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父愛如山(刷新) (1)
小金子抱着柳石的手指難受的輕顫, 細小的手臂上沒有一點水分,皮膚緊繃,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幹裂現象越來越嚴重。
“去給我打一碗水。”
禿毛端了石碗跑出去,見到外面的大力和大尾微愣,他不敢耽擱時間, 從巨樹上接完水後立刻鑽進樹屋。
柳石手指沾上水, 塗抹在小金子幹裂的地方, 被濕潤的皮膚看上去舒展開來, 小金子的表情輕松不少。
柳石見有效,快速将小金子全順濕潤了一邊,水緩解了疼痛, 小金子松了一口氣,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柳石将水碗放到小黃面前, 說道:“你的爪子比我的柔軟, 用水一直幫小金子潤膚緩解疼痛, 他身上的水不能停, 要一直保持濕潤。”
“好!”小黃跑過來撈起一捧水,輕輕的抹在小金子的身上,金色的皮膚剛有一點幹的跡象, 就被小黃捧着水抹去。
柳石在屋子裏的草藥堆翻找起來,在角落終于找到幾顆多肉植被,植被的根莖還水嫩的很,并沒有放置幾天而流失。她将植被洗淨放到前幾天做好的舂桶裏搗碎, 多肉被搗碎成泥,形成粘稠的富含水分的膏狀物,柳石叫小黃躲開,将藥液塗抹在小金子身上,徹底将小蛙覆蓋中,留出鼻孔位置喘氣。
清涼止癢的藥膏一上身,小金子就舒服的哼唧出來,想要是對了症。
“我兒子是怎麽了。”小黃看着被綠泥覆蓋的寶貝兒子,心疼的問。
“皮膚喪失分泌功能,導致的幹裂症狀,你們箭毒蛙裏有出現這種症狀的嗎?”如果有病史,就更好對症下藥了。
小黃搖頭,粘液既是他們的武器,又是他們的保護液,從來沒聽說過蛙類有不會分泌粘液的。
他彷徨的擡頭,無助的問柳石:“我兒子會怎麽樣?”
柳石憂心的看着桌子上第一灘綠泥,心思沉重的說:“蛙類分泌粘液是為了保護皮膚不幹裂不曬傷,如果失去分泌粘液的功能,皮膚水分不足,幹裂是其次,最怕的是沒有辦法引導皮膚呼吸,最後壞死,小黃,你最好想起來你們族裏到底有沒有蛙得過這種病,我對這裏的草藥不了解,知道的也不多,我現在只能暫緩他的病情,我能研究出藥液,但我怕小金子沒時間等。”
“小黃,我給你三天時間,你去找你的同族。”柳石看着小黃屏住呼吸的模樣,說道:“你的同族沒有蛙得過,那就去問養出過類人崽子的箭毒蛙。”
小黃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瞪着柳石,他突然想到,族群裏跟小金子一樣的小崽子沒有一只活到成熟期的,沒有一只雄蛙願意說出小崽子死的原因。
他以為……他以為是養的不盡心,是冷着了餓着了,是幼崽容易夭折,他從來沒想過……還會有別的原因……
“我争取保持小金子的皮膚不繼續幹裂,最多拖三天,時間長了,肌膚呼吸不順,還是會壞死,小金子太小,拖不起,他能不能活,就看你的了。”
“我,我現在就走。”
小黃挑起,結果腳下發虛直接滾下桌子,狠摔在地上,揚起浮土,他爬起來毫不停頓的往外面跳去,他要快,一定要快,兒子在等着他!
