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你願意和我一起下地獄麽？

生日當天

出于安全考慮，party的計劃取消了。改成了私人聚會，地點就在白漠的家中。

白漠穿了一件淺藍色襯衫和黑色長褲，看起來很清爽，但白漠明顯對自己的着裝不是很滿意，他已經到鏡子前看了好幾遍了。

“哥哥今天真帥。”白曉說，他希望哥哥放松點。

“曉曉，你說我穿成這樣會不會顯得太不莊重？”白漠有些緊張得又整理了下衣服。

“不會，年輕人就要有年輕人的樣子。我見過伯父伯母，他們都是很和善的人，一定會喜你的。”

“哥哥，先別考慮這些個了，伯父伯母他們下午才到呢，現在才是早上。哥哥，我給你煮了一碗長壽面。生日快樂。來看看我給你準備的禮物，喜不喜歡？”

白曉将哥哥拉到餐桌前，遞給他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

白漠将盒子打開看見裏面是一條男士項鏈，項鏈的挂墜部分是一枚戒指。白漠拿起戒指仔細的觀察，戒指的樣式很特別，而且內部刻有白漠和白曉的名字縮寫。

白漠承認他對這個禮物動心了，但理智告訴他，他不應該這麽做。

“哥哥喜歡這個禮物嗎？”白曉滿懷期待地問，“我為哥哥帶上吧！”

雖然是疑問句，但白曉并沒有想得到哥哥的回答。他拿起盒子裏的項鏈。繞到白漠的身後，小心翼翼的将項鏈為他帶上。

“果然很好看。哥哥知道嗎？這個項鏈是我自己設計的，天下獨一份哦。”白曉從背後望向哥哥，眼中透露出深深地欲望。

白漠覺得胸前的項鏈在發燙。

它像是要要把自己的存在印在他的身體裏一樣。

白曉的話讓白漠沒有勇氣将項鏈摘下。他像是一個卑劣的小偷貪婪的攝取着項鏈的溫度。敲門聲打破了此刻略有些暧昧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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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麽趕緊快步走到門前開門。

門外站着一個他不認識的人。是一個中年男子，看起來五十多歲的樣子，手中還拎着兩個禮盒。

男子看見開門的人，一臉激動。“你就是白漠吧。生日快樂，白漠。”

“您是？”白漠一臉疑問的問。

白曉此時也走到了門前，他為哥哥解答了疑惑。

“這位是嚴雲昌是嚴澄的爸爸。”然後他又問嚴雲昌。“您怎麽來的這麽早？約定的時間不是下午嗎？”

“我急着見小漠，又想跟他囑咐點有關他爸媽的事情，所以就提前來了。順便看看這裏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

反應過來的白漠忙将人請進了門。

“您好。，快進來快進來。”

在這麽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就見到了自己的親人，說不緊張是騙人的。

嚴雲昌坐在沙發上看着白漠，滿眼的憐惜與激動。“白漠你知道嗎？你跟你爸爸年輕時候的樣子像極了。”

白曉給嚴雲昌倒了一杯水，識趣的，沒有加入兩人的對話。坐在一旁，默默的聽着。

嚴雲昌突然對坐在一旁的白曉說。“白漠他爸最愛吃‘珍珠酥皮雞’，白曉你能出去買只雞回來嗎？”

白曉知道嚴雲昌這是想支開自己，怕是有什麽話要單獨對哥哥說。

他下意識地瞄了一眼哥哥的手機，點了點頭。回房間，取了錢包，出了門。

“我聽澄澄說最開始你是不想回嚴家的。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

“哪會有不想回家的孩子。我最開始以為我對這件事情已經看淡了，但是當我真的聽見這件事的時候。還是無法控制自己激動的心情。尤其是當我知道自己不是被抛棄。我想見見我的父母，我想知道他們是什麽樣的人。”

“好孩子，你爸媽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的。他們這麽多年一直在找你。你不知道我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找到你。”嚴雲昌說着說着越來越激動，站起身來，想去抱白漠。

白漠的身體因為這來自親人的擁抱微微有些僵硬。內心滿懷感動的白漠突然感覺到，後背傳來針紮似的刺痛。接着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被打進了自己的身體。

白漠吃驚的看向松開了自己的嚴雲昌。

嚴雲昌的臉上不複激動與憐惜，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憎恨。

“你為什麽要回來？好好地過你的日子不好嗎？為什麽一定要回嚴家？”

嚴雲昌的眼中染上了些許瘋狂。

“那條短信是你發的？”

“什麽短信？別想拖延時間，沒有用的。”

“為什麽？為什麽這麽不想我回闫家？”白漠不明白，不是他派人找自己的麽？

“其實你應該理解我的。其實我不是嚴家的人。我是領養的。當初嚴夫人一直生不下孩子，嚴老爺子怕後繼無人。就領養了我。後來才有了嚴磊和嚴碩。如果你回去。爸一定會将所有的財産都留給你。那嚴澄怎麽辦？我可以不為自己考慮，但是我一定要為嚴澄考慮。”嚴雲昌一邊說着一邊将白漠拖向卧室。

