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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陸盼盼為了方便,在慶陽大學街對門的公寓租了房子,如今辭職了,鬧得還不愉快,她不想再跟這些人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看1毛線3中文網
正好房子合同也快到期了,于是她回到家裏,第一件事就是打開租房網站。
第一個下拉框,選擇租房區域時,陸盼盼就犯了難。
新工作還沒确定,導致她無法決定自己接下來要搬到哪裏。
陸盼盼愁了一會兒,倒在床上,拿出手機跟許曼妍視頻。
屏幕那頭,許曼妍坐在化妝臺前龇牙咧嘴地夾睫毛。
見陸盼盼沒說話,許曼妍手一頓,說道:“陸盼盼你是不是又在截屏!”
說時遲那時快,陸盼盼已經飛速把這張截屏換成了頭像。
許曼妍一看,睫毛也不塗了,立刻把壓箱底多年的陸盼盼醜照換成頭像。
許曼妍:“說正事,今天怎麽這麽有空給我視頻?”
陸盼盼:“你有沒有什麽朋友的公司招人啊?”
許曼妍:“我又不過問這些,怎麽了?”
陸盼盼:“我辭職了。”
許曼妍眉筆一抖,立刻畫出去一大截。
她一邊拿棉簽擦,一邊說:“幹的好好的怎麽辭職了?”
陸盼盼翻了個身,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一股腦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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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分了!都不是東西!”許曼妍一拍桌子,臺面上口紅倒了一片,“我早就說你那教練是個人渣,還有你那些學生,全都是一群白眼狼!等老娘回來不幹死他們我名字倒過來寫!”
“收。”陸盼盼說,“等你敢回來再說。”
許曼妍和陸盼盼高中一相逢就臭味相投,三年來幾乎形影不離,高考後陸盼盼上了慶陽大學,許曼妍只考了個三本,然而她為了能和陸盼盼上同一所大學,硬是動用家裏各種關系把自己送進了這所重點大學。
只是畢業四年後,曾經仗着家裏揮霍的東西都得還。
——許曼妍少不得被家裏逼婚,見的不是那個地産大亨小兒子就是這個鋼鐵大拿二兒子,于是她幹脆收拾行李躲去了馬爾代夫。
“唔……”許曼妍說,“等我家裏松口了我就回來。”
說完,許曼妍繼續化妝,陸盼盼整理衣櫃,兩人就這麽開着視頻也不說話。
約莫二十分鐘,許曼妍對着鏡頭調整頭發,随口說道:“你不知道,我前幾天差點翻車。”
陸盼盼拿了個打包袋出來,把冬天的衣服都塞進去。
“怎麽了?”
許曼妍:“上周我在酒店遇到一個中國來的帥哥,長得倒不是說多帥,但跟我初戀一個款你知道吧,而且很純情,看他兩眼他就臉紅。”
陸盼盼頭都不擡一下就說:“睡到了嗎?”
許曼妍:“要是睡到了還翻什麽車呀!”
陸盼盼輕笑:“你也有失手的一天。”
“不是我失手!”許曼妍煩躁地薅開劉海,“本來他都來我房間了,束手束腳的,我看他放不開,就引導引導呗,問他熱不熱,他說熱,我就讓他把外套脫了,結果,好家夥……”
陸盼盼:“說重點!”
許曼妍:“結果丫的身份證掉出來了,居然才十七歲?!個未成年浪什麽浪呢!”
“好笑。”陸盼盼說,“明明是你撩人家,結果怪人家浪。”
陸盼盼了解許曼妍,她從小心思就不在學習上,仗着漂亮有錢,沒少換男朋友。但都是露水情緣,她心裏從來不當真。即便這樣,她也是有原則的。
一不撩有主的,二不撩癡情的,三不撩未成年。
“不說這個了。”許曼妍湊近鏡頭,“你收拾衣服幹嘛?”
陸盼盼打包了一整袋冬裝,往角落裏堆,“我想搬家,在找地方呢。”
許曼妍:“你搬哪兒去啊?離我家遠不遠啊?”
