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章

第 40 章

==第四十章==

邰谙窈被送回到聞樂苑後, 時瑾初就回禦前了。

秋鳴嘆了口氣:“皇上來得太快,主子都沒得及和姚美人說什麽。”

綏錦正在給香爐中添熏香,聞言, 納悶地看過來,邰谙窈也恰時擡起頭, 有點不解:“還要說什麽?”

秋鳴懵了一下。

她細想主子和姚美人的對話, 兩人有說什麽嗎?不是才提起了一句, 聖駕和雲貴嫔就來了麽?

邰谙窈看出她在想什麽, 輕輕地搖了搖頭:“這就夠了。”

她都提到了犯事人家的奴仆何去何從, 這宮中唯一和此有聯系的也就是白蓉, 姚美人要是聽不懂, 兩人也沒有必要合作下去,說得難聽點, 姚美人位份、恩寵都不如她,想要促成兩人結盟, 姚美人總得拿出點真材實料來。

她沒那麽善心,也不樂意在宮中扶貧。

而且,她和姚美人不過是萍水相交,姚美人表現得再真切, 邰谙窈也很難相信她。

這種合謀的事情, 一旦說得多了, 不過是給人徒留把柄罷了。

秋鳴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

她有點疑惑:

“那咱們接下來要做什麽?”

邰谙窈輕颔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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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看姚美人能做到什麽地步,如果姚美人不中用, 這件事也牽扯不到她身上。

不是她不想親自動手, 但誰讓她和宮外聯系淺薄, 再是想要拿捏白蓉,也只能心有餘而力不足。

很快, 邰谙窈就知道時瑾初去坤寧宮找皇後是什麽事了。

翌日請安時,邰谙窈起得不早不晚,到坤寧宮時,高位也只有一位敬妃娘娘來了。

邰谙窈看見這一幕時,不由得輕斂下杏眸,敬妃禮數齊全,給皇後娘娘請安慣來都是只早不晚,她雖是高位,但在宮中極其低調,輕易叫人想不起她。

邰谙窈入宮半年,對敬妃也是知之甚少。

一刻鐘後,衆人來齊,皇後也從內殿出來,她才坐下,就撂下一道消息:

“今年秋狩要開始了,皇上會帶幾位妃嫔一同前往。”

話音甫落,殿內妃嫔面上立即浮現欣喜,秋狩一般只會帶幾位妃嫔,能見到皇上的機會多了,而且,被困在這宮中許久,能出去透口氣的機會,誰不喜歡?

周嫔最先按捺不住:

“皇上有說,這次秋狩會帶誰一起麽?”

這個問題一出,衆人都不由自主地擡頭朝皇後看去。

邰谙窈早得知了消息,也知道她會在秋狩伴駕的名單上,便不像其餘妃嫔一樣着急,她輕抿了口茶水。

趙修容靠在位置上,瞥見這一幕,她不着痕跡地輕挑了下眉梢。

皇後看了眼說話的周嫔,擡手隔空點了點她,笑着道:“你啊,每次都是你最着急,放心,少不了你的。”

周嫔慣來閑不住,皇上對她也難得有印象,這種出宮伴駕的事情,名單上一般都會有她。

周嫔眼睛一亮,她站起來服身:“嫔妾謝過娘娘!”

皇後笑着讓她起身,然後轉頭看向一直安靜的邰谙窈,溫聲問:“儀嫔覺得最近身子如何?”

邰谙窈有點意外,但還是很快回答:

“謝娘娘牽挂,嫔妾近來沒覺得有什麽不舒服。”

衆人見皇後特意問起儀嫔,隐約意識到什麽,都不由得皺了皺眉。

秋狩伴駕的名額就那麽幾個,周嫔占了一個,儀嫔又占了一個,分給其餘人的還能剩下多少?

