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淩筠回鎮

淩筠回鎮

于小林看着朝他小跑過來的淩筠，嘴角的笑愈發溫柔。

他不自覺往前走了兩步，待淩筠跑到他面前，伸出手撥開哥兒散開的發絲：“跑什麽，慢慢走過來就是了，背着個大籮筐是要到哪裏去？”

淩筠見着小爹爹頗為欣喜，眼睛亮晶晶的，原以為他爹爹還要過幾日才到，誰知他一覺醒來就在家門口看見了：“爹爹怎麽過來了，也不托人先同我說一聲。”

雖是這麽說，但是淩筠拉着他爹爹的衣袖可是半點也沒舍得放。

“同你說還能叫你這麽高興，”于小林摸了摸淩筠的頭，随後轉頭對馬車後頭的淩大夫道：“磨磨蹭蹭的，不是想筠兒了，人到跟前了又不出來，你這當爹的，”

淩大夫本就是慢吞吞的性子，一路颠簸而來胃裏又有些難受，這才略歇了一口氣，就這麽一口茶的功夫，就惹得夫郎不滿了。

淩筠剛錯過身，探頭往馬車裏看去，一只手就伸了出來，看着那只手上拿着的東西，淩筠眼睛都亮了：“石斛，是石斛麽？”

淩家夫夫走時曾問過淩筠想要什麽，吃穿淩筠覺着沒什麽不同的，哪裏都一樣，可聽說淩家夫夫要去的地方盛産石斛，淩筠便要了一株。

淩老爹手裏的可不就是石斛，綠如翡翠，形如累米，五月正是花期，米粒般嬌嫩的黃花綻放着，實在叫人挪不開眼。

淩大夫掀開車簾，看着自家哥兒稀罕的模樣，忍不住收了收：“我看，你見着這個倒是比見着你老爹高興。”

淩筠沒想到一向儒雅清正的老爹還能說出這般同花草争風吃醋的話，微微一笑：“沒有老爹，這米斛也到了不了這裏，自然還是見着老爹更高興。”

“如今都學着哄人了，”淩大夫哼了一聲，心裏卻不知被哄得多高興，等下了馬車，就将手裏的花盆遞給淩筠。

淩筠早想細看了，迫不及待地接過來，眉眼都染上了笑意。

兩人都下了車，于小林看着見着花草便走不動路的淩筠，忍不住搖搖頭：“你這孩子，待會兒再看也不遲，叫你哥哥們幹站着，也不同你阿爹和爹爹介紹介紹？”

淩筠經于小林這麽一提醒，才反應過來，轉頭看着身後等了一會兒的池二哥，心中升起一絲歉意，幸而池二哥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不僅沒在意還主動上前同淩家夫夫問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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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大夫，淩夫郎好，我叫池立，是池家老二，二老快往家裏坐，我爹娘今日都在呢，不知你們到訪，真是有失遠迎。”池立見着淩家夫夫，不知為何說話都文绉绉起來。

于小林笑着多看了池立兩眼，溫和道：“按輩分，淩大夫比你爹還大一歲，你可叫聲淩伯，偏我又比你爹小，你便叫我聲于小叔罷，可好？”

池立原本還有些緊張，但見于小林如此親和，說話又輕柔，只覺得如沐春風，心中頓時也放松了：“淩伯好，于小叔好，快請家裏坐。”

幾人是在家門口下方的拐角處，将馬車尋了個地方停好，淩大夫轉身進了車裏一趟在，再出來，手裏就多了許多東西。

這可叫池立傻眼了，都不知如何反應，要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

最後還是于小林笑着道：“許久沒到這裏來了，也不知你們搬過家沒有，小立前面帶路可好，順便也同小叔說說，筠兒來這裏的這段日子，可有調皮，可給你們添麻煩了？”

聽于小林這麽一說，池立連忙往前先走：“沒有，筠哥兒很好，一點兒也不調皮。平日裏還泡許多好吃的茶，我娘還念叨呢，要是筠哥兒回鎮上了......”

