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出嫁’

第77章 ‘出嫁’

似乎是被女人的悲切給感染，楊灼一時間，情緒也沒有那麽高漲。

聽到杜三娘的話，楊灼對這個女人生起了無限同情，但他與這女人素不相識，給一包錢袋已是很給她之前，為他們答疑解惑的面子了。

所以至于她要不要離開這裏，當然都由她自己決定。

楊灼看了看旁邊，已經被他的手刀給，弄暈過去的男人一眼，淡淡嘆了口氣，他對于這個鎮子，已經盛行很久的觀念無可奈何。

一旦某種觀念深入人心，想要把它驅逐的時候，就會異常困難。

這裏的動靜，還是吸引來了不少的鄰裏街坊，在人越聚越多之前，楊灼帶着小反派瞬移離開了這裏。

他們回到了之前，下榻的客棧裏他們的房間中。

“哥哥，那現在要怎麽辦？沒有商談好，要等過幾天再看看，有沒有人成親販賣新娘嗎？”

沈覆水站在窗外，眼神平靜的，看着窗戶外面的行人。

也一邊注意着他們，有沒有被誰給跟着，或是監視着，好在并沒有發現這樣的存在。

楊灼又接連嘆了幾口氣，從杜三娘那邊回來以後，楊灼就一直在嘆氣。

沈覆水也注意到了這點，他眉頭緊緊擰在一起。

他并不希望哥哥，為了其他任何人黯然神傷，或者為了別人難過。

哥哥這麽好，他應該只為了自己開心，為了他自己難過才對，就算是自己，他其實也不希望自己讓哥哥難過。

但是，哥哥就是這麽喜歡，替別人操心，所以初見的時候，他才會被哥哥那樣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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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厭惡着哥哥的溫柔，不是只給自己一個人的，一邊又為此慶幸，哥哥的這般溫柔将他，從那暗無天日的地底，給拉了上來。

對于沈覆水的這些彎彎繞小心思，楊灼是半點不知情，他現在只顧着在一邊嘆氣，一邊坐在房間裏，唯一的一張桌子上，給自己倒茶喝。

喝完又接着倒一杯。

等到他完全冷靜下來，已經把桌上的一壺茶，給全喝光了。

楊灼放開手裏的茶壺，在腦子裏面捋了捋現在的情況。

根據他們目前得到的消息來看，整件事情已經，串聯成一個故事了。

采蓮鎮的人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盛行起用成親做幌子，把女人販賣給有特殊癖好的人，或者單純供一些人享樂。

雖然他們目前依舊不清楚，為何這個鎮子，會有那麽多的女人，供他們盛行這樣的習俗。

不過因其這種方法，既不會讓女人得到名分，也不用煩惱對方家裏，會來找上門。

這和買一個仆從其實沒兩樣，只不過是買回家玩，玩死了人家家裏也不會來鬧事，簡直極大地滿足了，那些心理扭曲，但又不敢顯露的人。

而又因為這個采蓮鎮，本身就有的重男輕女的思想，以至于這個‘成親’的習俗，竟然沒有一個人反對。

不，應該說就算有人反對，也一定早就被殺了。

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養出了一只邪祟，也就是這只只殺新郎，搶新娘的女鬼。

如此說來，或許女鬼搶走新娘之後，并沒有殺了那些新娘，而是在救他們。

“不，以杜三娘丈夫的性子，肯定還是會把他女兒給賣了，我們按照原計劃喬裝成新娘新郎，必須要再見到她，才好繼續後面的事情。”

楊灼如此說道。

沈覆水緊緊盯着楊灼，眼裏是不贊同的目光，不過他知道，自己都是無論怎麽勸，都勸不動的性子，哥哥又怎麽可能，會被自己勸動呢？

畢竟他的這種倔脾氣，就是學的哥哥的。

“好。”

沈覆水颔首。

“今晚行動。”

楊灼為這段對話，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兩人又沉默了很久，因為沒有什麽話可以說了，沈覆水也看出來，哥哥好像還在躲自己，索性回到了自己房間去。

兩人在各自的房間裏修煉，一直到了晚間，他們才再次出門，只不過是走得不一樣的方向。

楊灼是朝着，今天白天去過的，杜三娘的家裏前進。

而沈覆水，則是朝着買下杜三娘女兒的那個，有特殊癖好的人家裏去。

今夜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翌日一早。

杜三娘頂着一張，施滿了粉黛的臉，來到了他女兒的閨房內。

杜三娘因為昨日的事，臉上被打得不能見人，要施好幾層粉黛，才能将臉上的東西給遮住，不能讓女兒看見。

“瑤瑤，娘來給你梳妝。”

杜三娘走進女兒的房間，看見正坐在銅鏡前，默默不回話的瑤瑤。

她低下頭咬緊下唇，又很快松開，繼續朝瑤瑤的方向走。

瑤瑤的眼神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不似以前那般的明朗，杜三娘見此微微愣了一下，然後也不說話了。

