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章
第 25 章
如果沒記錯。
這是自她成年後, 她哥第一次主動擁抱她。
他的手臂圈在她腰間,不是那種過分的用力,卻也是她輕易推不開的力度。
陶桃和從前許多次一樣, 乖乖地把腦袋貼靠到他懷裏。
“就這樣呀。”
她語氣輕快, 渾不在意, 并且擡起手臂以同樣的動作抱着他。
仿佛用動作在告訴他,抱一抱自己的妹妹并不是什麽貪心的事。
許言隽沉着嗓子嗯了聲,低下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周遭漸漸安靜。
她好像聽到了他的心跳聲,與她的心跳聲似乎同頻。
好像又不對, 他的心跳聲仿佛要更快一些。
小姑娘身上有着剛沐浴過的小蒼蘭幽香, 從細白的脖頸慢慢散發出來, 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再靠近。
最終在她雪白的頸上留下他的印記。
她問他是不是就這樣。
他想要的何止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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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不見的角度,男人黑眸微垂, 神色近乎貪婪,渴望用擁抱緩解,到頭來不過飲鸩止渴。
“哥?”
察覺到這個擁抱比以往要久, 她輕聲喚他,在他懷裏擡頭,一雙圓亮的眼睛輕眨兩下。
許言隽如常松開她。
“就這樣嗎?”陶桃歪了歪腦袋, 又問了一遍。
“嗯,就這樣。”他薄唇微揚,眼底已經恢複往日的清明溫潤。
此時彼此的距離很近, 近到他能看到她瓷白臉上細小的絨毛,紅潤飽滿的唇, 嘴巴微張時若隐若現的粉嫩舌頭。
“臉怎麽紅了?”他看着她,嗓音有着難辨的低啞。
陶桃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的确好燙,她眨了眨無辜的眼睛,“你房間的空調壞了吧,熱熱的。”
空調沒壞。
是他抱得太緊了。
他的懷裏很暖很熱。
她方才下意識改口,說完後自己也有些摸不清楚改口的緣由。
“我先回去睡覺啦。”
陶桃從沙發上起身,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示意自己真的很困,“明天還得上早八課呢。”
“去吧,明早我送你去學校。”
“嗯,哥哥晚安。”她甜甜一笑,一如往常。
卧房門被關上,室內又恢複了安靜,甚至可以說有些死寂。
唯有她進來一次,這裏的一事一物才會變得有色彩。
許言隽拿起桌上的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那頭傳來熟悉的女聲,“許律,監控調出來了,的确是齊蔓指使那個小服務生把包扔了的。”
“您打算怎麽處理?”肖雯問。
“律師函。”他嗓音冷肅,毫不遲疑。
“明白。”
-
夜深人靜,陶桃躺在床上滾來滾去,有些失眠。
今晚發生的事情有點多。
不知道是什麽人讓服務生扔掉她的包包,哥哥說這件事他會處理,讓她無須理會。
大概是誰認錯,把她的那個當成她自己的了吧……
又換了個方向側躺。
五分鐘後,她依舊雙眼炯炯有神。
她躺平,盯着天花板,随後一擡手臂往枕頭邊摸到手機。
她打開微博,随意浏覽了下試圖催眠,似是想起什麽,她搜索希樂的超話點進去,超話置頂的是他最近一場演唱會上站在鎂光燈下的濕身腹肌照。
陶桃接連滑動了幾張,不知怎的,好像沒有從前看得那麽起勁了。
并且下意識産生了比較。
希樂太瘦了,手臂也太細了。
相比之下,她哥的腹肌更好看一點,線條緊實,強勁有力。
忽然有了個決定,她點開微信給盛芽發微信——【姐妹,我脫粉希樂了。】
【???】
【這麽突然的嗎?他被爆戀情了?】
【不是,就反正不喜歡了】
【沒事,不愛就不愛,下一個更乖】
盛芽立刻甩來一堆最近熱播的選秀節目上的幾大熱門選手。
【來來來,挑一個】
陶桃點開照片逐個劃過去,沒有一絲興趣。
直到滑到最後一張。
不同于前面那幾個人穿着五顏六色打歌服,他一身西裝革履,另辟蹊徑走成熟男人的路線。
陶桃滿意地揚了揚眉,當即搜他微薄把關注點上。
她絲毫沒有察覺,自己何止是不喜歡希樂,而是連一直奉行只追萌系小奶狗的審美愛好都悄無聲息地發生了改變。
-
“叩叩——”
一早,肖雯推門進來,一身幹練職業裝站在辦公桌前彙報:“許律,齊蔓那邊聯系我希望撤訴和解,她願意以十倍金額賠償,另外,她希望電話你致歉,但據說你把她拉黑了,所以她想通過我的手機和你談話,您看?”