柳石毫不停頓,在小金子周圍搭起一圈石頭,防止它滾到地上,将剩餘的多肉草藥放到禿毛手裏:“你幫我看着小金子,藥泥水分幹了,就立刻給他換上新的,草藥不夠,我要出去多找些。”
“讓少羽跟着,他鼻子靈。”
“好。”
外面等着的大力和大尾見到柳石出來,剛才的談話也聽的一清二楚,知道她要出去,大力讓閑在族群養傷的長尾一起跟着去,雨林裏的果子日漸成熟,各族的關系都緊張的很。
柳石帶上弩箭找來長尾和少羽,出了居住地直奔前幾天采到多肉草藥的地方。
多肉植被距離巨樹林并不遠,柳石三只出了居住地往南走臨到領地邊界就是多肉植被生長的地方,它們個子不大,葉肉翠綠肥厚,緊貼地皮生長,扒開積累的枯葉就能找到。
少羽聞過多肉的味道,此時找起來也方便的很,他的鼻子确實靈敏,多肉并不是一張一大片的植被,生長的非常分散,若不是有少羽在,想要找到足夠多的多肉需要不少時間。
少羽趴在地上,如訓練有素的軍犬,就是長在犄角旮旯的多肉也能給你翻出來。
長尾警戒四周,邊界總是多發地區,如果遭遇其他族群,多半是要打起來的。
柳石跟在少羽身後,他找到一個,她就撿起來丢到獸皮袋子裏,這一代的多肉被采完後,也裝了半袋子,足夠三天的用量。
柳石不放心離開小金子太久,見量夠了,就帶着長尾和少羽回了居住地。
小樹屋裏禿毛給小金子換了次藥,看到柳石回來,懸着的心徹底放下,他一直擔心自己手重照顧小金子的時候不小心掐壞了。
小金子可能是敷了藥,身上舒服多了,睡覺不老實,禿毛擔心它在藥泥裏憋死,拿着小樹枝,見到他翻身就對着他鼻孔的位置搓個大窟窿,在柳石草藥的這段時間,禿毛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找小金子的鼻子在哪兒。
柳石查看了小金子的皮膚,藥泥起到了很好的保濕作用,起皮的地方已經被潤濕,小金子的表情也輕松多了。這孩子不知道折騰了多久,現在睡的特別香。
“讓他多睡一會兒吧,睡覺補充體力。”
小金子腦袋上一圈毛黏答答的糊在皮膚上,柳石心疼的揉着他疲憊的小臉,她這三天注定是要睡在這裏看着小金子了。
禿毛将小樹屋收拾了一遍,出去找了幹草鋪床,還把鍋碗搬了過來,夫妻倆是打算堅守在這裏了。
三天裏,小金子一只高燒不退,醒了折騰,折騰累了就睡,柳石跟禿毛輪番哄着他吃下搗碎的肉泥,他連咀嚼的力氣都沒有了。
柳石熬得眼睛通紅,禿毛心疼,也只能陪着,壽長老中間來過一次,但是他也對箭毒蛙不了解,幫不上什麽忙。
短尾和白青白天基本長在這裏了,斑點更是膩在屋裏不出去,導致綠毛和兇獸也往這裏跑。
他們對桌子上那只被綠色爛泥裹起來的小不點好奇極了,聽柳石說是小弟弟的時候,更是興奮的圍着桌子轉。
只是小弟弟現在生病,只能躲在爛泥裏,沒辦法出來跟他們玩。
“媽媽,等小弟弟病好了,我要跟他一起玩抓蟲子。”斑點甩着手裏半條蟲肉,他給生病的小弟弟搗肉泥呢,小弟弟病好了就要陪自己玩。
柳石默,斑點這麽期待跟小金子玩,就不要告訴他小金子渾身是毒你倆玩不到一起去了,別打擊孩子的積極性。
