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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奚琢玉的傾情演繹下,婚禮提前了大半個月,還有不到七日,姜雨潮就要搬進玉陵王府了。準備婚禮各種事宜的官員和兩府的下人們忙得不可開交,昱王府裏衆人也是一片焦頭爛額——因為他們的主子昱王随着前妻婚禮接近,整個人都越發陰沉了,動不動便發怒。

“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幾日相國府防守嚴密,特別是蕭三小姐所在的院落,除了有不少護衛守着,還有好幾條玉陵王送去的大狗,陌生人根本靠近不了,我們的人沒法行動。”

昱王一揮手,“……罷了,下去吧。”

既然對方有防備,那他近日便不動手了。日子還長着,只要感情是真的沒有偏移,他就還有機會,就算嫁給了玉陵王又如何,他自然能把人搶回來。這麽想着,昱王總算覺得舒心了些。

沒了昱王在背後攪風攪雨,奚琢玉和姜雨潮的婚禮順利舉行。已經是冬日,這段時間的天氣都不怎麽好,總顯得有些陰沉。延綿的紅色隊伍以及一路飄灑的器樂聲驅散了些寒冬的冷意,姜雨潮穿着漂亮但不怎麽保暖的新娘裝,坐上華麗還漏風的轎子。

聽到外面熱鬧喧天,姜雨潮一直在懷疑人生。

我要嫁給愛豆了?雖然是假的,但別人看上去是真的。所以我搞到真的了?

一種不像是喜悅,但特別緊張的微妙心情籠罩着她,直到隔着簾子聽到愛豆的笑聲,他很蘇很蘇地說:“來吧。”姜雨潮一下子就覺得好像打了雞血,雄赳赳氣昂昂地頂着至少十幾斤重的各種金銀珠寶首飾走了出去。

愛豆叫我去戰鬥!有什麽好緊張的!

從今天開始她就是愛豆的人了,有編制的,愛豆成為了她的直屬老板,在這樣能每天見到愛豆的優渥工作環境下,新的生活伴随着全新的工作面貌,今後也要繼續為了愛豆而奮鬥,哪怕換了個世界,追星不止,愛他不息!

奚琢玉:“……”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旁邊的老鐵渾身上下好像都溢出了鬥志。

這麽高漲的工作熱情,還……挺有趣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看玉陵王笑容滿面的模樣,風姿更勝往昔了,真是令人自慚形穢啊!”

玉陵王府自從建造開始,就少有人能進來,府上奚琢玉這個主人不喜歡飲宴玩樂,自然也不會邀請許多人來做客,因此這次還是府內第一次擺這麽熱鬧的酒席宴會,不少頭一次進府來做客的人都驚呆了。

這是怎樣的一個府邸啊,所有的建築大氣簡潔,草原樹林湖泊寬闊,充滿了一種‘不差地皮’的壕氣。別人的府邸搞假山池塘,做小橋流水,玉陵王府可好,裝飾的景致少之又少,在衆多洛都府邸中別具一格。

“玉陵王真是……大氣。”

“對對對,大氣,真大氣!”

大氣的玉陵王喝酒上頭,沒扛到去掀新娘蓋頭就倒了,被人擡着進了寝殿。照顧他的周嬷嬷準備了醒酒湯喂給他,好歹把他歸零的清醒值給拉到了低危線以上。周嬷嬷帶着衆人功成身退,奚琢玉晃晃悠悠爬起來,漱了口,去給新入職員工做入職談話。

“辛苦你了。”奚琢玉來到新娘身邊,拉開了紅蓋頭微笑道。

姜雨潮:“……不是,哥哥,我在這邊。”那個紅蓋頭是她覺得憋得慌所以摘下來蓋在了旁邊的小燈籠上。而且,讓愛豆給自己掀紅蓋頭,這像話嗎?這種小事自己做就行了。

奚琢玉眼神空茫,好一會才對焦,發現眼前那紅彤彤一片的不是老鐵的臉,而是紅燈籠。他哦了聲,轉頭終于找到了旁邊坐着的老鐵。

“不好意思,喝的多了點,我不太能喝。”他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

姜雨潮:“我知道我知道,哥哥你別亂跑了,真的你要摔跤了,來來來,往這邊坐下,你扶着這個桌子。”

她的愛豆,酒量奇差,曾在訪談節目中表示自己最佳成績就是一次性喝了三瓶啤酒。

新出爐的夫妻兩個對着坐在一起,奚琢玉覺得自己應該安慰下老鐵,讓她別緊張,可舌頭打結,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你以後,就好好在這幹,工資福利我們公司都有,還有狗。對,狗,很多狗,你喜歡狗吧?她們都喜歡貓,不喜歡狗,你說這是為什麽?我覺得這樣不太好,要公平一點,貓有的狗也有是不是?”

姜雨潮憐愛地看着大舌頭發傻的愛豆,看哥哥這個智商下降的樣子,多麽可愛。

“是是是,我們都愛狗。”她順着愛豆的話說,哪怕現在愛豆說世界上有外星人她也會點頭稱是。

奚琢玉覺得有點不對,晃了晃腦袋,忘記了剛才自己說了些什麽,重新開始說:“工資、工資是我給你開,這個王妃算是、算是國家公務員,每年都發、發補助的。”

姜雨潮:“嗯嗯嗯!”

奚琢玉:“員工宿舍,我給你、給你批個大院子好吧。還有……還有什麽?”

姜雨潮:“都好,沒什麽了,哥哥要不你先洗洗睡了,都累成這樣了就別想着工作了,有什麽工作明天再做就好了。”

奚琢玉:“嗯,行,你有什麽不懂的,問下前輩就可以。”

他說了一通話,好像清醒了不少,站起來往外走,喊道:“老白,開車送我回去。”

姜雨潮:“???”什麽,開車?不是,看着清醒了些其實完全醉了啊。

她站起來想把愛豆拉回來,一只陌生的大狗這時候跑進了殿內,而愛豆摸着大狗腦袋,對它說:“老白,你今天開的車有點小啊,坐不了。”

大狗:“汪!”