“不必,後續處理你全權跟進。”許言隽頭也未擡。
“好的。”
于是在這之後,陶桃的銀行卡就收到了一筆大額轉賬,但對于這筆錢的存在,她自己是過了很久才發現的。
每天收到的廣告短信太多,她基本不看。
也是今天準備清理攢滿的三百條未讀短信,随手一劃拉下去,這才看見了轉賬信息。
她先問了她爸是不是他轉給自己的。
陶敬山說不是,又問她是不是缺錢花了,說着馬上就要給她轉賬。
陶桃趕緊阻止,挂斷電話後她确定了轉賬人目标。
直接發微信過去——【哥你為什麽給我打錢呀,我自己最近賺得也蠻多的,夠花啦。】
陶家在金迷紙醉的京市稱不上什麽豪門勳貴之家,陶桃也沒養成愛買名牌大花大錢的習慣。
校門口八塊錢的湯米粉她也能吃得很開心,在物欲上她一貫奉行好看的就好,若是好看又好吃,那就是頂頂好。
【就當是幫哥哥存着吧。】
許言隽回道。
他沒告訴她那筆錢的個中來由。
她什麽也沒做,卻被旁人當成了洩憤對象,任誰聽了都不會高興。
所有令她難過的事,他會盡力止于他這裏。
晚上下了課。
洗完澡,陶桃從浴室出來,打開抽屜拿出吹風機正準備吹頭發。
放桌上充電的手機忽然亮了一下。
她點開,是齊川霖發來的微信。
他發了一條公衆號推文鏈接過來,下面緊跟着一句——【抱歉,轉發錯了】
頭發還在滴水,又見齊川霖說是發錯了的,就沒有在意。
站在陽臺吹着頭發,陶桃想了想,忍不住嘀咕了句,“齊師兄最近奇奇怪怪的……”
“怎麽說?”簡微在曬衣服,聞言回頭問。
“就……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就感覺他最近跟我說話總是在繞彎子。”
“他剛才給你發了什麽嗎?”
“好像是什麽新聞吧,我沒點開。”
“我看看。”
簡微放下衣架,走進去拿起她的手機。
齊川霖發來的是一則社會新聞。
講述的是一對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妹瞞着家長在一起并領證了,結果家裏的長輩接受不了,女方的母親更是覺得丢人,直接放煤氣自殺了。
這則新聞簡微也有點印象,當時鬧得很大,還上了熱搜。
可她記得最後調查的結果是,新聞是營銷號僞造的,而且這事兒發生在三年前。
三年前的假新聞,齊川霖這時候發出來幹什麽。
下面那句發錯了的解釋更是欲蓋彌彰。
“是什麽呀?”陶桃從陽臺探頭進來,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
“沒什麽,很無聊的新聞。”簡微朝她揚唇,語氣自然說,“你不愛看的,我幫你删了吧。”
“好呀。”
陶桃沒在意,對着鏡子繼續吹頭發。
次日上午是滿課。
八點到十二點,陶桃又累又困。
下課時間一到她又立刻滿血複活。
背上包包,陶桃和簡微手挽着手去往大學城外的商業街吃了午飯。
有家新開的花藝店很有品位,吸引了不少學生慕名前來購買。
給她哥的公寓置辦了很多小東西,如今獨獨差一盆綠油油點綴的盆栽。
花架上擺放着數盆修剪好枝葉的綠植,陶桃一株株挑選,最後停在一盆名為鴨腳木的綠植面前。
“好可愛的名字呀。”她點了點嫩綠的葉子。
“同學,想買鴨腳木嗎?”店員走上前。
陶桃點點頭,“這個好養嗎?”
