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章

第 44 章

清晨的冬日, 薄薄的陽光穿透雲層直射下來。

躺在床上的陶桃緩慢動了動眼皮,畢竟她昨晚很早就睡了,到現在已經躺了有十幾個小時。

困倦漸散, 但身體仿佛沉陷在一團惬意的溫暖當中, 人是醒了但還沒完全醒。

粉嫩飽滿的唇角甚至不自覺微揚, 留戀在美夢中舍不得醒來。

直到手上的觸感越發硬挺真實。

陶桃動了動睫毛,茫然擡眼。

“醒了?”

許言隽勾起唇,微弓着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條手臂被她枕在頸後, 身體半擁的姿勢環着她。

他身上的睡衣略微褶皺, 尤其胸前部分, 她的手掌心還放在他的腹肌上,即便隔着睡衣,依舊能清晰感知線條輪廓和緊實的塊狀肌理。

陶桃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幾秒, 随後讷讷擡眸看向他。

清澈的眸底暗光湧動。

空了一塊的心底像是被什麽逐漸填滿。

“怎麽,不認識你男朋友了?”許言隽動了動手臂把人攬過來一點距離。

他垂眸看向她,眼底浸着溫柔笑意。

陶桃輕喃:“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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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漸漸蓄滿淚珠, 睫毛一顫,迅速落了下來。

“你終于回來了!”她一下埋頭撲到他懷裏,緊緊抱着他, 嗚咽出聲。

“怎麽哭了。”許言隽擡手去捧她的臉。

“你先別管……”她握住他的手,抽噎了兩下,甕聲甕氣說:“我就是想哭一下。”

她不是傷心, 也不是愛哭,她就是純粹想發洩一下這些天積壓在心底沉悶的情緒。

睡夢中的一幕醒來竟成了真。

她有點懷疑自己還在做夢。

不過他的腹肌硬硬地恪着她的手心, 這個觸感假不了。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她發洩夠了,止住了眼淚, 擡起頭,一雙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

“半夜。”他用指腹摩挲了下她洇紅的眼角,動作憐愛缱绻。

半夜,所以她做夢夢到他抱着她睡竟然是真的。

陶桃忽地一個轉身壓到他面前,整個人依偎在他懷裏蹭了蹭,又擡起頭,雙手捧着他的臉左看右看。

“你瘦了好多,頭發也長了好多。”

一個月不見,他面容清隽依舊,但眉間稍稍流露出些許疲憊。

一頭蓬松烏黑的頭發長了不少,碎蓋半遮眉目,薄唇微揚,莫名有種散漫不馴的感覺。

平日極致克制冷靜的神态消散了不少,仿佛一個背在身後多年沉重的包袱終于卸下,他全然放下了過去的耿耿于懷,從今往後都不必再糾結困陷在過往當中。

許言隽握住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

“想我嗎?”他啞聲問。

陶桃點點頭,眼眶忍不住又泛酸起來。

“超想。”她誠實道。

小姑娘俯趴在他身上,睡衣領口下滑,那枚墜在中心的玉桃吊墜一覽無餘。

白嫩透粉,玉質上乘。

許言隽眉梢微啞,眸色漸漸變得幽暗,他忽然弓身,薄唇吻上那枚玉墜。

“好癢……”她身體一抖。

他的頭發蹭着她,格外敏感。

瑟縮了下往後躲,許言隽的眼眸始終注視着她,寬大的手掌罩住她柔軟的臀往上提動。

他反身壓下,薄熱呼吸灑落,“一個月看不見你,抱不了,親不了,只能看看你的照片,看着你的照片。”

唇邊溢出低咛,陶桃忍不住問,“看着我的照片……幹什麽?”

回應她的是鎖骨又一個酥麻啃咬般的吮吻。

眼尾再度泛起潮紅,陶桃心底動容,緩慢抱緊他說:“以後別再離開我了。”

話落,又覺得自己這個要求似乎野蠻了點,又補充道:“不可以超過一星期。”

“好,答應你。”

他捧着她的臉頰,低頭緩慢靠近她的唇。

恰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了方婉秋的聲音。

“桃桃,你起床了嗎,好點沒呀?”

話音剛落,方婉秋似乎腳步一頓,“咦——”

陶桃聞言心髒猛地一跳,仿佛兔子急紅了眼,“糟了糟了,媽媽要過來了!”

她匆忙一掃自己的房間,把許言隽推開,“你快藏去洗手間!”

“一定要躲?不如直接跟秋姨坦白了。”溫柔缱绻忽然被打斷,許言隽眸色微微一暗,虎口握住她晃動不安的細白腳腕把人往身前一帶,動作壓迫性十足。

“不行不行……”陶桃軟聲抵開他,“一大早的你出現在我床上媽媽會吓死的。”

他穿着睡衣出現在她房間裏也就罷了,偏偏睡衣還似被狠狠蹂躏過的褶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發生過什麽事兒。

背着爸媽和他在一起就已經夠大膽了,關系公開的場面她還是希望能在‘健康’一點兒的場合下。

“也對,”許言隽似笑非笑看她,“這樣的确是太刺激了點。”

陶桃羞赧嗔他,連忙揮手趕人,“你別鬧,趕緊去藏好。”

“桃桃,媽媽進來了?”方婉秋敲了敲門。

陶桃迅速整了整淩亂的被子,擡手薅了薅自己的頭發,系上被扯開的睡衣扣,深呼吸一口氣,正襟危坐靠在床頭道:“媽媽進來吧。”

“你好點了沒?還發燒嗎?”