第三天的時候,小金子高燒持續,并開始出現皮膚脫落的現象,半透明的紅肉觸目驚心,脫落的地方不敢上藥泥,只能塗一點鋸齒草藥粉止血。
她每天都讓猴鳥看着西方的入口,自己寸步不離的守着小金子。
小黃,你再不回來,你兒子命就沒了。
“大父父,我二父父呢?”小金子吃完肉泥,四處尋找小黃的身影。
“你父父給你找草藥去了,很快就回來,小金子好好養病,等好了讓二父父背你到處玩。”
“恩。”小金子又昏睡過去了。
洗的幹淨的金色皮膚透着灰白色,多肉藥泥已經不敢敷了,對于現在的小金子來說,藥泥的水分太大,反而容易泡發正在脫皮的皮膚,造成二次感染,現在讓他保持身體情節,用巨樹水潤濕是最好的辦法。
半夜的時候,雨季最後一場大雨傾盆而下,柳石抱着斑點靠坐在禿毛懷裏昏昏欲睡,在迷糊中,耳邊響起吧嗒吧嗒的聲響。
她猛然驚醒,向門口看去,驚雷閃過,照亮外面天敵,小黃叼着一朵奇特的花,渾身濕濘的跳進來,他跳的動作很奇怪,身子微微向左邊傾斜,不太穩當,當他走進的時候,柳石捂住嘴。
小黃渾身傷痕,皮開肉綻,他的左前臂,不見了。
…… ……
……
那朵花陪着多肉草碾成泥,給小金子敷上後,兩天的時間,小金子就好了。
潰爛的皮膚長出新的薄膜,過段時間就會形成新的皮膚,他跟着斑點和綠毛熊獸在空地上捉弄新抓來的吸水蟲,把蟲子玩的半死,幾只小家夥就直接吃掉,再去抓新的來玩。
柳石将煮熟的肉塊給旁邊石頭上的小黃,蹲在石頭上的小黃渾身撲滿白藥粉,用剩下的右爪抓起肉塊往嘴巴裏送,撕咬着吃掉,柳石給小黃處理傷口的時候,檢查過左臂的斷口,那裏明顯是被生撕下去的,她問過小黃到底經歷了什麽。
小黃帥氣的擡起頭,驕傲的說:“這是戰績。”
小黃為自己的斷臂驕傲,那是為救後代留下的傷疤,是勝利的印章。
小黃看着恢複健康的兒子,如釋重負的對柳石說:“我失去了一只爪子,但我兒子活了下來,對我來說,這是最好的結果。”
“你要是對老七和老四十三有小金子的一半好,他倆都能樂瘋了。”
“那怎麽一樣,小金子還沒成年,他倆都是成蛙了,我才不留他們。”
柳石撇了藥粉小黃一眼,他正跟氣勢洶洶的跟柳石說那兩只不孝子居然敢肖想自己領地的食物,被自己打跑的英勇事跡。
如果有一天,小金子也成年了,小黃還會對他一如既往的好嗎?
空地上玩耍的小金子那麽快樂,在跟斑點他們玩樂的時候也不忘回頭尋找小黃的身影,找到了就安心了,繼續投入玩耍中,然後再回頭,他依賴小黃,這個強大的父親。
“幼崽總會長大的,太依賴父母,反而無法在外生存下去。”
晚上的時候,禿毛抱着柳石突然說道,他摸着柳石的肚子,仿佛通過這層肚皮就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如果我們有了孩子,等他成年的時候,我會将他從窩裏趕走,讓他獨自學會搭窩、打獵、做飯生火。”
他看着柳石,認真的說:“太依賴父母的崽子活不長,柳石,雨林就是這麽殘酷,如果他沒有生存能力,哪怕我們護着一時,也護不住他們一輩子。”
額,這是在給自己上課?
“柳石。”
“恩?”
“答應我,等崽子成年了,咱倆一起把他趕出去。”
柳石:“……,好!”