“很好養呀,平時曬曬太陽再澆點水就行了,而且你看鴨腳木的葉子最少都有八片聚在一起,寓意八方來財,養好了說不定能給主人帶來好運呢。”
陶桃眼睛一亮,當即道:“就它了!”
她覺得店員最後一句話簡直說到她心坎了。
能給哥哥帶來好運。
雖然是營銷話術,但誰不愛聽好意頭的話呢。
她掃碼付款,還挑了個奶白色胖乎乎的陶瓷花盆。
下午沒課,從商業街逛回來,簡微和陶桃在校門口分開。
陶桃打車去往許言隽的公寓。
簡微目送她上車,轉身正準備往校園裏走,包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靜默片刻,壓着眼底的幾分不情願,緩慢接下。
“在哪?”
“上課,沒空。”她語氣冷淡。
那邊沉默兩秒,語氣戲谑:“我在你對面。”
“……”簡微握着手機的動作一僵。
“寶貝兒。”聽筒那頭傳來一聲玩世不恭的沉笑,“是你自己走過來,還是我下車去抱你?”
-
車上,陶桃給許言隽發微信,說自己買了盆綠植,正在去他公寓的路上。
辦公室裏,許言隽盯着這條信息,薄唇淡揚。
“叮叮”提示音響起。
陶桃點開她哥發來的新消息——【好,你放到我房間的窗臺上吧,那邊陽光充足,更适合植物生存。】
陶桃發了個貓貓比OK的手勢表情包。
這會兒下午三點,不算高峰期,但有段路修路堵車了,行駛緩慢。
她只好百無聊賴地玩着手機。
高中小姐妹群裏正聊得火熱。
上次說找到純愛戰神的那位正在曬她和男朋友的新愛巢。
對方全款給她買了套房,寫她一個人的名字。
群裏衆人:【好吧,我信你們是真愛了】
【早說了嘛,他超愛我的】
【圖片圖片圖片】
她發了好多張房子內部的照片上來,陶桃随意點開,看到床的位置擺滿了十幾個毛絨玩具。
她打字:【床上擺這麽多娃娃,你們還有地方睡嗎?】
【那些都是我們談戀愛期間他送給我或者我送給他的,都是有紀念意義的】
“同學,目的地到了。”前排司機的話響起,陶桃收起手機,抱起盆栽下車。
十樓到達,陶桃從包裏拿出鑰匙,熟練地開門關門。
公寓面積雖然不大,但是布局十分敞亮,朝南露天大陽臺,半開放廚房,幹濕分離的衛生間。
陶桃來過這套公寓好幾次,這還是第一次進到她哥的房間裏來。
她推開這扇墨黑色的純木門,入目一室明亮,飄窗外視線開闊無遮擋,布局清雅幹淨。
同樣是他的房間。
這裏和他家裏的房間相比,她走進來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家裏的房間她從小到大出入過無數回,早就待習慣了,跟回自己房間似的。
但這裏不同,灰暗色的床單,同色系地毯,床頭夾着書簽的書,備用的一副銀邊眼鏡,随處充斥着成熟的男性氣息。
陶桃轉眸過來,發現唯一違和的就是床頭那只粉白色垂耳兔玩偶。
這是她送給他的,好多年了,她一直也沒看見過,還以為他丢在了哪裏或者已經壓箱底了。
陶桃坐在床邊,把垂耳兔抱起來揉了揉,毛色光滑,可見現主人保養得宜。
一個成年男性的床頭獨獨擺放着這個,也許并非違和,而是這才是房間裏目光中心的所在。
陶桃若有所思地垂下眼,腦海中隐約閃過一些思緒,可是又模模糊糊地抓不住。
她拿起手機,對着床頭拍了一個角,把垂耳兔也拍進去。
【我哥也把我送給他的玩偶放在了床頭】
姐妹群裏很快有人回複——
【說明在你哥心裏你也很重要~】
【但是以後你嫂子看到了估計就不給放了】
【對啊,自從我哥結婚之後,我基本就等于沒有哥哥了】
陶桃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她發上去好像不是希望得到這樣的反饋,但又覺得她們說得沒毛病。
陶桃把鴨腳木盆栽擺放到房間的飄窗上,再兌了點營養液到澆花壺裏,仔仔細細地噴灑。
關上卧房門,此時不過日落之際,她正準備離開。
公寓大門被打開了。
“哥?”
