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

第 29 章

剛從江老爺子房裏出來, 路上還應付了幾個難産的江氏公子哥,江城大跨步往外去,因着一個時辰後要趕去商會商讨與南疆開市事宜。

忙碌的事情頗多, 江城揉着額角問:“今天什麽日子了?”

“回主子,臘月初一了。”

江城腳步頓住。

青松腦子快速轉動,沒想起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遺落,于是道:“主子,今天只有去商會這一件事。”

因着此事重要涉及到漠城所有商賈的利益,特意挪出一天來商讨。

“今天初一。”江城重複道。

初一和十五, 都是信奉神佛之人供奉的日子。想必今日她要出城去上香。

青山功夫一頂一的好, 而且早就有所防備, 就算有人跟蹤他也能第一時間察覺保護好她。

江城道:“走吧。”

被江城信任的青山确實發現有人跟蹤了, 拽着鞭的手緊繃,他隔着簾子對林海棠道:“姑娘,有人跟着我們, 你坐穩, 我将人甩開。”

好半響才聽見林海棠嗯了一聲, 青山一心注意後面的尾巴, 沒察覺出林海棠的不對。

念着林海棠身體弱又怕冷,車裏放了炭盆, 披着大氅的林海棠縮着腦袋, 整張芙蓉面紅的如煮熟的蝦子。

身體裏湧着熱`潮, 一浪接一浪的打來,陌生的感覺叫她害怕,緊緊抱着自己不知所措。

“我病了……”她小聲呢喃, 彎着腰側躺下,開始默念佛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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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自在菩薩, 行深班若菠蘿蜜……受想行識……”

馬車行駛的越來越快,可野外茫茫雪地,想要甩掉後面的人哪有那麽容易?沒有任何的遮擋,他們的馬車就是活靶子。

青山咬着牙,狠狠抽馬兒快跑,同時對林海棠說出計劃。

“姑娘,一會我會在前方林子裏将你放下,你藏好別出來,我去将他們引開,等處置好了就來接你。”

青山有信心将人都制服住,前提是林海棠安全。

林海棠此刻腦子混沌,青山說什麽她就應什麽。下車時候青山發現她面頰緋紅,還以為是緊張所致。等林海棠躲起來後,青山将地上的痕跡清理,而後駕車飛奔。

野外比城內還要冷上三分。

林海棠蹲在灌木叢後,纖小的身影被擋的嚴嚴實實,她也不敢探頭看,只聽見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前面就是寺廟了,難道他們不是來這?”

“管他呢,趕緊追上抓人交差!”

腳步聲遠去,耳邊只剩下呼嘯的風聲。冬日的密林寂靜,撲簌簌的落雪聲顯得寂寥。

林海棠腦袋發暈渾身冰冷。

青山不知道還有多久才來,她不能在這坐以待斃。

小心翼翼的t探頭出去,确定外面一個人都沒有後,林海棠走了出來朝着寺廟方向跑。

寺廟建在山上,林海棠要爬上臺階才能獲救。她嘴裏念念有詞,顧不上頭暈目眩,一階一階往上走。

大抵是他們出城時辰早,臺階上還落了一層薄雪,只有林海棠自己的腳印。

雪越下越大,風雪之中的纖細人影看起來搖搖欲墜,似乎一陣狂風吹來便會将人吹走。

事實也确實如此。

林海棠覺得自己頭重腳輕,渾身難耐,她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麽病,但總之不對勁。

“……江城……”

她腦海裏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他。

可他不在,林海棠甩了甩頭,繼續念經。可是并沒有抑制住她奇怪的症狀,林海棠一個腳滑,砰的摔在臺階上,痛的她吟出聲,捂着膝蓋蜷縮。

即便是這樣,虔誠的香客沒有停止誦經,閉着眼睛越念越快。

有風聲刮在耳邊,随後她似乎聽見一聲冷笑。

“求佛不如求我。”

睜開眼的時候,她已經落入江城的懷裏。

“先去寺廟借客房修整。”

林海棠忽地騰空,下意識的攬住他的脖頸,“還有青山。”

“青松過去幫忙了。”

說完,江城大踏步往上去,長腿一次跨越三節臺階,很快就到達寺廟門前。

而青松也加入混戰中,二人聯手,沒一會便将六個賊人拿下。

青松快速道:“主子說留個活口。”

青山擦了擦鼻子下的血:“知道。”

先将六個人打暈,青山才開口道:“你怎麽來了,主子來了?”

