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夏侯玄禦的表情扭曲了那麽一瞬,“什麽情有獨鐘,只要殺了那個男二,我自然有辦法讓女主忘記他,按照原本的劇情愛上我這個男主。”

經過上一次的教訓,夏侯玄禦覺得自己不能再縱容男二和女主搞在一起了,他不可能犯兩次同樣的錯誤。至于男二死了之後男二的戲份該怎麽辦,比起女主直接背叛最後讓他失去這個世界的氣運,都是小事,總能有人代替男二的戲份。

手指點着膝蓋,夏侯玄禦那張俊美無匹的臉上露出一個霸道而不屑的笑容,“什麽東西都敢跟我搶女人嗎。”

想想原著裏面女主楚璃和東城九公子成為了朋友後,一直生活在東城轄下的九嚴城,夏侯玄禦發出命令,派出屬下去九嚴城全面搜索楚璃蹤跡。

……

巽奴和唐梨來到最近的白鹿城,這座城不算大,但處在北城和東城的交界上,所以來往人流還不少。

“不如就在這裏住下吧。”唐梨詢問巽奴的意見。她還在擔心巽奴身上的傷,那麽重的傷不可能這麽快就好了,還需要更多時間仔細調養才行,不易奔波太久。

巽奴自進了城就默默觀察四周人群和往來車馬,聽到唐梨詢問,他點了點頭,“可以。”

城中多是普通百姓,看起來都比較富庶,這樣的城應當适合居住。

由唐梨做主,選中了一處小宅子,這處宅子旁邊是一條小河,門前還有一株垂柳。“你看,這個屋子不大,前面是店鋪,能放三張桌子,可以先賣些早點茶水之類,後面的小院子自己住,還有水井,免得去街角那邊的大水井打水了。”唐梨一點點指給巽奴看。

巽奴是個殺手,房屋組織分配,飯菜組織解決或者完成任務後順便找個酒樓吃飯,對于這種普通人的生活并不懂,于是只能像個大型跟寵,跟在唐梨身後看她指點江山。

“這個房間留給你,我覺得這個窗戶你應該會喜歡,等有時間了我給你在這裏種點花吧,你喜歡什麽花?”

“這個廚房不錯,我最滿意這個廚房,很多材料需要采購,我選這裏的時候也看了,離市集挺近的,以後買菜也方便。”

唐梨一樣一樣的說着,巽奴只會點頭,因為在這方面,他根本比不上小姐姐一根手指頭。只有買東西的時候,能體現他的價值。

兩人在市集上買生活用品和米面肉菜,重物巽奴提着,沒讓唐梨插手,唐梨只得提着一籃子菜,時不時問他累不累。兩人走到一個菜攤子前,賣菜的大娘看着他們兩個直笑,對唐梨道:“小娘子這麽心疼自家男人,感情真是好,才剛成親吧?”

唐梨:“……”

他們兩人都穿着普通的布衣,走在一起,雖然沒有那麽親密,但看向對方時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閃,顯得十分青澀,看上去就像一對年輕的小夫妻。不止賣菜的大娘,幾乎市集上所有看到他們的人都這麽以為,一個賣釵環的小販還朝巽奴喊道:“小郎君,給你家娘子買個釵吧,你家娘子這樣好看,穿戴的也太素淨了。”

巽奴還是頭一回被陌生人搭話開玩笑,畢竟以往他獨來獨往一身黑衣,還拿着刀,看着就不好惹,自然沒人敢随便搭話,然而此刻他背着米面,身邊跟着個小媳婦樣的年輕姑娘,兩人互相體貼,哪怕他冷着臉,也顯得無害。

“對啊,小郎君,來看看釵子吧。”

巽奴看了眼說話的年輕媳婦,發現她頭上插了好幾根銀釵,又看向唐梨的頭發,這才意識到她确實沒戴釵環,只紮了根發帶。看到那根發帶他頓了一下,當真走到攤前,認真選了幾樣首飾。唐梨和那個開玩笑問他們有沒有孩子的大娘解釋,結果扭頭看到巽奴在選首飾給自己,頓時紅着臉無言以對。

大娘哈哈笑起來,“別不好意思啊,你家男人心疼你嘞,小娘子臉皮可太薄了。”

更讓人不好意思的是,因為巽奴把錢都給她了,所以她要過去付錢,賣釵環的是對夫妻,妻子見狀拍了丈夫一下,指着唐梨兩人怒道:“你看看人家,人家丈夫多貼心,錢都給妻子收着的,你還背着我藏私房。”

唐梨拉着小男神趕緊走了。

去買被褥衣服的時候,又被打趣,老板娘聽他們說要被褥,一下子就拿出來一床紅色的喜被,笑吟吟地說:“你們兩個小夫妻看着剛成親沒多久吧,我家喜被很有名的,保準你們用了我家的喜被,三年抱倆!和和美美!”