幾人就這麽聊着來到池家門口，本來淩家夫夫應當在門外等一等的，但是有池立帶着，也可免了這些虛禮。

池立一進門就扯着嗓子喊爹娘，才喊了兩聲忽然反應過來什麽，連忙閉了嘴。

幸而一聲就将人喊答應了，不然池立可真尴尬了。

池嬸子擦着手從竈房出來，一眼就看見了院子裏的“貴客”，哎呦一聲，連忙迎上去：“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

于小林笑：“嫂子怎麽同筠兒說一樣的話，也是剛到鎮上，實在想念哥兒，連家也沒回就忙忙的過來了。”

“一去幾月，哪有不想的。快進屋，快進屋，老二，快去泡茶來。”池嬸子囑咐池立一句，拉着于小林往屋裏走。

轉頭看着淩老爹手裏拿的東西，池嬸子皺眉：“來了來罷，還帶這麽多東西做什麽，”

“不是什麽貴重之物，只是覺着新鮮，帶些來給嫂子瞧瞧，嫂子別嫌棄才是。”于小林輕聲道。

池嬸子嘆一聲：“就怕跟你說話，怕是珍珠翡翠在你嘴裏，也不是什麽貴重物，”

“嫂子取笑我了，待會兒你自可打開看看，看我诓沒有。”聽池嬸子這麽說，于小林忍不住笑一句。

“那我可真要瞧瞧......”

“......”

帶人到堂屋裏坐下，池立随後提着茶壺上來，客氣的給人斟了茶，本想偷偷溜走，誰知被池嬸子喝住，叫人陪着說話。

“你大哥三弟都不在，你還想跑去哪裏，成日裏只惦記着玩，還不快來陪你淩伯他們說說話，”池嬸子恨鐵不成鋼。

于小林卻道：“一路過來已說了不少話了，小立是個懂事孩子，嫂子這麽說，其他兩個孩子到哪裏去了？”

“害，這家裏豆子結得不錯，昨日摘了兩大筐，叫老大去集市上賣了，老三也跟着去了，怕是晌午才能回來了。”池嬸子笑回，又起身去屋裏拿了許多果子來。

“這李子是後院結的，是頂上的幾個，如今也沒剩多少了，快來嘗嘗，瞧瞧甜不甜，”池嬸子将幾個又大又紅的李子塞進于小林手裏。

說話間，池老爹也提着兩吊肉回來了，來時在家門外看到馬車心中就有所猜測，此時走到院裏聽見談話聲更是确定了，将肉放到竈房裏就忙忙的進了屋。

“淩老哥，于小弟，”池老爹腳下生風，聲音更是洪亮如鐘。

淩大夫笑着起身：“許久不見，老弟風采依舊，身子骨很是健朗啊，最近可是有什麽喜事，瞧着滿面春風。”

“老哥何時棄醫當起算命先生了，”池老爹笑着坐到淩大夫身邊：“是一件事也瞞不過你，不過，近日倒是确有樁喜事。”

“哦，讓我猜猜，難不成是要請我來喝喜酒？”

大笑兩聲，池老爹搖搖頭：“如此我倒還不信了，想是筠哥兒信中有提起。”

淩大夫也只微微一笑：“不管如何得知，這喜酒我是喝定了。”

“那是自然。”