青松:“本來都要到商會了,主子突然改了主意,随後就快速出城,發現寺廟山腳下沒有咱們馬車,但是瞧見林姑娘了,所以主子叫我來尋你,他去救姑娘。”

聽見林海棠被江城帶走,青山放心,“太好了,要是姑娘被賊人帶走,主子肯定剝了我的皮!”

雖然不會剝皮,但也差不多了。

尤其是看見林海棠臉色潮紅時,久經商場沉浮歷經人性陰暗的江城,立刻明白怎麽回事了。

他面色鐵青,打下主意要罰青山護主不利。

來寺廟後江城說自家夫人受了傷請小沙彌騰出一間客房,懷裏的林海棠被裹的嚴實,小沙彌沒察覺出不對,趕忙去請示,沒一會就帶着人去了房間。

這裏是寺廟後身的院子,專門給香客留宿用的,此時天尚早,院內安靜只有他們。

小沙彌好心送來熱水給他們喝,江城朝他借用外傷藥,等小沙彌離開後,江城把房門反鎖住,随後看向榻上的姑娘。

年少時的江城經歷過多次這種事情,第一次的時候才十四歲。

那時候他年紀小盡管多加防備,但一時不察之下,還是中了藥。少年人血氣旺盛,泡了三桶冰水才消除藥效,但也病了好些天。

那時候還是夏天,如今寒冬時節,如果讓孱弱的她泡冰水,怕是藥效除了,也會去掉半條命。

這種藥,最好的辦法就是纾解。

江城端過水盆,脫掉她的羊皮靴,将褲腳往上挽起,瞧見小腿到膝蓋上都青紫一片。

皮膚嬌嫩的姑娘碰一碰就會留下印子,他輕輕的用熱毛巾擦拭過,給傷處緩緩塗藥。

藥膏是涼的,落在溫熱的皮膚上,激起一身癢意。

躺着的林海棠扭着避開,從內而來的炙叫她忍不住呻出聲音,眼神迷蒙,胡亂的抓住身側之人的胳膊。

“……我難受……”

本來的一口軟語帶了哭腔,江城側頭看過來,就見她春汗浮面,粉膩酥融。

微張的唇如同打開的蚌殼,粉舌掃過,像是帶人品嘗的軟肉。

江城眸色暗了暗。

他從來都不是什麽正人君子,苗大夫也曾說過,如果覺合……他的疼痛不止是緩解,興許會徹底消散。

這是個好機會。

他大可以将人吃幹抹淨,像她這樣大家閨秀單純軟弱,只能留在他身邊,任他搓扁揉圓。

江城面無表情,手順着光滑的小腿往上,探入衣裳裏,以手作撐,避開塗藥的地方,緩緩将褲管拉下。

握着她的腳,替她把羅襪穿好,而後便要起身,卻被她拉着衣角動彈不得。

“江公子……”

這種藥會叫人失智,江城相信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什麽。他轉過身正對着她,看見她眼尾泛紅,順着眼角落下眼淚。

“……江城……”

他呼吸一緊。

伴随着他多年的名字平平無奇,可在她聲音如莺啼,尾調上揚的聲音中,他竟然覺得好聽,悅耳到身體反應,衣服瞬間繃緊。

他想放過她。于是俯下身,愛憐的摸着她的頭發,“忍一忍,等青松回來我們就回城找苗大夫。”