唐梨受不住這熱情萬分的老板娘,連連擺手,不好意思極了,結果瞄了一眼旁邊的巽奴,見他盯着喜被,竟然看得挺認真。

她看了看那上面的并蒂蓮圖案,試着問道:“巽奴,你喜歡這被子?不然,我給你買一床這樣的?”

巽奴回神,移開目光看向店門口,“……你選你自己喜歡的便可。”

唐梨看到小男神的耳根紅了。她不知道怎麽的腦子一糊,被美色所迷,脫口而出:“那就這床吧。”

老板娘笑嘻嘻,毫不意外,“好嘞,我給你們包起來,喜枕要不要哇?”

買了一大堆東西回家慢慢歸置,唐梨拿出個本子記賬,記完了開始打掃衛生貼新窗紙。她個子矮貼不上,巽奴個子高,接過她手裏的窗紙就往窗戶上糊。因為不熟練貼的不太平整,唐梨笑笑,踩着凳子上去修平整。她也不熟練,不過動手能力強,多試試就會了。她貼好窗紙往後想看看有沒有貼歪,結果腳下凳子搖晃,往旁邊摔了下去。

巽奴張開手臂,一把将她接住,從凳子上抱了下來。

唐梨吓得心口咚咚直跳,被巽奴拍了一下肩,“沒事,我會接着你。”

這心跳是好不了了,唐梨心想。

挂床帳,套被褥,巽奴什麽都不會,垂着眼睛一點點去學,顯得笨手笨腳有點可憐的樣子,看的唐梨很想戳一把他濃密翹起的睫毛。

小男神察覺到她視線擡眼看過來,接觸到那那雙幹淨平靜的眼睛,唐梨立刻縮回去幹活。那床喜被,被她抱到巽奴房間裏,專門給他蓋,巽奴沒吭聲。

雖然家裏還沒收拾好,但廚房重地,唐梨已經打掃出來,她特地買了雞早早炖上,又在藥鋪買了幾樣炖湯的藥材,專門給小男神做病號飯。就算是藥膳,也要做到沒有藥味,聞到香味就讓人食指大動。唐梨從前是私廚老板,盡管不會做一些大酒樓硬菜,但家常美食各種炖湯和新式彩色她都會,傳統點心糖糕也會做。

看着唐梨一樣樣端出來的菜,巽奴眼神閃了閃,等唐梨也落座後,他才拿起筷子。

靜夜中,城中各處門都關了,只偶爾能聽見犬吠,和鄰家院落中傳來的孩童笑聲,兩人在一盞孤燈中靜坐吃飯。燈光朦胧,飯菜飄香,巽奴吃着吃着,忍不住看向對面,他總覺得此時的一切都太過虛幻。

這樣平靜普通的生活虛幻,對面那個在燈下朝他微笑的人也虛幻,是他從前從未想象過,卻又異常輕易就接受了的存在。

小河流水潺潺,清晨走過小橋的小販叫賣聲吵醒了唐梨。她起身開窗,坐在銅鏡前梳頭,本來準備随便紮個辮子,但目光觸及到那幾個銀釵,她又猶豫了一下,最後拿起釵子盤起頭發,原本的發帶則收到了袖袋裏。

收拾好走出門,旁邊房間的巽奴恰好也打開門走出來。唐梨看向他的頭發,仍是用那次随手撕下的一塊布條紮起。她抽出袖袋裏的發帶,“我有新的發飾了,這個,給你綁頭發吧。”

巽奴接過,兩人站在原地互相看了好一會兒,唐梨才輕咳一聲,迅速鑽進廚房。

唐梨不清楚這個世界開店要注意些什麽,只好一邊準備,一邊去其他店內看看,又先制作了些甜糕,和周圍鄰居打好關系。不小心做得太多,剩下的放在還未開張的店鋪中,結果因為賣相太好,看上去新奇,引來了路人詢問價錢,竟然意外地賣出去一大半。