巨樹果屋做完了,樹幹上的樹屋被拆掉,放上了一個個嶄新的巨樹果屋,果屋用鍛造好的黑石鎖鏈挂在樹幹上,垂在下一層的樹幹上面,底部同樣用鎖鏈捆綁結實,做到風吹不動的結果。
短尾在自己的新屋子裏左摸摸右看看,喜歡的不得了。
柳石拿出用塞冬送來的藍魚鱗片做了風鈴裝飾挂在窗口,裝扮上新家,短尾和白青還有其他喜歡的猴鳥們也拿去了不少。
巨樹果屋比樹屋大了一倍,底部鋪上的竹子使內部地面空間更大上許多,柳石将區域劃分好,隔出大小兩個卧室,小的給斑點住,禿毛作為禽類,擅長搭窩,用幹草給斑點做了個小鳥窩,再給自己和柳石搭了個大~~大的愛的鳥窩,裏面撲滿他收集來的絨毛,全都仔細的塞進幹草裏,躺進去舒服極了。
柳石在鳥窩裏滾了一圈,非常滿意。
果屋的落成也将族群的生活品質提上了好幾個檔次,他們對未來的生活充滿希望,沒有了剛來時候的戰戰兢兢,朝不保夕的擔憂,對于冬季,他們也不再恐懼。
有結實的果屋,有充足的食物,還有保暖的毛絨衣,這些足夠保障他們冬季的生存,就算是幼崽,也有更大的存活機會。
禿毛這幾天頻繁的去木呆的果屋裏,聽他的意思,孔雀蛋要孵化了。
柳石對能孵出類人崽子的鳥蛋好奇的很,心底也想知道類人崽子到底要怎麽破殼出來,雖然她現在還沒崽子,也不一定生什麽,但是多看看多學經驗,總會有用處。
小綠毛也在果屋裏,看到禿毛飛撲過來一個熊寶,豐滿起來的尾巴快速的甩動:“大哥,小弟弟要出生啦~!!”
太好啦,他也要有小弟弟啦=V=~!!
柳石吃驚的看着木呆……屁股底下那顆巨大的蛋,木呆的屁股根本蓋不住整個蛋,她的目光不自覺的偷偷看向胸花的臀部。
這,這麽大的蛋,怎麽生出來的?
她突然想到以前在社交網站上看過的一個動圖,一只大白鵝對着攝像頭生蛋,它伸直脖子,腳蹼用力蹬地,使勁往外擠蛋,大白蛋将出口撐的大大的,整個屁股都是大洞,要是斷了力氣,還會往裏縮。
那只大白鵝奮鬥了十幾分鐘,才嘶吼的将鵝蛋生出來,那一瞬間,她都跟着大白鵝松了一口氣。
現在見到木呆屁股底下的大白蛋,柳石眼前一遍遍重播大白鵝生蛋片。
“柳石,你怎麽出汗了?”
禿毛擔憂的問。
“有,有嗎?”
柳石幹笑,她覺得屁股好痛。
為了自己的安全,柳石偷偷去請教胸花大白蛋的問題。
胸花咯咯咯嬌笑道:“剛生下來是小的,要是這麽大,我死也生不下來啊,我們孔雀族的蛋如果是小孔雀,二十來點就破殼了,如果是小類人崽子,就要五個月破殼,而且蛋殼越來越大,你看現在的蛋殼,是不是很薄?”
柳石點頭,确實,那顆蛋蛋殼薄的隐約都能看到裏面的影子了。
“我們孔雀蛋的蛋殼一般都很厚的,類人小崽子的蛋殼卻會慢慢變薄變大,等再薄一些,小崽子就可以從裏面推破出殼了。”
柳石總算放心了。
按照進化軌跡,她和禿毛如果突破生殖隔離,懷上崽子,生出類人崽子的幾率最高。
看着那顆有屁股大的蛋,還好還好,生出來的是小的。
又過了兩天,木呆屁股下的那顆蛋,破殼了。
柳石全程跟着,從蛋裏的胎兒頻繁蠕動到破殼時間,她都一一記下來,她跟着禿毛一家子圍着鳥窩期待的看着窩裏破了一個洞的大白蛋。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大白蛋上,照出裏面有個小嬰兒正在拳打腳踢的揣着破開的地方,當洞被踹的越來越大,一只白嫩的小手從裏面伸了出來,掰斷洞口的蛋殼,将洞撕的更大,濕漉漉的小腦袋從裏面擠了出來。
“呀?”
小嬰兒頭上三根綠色冠羽随着動作晃動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咕嚕嚕的看着柳石,咧開嘴呀的笑出來。
好,好可愛!!