陶桃詫異擡頭,“你今天這麽早下班嗎?”
“今天不忙。”
男人眉梢舒平,不見絲毫疲倦,看起來的确是不太忙碌的神态。
許言隽把鑰匙放到鞋櫃上,走進,“冰箱裏有菜,要不要吃了再回去?”
“我同學好像約我吃飯來着。”她撓撓頭。
“這樣啊,”他淡笑了聲,可惜道:“那看來那份牛排只能自己吃了。”
陶桃立時眼睛一亮:“我發信息給微微說晚點再回去!”
窗外天色黑盡,室內燈火通明。
電視機裏播放着時新綜藝,陶桃一臉閑适地靠在沙發背,手裏捧着一碗許言隽給她洗的水果。
播放到搞笑的部分,小姑娘清脆悅耳的笑聲充斥整座屋子。
許言隽低頭洗着菜,聞言薄唇輕揚。
她在這裏,這間公寓的一切都變得鮮活起來。
“我也來幫忙。”
陶桃起身走到流理臺前,看見許言隽在切番茄,她躍躍欲試。
許言隽把又大又重的菜刀收走,給她換了把水果刀。
陶桃咕哝,“新手村工具,哥哥你看不起誰呢?”
許言隽低笑,“先切兩個我看看,再考慮給你發新裝備。”
“好你等着!”
她宣戰的話音剛落,忽然“噠”的一聲,室內瞬間陷入黑暗。
水果刀哐當落地,伴随着女孩的一聲驚呼。
幾乎是陷入黑暗的第一秒鐘,陶桃立刻轉過身,像是身體的條件反射那般,下意識躲進了許言隽的懷裏。
“別怕。”男人單臂圈着她的腰,低低沉沉地安撫落在她的耳畔。
寂靜黑夜中,陶桃覺得耳邊一陣酥麻,這感覺有些陌生。
他在她耳畔說話,好像在過電一般。
但很快那種酥麻又消失了,仿佛剛才一瞬間只是驚吓情緒上湧中産生的錯覺。
“是不是切到手了?”他稍稍松開她,仔細打量她的手。
“沒……就是突然停電,吓了我一跳。”她拍了拍自己的小心髒。
“我去門口看看電閘。”許言隽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
“哥——”陶桃下意識揪住他的衣袖。
她其實不怕黑,但這種忽然而至的黑暗造成的餘悸還在心裏堵着。
她不想一個人待着。
“帶你過去。”
許言隽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掌心往下,把她的小手包裹。
人性常常有極端的兩面。
他慶幸她遇到危險時第一時間選擇躲到他懷裏。
同時又希望她最好不要再遇到這種類似應激的事情。
“電閘沒燒,估計是外部問題。”許言隽用手電筒對照着檢查了一番。
陶桃安靜地跟在他身後。
她垂眸看着彼此十指緊扣的手,腦海中莫名閃過一些念頭。
沒一會兒,公寓管家發信息過來,說是電纜問題,最少需要一個小時才能恢複供電。
停電空調沒辦法用,屋子裏太悶熱待不住。
“看來吃不上牛排了。”陶桃自然地把手抽回來,用手扇風。
“走吧。”
許言隽拿起她放在沙發上的小包。
“去哪?”