許久沒見，兩家長輩還真有許多話要說，池老爹問起淩大夫他們出門的趣事，池嬸子也與于小林聊的起勁，一時，倒是忽略了淩筠與池立二人。

不知聊了多久，池老爹讓淩家夫夫在家裏住上幾天再走，淩大夫笑着搖頭，說還要去淩筠外婆家一趟，一來是報平安，二來也帶着淩筠去見見老人，每回出去回來都要如此。

池家夫婦聽此也沒有再留，只是一定要淩家夫夫吃過晚飯再走。

“什麽，你今夜就要走啊，”池立豎起耳朵捕捉到幾個字轉頭對着淩筠道。

淩筠也才剛知道這個消息，只得點點頭。

來池家這幾個月叫他過的十分舒心，村子裏的田野長河，花草樹木，都叫他很歡喜，還有池家的小後院，淩筠沒想到自己馬上要走，心中竟然升起一股不舍。

池立也有些舍不得淩筠，不過也知道淩筠只是來家裏暫住，如今他爹爹們都回來了，自然是要走的，只是太突然了些。

兩人正在這邊說悄悄話，那邊幾個長輩已經站起來了：“筠兒，”于小林輕喚一聲，淩筠過去，于小林道：“常聽你提起小藥園與你的小屋，帶爹爹去看看好不好？”

淩筠點點頭。

幾個大人在屋裏待着悶熱，想出去走走，正好淩家夫夫也許久沒來過了，想在池家院子裏轉一轉，于小林有幾句話想同哥兒說，于是提議去他的小屋。

池家夫婦陪着淩大夫去後院，淩筠帶着他小爹爹先去了自己的小藥園，郁郁蔥蔥的藥草叫于小林不住點頭：“看來你在上面花了許多心思。”

其中好幾株難養的藥材都蓬勃無比，通身翠綠，看着很是不錯，若不是花了十分心思，定然是不會養的這樣好。

“只是我看着，裏面好些都是活血化瘀的藥材，你池叔叔一家常年在地裏勞作，這些倒是正好派上用場。”于小林笑着看向淩筠。

“如今爹爹愈發厲害了。”淩筠沒有否認。

看過小藥園，淩筠就帶着于小林去了他的屋子，原先池嬸子替他布置的粉嫩小屋，如今更偏向淩筠自己的喜好。

被子簾帳都換成了淺淡的顏色，在夏日裏得了一點清爽，靠牆的櫃子上全是淩筠的瓶瓶罐罐，上面貼了小字，一眼看去整整齊齊的，還以為誤入了哪個藥鋪。

“這些......”于小林看過去。

淩筠順着他小爹爹的目光看去，連忙道：“不帶走，這些，這些是留給池嬸子他們的。”

其中大半都是池嬸子歡喜的潤澤肌膚的藥膏，還有一些便是消腫止痛的傷藥，淩筠閑着也是閑着，一不留神竟配了這麽好些。

“看來筠兒這些日子，倒是過的實在。”于小林将淩筠的屋子打量了一遍，知道池家待他的确是極好的，這屋子向陽，等到晴日，必然是亮堂堂的，叫人心中開闊舒爽。

于小林又走到淩筠平日裏寫字的案桌前，發現桌上還有張寫到一半的宣紙，還未等于小林看清楚，淩筠便忽然過來，将宣紙擋住輕嗔一聲：“爹爹。”

“三哥？”于小林揚起眉，淩筠咻地紅了臉。

于小林好整以暇地在椅子上坐下：“筠兒大了，同小爹爹有秘密了。”

淩筠臉上的紅還未散去，聽他小爹爹這麽一說，又有些猶豫，半響才拉着他小爹爹的袖子晃了晃：“爹爹。”

難得見哥兒撒嬌，于小林十分受用，也沒有再裝樣子：“你且過來坐下，我問問你，你同他...到哪一步了？”

這一句将淩筠問得都有些慌亂了，眨着眼睛：“沒，沒有。”

于小林見哥兒慌了，放緩語氣：“爹爹的意思是，你們可互通心意了，他可曾對你說過什麽？”

淩筠靜了靜心，可他小爹爹的問題又叫他不知如何回，若要真說池鼎同他說過什麽......好似都是淩筠再說。

見淩筠猶豫，于小林繼續問：“難不成，還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自家哥兒的性子于小林還是知道的，若非對方實在有意，篤定了，小哥兒怕是怎麽也踏不出那一步的。

淩筠也不知怎麽說，只能吶吶道：“三哥，三哥待我很好。”

“哦，原來是個少說多做的人，難怪叫你動心了，只是來得不巧了，沒碰上人，不然我倒是真想看看是怎樣的英雄好漢将我們筠兒迷住了！”于小林輕輕捏了捏哥兒的臉蛋，極盡親昵。

淩筠捂着臉：“爹爹慣會取笑我。”

“爹爹是感嘆，咱們筠兒長大了......”