湊近之後女子吐息如蘭,媚眼如絲,勾的他視線定在她臉上,挪動不得。

她雙臂如藤蔓,往他脖頸上纏,似乎感受到他身上的涼意,熨帖的嘆息一聲,整個人就挂在他身上了。

“松開。”江城渾身繃緊僵硬。

她好像什麽都聽不見了,只覺得好受一些,繼續往他身上貼。

屋內響起男人喟嘆。

“海棠,我不是聖人。”

……

青松和青山坐在外面趕車,青山撓了撓頭,時不時的瞥向青松,似乎有話要說。

等到了別院,江城從車內下來,他身上的大氅脫下裹住林海棠,從頭到腳嚴嚴實實,直接進了他的正房。

“備水。”

“是!”

燒水的時候,青山忍不住小聲問了,“你說主子和林姑娘……”

他們到時候房門是反鎖的,敲了幾下之後沒人應,只能聽見女子似哭泣的聲音。過了好半響,江城才來開門,但是衣衫歸整,并沒有亂。

除了他氣息不穩臉色難看外,和平日裏沒什麽不同。

倒是林姑娘,當時被江城抱出來,青山瞧見她發鬓散亂,後來江城将人蓋住,就什麽都瞧不見了。

“不該你問的就別問,主子叫你做什麽就做什麽,趕緊燒水!”

青山是個蠢蛋,青松吩咐道:“發生這樣的大事,等主子得空你趕緊去請罪!”

青山苦着臉:“我知道了,哥,到時候你給我美言幾句。”

青松斜眼看他:“做夢。”

這頓罰跑不了。

……

正房比林海棠住的廂房寬敞許多,而且耳房打通,隔着一道屏風可以在房間裏沐浴。

所以當翌日天光大亮,林海棠茫然起身,瞧見那道屏風後腦子轟的一下。

溢滿的水桶,順着邊緣往下淌的水簾,滿地的衣裳……

林海棠忽地低頭扯開衣襟看自己,雪白的皮膚上落了紅梅點點,提醒她那不是夢。

刷的白了臉,天旋地轉。

“不對,別急,好好想想。”她出聲安慰自己,捂着腦袋去回憶昨天發生了什麽。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江城端着一碗褐色湯藥走了進來。

“喝完就能徹底解藥,不過有些燙,先放一放。”

他把湯碗放在床邊的矮桌上,餘光看見榻上的姑娘往角落裏退去,面帶戒備的看他。

“昨天,我……我們……”

她想問那些畫面是不是真的,但羞于啓齒。

江城神色自如的坐在榻邊,見她立刻捂着衣襟把被拉到脖子處,不由得挑眉輕笑。

“吃都吃過了。”

這種孟浪之語叫她瞪圓了眼睛,面色由白轉紅,漲的面頰滾燙。

“你你你你……”

驚的林海棠說不出剩下的話。

見她這幅表情,江城暗道昨日就不該心軟放過她,左右要有如此一遭,不如做的徹底,還免了自己痛苦。

昨日給她洗完,江城火氣沖天,愣是站在風雪裏一個多時辰。

婚前這般行為在大顯朝不算什麽,但是林海棠被教導遵守三從四德,在她想法裏只能大婚日才能如此,所以當即流眼淚,五味陳雜。

尤其是腦海裏的回憶告訴她,是她先主動,林海棠更接受不了,捂着臉小聲哭泣。

三千青絲昨日還在他手上纏繞的難舍難分,如今垂在肩頭,眼淚洇濕了一塊呈現一種深色,燙的江城心中發疼。

“沒動你。”

他笑容收斂,坐在床邊将藥碗端過來,語氣僵硬:“溫度正好,喝了之後我就告訴你到底發生了什麽。”

林海棠是不知所措的哭,但落在江城眼裏,就變成她對蘇士明念念不忘,甚至為了他守身如玉。

在林海棠喝藥的時候,江城盤算着,如果他出一萬兩,能不能買來蘇士明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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