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1.睡錯房間
睡錯房間
時與收回自己的胳膊,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向還蹲在自己面前的蕭竟,然後冷靜地說道:“你最好是在瞎說。”
蹲在地上試圖裝死的蕭竟:……
他發誓以後再也不看時與寫的小說了。
時與彎腰把不遠處的手辦腦袋撿回來,手辦的身體在蕭竟和門之間,他視線看向蕭竟:“別蹲着了,起來吧……”
時與突然發現蕭竟的耳朵好像紅了,暴露在空氣中的後脖頸也泛着一層淡淡的薄紅。
蕭竟腦袋還悶在胳膊間,郁悶地說道:“我會賠給你一個新手辦的。”
他沒聽見時與的應聲,還以為時與生氣不願意搭理他,終于把腦袋從手肘間擡起來,用一種別扭的姿勢去看時與。
只見時與的目光正一動不動地盯着他看,蕭竟一轉頭兩人的視線便直愣愣地撞上了。
兩人皆是一愣,蕭竟率先收回視線,壓下心中的那點別扭,對時與說:“拉我一把,腿蹲麻了。”
其實不止腿麻了,身上還有痛感相連帶來的疼痛,但這話他不能說。
時與把自己的思緒從蕭竟泛紅的耳朵和脖頸上抽回來,伸出左手去拉蕭竟,正巧拉住了蕭竟的左胳膊,這條胳膊正是主角攻受傷的那條胳膊。
蕭竟倒吸一口涼氣,額頭上冒出細密密的汗珠,忍着痛借着時與力道站起來的一瞬發麻的腿腳像是被成千上萬只螞蟻爬來爬去,整個身體都不受控地往後仰。
站在他身側的時與下意識用右手去扶他,手辦腦袋又被蕭竟的胳膊取而代之,再次摔到了地上。
蕭竟的胳膊被時與扶着,幾乎整個人都靠在時與懷裏,時與冷冷的聲音在蕭竟耳邊響起來:
“腿還麻嗎?”
蕭竟盡量忽略耳邊存在感很強的氣息,試着動了動腿,欲哭不得:“麻。”
“诶——”蕭竟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時與抱在懷裏了,他本能地摟住時與的脖子,然後整張臉都爆紅起來。掙紮着要從時與懷裏下來,他一個大男人被另外一個男人用公主抱的姿勢抱着真的很丢人。
“我我我腿好了,不麻了不麻了……”
時與壓根不聽他的話,走了兩步,冷冰冰地說道:“開門。”
蕭竟身上痛感不減,腿腳還麻着,只能認命地去拉開門。
蕭竟被時與抱着送回客卧,目送時與離開房間後,蕭竟呻·吟一聲,懊惱地捂住臉躺倒在床上,身上的痛感還在,左手在依舊沒有知覺的右手臂上來回搓着。
腦海中再次浮現剛才發生的事情。他恨不得穿越回去給剛才的自己扇一巴掌。
都什麽事啊!
而且……而且時與是怎麽做到那麽自然地把他抱回來的?更何況,時與不是戀愛觀不正嗎?
戀愛觀不正的人都是這麽對待對象的嗎?
蕭竟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已經非常自然地把自己代入成時與對象。
不過蕭竟現在無暇思考這些事情。他拿着時與的手辦正要出去,突然開始痛感相連了,他根本來不及把時與的手辦還給他,這才把手辦摔到了地上。
他只能再給時與賠個新的手辦。
持續半個小時的痛感結束後,蕭竟徑直去了書房。他敲了敲門,裏面傳來時與的聲音。
蕭竟進去的時候時與正在擦拭手辦的腦袋。他這才注意到書架對面是一個很長的工作臺,工作臺的一邊立着一個小書架,上面放着的書本和紙張比較淩亂,小書架旁邊是一個臺式電腦。
這會兒時與正站在工作臺前,擦拭手辦的腦袋,身子被放在電腦旁邊的空位置上。
蕭竟走過去,看着時與擦拭手辦:“不好意思,摔壞了你的手辦。”
時與看他一眼,沒吭聲,繼續去擦拭手辦。
蕭竟又說道:“我會重新再買一個賠給你的。”
時與放下手辦腦袋,拿起身子繼續擦拭,半晌才說道:“這是聯名款的限量手辦。”
蕭竟轉而又說道:“……那應該能修一修的吧?”
時與點頭。
蕭竟見還有希望彌補,連忙說道:“那我找人幫你修一修吧。”
時與說道:“不用了,我自己就能弄。”
蕭竟頓時有些驚訝:“你自己會修?”