“我弟弟,我弟弟破殼啦,啊啊啊,他好軟。”
小綠毛興奮的撲上去,對着小嬰兒的腦袋啄了一口,尖嘴在白嫩的腦門上留下一個紅點。
嬰兒吃痛,撇嘴哇的哭出來,伸出一半的小手一把揪住小綠毛脖子上的羽毛拼命厮打。
“哇啊啊啊啊~~!”小嬰兒扯着嗓門哭。
“哇啊啊啊~”小綠毛被拽掉一大片毛,痛的幹嚎。
一陣雞飛狗跳,小嬰兒邊哭邊爬出蛋殼,衆猴鳥往她下面一看,咦?
“我有了個妹妹?”
小妹妹抱着胸花采來的小果子吸溜吸溜吃起來,果子帶着奶香,是孔雀族裏類人崽子剛出生時候的代乳品。
這幾天狩獵隊出去都會找這種果子帶回來。
族群裏破殼的類人崽子越來越多,喜的是這次二十多只類人崽子裏有一大半都是小雌性。
大尾高興的每天都要站在樹上吼兩嗓子。
有雌性,就有小崽子,族群就會壯大。
在族群中,雌性要比雄性重要的太多,雄性的崽子不一定是族群的,但是雌性的崽子絕對是族群的。
大力看着孔雀族那邊的新生幼崽眼熱,天天盼着自己族裏的母猴子們也快點生出小崽子來,甭管是猴崽子還是類人崽子,他都稀罕。
新生命的到來讓族群熱鬧了好幾天,蛇族也加入了狂歡,他們錯過了繁衍季,但依舊為新生命的到來開心。
白青最喜歡去孔雀族那邊看新寶寶,每次看完回來都能多吃一大碗白米飯。
柳石開始忙碌起來,新生寶寶的健康檢查搬上了日程,這群光溜溜的小崽子放在一起,頭上頂着藍的綠的冠羽,一動一晃的爬來爬去,萌的柳石心肝顫。
忽略頭上那幾根冠羽,這幫小崽子就是一群人類小嬰兒啊,讓柳石有一種錯覺,自己回到了人類時代。
等過了五天,這幫小崽子開始長毛的時候,柳石那點錯覺徹底沒了。
族群的母猴子們胎動的也越來越頻繁,雖然動物生崽特別順利,但是柳石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每一只都要定期檢查。
動物難産的情況也不是沒有,她不希望自己族群裏的母猴子們遇見這種情況,有用的草藥随時在族裏準備着,柳石甚至用黑石做了助産夾,她對婦産科不太了解,活了四十多歲就沒接生過一個孩子,只能拼命回想自己知道的生産知識。
當第一個母猴子開始生産的時候,柳石的手就一只抖,默默祈禱不要遇見難産的,最好全都順順利利的畜生。
那只母猴子生的是頭胎,頭胎都不太順利,沒有人類生産那麽折騰,卻也是費了老大的勁兒。
當第一個母猴子開始生産的時候,柳石的手就一只抖,默默祈禱不要遇見難産的,最好全都順順利利的畜生。
那只母猴子生的是頭胎,頭胎都不太順利,沒有人類生産那麽折騰,卻也是費了老大的勁兒。
柳石本來想告訴這只小母猴子不要亂喊亂叫,保存體力,但是人家本能的咬着牙,一聲不吭,專心生孩子。
小猴子出生的時候出現臍帶繞頸的問題,但幸運的是纏繞的不緊,臍帶足夠長,柳石将臍帶快速的從毛猴子的脖子上解開,當雙手接住滑出産道的熱乎乎的小猴子的時候,柳石的手都是抖的。
她這雙手,殺過太多的人,染過太多的血,頭一次用雙手接住一個新生命。
小猴子長着無牙的嘴,眼睛都沒有張開,小母猴子利落的咬斷小猴子的臍帶,吃掉胎盤,将小崽子抱到懷裏舔幹淨喂奶。
族群裏這幾天一直燒着熱水,專門用來給小猴子們洗澡用的,但是現在,柳石看着窩在母親懷裏吃奶,渾身還黏答答的小猴子,什麽都沒說。
洗澡什麽時候都可以洗,她不想破壞這一刻。
陸續又有其他母猴子生産,都非常順利,母猴子會咬斷臍帶,吃掉胎盤,這是為了掩蓋生産的氣息,防止獵食者尋着味兒追過來。
她們将小猴子舔幹淨,摟在懷裏珍寶一般,第一口奶水總是最甘甜的,小猴子們抱着母親不撒手。
今天,柳石接生了七只小猴子,新生命帶來的觸動震撼着她,她的手撫摸過每一只小猴子,她手上的血不在代表消失的生命,而是獲得新生。
柳石心情激動,甚至達到舒爽,新生命的到來是族群的延續,血脈的延續,更是生命的延續。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頭一次希望這裏能有一只正在孕育的生命。
禿毛從木呆那裏回來,看到柳石抱着肚子發呆,從後面抱住她,舔舐着她的臉頰,鼻翼充實着血腥和奶香味兒,他在柳石耳邊低聲說:“我們晚上再努努力,争取也生個寶寶。”
“好,你加油!”