“我從來沒考慮過要和嚴澄争財産！”

嚴雲昌冷笑，“懷璧其罪的道理你不懂嗎？”

白漠驚慌的問，“你到底要做什麽？你這是謀殺！你會被抓起來的！”

“你的死只是一場意外。隔壁的孩子，想不開，想自殺。他将家裏的煤氣打開。又在家裏的地板上灑了汽油。然後，就躲在自己的房間裏，吸煙。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想會發生什麽？哈哈哈哈哈哈哈。”闫雲昌笑的瘋狂。

“我只是一個可憐的，失去了他心愛的侄子的老人罷了。”又過了幾分鐘，嚴雲昌見時間差不多了，他轉身離開了白家。

臨走前，他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白漠，眼神冷漠的像是在看一只螞蟻。

白曉買完東西回來，就看見警察消防隊和群衆圍在自己家樓下。

他扔下手裏的東西，擠到前面。看見嚴雲昌正對着警察哭喊，

救救我的侄子救救我的侄子，他還在裏面。

白曉一把抓過嚴雲昌，“你說什麽？哥哥，還在裏面。”

嚴雲昌的身上滿是灰塵，褲子上還撕破了一塊，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

“隔壁發生了爆炸，小漠被困在了裏面。”

白曉的眼睛有些充血。“為什麽你出來了？哥哥被困在裏面。”

嚴雲昌哭着說，“都是我的錯!本來被困在裏面的應該是我,衣櫃倒下的時候,被砸到的應該是我。但是小漠推了我一把。”

“我，都是我的錯啊。”

“如果哥哥有什麽事，我要你償命。”說完白曉就要往裏沖。

消防人員攔住了他，“你現在不能進去！火勢蔓延得很快。而且不排除有二次爆炸的可能性。我們的人正在想辦法。你現在進去很危險。”

白曉回手打了那個消防人員一拳，掙開了他的束縛，沖了進去。

白曉将外套脫下來，撐在自己的頭上。濃烈的煙霧讓有些他看不清前面的狀況。

“哥哥，哥哥，你在哪兒？”白曉費力的來到他家的那一層。

火勢真的很嚴重。

白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哥哥，可千萬別出什麽事啊。

甚至連掏鑰匙的時間，他都覺得太過漫長。白曉一腳将房門踹開。

“哥哥，哥哥，你在哪兒？”白曉焦急的喊。他并沒有看到什麽倒下的衣櫃。

“曉曉，我在這兒。”白曉聽到。衛生間的位置處微弱的哥哥的聲音。

他忙跑過去。“哥哥，你沒事就好。”他看見哥哥縮在浴室的角落裏。

“曉曉，你怎麽進來了？這裏很危險。”比起自己的安危，白漠更擔心弟弟的。

白曉注意到哥哥現在的狀況不太對，但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

“哥哥，別說話，我帶你出去。”

白曉打開水龍頭将哥哥和他身上的衣服都浸濕。又拿了一條毛巾，浸濕讓哥哥捂住口鼻。他将哥哥攔腰抱起，快速的往外走。

就在這時，二次爆炸發生了。

劇烈的震蕩将白曉擊飛。

短暫的大腦空白後，劇烈的疼痛感讓白曉的意識恢複了過來。大腿被飛來的木質殘片刺穿。

白曉掙紮着想要站起來，沒有成功。

他一點點的向着不遠處的哥哥的位置，爬着。

【哥哥，哥哥。】

力氣在逐漸流失，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哥哥，哥哥。】

他終于抓住了，哥哥的手。

白漠的狀況比白曉糟糕很多。除了身上的多處傷痕，腦部也受到了創傷。

“曉曉。”白墨的聲音很微弱。

“對不起，哥哥。我可能不能帶你出去了。”

白漠想擡起手摸摸弟弟的臉。但是他現在已經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白漠看着弟弟，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曉曉，我果然是個災星。連累了爸爸媽媽。現在又要連累你。”

“不是的哥哥。我是心甘情願的。”

白曉輕輕撫摸哥哥的臉，低頭吻上了哥哥的唇。

他像是要将哥哥吃進肚子裏。白漠也熱情地回應着他。

【差一點啊，差一點就可以真的和哥哥在一起了。】

【真不甘心啊。】

“白漠，你願意和我一起下地獄嗎？”

“我願意。”

作者有話要說：

白漠到最後也沒有将自己從對不起養父母的心靈枷鎖中解救出來，畢竟二老已經去世，也許他們活着的話，某天的一句祝福就能使所有的內疚煙消雲散，但畢竟人死不能複生，所以白漠心中的愧疚感永遠也不會消散，只是對白曉的愛大于了愧疚，所以他接受了白曉，并将對白爸爸和白媽媽的愧疚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白漠其實是有些惡劣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