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進入冬日,天氣越來越冷,巽奴仍然是穿着單衣,即便他說不冷,唐梨還是看得難受,特地去城中最大的成衣鋪子為他買冬衣。
這個時代的女子大多會自己裁衣,往往是買了布匹回去自己做,但唐梨不會,和鄰家的大嬸學了,只學會做襪子和腰帶這種簡單的物事,成衣仍然需要買。
“男子成衣啊,你看這件如何,厚實,能保暖。”鋪裏的夥計拿出一件藏青色的袍子,唐梨伸手摸了摸厚度。
她剛想說話,門外走進來兩男一女,其中一個男子揚聲道:“店家,把你們店裏最貴的鬥篷都拿出來給我師妹挑選。”
唐梨扭頭看去,見那三人腰佩長劍,腳蹬長靴,一副潇灑的江湖人裝扮,還是有門派的那種。店家不敢怠慢,連忙讓夥計抱出了好幾件鬥篷,連招呼唐梨的那個夥計也跑上前去了,唐梨不以為意,拿着那件冬衣比劃,考慮着巽奴能不能穿。
“就這些?土裏土氣的,還比不上之前在陽城看到的那些,要是穿這種鬥篷去西城拜會公西城主,被公西菱那個刁蠻女看見了,還不要笑話死我!我可丢不起這個人!”
唐梨聽到那女子不滿的哼聲,動作頓了頓。雖然原著她大多不記得內容了,但在這裏生活了一段時間,她也知道四方大城是盤踞各方的大勢力,原著男主就是北城城主夏侯玄禦,也是四方城城主中最年輕的一位。結合現實聽到的各種消息,再回想原著,唐梨弄清楚了之前把她扔進鬼哭林的那位少女身份,就是男主的表妹公西菱,也就是西城城主之女。
她沒想到,自己會突然再聽到和原著相關的人物,一時間有些失神。
那邊師兄妹三人已經交談起來,先前說話那男子在安慰自己的師妹,“那公西菱跋扈任性,師妹何必同她一般計較,今次我們奉師父之命去西城送上賀禮,也不需過多和公西菱打交道。”
把手中紅色的鬥篷扔到櫃臺上,女子滿臉嫌棄,“我知道,可我就是看她不順眼,仗着是夏侯城主的表妹,不僅在西城作威作福,還去北城嚣張,論容貌論武功,連我都比不過,還想壓過師姐,不說我,就連那邊那個村姑長得都比她好看。”
唐梨後知後覺地發現,那位大小姐口中的‘村姑’指的是自己。她不欲惹麻煩,見那師兄妹三人看向自己,便笑着微微點了點頭示意,然後繼續看自己的衣服。
師兄妹三人中至始至終沒說話的那人見到唐梨容貌,微微皺了皺眉。這女子的容貌,怎麽有幾分眼熟?他似乎在何處見過。
“大師兄,大師兄?”
男子回神看向師弟師妹,師弟笑道:“大師兄怎麽還看入神了,那女子真如此美貌,竟讓我們大師兄一見鐘情了不成?”
大師兄冷着臉,“莫開玩笑,選好了便走吧,我們還需趕路。”
三人出了鋪子,剛走出門口,就見迎面走來一個年輕男子,身姿挺拔,容顏俊秀,雖穿着布衣布鞋,卻不似普通人,觀其氣質更像是刀者或劍客,周身一股銳利之氣。
三人不自覺避開,目送着他走進了店內,徑直走向剛才那名貌美女子。女子拿起衣衫在他身上比劃,兩人站在一處,眉目間都是脈脈溫情。
師妹探頭看了眼,“倒是一對璧人。”
大師兄則是一直鎖着眉,不僅那個女子,這個後來的男子,他也覺得有幾分熟悉,卻如何都想不起來身份。
直至三人騎馬出了城,大師兄才猛然勒住馬缰,往身後看去。師弟師妹見他神情不對,忙問道:“大師兄,怎麽了?”
那大師兄神情愕然,眼神閃爍,“方才我們在布莊見到的那男子,我想起他是何人了。”
“不過一個路人,大師兄為何如此在意?”
