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
第 18 章
林燕被何公子接走了。
對方是個面皮白淨的書生,穿着洗的發白的袍子,馬車路過他時,還是林燕認出他。
對方每日下學之後都會來城門口等,碰巧趕上他們回來。
林燕嗔怪:“昨日也來了?”
何公子點頭:“來了。”
從下午就站着等,一直等到日落時分才回家。幸好今日沒等多久人就來了,否則林燕心疼。
倆人言語親密又克制守禮,林海棠仿佛看見曾經的自己和蘇士明。
拜見了長姐後,林燕不打算跟着林海棠,她說要跟着何公子。林海棠其實更想留她在身邊,但她現在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便也随着林燕去了。
等二人拜別後,江城朝着青松看了一眼,青松立刻會意追了上去,從袖子裏掏出幾張銀票。
“這是我家公子給姑娘的,出門在外不易,若是姑娘不收下,我想林姑娘也不會安心。”
林燕偏頭看向馬車的方向,江城棄了馬匹,正好鑽進車廂。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幾日相伴而行,林燕看的分明,那江城對她長姐癡迷不已。
也是,曾經江南嬌花落在這等窮鄉僻壤,引起人們趨之若鹜很正常。林海棠就該被呵護,就算和蘇家婚事吹了,照樣有優秀男子陪伴。
林燕哼了哼,對于江城的示好全收不誤,倒是旁邊的何公子為自己的囊中羞澀而面紅耳赤。
二人道謝後轉身走了,林燕溫柔小意的解釋道:“那人往後說不定是我姐夫,就是想替我長姐多多照顧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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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公子善解人意,那點自卑收走,認真的說好,而後還告訴她将銀票藏好。
“青松過去說什麽了?”
林海棠在車廂裏沒聽見便問詢江城,他也不想隐瞞,照實說了。
倆人面對面坐着,江城輕而易舉的發現她從脖子開始到耳垂,漫上一層緋紅。
“我明日叫她還給你。”林海棠垂着眸子,柔聲道:“多謝江公子好意。”
“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江城揚起一抹笑,“而且,我也是感謝林燕姑娘。”
“感謝什麽?”
林海棠下意識追問之後就後悔了,漂亮如花瓣似的唇抿了一下,視線偏過去不敢和他對視。
江城直直的看她。
都說江南出美人,以前江城從不在意,但現在他覺得說的真對。
烏黑如雲的發鬓垂下兩縷與肩頭,襯得脖頸修長雪白,嬌柔的像是待用手一掐,便會留下紅色的指痕。
江城眸色晦暗,“你不知道嗎?”
林海棠不說話。
她和蘇家的事情雖然約定成俗婚事作罷,但到底沒有正式退婚。
林海棠被林母教導的單純守禮,是個傳統的姑娘,條條框框約束着她,自然不會做出類似偷……
這個詞在腦子裏閃過,少女不可自已的臊紅了臉。
江城暗道不可逼的太緊,于是沒再逗她了。
……
回去之後,江城便開始忙碌起來。
他原本就很忙,為了去找林海棠放下了一大攤子事情,等忙完一天後還要去應付江海。
“明日回漠北,一起?”
“二哥一直未回去,原來是在等我。”
江城微笑,江海卻頭皮一麻,總覺得對方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點頭道:“左右都是要回去,一起有個照顧,而且祖父大壽在即,我們作為晚輩的早點回去盡孝。”
理由天衣無縫,若是不知道內裏情況的,當真以為兄友弟恭。
角落裏的青松低垂腦袋,等江城應付完江海後,青松代他去送人。
走到外面街道上,人來人往,江海狀似不經意的道:“前幾天江城去哪裏了?”
青松笑道:“主子忙着尋給老爺子祝壽的禮物。”
江海見問不出什麽就走了。
青松轉身回了酒樓雅間,進去後關好房門,他憤憤道:“主子,二公子什麽意思?”
整個江氏一族,沒人會真心對江城好。身為江城的下屬,青松和青山也總是被為難,所以總是下意識的對他們有敵意。
記得年少時候心思淺,青松和青山被他們調虎離山,等再回去時候,就見才七歲的江城在冬日的湖水裏撲騰。
幸好他們趕回來及時,但江城也大病了一場。
自那之後,江城便不會信任任何人了,尤其是江家人。
青松與他同仇敵忾,只是面上過得去罷了。
“之前和趙家的生意落他手裏了,”江城拿起茶盞輕啜,毫不在意。
“什麽?”青松咬牙切齒,“怪不得他這麽嚣張,等回去後又可以和老爺子請功了,說不定還要添油加醋的誣陷主子。”
“那件事估計也是他做的,”江城早就猜測是江海派人追殺他,所以回來後才換了住的地方。
青松點頭,認為他家主子分析的對。
這些年他們如履薄冰才走到如今這一步,江城對危險有天然的警覺能力。
“主子,要不要我去……”青松話沒說完,但眼裏帶了殺氣。
他有信心可以殺人之後全身而退。
“現在還不是時候。”
江城冷笑:“報複一個人最好的辦法是叫他生不如死,青松,你明白了嗎?”