果然,下一刻就聽皇後笑着道:

“那就好,皇上還特意問起了你,你才入宮不久,還沒去過圍場,這次t便伴駕一起出去玩玩。”

邰谙窈自沒有不應,在聽見時瑾初特意問起她時,她臉頰染了點緋紅,忙不疊地垂下頭,仿佛有點赧然。

在其餘人看不見的地方,邰谙窈眸中閃過些許情緒,皇後再一次在衆人面前提起皇上對她關照,究竟是故意還是無意?

衆人又是一陣酸澀,尤其是去年新入宮的一批妃嫔,儀嫔沒去過圍場,難道她們就去過了?

雲貴嫔也是去年新入宮的妃嫔,她等了等,沒等到皇後再提起其餘人,轉而說起別的話題,她袖子中的手一點點攥緊了手帕,指骨都在發白。

趙修容不緊不慢地倚靠在位置上,她沒管名單,而是問:

“不知今年秋狩什麽時候開始?”

皇後觑了她一眼,神情不變:“再有三日,聖駕便出發圍場。”

也有宮中老人納悶:

“今年怎麽這麽晚才傳來消息。”

秋狩一事不是說定下就能立時準備出發的,其中要清理圍場,要布置營地,還要确認聖駕出行安全,各個部門調動,再少也得要半月時間準備。

皇後笑而不語,只當沒聽見這聲納悶。

為什麽這麽晚傳來?難道她們心底都沒點數麽。

前兩次秋狩,朝堂有消息就立即傳到了後宮,為了争那幾個名額,宮中鬧出了多少事端?還有的鬧到皇上跟前去,或是在侍寝時各種言語暗示。

能不叫她們這位皇上嫌煩麽。

索性到了時間再通知,省得再出現什麽幺蛾子。

案桌上的杯盞被人動了動,邰谙窈偏過頭去,就見姚美人才松開握着杯盞的手,仿若察覺到她的視線,姚美人轉過頭,對她笑着點了點頭。

邰谙窈不着痕跡地掃了眼她袖子中微微露出一截的手帕。

手帕上褶皺明顯。

邰谙窈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只是餘光瞥了眼周嫔喜形于色的神情。

請安散罷,邰谙窈直接回了聞樂苑,她沒和姚美人有什麽交流,仿佛昨日二人根本沒有合謀什麽一樣。

姚美人擡頭看了她的背影,又看向身邊掩不住高興的周嫔,驀然,她呼出了一口氣。

周嫔一頓,她不解地問:

“你怎麽了?”

姚美人笑着搖頭:“我沒事,倒是你,還不快回去收拾東西,不要漏了什麽。”

周嫔終于慢半拍地意識到她是确定伴駕去秋狩,姚美人卻是不一定。

如此一來,她的興高采烈就有點紮人心了。

周嫔有點不自在地收了笑,她小聲嘟囔:“事情還沒有定論,未必沒有你。”

姚美人打斷了她:

“好了,沒事,你能伴駕是件高興事,別為我破壞了心情。”

她說得沒有一點猶疑,很是堅定和溫柔,讓人能輕易察覺到她說的都是真心話。

周嫔抿唇,她沒有高興,反而覺得郁悶起來。

姚美人越好,她越替姚美人打抱不平。

姚美人卻是沒再關注她,她轉頭往一個方向看去,眸底神色漸漸深了下來。

秋鳴一回宮,就告訴衆人,要秋狩伴駕一事,聞樂苑的宮人眼睛一亮,立即忙碌起來,綏錦也笑着道:“幸好奴婢昨日将騎裝做了出來,沒耽誤事兒。”

時瑾初早在聞樂苑暴露了消息,綏錦不敢對外透露,卻是早早替邰谙窈做了準備。

秋鳴忍不住地笑:“還有三日時間呢,尚衣局那邊也一定會有準備的。”

當晚,禦前傳來消息,聞樂苑侍寝。

淺淡的月色才落在樹梢,聖駕就到了聞樂苑。

彼時,邰谙窈正在梳妝,時瑾初直接進了內殿,邰谙窈偏過頭,她嗔圓了杏眸:“您怎麽也不讓人通傳一聲?”