“帶你出去,你想吃又怎麽會沒有。”他走過來揉了揉她的腦袋,語氣一如既往縱容。
驅車半小時來到一家西餐廳。
陶桃解下安全帶,從車窗往外看,“這家餐廳好像是私人制的,要提前預約吧?”
許言隽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過去,挂斷,他道:“下車吧。”
“許律師!”
從餐廳門口走出來一位身着高定裙裝的女人。
女人似乎年歲不小,妝容十分精致,紅唇高揚滿面春風:“貴客光臨,有失遠迎。”
“白總。”許言隽溫聲寒暄幾句,“您最近狀态不錯。”
“那還不是多虧了許律師,要不是您幫我打贏了官司,我早就被那死鬼害得流落街頭了。”
這位白總今年剛滿五十,年輕時候和丈夫白手起家,之後便是很現實的走向,丈夫抛棄糟糠,更要逼她淨身出戶。
因此許言隽在白總眼裏就跟財神爺似的,財神爺難得上門,她立馬就趕來親自迎接。
“許律師,這位是你的女朋友吧?小姑娘長得真漂亮啊。”白總笑着誇道。
“不是。”許言隽道。
以為他下一句會是,她是我妹妹。
陶桃也已經揚起了乖乖妹妹的招牌笑容,不料她哥卻沒說這句話。
白總似乎看出他不想多言,也知分寸,只說今晚這單務必她請客,就識趣地離開了。
落座後,陶桃想了想,不解問道:“哥哥,你剛才怎麽不介紹我呀?”
“你跟她不會有交集,不需要認識。”許言隽神色自然地解釋。
陶桃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是。”
從西餐廳吃完飽腹又滿足的一餐。
許言隽把陶桃送回學校。
她推門下車,和往常一樣站在車外跟他揮手再見,接着轉身走進校園裏。
這會兒時間有些晚,已經臨近宿舍門禁時間,校道上人不多,拐彎處有幾盞路燈壞了,忽明忽滅。
綠化從旁忽然走出一道背光的高大身影。
陶桃一個激靈後退三步,待看清來人之後,她長舒了口氣,“齊師兄?你吓我一跳。”
“陶桃,我有話想跟你說。”齊川霖走入明亮燈下,神色略微凝重。
聞言陶桃眉心一跳,想起微微提醒過她,齊川霖對她的态度不同尋常。
再看這個架勢,他該不會是——
“陶桃,做我女朋友吧,我喜歡你。”
“……”
果然。
陶桃提了提肩上的包帶,歉意道:“謝謝你的喜歡,但是很抱歉,我只是把你當師兄。”
似乎是預料之中的結果,齊川霖低下腦袋輕嗤了聲。
他忽然走近幾步。
聞到他身上刺鼻的酒味,陶桃微微擰眉。
“你把我當師兄,那你把你哥當親哥嗎?”他擡手抓住她的雙肩,語氣淩厲逼人。
陶桃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肩上只覺得生疼。
她一把推開他,“師兄請自重——”
陶桃迅速沉下臉。
往日清澈圓潤,最是無辜的雙眸迸出惱怒,“我跟我哥關系如何不需要你來評價,請問你是用什麽身份在質問我呢?”
“我……”
齊川霖一怔。
她平時乖乖軟軟沒什麽脾氣,現在卻像是觸動了逆鱗般渾身炸刺。
醉意醒了三分,齊川霖這才清醒自己此刻到底在幹什麽。
盛夏的風吹拂過來,滿面燥熱。
陶桃一臉煩悶地獨自往宿舍樓走去。
本來今天她捉摸不清的思緒已經夠多,吃了一頓美食才堪堪忘卻。
現下被齊川霖一通诘問,又煩躁了起來。
腦海中重複響起那句——你把你哥當親哥嗎?
真是莫名其妙。
不是哥哥還能是什麽。
她加快腳步,面色看似舒展平靜。
唯有像蝴蝶振翅不停抖動的眼睫,昭示着她此刻依舊混亂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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