如圭如璋的翩翩貴公子,笑容陰鸷。
“總會叫他們付出代價,不要髒了自己的手。”
……
這一耽誤,回到家時已經月上高梢了。
江城意外的看見廂房燭光還亮着,便問詢前來接應的青山道:“她又在抄書?”
青山無奈點頭:“不止如此,白日裏主子叫我送的衣服也被林姑娘退回來了,說她衣服夠穿不必破費,屬下不知如何處理,都在我房裏放着。”
青山腦子轉的慢,不明白林海棠的意思。洞悉關鍵的江城挑眉,暗嗤道:“她怕了而已。”
怕他追的太緊,怕和他有任何關聯。最重要的是,蘇家人傷了她,她害怕再次受傷。
就像是在獵場射中一只兔子,若是将其放歸再去狩獵,會發現那只兔子比其他的獵物更瑟縮。
江城冷了臉踏步回房,青山撓頭,拉着青松小聲詢問:“主子怎麽突然不高興了?”
這個沒腦子的!
青松拍他腦袋,低斥道:“還不懂嗎?主子的意思是,林姑娘對那位蘇士明情深義重,真心實意的喜歡對方,所以現在才會這麽難過。”
青山恍然大悟:“莫不是主子在吃醋”
青松諷刺道:“還不算傻到家。”
本該和林海棠面對面聊一聊的,但江城繃着臉,直到第二日下午從外面回來,才緩和不少。
“她在做什麽?”
“回主子,林姑娘還能做什麽啊,就是抄書,抄什麽孤本,如今好像找她的單子都結算完了,但她還是在寫字,不知道寫的什麽。”
青山進去送茶時候遠遠掃了一眼,密密麻麻看的他腦殼疼,就趕緊收回視線了。
厲害,真厲害。
青山想,不怪自家主子喜歡林姑娘,一個看賬本能看一晚,一個寫字能寫一夜,倆人湊一對正好。
“去煮茶,帶回來的點心取出來裝好,還有鮮果切一盤。”
江城是個會享受的人,吃穿皆是好東西,哪怕吃糕點也要用精致的盤子裝好。
……
院子裏交談的聲音不小,但林海棠沒聽見,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
女子低着頭,指腹落在t串珠上,一顆顆拂過,腦子裏回想的都是和蘇士明相處的點點滴滴。
倏地紅了眼圈,心頭泛起酸澀之感。
她本不該想這些的,她該向前走不回頭。
可人就是這樣,道理都懂,卻很難控制自己的心。
陷入回憶裏的林海棠,就像是落入沼澤之中要溺斃之人,連敲門聲都沒聽見。
江城推門而入時,夕陽伴随他而入,剎那間滿室昏黃溫馨,把林海棠撈出來。
溫柔的眉眼含着淚珠,偏偏她露出識大體的笑容,不想讓旁人看見自己落魄不堪的模樣。
哭與笑在她身上一并展現,女人纖細的身體鍍了一層柔和的光,讓江城想起寺廟裏那尊哭佛。
看似在哭,實際是笑;看似是笑,但流淚普度衆生。
好像是才反應過來,林海棠側過身用手指拭去淚珠,然後神色如常的站起來,柔聲說道:“今日回來的早。”
溫柔的女人像是等待歸家的新婦,待丈夫歸家之後關切詢問。
怦怦——
江城胸腔裏那顆心跳的越發快了,身體像是冬日寒冷時節泡入溫泉水,舒适感湧遍全身。
他不知自己怎麽了,也分不清這是什麽情緒,陌生的感覺像是要拉着他沉淪,可理智叫嚣着危險,他不可深陷。
“在寫什麽?”江城攥緊手,用力的扣緊自己,沒洩露出一絲一毫。
“佛經。”
有人同她說話,方才的傷感如退潮般散了。為了掩飾自己方才哭過,林海棠找話題道:“江公子要試試嗎?抄寫佛經可靜心。”
江城從不信鬼神,更是對這種抄寫佛經的事情不屑一顧。但他面上裝的認真,還請教她該寫哪一卷。
二人便相對而坐,手邊是袅袅清茶,滿室安寧,歲月靜好。
一個時辰後。
不知是抄寫佛經平靜,還是因為有人陪伴,林海棠擡眼看向對面。
恰逢江城收筆,筆跡淩厲,同他整個人一樣。
修長的手端起一旁的茶盞,他低眉淺啜,而後嗓音清潤的說道:“你父兄的消息一直在打探,就算回了漠北也能收到消息。”
林海棠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他想讓她也一起回漠北。
原來她不想的,因為想等未婚夫蘇士明,她怕他來找她卻不見人。但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在哪裏又能如何?
何況……她欠下江城一筆巨款,該早點想法子還他,獲得自由身才是。
江城唇角帶着若有如無的笑意,黝黑的長眸定定的看她。
林海棠避開他的視線,垂眸柔聲說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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