

……

兩人收拾好東西，做好準備工作，讓阿貴帶着他們到兩人失蹤的地方去。

阿貴本來說什麽也不肯去，但奈何不過兩人的态度堅決。

很快，三人來到了湖中心。

看一眼深不見底的湖水，阿貴感到一陣陣眩暈，胖子和張起靈的失蹤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心理壓力。

“他們就是從這裏下去的？”樓朝朝轉過頭對着阿貴問道。

阿貴有些不安的看着兩個姑娘，點了點頭：“姑娘，我們回去吧！”

“不，我們要下去。”黎秭慕說。

“姑娘，你別開玩笑了，你這也沒有裝備，你也不會游水，跳下去就是個死啊！”阿貴感覺自己的精神都快被這幾位給整崩潰了。

阿貴向着樓朝朝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想讓樓朝朝幫幫着一起勸一勸。

黎秭慕顯然沒有打算聽阿貴的勸告，深吸一口氣，身體向前傾斜，“噗通”一聲，平靜的水面被打破，湖水濺起水花，水波滾滾散開。

震驚，詫異，不可置信……這些詞都無法形容阿貴此時快要奔潰的心。

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阿貴吓得一個激靈，差點摔下水去。

“阿貴大哥，你別害怕，淡定點，她是自己下去的，和你沒有關系，別給自己太大的心裏壓力。”樓朝朝寬慰道。

阿貴愣愣地看着樓朝朝，總覺得這倆姑娘，腦子有些不正常。

哪有人知道自己朋友生死未蔔還這麽平靜的。

“要是我們真有個萬一，還麻煩你幫我們給吳邪說一聲，拜托他幫忙弄個衣冠冢，可以的話我想要金絲楠木。

清明上墳就不用了，指不定過個一兩年我們都投胎了。

遺書我已經寫好了，放在我的背包裏，交給吳邪就行了，我的死訊等明年再給我哥他們說，我嫂嫂懷孕了，怕他們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阿貴一聽這話，尋思着不對勁，還沒反應過來，樓朝朝已經跟着下了水。

水花過後，兩人的身影隐沒在幽深的湖水裏。

阿貴擦了擦眼睛，在筏子上怔了好許久。

……

漆黑，寂靜，壓抑。

身體不斷地往湖水深處下沉時，求生的本能欲望，還是讓人有種想要浮上去的條件反射。

下沉的越深，湖水也越發的冰冷刺骨。

湖面和湖水俨然是兩個世界。

看起來波光粼粼的清澈湖面，底下卻是深不可測，陰冷深邃的世界。

這種感覺，就像是墜入了無底的深淵。

水壓的變化讓兩人的心頭一陣煩悶，頭腦眩暈還有些惡心。

避水丹只能讓她們在水下能夠正常呼吸，其他的感官還是會受到影響。

樓朝朝從空間取出潛水手電筒，一束光在黑暗中散開。

水底并不平坦，而是一片陡峭石灘，水底沒有水草，但一眼望去全是綠色，游近一看，原來是石頭上覆蓋着厚厚的一層綠苔。

石灘下面還有一片幽深，樓朝朝和黎秭慕停留在石灘邊上，破敗的廢墟中，隐約可見房屋輪廓。

一座座樣式古老的木樓和瓦房，還有石階和籬笆，一條蜿蜒的小路縱深悠長，逐漸消失在黑暗中。

這裏俨然是一座古寨的模樣。

寨子的建築在湖水和歲月的腐蝕下，已經腐朽不堪，透露着一股滄桑的氣息，和被塵封的壓抑。

樓朝朝打着手電環顧四周，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很是奇怪。

但她沒有細究，而是尋找着張起靈和胖子留下的痕跡。

并沒有察覺到任何的蛛絲馬跡，樓朝朝和黎秭慕對視一樣，決定下到寨子裏去探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