“不,如果我沒看錯,他是巽,煉域第一殺手巽。”大師兄語氣篤定。幾年前,他曾見過巽一面,那時巽才是少年,比如今這個模樣還要單薄幾分,但身上殺氣更重,整個人幾乎與他手中的刀融為一體,只是看過來一個眼神,都讓他覺得後背生寒,仿佛能聞到陣陣血腥氣。也許是印象太過深刻,直至今日,他竟還能記得起巽的容貌。
另外兩人聽得此言,更是驚愕,“不可能吧,怎麽會,據聞巽行蹤莫測,更是個鐵石心腸的恐怖殺手,怎麽會隐居在這種小地方,還、還與一個女子如此親密,大師兄,你定是看錯了。”
大師兄沉吟片刻,沒再多說,“或許是我看錯……算了,走吧,我們需盡快趕路。”
這不過一個插曲,唐梨沒有在意,她為巽奴選了冬衣和冬靴,如果不是巽奴拒絕,她還想給他買一件皮袍。
“習武之人內力在身,不似一般人畏寒,我不需要這些,你才需要。”巽奴如此說,最後買的那件皮袍是唐梨的。
小夫妻兩個相攜歸家,途中路過糕點鋪子,唐梨買了些糖,準備回去給巽奴做點新鮮的吃食,路過酒肆,又打了些酒。冬日寒冷,溫些酒喝能暖身。巽奴的傷好之後,唐梨偶爾就會在市集沽酒回去,她自己也會喝一些,事實上她的酒量比巽奴還好。
過了兩日,巽奴早起打開店門時,在屋側臨河的那棵柳樹上,看到了一條迎風招展的布條,黑白相間的布條上畫着不規則的圖案。他眼神略沉,看了一會兒才繼續手中的動作。到了下午,他提前關上店門,拉着唐梨坐在房內。
多日陰雨,屋內放了炭盆,架着竹編的熏籠用來烘幹衣物,這邊的人家都習慣于這個,唐梨前幾日才在木匠那裏做了一個,搬進房裏後,夜間還能用這東西來溫水。巽奴将她按着坐在炭盆旁邊,“今夜會來不速之客,你不必害怕,就在這裏坐着。”
唐梨應了聲好,沒有多問,只是出去端了下午新做的糖糕,提了茶水,還端了一盤瓜子。
“你要吃瓜子嗎,我給你剝。”
巽奴拿着刀坐在一旁看着門口,聽到這話,扭頭看向她,見她神情如常,當真開始剝瓜子。
唐梨瓜子都剝了三碟,外面終于傳來動靜,巽奴站起來,走到門口推開屋門往外看去。唐梨在他身後瞄了一眼,發現小小的院子裏站了不少人,大概因為院子太小,不夠排場,屋頂上都站了人。不僅站着人,還有一架四人擡的轎子。
“巽,如果不是前日有消息傳來,我都不知道你還活着。既然還活着,為何不回煉域?”轎子裏傳來一個渾厚的男聲。
巽奴立在門口,語氣平靜:“你命我密殺杜蘭胥,給我的消息卻有誤,等着我的更是陷阱和震離二人的追殺,你既要殺我,我何必回去。”
他嗓音沙啞,剛出聲時,衆多黑衣人都是下意識一凜,氣氛隐隐有些緊張。
轎中人嘆息:“你師父是我兄長,你從小在我們身邊長大,如今更為我煉域第一殺手,我為何殺你。”
巽奴不為所動,銳利目光仿佛要穿透轎簾,反問道:“所以,你為何殺我?”
轎中人突然笑了兩聲,“罷了,巽,如今你是如何,要退隐不成?美人鄉英雄冢,你可想好了,不要做出糊塗之事,只要你回去,我會處置震離二人,給你一個交待。”
巽奴毫無動搖,“不必,我如今有想護之人,不會再回去,你也盡可放心。”如果沒有唐梨,或許他會回去,親手殺掉那二人。
轎中人聽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沉默許久道:“想不到,你竟有為情所困這一日……巽,他日你定會後悔。”
話音剛落,破空之聲響起,一物從轎中透簾而出,直射巽奴面門。巽奴眼也不眨,擡手接住,是一塊錄了他名字的玉牌。巽奴一手握緊玉牌,氣勁震出,玉牌瞬間碎成齑粉,飄散而下。
轎中人看見這一幕,眼睛微微眯起。果然不愧是那個人煉出來的巽奴,那般嚴重的傷,竟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恢複如初。
“煉域已将你除名,今後你好自為之。”一聲令下,屋頂上站着的黑色人影開始陸續退後,片刻後全數消失無蹤。
想象中的受傷猛獸并無虛弱之态,相反,因為護巢,比起從前更顯強勢冷硬,一場風雨欲來的暗夜之會就此消弭于無形。
巽奴又站了片刻,感受到暗處窺探全部離去,方才轉身回到房間裏,對上唐梨的眼神,他神情微緩道:“我今後不再是殺手,你不用再擔心。”
唐梨并不清楚方才的暗流洶湧,只覺得江湖人辭職場面真大,配得上小男神的名號了。她眨眨眼,拉住巽奴的手安慰他:“沒關系,就算你辭職了,我們還有店呢,已經開始盈利了,我能賺錢養你和孩子。”
巽奴:“……”不,好像有什麽不對。
“孩子?”
唐梨摸着他的手:“暫時還沒有。”
唐梨以為這夜過後,就不會再同那些黑衣殺手有什麽關系,誰知第二日,就有一個殺手兄弟上門。他很年輕,看着像是個少年。唐梨開始并沒有認出來,只當他是普通客人,詢問要什麽菜,結果少年上下打量了她一陣,笑嘻嘻地喊了聲小嫂子。
雖然這少年一張笑臉,但唐梨看得出來,他似乎并不喜歡自己,喊‘小嫂子’的語氣也十分輕佻。
是個中二少年,唐梨在心裏給他貼了個标簽,淡定笑問:“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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