父子倆沒有多待，又說了兩句話就想着去尋衆人，誰知剛走出屋子，就碰上了賣完豆子回來的池鼎。

許是山路遠，又是豔陽天，池鼎來去一趟費了不少力氣，顯得有些匆匆，但是腳步卻是穩當的，一看就是直奔淩筠這兒來的。

大步而來的少年肩寬背闊，濃黑的長眉似兩柄鋒利的劍，眉下一雙純黑的眸，不笑時看着有些兇，可若笑起來也能顯得溫柔，利落的輪廓叫人心顫。

都不用淩筠介紹，于小林幾乎一眼就認定了來人就是池鼎。

“于小叔好，”池鼎剛開口，于小林便笑道：“可是小鼎，先前來時你不在，我還遺憾沒見着人，現下可是看到了。”

“正是。”池鼎點頭。

淩筠感受到池鼎投過來的目光，兩人對視一眼，淩筠率先移了眼。

于小林感受到兩人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下，笑而不語。

一晃就到了日落時分，池嬸子做了一大桌子菜招呼淩家夫夫，而剛坐下，就發現淩大夫不在。

“咦，這淩大夫去哪裏了？”池嬸子詢問于小林。

于小林往院外看了一眼：“這不是聽池大哥說山裏有株極好的花，幾個漢子是一刻也等不了，進了山，都去兩個時辰了，按理說也該回來了。”

正說着，就聽見門外一陣笑聲。

淩筠跟着出門一看，可不就是淩大夫他們回來了，幾乎都沒有齊整的，不是這裏黑一塊便是那裏灰一塊。

走在前頭的淩大夫和池老爹手上并沒有提着東西，等他們踏進院中，淩筠總算看清了跟在後頭的人。

池大哥和池二哥手裏都提着幾株帶土的花，看到這兒還沒有什麽，可再看見池鼎肩上扛着的木根時，淩筠卻是驚呆了。

只聽沉悶一聲，木根被放下，池鼎微微喘氣，肩頭上滿是塵土，整個人也灰撲撲的，褲腳上都是泥。

淩筠不自覺地往前走了兩步，還沒開口，池嬸子便立即招呼着人吃飯，淩大夫和池老爹身上還好，只是髒了一點，洗洗手和臉便好了，可是其他三個小子卻是真要換身衣裳了。

池鼎經過淩筠時，淩筠皺起眉頭，想問池鼎有沒有傷着，池鼎卻低聲對他說了一句：“先去吃飯。”

“三哥......”

“去罷。”

池鼎應當真是有些累了，語氣很輕。

淩筠看着池鼎走遠之後，目光轉向他阿爹：“阿爹不是去山裏挖兩株花麽，這木根......”

淩大夫本來還笑着，被淩筠這麽一問，笑意收了些：“咳咳這個也是偶然遇見的，本來我都說不要了，可是你三哥啊，非要搬回來，”

說完，對池老爹一笑：“你說這小子還真是，有氣魄，也有力氣，不錯，真不錯啊。”

池老爹：“比我年輕時如何？”

“我看比你強。”

“哈哈哈哈......”