唐梨一想,覺得日後做個點心鋪子說不定也行。

她對于自己把虐戀狗血劇本變成了一個美食種田甜寵劇本,毫無自覺,開開心心地準備店鋪開張事宜,不忘為巽奴做各種好吃的,巽奴也仿佛忘記了自己是個殺手,每天幫忙買菜打掃衛生,還閑着沒事把後面小院的土路整了整,一邊啃湯包一邊整。唐梨從廚房窗子看見小男神蹲在院子裏鋪石板,一邊臉頰鼓鼓囊囊的,就特別想笑。

看一眼鍋裏炖的鴨子,她夾起一根去了皮的鴨腿,盛了湯,對院子裏的巽奴喊道:“巽奴,你來嘗嘗這個湯味道怎麽樣。”

巽奴鼓着的臉頰一頓,看向她手裏托着的碗。熱氣騰騰,香氣袅袅。

當天晚上,巽奴跳窗出去找了個地方練刀,練了兩個時辰才回去。

唐梨不僅每天食補,還特地去藥房裏買了傷藥回來每天給巽奴上藥,也許是因為這樣,巽奴的傷好的飛快,比從前每一次都要快很多,短短時間身上的外傷都已經愈合,只剩下內傷需要慢慢養。

小小的食肆在唐梨手裏開了起來,如果只是她孤身一人,小鋪子也沒那麽容易開,但多了個巽奴,很多事都方便了。鋪子開了沒兩天,有地痞流氓活過來收‘保護費’,幾個大漢邁着外八字大搖大擺走進去,片刻後邁着內八字踉踉跄跄跑出去。

有人站在門口朝內大喊:“你給我等……哎喲。”

還沒喊完被老大糊了一下後腦勺,那老大一抱拳,對店內拿着掃把的巽奴喊道:“朋友,看你武功不俗,在這種小地方實在屈居了,不如來我們堂裏,跟着我們兄弟一起幹!”

巽奴面無表情對那幾個小混混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唐梨見證了這一幕,不知道為什麽很想笑,半天沒憋住,奔到後面廚房大笑出聲。

巽奴:“??”

除此之外,還有唐梨長相引來的麻煩。女主楚璃是個美人,哪怕唐梨不施粉黛布裙荊釵仍然難掩麗色,這樣一來難免招惹一些登徒浪子,食肆開張沒幾天,就有浪蕩游俠,仗着會一點拳腳功夫,進店內調戲。

唐梨:“客人想吃點什麽?”

浪蕩客:“老板娘這樣貌,做什麽廚娘,不如随我去了。”

巽奴很快從廚房裏走出來,走到唐梨身邊,“我來。”

對浪蕩客,他的語氣就沒有這麽溫和了,二話不說先拔刀,刀光一閃後收鞘,與此同時,一大片薄薄的頭發飄揚落下。男人只感覺頭皮一涼,在死亡的威脅中回過神後,驚吓地瞪大了眼睛,眼珠都不會轉了。

巽奴:“吃什麽?”

男人結結巴巴:“吃……吃……吃……”

巽奴:“吃面。”

男人:“吃、吃面。”

巽奴轉向唐梨,語氣低沉:“他要吃面。”

唐梨:“……”

兩人去後廚,看唐梨要動手煮面,巽奴道:“我來。”

唐梨一愣,“你來?可是,你會煮嗎?”

巽奴拿起面扔進熱水裏燙了燙,随便撈在碗裏,什麽調料都沒加,端着就走到前堂,哐當一聲放在那坐立不安的男人面前,吐出一個字:“吃。”

等到那男人吞毒藥一樣吃完半生不熟的面,放下飯錢,夾着尾巴跑了,唐梨搖搖頭有些無奈。看來不管在哪個時代,開店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在這個法律約束不高的世界尤其不容易,如果沒有巽奴,她一個人要處理這些事,恐怕是麻煩無數倍,她還是把很多事想的太簡單了,如果沒有自保能力,她恐怕沒法在這個世界好好活下去。

“巽奴,我拜你為師好不好,你教我一點防身的功夫。”這樣以後要是巽奴走了,她也沒那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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