方婉秋往她床邊坐下,摸了摸她的額頭,“好像退燒了。”

又見她粉面桃紅一副氣血極好的模樣,她安心下來,“看來是全好了。”

陶桃乖巧點頭:“我也感覺不難受了。”

“對了,你哥是不是到家了,我剛才路過他房間看到行李箱了,但就是沒看到人。”

“啊對——他回來了,剛剛還來看過我了,我跟他說想吃小區門口那家早餐店的紫菜卷,他就出去幫我買了。”

方婉秋笑笑:“你哥還真是一回來就惦記着你。”

“回來就好,一家人又團聚了。”

方婉秋準備起身,餘光一瞥過去,忽然道:“你脖子上的紅點是什麽?”

被子底下的手猛一攥緊。

陶桃咽了咽喉嚨,迅速拿出正牌表演系大二生的水平。

眼底先是劃過茫然,手指順着方婉秋的視線方向抓摸過去,繼而一臉恍然大悟說:“是蚊子咬的,昨晚好像一直在我耳邊嗡嗡嗡來着。”

“這樣嗎,那一會兒讓你爸給你把蚊帳挂起來。”

陶桃點點頭,“對了媽媽,我還想吃小區後門的那家芝麻糊。”

她抱着她手臂蹭了蹭撒嬌,“媽媽你去幫我買一碗吧?”

“好,我這就去。”方婉秋笑着起身,“你爸也還睡着呢,他要是知道你哥回來了肯定會很高興,你哥也挺喜歡吃那家芝麻糊的,我買多幾碗回來。”

“嗯嗯,謝謝媽媽。”

直到卧房門被全然關閉,陶桃一顆懸在半空的心才猛地落地。

“呼——”她長舒口氣。

誰懂談個戀愛談出了偷.情的感覺是什麽體驗。

許言隽從浴室走出來,往她身旁坐下,薄唇微揚,語氣玩味地說:“這就是你想要的刺激嗎?”

陶桃頓時臉紅加炸毛,“你不許再說這句話了!!”

她反身撲倒壓他,就跟那惡霸欺負小媳婦似的,一把扯開他的睡衣衣領,往他鎖骨上狠狠咬了一口。

“好疼。”

他喊着疼,面上卻言笑晏晏,掌心收攏她的腰肢,一副任她咬的表情。

“你好煩啊……”她紅着臉嗔他一句,從他懷裏爬起來開始趕人。

“我已經把媽媽支開了,你出去小區門口幫我把吃的買回來吧。”

“好,除了紫菜卷還想吃什麽?”

“再要兩個香蕉燕麥餅吧,你喜歡吃的。”

“行。”許言隽笑笑,擡手慢悠悠地揉了兩下她的腦袋才出門。

-

一桌品種豐富的早餐擺到了餐桌上。

“言隽回來就好。”陶敬山很高興,十分有儀式感地舉起豆漿讓大家幹杯慶祝。

“來歡迎哥哥回家!!”

陶敬山拿起筷子給許言隽夾了一塊燕麥餅。

方婉秋給許言隽買的是合他口味三分糖的芝麻糊。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聊着天。

陶桃單手撐在椅邊,端起豆漿小口喝着。

桌下的手緩慢摸過去,搭在了許言隽的膝蓋上。

許言隽垂手覆住她的手背一攏,彼此十指緊扣。

陶桃彎了彎唇。

吃完早餐,許言隽說yoyo有禮物帶給她。

是一幅她自己畫的畫,一個穿着白襯衣黑色褲子的男生和一個穿着粉色裙子的女生手牽手站在一座城堡面前。

陶桃眼睛一亮:“這是……我和你?”

許言隽颔首,“畫得還不錯。”

陶桃勾唇笑了笑,禮物她收下了,并迅速找地方藏了起來。

否則任誰看到連接那兩個小人身上的一整個粉色愛心。

就會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

許言隽暫時沒有去律所上班,連續在家陪了陶桃幾天。

兩個人有爸媽在場的時候是和睦相處界限分明的兄妹,獨自待在房間裏就不好說了。

晚上,電視劇插播廣告的間隙,方婉秋擡起頭看了眼二樓的方向。

她猶疑道:“老公,你覺不覺得兩個孩子的感情好像比從前更好了。”

陶敬山不以為意:“小桃桃本來就黏她哥,兩兄妹又分開這麽久沒見,感情好很正常。”

方婉秋一想似乎也是,又見廣告結束,于是注意力再度回到了電視劇上。

-

許言隽雖然沒去律所上班,但手邊的工作沒有落下。

他處理公事,陶桃就坐在他旁邊畫畫。

她把yoyo落在家裏的那幅考拉畫順手給上了色。

這時放在椅子背後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下,陶桃收起水彩筆,伸手拿過來看。

看完,她眸色一頓,擡眼瞥了下身旁的許言隽。

見他在忙,她把手機揣在懷裏準備起身。

“去哪?”許言隽沒轉頭,目光仍舊停在手中的文件上,但餘光全在她的一舉一動上。

陶桃舔了舔唇角說:“那個……林飛邀我打游戲。”

許言隽依舊沒擡頭,手臂卻伸過去準确無誤把人一撈抱坐到他腿面,“就這麽打。”

他一邊翻閱文件,看似正兒八經嚴肅工作,卻又把她牢牢抱在懷中,下巴不時抵在她肩窩,薄唇故意蹭弄她的耳垂。

有些癢,她偏頭躲了躲,腰間的手臂越發收緊,陶桃抿唇笑了笑。

似是想起什麽,她回頭看他,“可是這個游戲要開團隊語音的,你應該……不會突然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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