奚琢玉:“啊,能坐啊?那行,我擠一擠。”他說着就準備往上面趴。

趴到一半,被姜雨潮攔腰抱住了。新王妃美色在手,坐懷不亂,鎮定地朝外喊道:“來人。”

故意避出去給夫妻兩騰空間的下人麻溜進來了。姜雨潮指揮着人幫忙把醉得不清的愛豆架回了床上,接下來的事就不需要她動手了,自然有熟悉的下人們按照規矩給這位眼神茫然的醉酒男子清洗幹淨,卷進被窩裏,姜雨潮端着杯熱茶,全程監工,等到愛豆安生地躺床上去,又緩緩閉上了眼睛,她才放下杯子,伸了個懶腰去洗臉。

當天夜裏,外面的酒宴聲喧嚣,還放了煙花鞭炮,房間中的喜燭一直燃着。

姜雨潮睡在另一側的一張榻上,望着不遠處愛豆在燭光下有些模糊的熟睡面容,整個人陷入恍惚。

就像夢一樣。她想。

然後她卷着暖和的毛絨被子,真的做了一個夢。她夢見自己很喜歡天上的一顆星星,有一天星星突然掉下來砸到她面前,長了一張愛豆一樣的臉,對她說:“你好呀,聽說你很喜歡我,我就到你身邊來啦!”姜雨潮差點給他急死,好好在天上挂着怎麽會突然掉下來呢?那麽高摔都要摔死了,不摔死也很疼啊。

“你快點挂回去啊!”她推着愛豆星星往天上跑,結果愛豆說:“沒有羽衣我回不去天上了,羽衣,就是洗澡的時候被人偷了的那件羽衣。”姜雨潮又緊張兮兮地到處去找他的羽衣,可是找來找去都沒找到,最後愛豆只能和她一起生活,還給她生了一對雙胞胎。

姜雨潮活活給這個夢吓醒了,出了一頭的冷汗。

怎麽覺得這個故事似曾相識?姜雨潮擦了擦腦門上的汗,下意識瞧了眼那邊床上的愛豆,人還沒醒,睡顏非常安逸平靜。

這個時候天還沒怎麽亮,感覺比入睡之前要冷一些,姜雨潮支起身子聽外面的動靜,好像有早起的奴仆在外面走動,還有人小聲說話,“雪越下越大了。”“是啊,天亮了不知道能不能停。”

下雪了嗎?

姜雨潮起身走到窗戶邊,推開了一小條縫往外看。真的,昨晚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了雪,外面已經是銀白一片了,天空中現在還在不斷飄雪,幾片雪花從窗縫裏飄進來,落在她的手上。

趕緊把窗戶關上。

一轉頭,對上了一雙好看的眼睛。床上的愛豆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他散着長長的頭發,擁着被子坐起來,往她昨晚睡的榻上看了看,懊惱地按了按額頭,“你昨晚在那睡的?本來我想讓你睡床的。”

“就不該喝酒。”他小聲罵了句什麽。

姜雨潮:愛豆罵人了!我崽會罵髒話!

奚琢玉:“咳,櫃子裏還讓人放了兩床厚被子,本來也是要拿出來蓋的,昨晚我那個狀況,也忘記跟你說了。”他的神情有點尴尬,看來是個喝醉酒後記得自己做過什麽的人。

姜雨潮有點冷,縮回了榻上,也披着被子和愛豆隔着一段距離說話,她說:“外面下雪了,好大的雪,我都好幾年沒見過這麽大的雪了。”

奚琢玉笑了,“是啊,你以後要習慣了,這裏每年都有很大的雪,最厚的時候能沒過小腿。”

姜雨潮想,怎麽就沒相機呢,拍下來此刻的愛豆,能拿來回憶一輩子了。以前劇裏愛豆的古裝扮相都很好看了,現在更好看。其實現在的愛豆和她以前熟悉的那個愛豆有些不一樣,可能是時間差的原因吧,現在的愛豆多了些沉穩,有種沉澱的感覺。

奚琢玉下了床,從櫃子裏拿出一床被子,放到了姜雨潮的榻上,“天還早,你可以多睡一會兒,你昨晚肯定沒睡好,有黑眼圈。”

姜雨潮摸了摸眼睛,“到了這個世界好幾個月了,現在習慣每天晚上九點前入睡,偶爾有一天晚睡黑眼圈就出來了。哥哥你當初剛來的時候怎麽睡得着的?”

奚琢玉抱着被子和她唠嗑,“嗯,當時我過來的時候,還是個小孩子,小孩子都很能睡,這方面倒是沒什麽困難。”

姜雨潮關心起來:“那你有什麽困難?”

奚琢玉:“現在困難都解決了,但當時對我來說最可怕的是……”

姜雨潮:“是……?”是沒有網絡還是沒有好吃的?

奚琢玉:“上廁所。”他一臉很想原地去世的無奈表情。

“我這些年在府裏折騰出了不少東西,有新式馬桶,有抽水淋浴間,這個你昨天還沒見過,待會兒帶你去看看。哦對,今天還得帶你去認認府裏的狗,我養了很多,有幾只對陌生人可能比較兇,我先給你們互相介紹一下,以後你單獨遇到他們就不用怕被咬了。”

姜雨潮:“介紹同事嗎這是?”

“哈哈哈哈哈!對,你可以把他們當同事。”奚琢玉說着,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府裏很大,你要是迷路了,可以試着讓這些‘同事們’給你帶路,說不定會發生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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