她沐浴後,剛擦了香膏,還未來得及塗抹粉黛,青絲還有點濕漉漉地披散在肩頭,偏她生得白皙,欺霜賽雪,未施粉黛也早是盎然春色,外間昏暗,殿內早點了燈燭,燭火在她臉頰染上些許緋色,也映在她杏眸中,平白給她添了些許風情。

她入宮時,只擡了個箱子,裏面東西少,這梳妝臺上全是時瑾初後來給她賞的東西,琳琅地居然也擺滿了一匣子。

她正伸手摸發簪,時瑾初按住她,沒讓她起身行禮,他順着看向匣子。

時瑾初的視線第一時間落在她指尖,她一雙手纖長細膩,指端透了點粉色,如今落在匣子中,叫一匣子的首飾都有點黯然失色,也變得寒酸起來。

時瑾初松了手,攏過她的青絲,挑眉問:

“怎麽就這幾樣東西?”

邰谙窈擡臉,從銅鏡中和他對視,她杏眸仿佛藏了點納悶:“那不應該問皇上麽。”

都是他賞下的,若是他覺得少了,那必然是他吝啬。

時瑾初被堵得噎住,他掐了掐某人後頸的軟肉,短促地冷呵:“杳杳就是這麽讨賞的?”

四周宮人立刻有眼力見地退下。

邰谙窈手指一顫,許是赧然,她不自禁地垂下眼眸,燭火給她添了些許顏色,偏她還輕擡下颌:

“如果是呢,那您是給還是不給?”

時瑾初沒回答她,而是問了她:

“用過晚膳了麽?”

邰谙窈呼吸一輕。

有人握住她的手,沒讓她再拿什麽發簪:“沒有必要。”

梳得再好,待會也要亂的。

邰谙窈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不禁有點臉熱,她輕惱了時瑾初一眼:“您自己用過了,便來折騰嫔妾。”

時瑾初不認這話:

“朕也沒。”

本來是想和她一起的。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

有人俯身,勾住她的腰肢,和她商量:“晚一點,也不遲。”

這豈是商量?

邰谙窈跌坐他身上,他坐在軟塌上,于是,她不得不分開雙腿,裙裾被蹭得往上,露出一截白潔的小腿,緊貼着他而坐。

她坐得不穩,有人代勞地扶住她的腰,邰谙窈身體一僵,這般不雅的姿勢,叫她臊得臉頰緋紅。

她也不知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只知道從那日禦書房開始,他好似從中得了樂趣,不吝啬于其他手段叫她失态,他不緊不慢,慢條斯理,甚至會低頭呈口舌,生疏卻緩慢,越發叫人難以自禁,邰谙窈覺得她渾身都在顫抖。

情深處,她餘光瞥見他下颌水漬,臊意和浪潮剎那間席卷全身,叫她身體倏地一緊又驀然癱軟,再控制不住地嗚咽出聲。

這一日的晚膳,聞樂苑吃得格外晚。

某人衣衫整齊,只有她稍許淩亂,若非空氣中的旖旎和她臉上潮紅,殿內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邰谙窈許久都提不起力氣。

她趴在某人懷中,有人問她:

“不餓了?”

邰谙窈不理他,時不時地抽噎一聲,杏眸稍紅,實在是可憐。

時瑾初讓宮人都退下,他俯身親她,聲音也低下來:

“還沒緩過來?”

她渾身一顫,咬聲:“……閉嘴。”

見她真惱了,時瑾初隐約低笑了一聲:“伺候你,還伺候得出錯了?”

邰谙窈緊閉着眼,不想回憶,偏某人怪是厚顏,還在一直提。

她沒忍住:“您怎麽一點也不害臊。”

時瑾初好像停頓了一下,又好像沒有,片刻,他若無其事地拉起一直悶在他懷中的人:

“殿內沒人。”

“起來,別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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