…… ……
……
藤蔓林 角龍族居住地
三角小心翼翼的走在角落,避開那些大角龍,鑽進自己搭起來的小窩,小窩裏鋪着找來的枯葉,上面躺着一條翠綠色的小蜥蜴,小蜥蜴虛弱的看着門口,發現三角,微微擺動了下尾巴。
“姐~~!”
小蜥蜴忍着疼,咧開嘴角想對三角笑一下,但是背部的疼痛讓他笑的特別僵硬。
三角鑽進來,心疼的揉着弟弟的小腦袋:“小角在家有沒有被欺負?”
小蜥蜴搖頭,高興的說:“沒有,他們不願意靠近我,都沒進來過。”他不想告訴姐姐那些同族沒有進來,但是往窩裏撇石頭砸自己了。
自從一個月前,他的後背長出了兩個鼓包,還起皮瘙癢,族群的同伴就不願意跟他待在一起,甚至驅趕他,小蜥蜴抱着肚皮底下藏起來的石塊,他已經躲在窩裏一個月了。
三角松了口氣,開心的跟弟弟說:“我今天找到一只死掉的鳥,吐出來給你吃。”
“好~!”小角期待的看着三角姐姐的嘴巴,只見三角捧着腮幫子,張嘴幹嘔幾聲,一只帶毛小灰鳥從口腔左側囊袋裏吐了出來,羽毛依舊幹燥。
“快吃吧,還熱乎着呢。”
“姐姐你也吃,我幫你拔毛。”
三角看着弟弟背部鼓出來的奇怪鼓包,周圍的皮膚幹裂起皮,那裏的皮膚被撐的仿佛就剩一層皮,碰一下弟弟就會疼的厲害,還會發癢。
三角拿起羽毛,輕輕掃着鼓包周圍,小角表情舒緩多了,躺在窩裏說道:“等我病好了,我還去打獵,姐姐就不必冒險出去了,姐,我困了……”
“困了就睡。”三角繞着鼓包撓癢,每一個地方都照顧到,看到弟弟熟睡的小臉,她覺得自己吃再多的苦都值得。
見弟弟徹底睡熟,三角從角落裏拿出多肉的植被揉碎敷在那兩個鼓包上,輕手輕腳的爬出窩,觀察了下四周沒有角龍注意到她,隐藏了身形離開了居住地,她要再去找一些多肉草。
藤蔓林南邊就是沼澤地,裏面生長着一大片蘆葦,風吹過蘆葦蕩漾出層層波瀾。
三角在這裏尋找了一圈,失望的往北面找去,她記得北面有一片枯葉林,那裏應該能找到很多的多肉草。
她小心的避過獵食者和霸王小黃,一路向北跑去,她的身體随着環境的變化而改變顏色,天生的僞裝讓她避過很多危險,當來到一大片巨樹林的時候,三角想要繞過這裏新搬來的族群,去往枯葉林的時候,突然看到幾只老虎隐藏在巨樹林外面,這些老虎三角知道,是前段時間遷移過來的食肉族群。
霸主小黃警告過他們這些附近的族群,這些叫虎斑族的老虎會捕殺有類人崽子的族群,讓他們見到了小心避過。
三角僵硬的站在原地,她太心急了,根本沒注意到樹叢裏的老虎,等她發現的時候,已經離的太近了。
老虎甲:“嗅~嗅~,你有沒有聞到味道?”