陸盼盼:“不知道,新工作都還沒确定呢,就是實在不想住這裏了。”
許曼妍:“那你住我家去啊,反正我有空房間,當初叫你來你不來,現在你沒工作了去給我看房子呀,鑰匙你也有的。”
許曼妍畢業後,家裏給她買了一套江景房,不僅生活方便,旁邊還是頂尖財經類大學允和大學。
陸盼盼一想,成。
第二天陸盼盼就叫了個搬家公司把東西全搬去了許曼妍家。
這套大房子的次卧一直留給陸盼盼,她偶爾也來住,床單被套都是現成的,所以她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東西就收拾妥當了。
忙活了一個上午,陸盼盼點了個外賣,睡了午覺起來,日光正透過窗簾灑在床上。
五月初的天氣,不冷不熱,正适合踏春。
這裏還能聽到隐隐約約的下課鈴聲,陸盼盼心下一動,換了一身舒适的衣服就往允和大學走去。
古老的校園四處散發着逼人的學霸氣息,看到草坪上席地而坐的幾個禿頂的年輕人抱着幾張紙争得面紅耳赤時,陸盼盼甚至覺得有點窒息。
去操場逛了一圈,又在允和大學著名的湖邊吹了會兒風,陸盼盼渾身舒爽,一睜眼,卻發現烏雲蓋日,怕是要下雨了。
夏天的雨總是突如其來,讓人措手不及。
有的人能邂逅一段雨中情緣,而有的人,只能在雨中當一只奔跑的落湯雞。
陸盼盼屬于後者。
雨越來越大,起初只是毛毛雨,現在變成了冷冷的冰雨無情地拍打在陸盼盼臉上。
陸盼盼叫了一輛車,司機卻打電話告知不能開進學校。
陸盼盼正愁着,下課鈴聲打響,前方教學樓湧出一大片學生。
陸盼盼不得已躲到了報停的屋檐下,剛一站定,就看到報停的一個小烤箱上正翻滾着一個拳頭大的番薯,皮兒已經翻開了,橙黃的餡兒裏冒着熱氣,每一縷甜香都在呼喚着陸盼盼。
陸盼盼敲了敲報停的門,老板從手機前擡頭。
“要什麽?”
陸盼盼指着烤箱說:“這個烤番薯。”
老板放下手機,站了起來,拿出一個紙袋子正要給陸盼盼裝起來,突然又擡頭看了陸盼盼身後一眼,随即停下了動作。
“這個……”
突然,陸盼盼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她一回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件黑色衛衣。
肩寬腰細,好身材。
随後,腿控陸盼盼又低頭瞄了一眼這人的腿——可以,非常可以。
她在男排工作這幾年,得出一個結論:男排運動員的腿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而這個人,顯然有一雙男排運動員的腿。
最後,她才擡頭看清了這個人的臉。
幹淨利落的黑色短發下,有一張白皙幹淨的臉,劍眉挺鼻薄唇,輪廓深刻硬朗,但那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帶着一絲睡不醒的惺忪,為這張臉平添了幾分慵懶與柔和。
陸盼盼完成這一系列地掃視不過三秒鐘,随即,她以一種詢問的眼神表達自己的疑惑。
拍我幹嘛啊?
男人擡起手,握着一把傘。
“給你。”
“嗯?”陸盼盼眨了眨眼睛,雨天使她的眼睛顯得格外水靈。
男人又把傘往前遞了一點。
“雨大,你拿着傘吧。”
陸盼盼從小到大,收到過不少異性的搭讪,所以她也不意外,平靜地接過傘,說:“謝謝您,那您留給電話給我吧,我下次來的時候還給你。”
男人微微皺眉,陸盼盼不确定是不是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絲不耐煩。
“不用了,這是教學樓公用傘,你直接還到教學樓吧。”
對方這麽說,陸盼盼自然也不堅持,她再次輕聲說了句謝謝,然後撐開傘走入雨中。
等她走出幾米後,突然反應不對勁,我番薯呢?
她一回頭,就看見身後的男人朝報亭老板指了指那唯一的烤番薯。
“麻煩了。”
老板:“最後一個,差點就被買走了,你來得真及時。”
陸盼盼:“……”
陸盼盼頓時感覺自己被一個烤番薯羞辱了。
收到烤番薯并且付了錢後,顧祁轉身走入雨中。
當冷冷的冰雨在他臉上胡亂地拍打時,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個傻逼。
剛才他走近報亭看到一個個子嬌小側臉清秀,但是頭發已經被淋濕的女孩兒墊着腳指着烤箱裏唯一的烤番薯,并且雙眼亮晶晶的好像八輩子沒吃過烤番薯時,他竟然産生了一絲保護欲。
回去的路上,顧祁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那股莫名其妙的保護欲散發的對象究竟是那個淋雨的女孩兒還是烤箱裏最後一個烤番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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