兩人大笑起來，淩筠見此，只好問池二哥：“二哥，這木根當真是三哥一人搬回來的麽？”

池立撓撓頭：“我跟大哥幫着扛了段路，但是剩下的就是老三自己扛的了。”

這木根少說也有百八十斤重，即便池鼎扛得動，走這麽長一段路定然累，更別說這木根又崎岖，上面許多延伸出來的樹枝難保不戳着人。

淩筠不解，又不是非要不可的東西，就不能緩緩再去搬麽，或是幾個人一起也好啊。

“沒事的，筠哥兒，老三心中有數，你看他步子多穩，也沒傷着，你就別擔心了。”池立安慰淩筠一句，随後去洗手了。

淩大夫看着自他們進門開始便抿着嘴的哥兒，忍不住在心中搖搖頭，瞧瞧這小臉垮的，這還沒怎麽樣哩，就先護上了。

池嬸子将桌子搬到了院子哩，兩家人在瓜藤下坐好，池鼎最後一個到席，待他落座，衆人才動筷。

沒吃幾口飯，淩大夫便舉杯敬了池家夫婦一杯，以感謝這段日子他們對淩筠的照顧。

池家夫婦滿面笑容的喝了，也回敬了一杯，道淩筠來的這段日子給家裏帶來了許多歡樂。

兩家人就這麽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晚飯。

淩筠這回沒同池鼎坐在一起，但是他面前的茶杯就沒有空過，本來淩筠年紀最小，應當給大家斟茶，可這活都被池鼎攬去了。

淩家夫夫看在眼裏，但是都沒多說什麽。

等到酒飽飯足，淩家也該辭行了，淩筠的包袱已經收拾好放到馬車上了，只因今夜還要到外婆家去。

池嬸子拉着淩筠的手萬分不舍：“好筠哥，要是想念了，只管來嬸子家裏住。無論何時，嬸子都歡喜你來，本以為還能再住兩天，誰知這麽突然就要走了。”

淩筠也不舍，只是實在該走了。

池鼎跟在池家夫婦身後，送淩家一家到馬車前，該說的話在席間已說盡，此時到說不出什麽了。

于小林看着淩筠有些低落，摸摸哥兒的頭：“三個哥哥照顧了你這麽久，也去辭辭他們。”

淩筠點點頭，走向守在一旁的池大他們。

池大哥看着淩筠過來，率先開口：“不曾想分別如此匆忙，若日後想來了，托人說一聲，大哥到鎮上去接你，只管把這當自己家。”

“多謝大哥。”淩筠笑笑：“大哥愛喝的茶葉我也留了幾包，等到了鎮上，我尋到更好的，再給大哥送來。”

“這般倒是我占了大便宜。”

“到我了，到我了，筠哥兒，拿着，這是我親手做的油紙傘，本來想着送你陀螺的，可惜你不會玩，等你下次再來可一定要學會了。”池立将一把小巧的傘塞進淩筠手裏傻裏傻氣道。

池立向來如此，看着大大咧咧，實則心思細膩，淩筠看了一眼池立送的紙傘，心裏感動，他也給池立留了許多糕點。

等看向池鼎，淩筠沉默了。

池大哥忽然勾着池立的脖子，說要帶他去辭行淩家夫夫，将剩下的時間留給了池鼎和淩筠。

可池鼎看着淩筠不說話，最後還是淩筠先開口：“三哥的肩回去之後可用要酒擦一擦，不然明日起來難受。”

藥酒，淩筠已經放到池鼎房間裏了。

“好。”池鼎低聲應道。

忽然又安靜了，等了一會兒，淩大夫好似在喊淩筠，應當是該走了。

淩筠回頭應了一聲，還是有些不甘心問道：“三哥，沒有什麽要說的了麽？”

池鼎沉默不語，直到淩筠轉身，他才說了一句：“照顧好自己。”

淩筠心中沒來由生了一股悶氣：“知道了。”

看着淩筠跑向馬車，同池嬸子他們說了兩句話之後進了車廂，馬車的車輪開始緩緩轉動，沒一會兒，馬車就消失在夜色中。

池鼎站在原地，眼裏是濃濃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