時與從工作臺下面的櫃子裏拿出來一個小箱子,又從旁邊的小書架上拿了兩張紙墊在手辦下面,才說道:“會。”
他轉過身,剛走了兩步又回身對蕭竟說道:“不許碰手辦。”
蕭竟嘟囔一句知道了。他肯定這輩子都不會再碰時與的手辦了。
書房的門又很快被推開,蕭竟發現時與重新戴上了眼鏡,手上還戴着一副白色的橡膠手套。
時與拉過旁邊的電腦椅在工作臺前坐下,看了看站在旁邊的蕭竟。
蕭竟注意到他的眼神,雙手舉起說道:“我沒碰手辦。”
時與無奈:“你擋着光了。”
“噢。”蕭竟悻悻地轉到時與另一邊,站在他身邊打算圍觀一下時與是怎麽修複手辦的。
時與拿過剛才拿出來的小箱子,一邊把裏面的東西往外面拿,一邊說道:“書架那邊有椅子。”
“哦。”蕭竟搬個凳子的時間,時與已經把那些工作擺放整齊。
萬能膠、螺絲刀、鉗子還有一根黃銅線。
蕭竟把凳子放在離時與有些遠的地方,主要是他擔心自己坐的近了會影響時與的動作。
過了一會兒,蕭竟慢慢地把凳子往時與旁邊挪了挪。因為他發現他坐的有點遠,看不清時與手上的動作。
修複手辦是個細致活兒,得慢慢來。蕭竟正凝神看着時與手上的動作,視線裏突然出現一只手。
蕭竟順着胳膊看上去,時與擡擡下巴沖他點點手腕:“幫我把袖子卷上去。”
時與身上只穿着件白色襯衫,袖口的紐扣被解開,往上卷了兩下,但剛才動作間卷上去的袖管都滑落了下來。
蕭竟幫他把袖管卷上去,繼續去看時與手上的動作,只是注意力總是不自覺地轉到時與的手臂上。
為防止袖管再次滑落,蕭竟幫他卷了兩下,時與的整個小臂都裸露出來,在白熾燈的照射下,能很清楚地看到小臂上微微鼓起的青筋。
蕭竟的目光沿着小臂往上,是時與的側臉。棱角分明的側臉帶着些冷峻和清冽,他今天晚上戴的依舊是白天那副銀色邊框的眼鏡,邊框上泛着冷光,時與的目光正緊緊地盯着手上的手辦。
不得不承認,時與确實很帥。如果不是因為時與的性格太冷太獨,上高中的時候應該會有很多人給時與送情書、向他表白吧?
蕭竟目光還停留在時與側臉上,腦海中漫無目的地想着。
“我臉上有東西嗎?”時與的聲音冷不丁地在安靜的書房裏響起。
蕭竟瞬間回神,又把目光放回時與正在修複的手辦上,幹幹地笑了笑。
時與的動作很穩,這會兒正在往黃銅線上塗膠水。蕭竟看不懂時與這是要幹什麽,就只能安安靜靜地在旁邊呆着。
重歸安靜的書房落針可聞,只有時與偶爾需要換取工具時才會發出細小輕微的碰撞聲。
蕭竟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角泛出淚花,他把手肘撐在工作臺上支着腦袋,繼續看時與修複手辦。
時間慢慢地流逝,窗外的月亮早已悄悄地移了位置。
時與專注地修複着手中的手辦,等他終于修複好手辦的時候才發現他身邊的蕭竟早已趴在他身邊睡着了。時與動作很輕地摘下手套,一手捏了捏僵硬的後頸,他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好,才去推蕭竟。
“別鬧。”蕭竟正睡得迷糊,不耐煩地推開時與的手,嘀咕了一句,把腦袋換個方向又睡了過去。
時與在他柔軟的發絲上扒拉了一下,輕聲說道:“回房間再睡。”
蕭竟沒有任何反應。
時與深深地嘆了口氣,他以前見識過蕭竟早上起床有多難,但沒想到只是趴在桌子上眯一會兒也會這麽難喊。
他隐隐覺得自己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安生。
“快起來。”時與手上用了點力氣,推了推蕭竟的肩膀。
“幹嘛?”蕭竟不滿地嘟哝一句,讨厭這個打擾他睡覺的男人。
“回房間睡覺去。”
蕭竟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好像确實不是他的房間:“好哦。”
他慢吞吞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腳下沒站穩,趔趄了一下,被身後的時與扶住了胳膊。
蕭竟就這麽晃晃悠地出了書房,時與在蕭竟站穩的時候就松了手,這會兒正跟在他身後。
直到看見蕭竟略過客卧,徑直朝着他自己的房間走,時與才加快步伐,朝蕭竟走過去。
蕭竟推開時與卧室的門,走了進去。房間裏漆黑一片,蕭竟還有些沒睡醒,眯着眼睛,他隐約覺得這房間好像和他原來的房間不太一樣。
但是他太困了,沒那麽多精力思考,直愣愣地躺到床上睡了過去。
時與:……
他站在房間門口,看着霸占自己床的蕭竟,再一次深深地嘆了口氣。
時與擡腳走進卧室,從衣櫃裏面拿上自己的睡衣和新的被子,準備去沙發上湊合一晚。
正要關門,時與又轉身回去,單手拽起床上的被子,搭到了蕭竟的身上。
蕭竟這一覺睡得并不好,做了一整晚的夢。先是有人一直扒拉他的腦袋,後來還抓着他的手腕帶着他一直跑,他都要困死了,根本跑不動。後來自己又被一個厚厚的東西裹了起來,無論他怎麽掙紮都不行,那東西就死死地壓在他身上。
蕭竟意識漸漸回籠,入目便是陌生的天花板,緊接着他就發現自己好像睡在床尾,還有一床厚厚的被子裹在他身上。
他趕緊踢開被子,跳下床才發現自己身上還穿着昨天的衣服,頓時松了一口氣。蕭竟拉開房門出去,才意識到他昨晚好像睡到了時與的房間。
時與的房間啊……那沒事——
個屁!!!
他居然睡到時與的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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