三角冷汗直冒。
老虎乙:“嗅~有,吸溜~是肉味,好香!”
三角雙腿打顫,完了,這麽近的距離她絕對逃不掉,這幫老虎的鼻子怎麽這麽靈QAQ。
老虎甲乙奉命在這裏日夜監視巨樹林裏猴鳥的行動,一旦發現裏面飄出幼崽的味道就立刻彙報。
他們倆在這裏抓蟲子,啃果子熬了七八天天,總算是熬到猴族生崽子了,巨樹林裏飄出的幼崽味道濃郁極了,比前段時間雛鳥破殼的味道還要香。
他們舔着嘴巴,饞的直流口水,難掩激動的往北山跑去,要盡快告訴王這個好消息,玩幾天新出生的崽子就不好吃了。
看着老虎們跑走了,三角腿軟的跌坐在地上。
吓,吓死她了,還以為被發現了。
她不敢停留,怕那些老虎再折返回來,趕緊繞過巨樹林,找到多肉草就回去。
三角爬上巨樹,在樹幹之間奔走,躍過猴鳥居住地的時候,她好奇的低頭打量下面的族群,那些高高圍起來的竹牆看上去好堅固,就算她什麽也不懂,也知道有了這個圍牆,就不怕不會爬樹的肉食動物跑進來了。
她還看到用黑色藤蔓綁起來的巨樹果,這些果子的殼也很美味的,他們族群偷不到東西的時候,就喜歡将別族吃剩的巨樹果殼搬回去過冬吃。
但是這些猴鳥來了,還把拘束果殼霸占起來,看來冬天可以吃的東西又少了。
三角心裏想着冬季能偷的東西還有那些,路過後樹林的小樹屋上空的時候,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頓時停住。
她不确定的仔細聞另一邊,又聞一邊,驚喜的低頭看着那個小小的樹屋。
下面有多肉草的味道。
三角毫不猶豫的跳下去,想必枯葉林裏不一定存在的多肉草,這裏的多肉草可是實實在在在眼前。
她輕巧的落在地上,身子與周圍景色融為一體,警惕的看着遠處敲打石塊的猴鳥們,輕快的鑽進樹屋裏,結果被屋子裏的情況差點沒吓死。
柳石檢查着新做出來的弩箭,這把弩箭經過改良,劍身用木槿木和黑石打造而成,加固箭體耐久度,箭尾的羽毛換成偏硬的一種翅羽,比之前用的穩固性要強得多,翅羽五顏六色,看不出是哪一種鳥的羽毛。
看到弩身上的黑色花紋,柳石笑了:“你們畫的?”