只是安安靜靜地，開始給瑤瑤上妝。

他們家不是什麽有錢人家，不過這次來買人的陸公子，倒是一個大戶，所以給他們的東西裏面，也有不少昂貴的聘禮，來掩人耳目。

杜三娘為瑤瑤束發，又為她戴上好看的珠釵，鳳冠霞帔，煞是好看。

等杜三娘去到那些，陸公子送過來的聘禮旁，看見那一箱箱的金銀珠寶，她眼睛都綠了。

她的丈夫，就因為這一箱一箱的東西，賣了他們的女兒。

想到他會用這些東西，去幹些什麽，杜三娘就覺得胸口發悶。

不過她還是強自壓下這種情緒，走上前去看那些聘禮。

之前陸公子來買人的時候，叮囑過她聘禮當中，有一樣黑色袋子包裹着的東西，要她在瑤瑤出嫁之前，給瑤瑤帶上。

杜三娘很快翻出了那個袋子，或許就是為了方便找到，所以這個東西都沒有藏得很深，不過當她把東西拿出來時，倒是有些吃驚。

那袋子是窄窄的還很長的樣式，裏面包着的東西，似乎是一個長長的棍子，棍子的形狀還不平整。

從觸感上來看，足有小兒手臂粗細，差不多六寸的長度。

杜三娘幾乎是立馬，就想到了某個男人才有的東西，不過轉念再一想，陸公子再怎麽無恥，也應該不會做這麽禽獸的事情。

所以她把那個長長的袋子，放到了瑤瑤胸前的衣服裏。

放好之後，她還拍了拍瑤瑤的胸，以作安撫。

最後，杜三娘又從聘禮箱子裏面，找到了一個陸公子給的，繡着好看鳳紋的蓋頭，給瑤瑤戴着滿頭珠釵的頭，蓋了下去。

杜三娘把瑤瑤扶出門時，她的丈夫已在外面等候多時。

男人今天穿着很得體，也是不想在別人面前丢臉，就算這只不過是，一場關于女人的交易。

“賤人，你在房裏跟瑤瑤說什麽了？要說這麽久！老子告訴你，你別想耍什麽花樣，要是讓瑤瑤逃了，陸公子可是會把你我都殺了！”

男人一邊訓斥着，一邊把瑤瑤抓了過來。

因為他抓的時候沒控制力度，瑤瑤又蓋着蓋頭，重心不穩直接栽到了男人懷裏。

而且因為這一下，蓋頭也跟着掉落在地。

男人看着倒在懷裏的少女，朱唇皓齒，膚白貌美，的确也是個美人坯子，不然也不會被陸公子給看上。

男人在心裏這麽腹诽着，雙手竟然還不知廉恥的，往瑤瑤那不可言說的部位移去。

杜三娘見狀，上前拍開了男人的手。

“夫君！你可還知羞？！瑤瑤可是你親女兒！”

男人被杜三娘拍開手，本來就做賊心虛，現下更是惱羞成怒，擡手就要打杜三娘。

只是在揮出手之前，他看見自己懷裏的瑤瑤，露出了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冰冷眼神。

那眼神似寒似雪，好像盯得久了，他就真的會被凍住似的，而且裏面的殺意也毫無保留地，對着男人釋放出來。

吓得男人一個哆嗦，直接撲倒在身後地面上，背後盡是冷汗。

杜三娘默默看了看，站在原地不動的瑤瑤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不過還是上前，将那紅色蓋頭撿起，重新為瑤瑤蓋上。

攙扶着瑤瑤，走出院子，來到他們家門口。

陸公子這時候，也已經坐着一匹馬，等候在了門口。

杜三娘緊緊盯着陸公子看了會，想在他的身上，也看出什麽東西來，不過那陸公子，也是個色胚來的，見杜三娘盯着他看，他也露出淫邪的目光。

“嘿嘿，三娘子，你怎一直盯着本公子看？莫不是也想跟着女兒一起？本公子倒是不介意，只要你說一聲，我就帶三娘子你一起走如何？”

陸公子的話，說得好不露骨，讓杜三娘紅了臉，卻不是羞的，而是氣的。

陸公子調戲完，下馬走到他們面前，掀開了瑤瑤的蓋頭。

瑤瑤的臉順勢也，完全展露在了衆人眼前。

那是一張讓人看一眼，便過目不忘的臉，也不知為何，明明瑤瑤長得，也不似天仙一般，可就是今日，所有看過瑤瑤臉的人，都為她迷離了雙眼。

陸公子看着眼前的瑤瑤，眼裏也盡是被驚豔到的吃驚。

就連僞裝都忘了繼續，因為眼前這張臉，雖然在別人眼中，還是瑤瑤的面容，但在擁有法術的他眼裏，瑤瑤此刻其實是沈覆水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