帶頭的類人崽子害羞的撓撓頭:“我們覺得畫點東西好看。”
其實那個花紋并不好看,甚至不能稱之為花紋,只是幾條扭曲的曲線和波浪,還有不規則亂七八糟的黑點,并沒有美感。
但是在這些類人崽子眼中,這就是特別的,好看的。
柳石将黑色的花紋擦去,在幾個小崽子失望的眼神下,将黑鋒的标記畫了上去,簡單的幾筆畫出黃蜂的剪影,柳石看着熟悉的标記出了回神,才将弩箭交給類人崽子:“你們想畫,就照着我這個樣子畫,弩身改的很不錯,之後的都按照這個樣子改就行。”
類人崽子們得了誇贊,高高興興的走了。
柳石繼續研究新的的草藥藥性,桌子上放着一只小巧的籠子,裏面關着一只吱吱獸,柳石藥汁塗在黑石鍛造的小石棒上,遞到吱吱獸的嘴邊,吱吱獸嗅了嗅,撇頭不舔。
柳石粗魯的将棍子怼進吱吱獸的嘴裏,均勻的塗抹它的口腔,确保所有藥液全部被舔幹淨後,才抽出石棒,靜等結果,她若是沒猜錯,這種草藥的藥汁有興奮劑的作用。
過了一會兒,籠子裏的吱吱獸開始瘋狂的搖擺身子,嗨起來。
柳石從吱吱獸吃下藥液開始記錄時間,邊觀察吱吱獸的行為邊捧着石板做筆記。
角落裏的三角驚駭的看着柳石,她認出來這就是那晚上追殺自己的猴子。
多肉草就在最裏面的草藥堆上,兇猴子在玩吱吱獸,自己悄悄的過去應該不會被發現。
吱吱獸,扭的再用力點,吸引住兇猴子的注意力啊。
三角祈禱着,擡腳往裏面走去。
同一時間,北山虎斑族居住地,黑毛聽到老虎甲乙帶回來的消息,躍上大石頭,虎嘯一聲,虎群立刻圍了過來,仰頭看着自己族中的王者。
黑毛看着下面的族猴,興奮的舔着嘴巴:“那幫猴鳥們産了崽,他們又有新崽子了,新鮮的,剛生出來的嫩肉等着我們去吃,去搶,還記得暗大他們怎麽死的嗎?區區一群猴鳥們居然敢殺我們的虎,今天我們要報仇,也要吃光了他們的崽子。”
“對對對,吃光他們的崽子。”
虎群歡呼起來,想到香滑軟嫩的崽子肉口水都泛濫了,他們貪婪的跟着黑毛的身後,往巨樹林狂奔而去。
留在居住地的老虎們興奮的交流等族虎們回來,要怎麽分吃那些猴鳥們。
“虎妞,王帶着大家去打獵了,你就帶着這幫小虎崽子窩在這裏什麽都不做?”虎蘭冷笑的走到樹蔭處,看着裏面那只礙眼的母虎叼着要死的長耳怪,撕開皮肉喂着圍觀來的小崽子們。臉色一沉,怒道:“誰讓你出去打獵的?你跟王說過嗎?”
正在吃肉塊的類人崽子們害怕的抱住肉塊,躲到母虎的身後。
虎妞頭也不擡,将長耳怪的骨頭嚼碎吞下:“族群出去狩獵,什麽時候需要得到王的同意了?虎蘭,你不願意出去打獵,不代表其他母虎不願意,護着你肚子的崽子給我滾。”
巨大的牙齒瞬間咬碎長耳怪頭骨,虎蘭吓得一哆嗦,冷哼一聲走了。
她跳上大石頭,舔着爪子,輕蔑的看着樹蔭下擠在一起的廢物們。等王打獵回來,族群又有新鮮的肉吃,他們這幫沒出力的廢物別想得到一塊肉。
虎斑族居住地,大石頭上面的最肥大的一片葉子上,小金子趴在上面往下看,對身邊的小黃說:“父父,大父父他們是不是要有危險啊。”
小黃眯起眼冷笑:“走,兒砸,咱們抓老虎去。”
小金子興奮的擡頭看他爹:“老虎肉好吃嗎?”
“不好吃,你給我記着啊,有類人崽子的族群咱都不能随便殺來吃。”
小金子歪頭,二父父說不能殺了吃,那他咋知道老虎肉不好吃的?
他還想問,結果被小黃甩上後背,離開了虎斑族的居住地。
雨林中樹木繁多,枝繁葉茂,總有一些旁人不知道的隐蔽又快速的天然甬道,小黃背着小金子在四通八達的甬道裏飛快的向巨樹林滑行。速度一點都不必虎斑族慢上多少。
虎斑族出現在領地外界的時候,看守的猴子就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他們壓根就沒想過隐藏,氣勢洶洶的向這邊沖來。
見到猴鳥虎群群擁而上,猴鳥們迅速向居住地撤退,孔雀在雨林裏飛不起來,只能在地上跟老虎比速度,幸運的是老虎也不太擅長在在不熟悉的雨林裏奔跑,兩者速度都不快,反倒給孔雀們争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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