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35.林辭被老攻抱回家(倒v結束)

林辭被老攻抱回家(倒v結束)

淩晨時分，萬籁歸于沉寂之時，繁華的市區徹底安靜下來，在離市醫院遠處的複式樓房中，身穿長裙的女人正坐在皮質長沙發上，古色古香的複古建築看上去貴氣十足。

她身旁坐着一個男人，身穿手工制作的西裝還沒來得及脫下，雖然看上去已經上了年紀，但是眉眼間的神情卻和某個人很相像。

“夫人，”管家模樣的人恭恭敬敬地走進來，雙手将一份資料遞過去。

女人拿過來，資料上方“鑒定報告”四個大字異常醒目。

她一頁一頁翻過去，認認真真看完每一行每一個字，紙頁清脆的響聲在整個房間裏很刺耳，女人的雙眸漸漸亮起來。

女人翻完最後一頁，把報告遞給男人，男人只看了鑒定報告那一行，深深地嘆了口氣，把報告放回桌上。

管家見狀很有眼色地退出去。

“20年啊，”男人感慨萬千: “真沒想到……”

“命運真的是捉弄人啊，”女人握住男人的手: “言和，你知道嗎，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認出他了，那雙眼睛和你真的太像了，其他的倒是都随我。”

楊言和嘆息着回握住女人的手: “終于……終于找到了。”

與此同時的醫院病房外，林辭覺得自己此刻仿佛渾身的血液都停止不動了，身體僵直在牆邊，老三直接蹲在牆角無聲地哭起來，因為是醫院不能大聲喧嘩，只能哭得身體抽搐。

林辭腦袋有些眩暈，醫院裏的白熾燈晃得他惡心。

十分鐘前，醫生喊林辭去辦公室。

辦公室光亮不足，林國的片子被投放在電腦屏幕上，異常顯眼。林辭看不懂，但是能看出來肺部那裏已經黑了很多。

“林辭是吧，”醫生帶上眼鏡，眉眼間難掩疲憊神色，他把資料看了一遍又一遍，終于下定決心說: “真的很抱歉，我們的建議是最好別住院了，最後一段時間好好陪陪老人，老人……是肺癌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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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霹靂。

“不是，醫生這怎麽可能呢，”林辭覺得這間房很悶，他根本難以呼吸，連醫生的臉都看不清楚，但他聽見自己着急地辯解: “他又不吸煙也不喝酒，每天都鍛煉身體，怎麽可能會是肺癌”

醫生嘆了口氣，把滑下鼻梁的鏡框扶上去，聲音裏帶着安撫: “抽煙喝酒可能會加快肺部衰老，但那并不是根本原因，老人應該疼很久了，其實……老人的歲數也已經在這放着了……你們要是能早來的話，可能……”醫生想安慰，但是說着說着就沒了話。

沒有可能了……

林辭腦袋裏嗡嗡作響，甚至有種惡心反胃感。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出得醫生辦公室，他只記得醫生勸他不要住院時，他說: “住院，我們住院，用最好的藥，能多延長幾年……就多延長幾年……”

恐懼正悄無聲息地蔓延開，從醫院的各個角落爬行過來包裹住林辭，心髒的疼痛讓他發現自己根本不是在做夢。

病房裏突然有了動靜，林國醒了。

老三還在掉淚，林辭就沒讓他進去，林辭擡手摸了把臉，一整夜沒睡的林辭看上去憔悴很多，雙眼通紅，下巴冒出些青胡渣。

病房裏很安靜，林辭推門進來的聲音在此刻變得異常突兀。

林國的身形越來越佝偻，整個人躺在白色病床上異常渺小，被子下這個人仿佛只剩一堆骨頭架子。

看見林辭進來，林國想坐起來，被林辭制止住，林辭艱難地吞下一口唾沫，平複下內心千萬情緒，自以為平靜地說: “咱們……要住一段時間院。”

林國看着林辭的眼睛有些心虛，他沒問到底什麽病，小聲地應一聲，點點頭。

林辭看見他這模樣鼻子愈發酸澀，擡手把被子給林國往上蓋了蓋，帶着顫地小聲問: “還疼嗎”

醫生當時給林辭說過，這種癌細胞蔓延的非常迅速，能快速腐蝕肺內活細胞，這種過程非常痛苦，很多癌症晚期的人會直接選擇安樂死。

可林辭很自私，他寧願讓林國這樣疼着，他也不想讓林國離開自己。

林國很疼，他從很久以前就很疼，其實他去醫院看過，但是小醫院根本查不出來什麽，只是給他開藥，淩晨醫生在的時候，林國其實已經醒了，但是由于發燒頭腦模糊，所以沒動，可他把醫生的話聽得很清楚，他身上的疼痛他自己怎麽會不知道呢

“不疼，”林國的聲音很虛，醫生已經給他帶上氧氣面罩，可他說話還是在喘: “小糍粑，別難受，老頭，老頭不疼。”

林國說這話本着安慰林辭的打算，但是他不說還好，一說林辭根本忍不住。

他整整憋了一個晚上，在醫生宣布林國癌症的時候他沒哭，在老三啞聲痛哭時他沒哭，他還安慰這個比自己大幾個月的男孩，林辭覺得已經捱過這最艱難的一個晚上，他可以以一個平穩安然的心态去鼓勵林國積極治療。

但是沒有，壓死駱駝的只是最後一根稻草。

林國的話就是令林辭崩潰的最後一根稻草，從小沒有父母，被其他孩子嘲笑，他不在乎，他有林國，從上學開始就沒有朋友，他不孤獨，他有林國，林辭似乎已經習慣了林國的陪伴，從小到大他從未想過林國會有一天離他而去。

從小到大受過的那些冷嘲熱諷夾雜着自卑隐忍終于沖破外界那層堅硬的皮囊，林辭最脆弱的一面毫無保留地展現在林國面前。

他把頭埋進被子裏，他努力地深呼吸，平複自己這瀕臨崩潰的情緒。

“老頭，沒事兒，咱們好好接受治療。”林辭能控制住自己的眼淚，但是哽咽卻根本隐藏不住。

“小糍粑，你實話告訴老頭，老頭，是不是……是不是……”林國的精神并不好，說話也斷斷續續的，他想笑着跟林辭說，可他發覺自己帶着面罩，根本看不清表情。

林辭打斷林國的話，拉住林國的手使勁搖頭: “沒有，老頭你別這樣想，我們慢慢治，慢慢來，肯定……咱們肯定能盡快回去的。”

他這模樣根本毫無說服力，林國嘆了口氣，回握住林辭的手，叮囑道: “小糍粑啊，我把咱家那……那三張銀行卡都放你抽屜裏了，那是老頭給小糍粑準備的以後要娶媳婦兒的錢，你好好地上學……到時候……找個安安穩穩的工作，老頭兒……老頭兒這一生只有小糍粑一個人，小糍粑別怪老頭兒……”

怪你什麽

林辭不懂，是怪你辛辛苦苦把我養大還是怪你把我保護得很好

“老頭……”

“你千萬別怪我啊小糍粑……我……”

“林國!”林辭第一次這樣沒大沒小地喊他，他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像脫了線的珠子一顆顆往下掉，洪水終于決堤，他幾近崩潰地抽泣: “我怪你什麽啊老頭，你要是不好好接受治療，我才會怪你啊!小糍粑只有老頭一個親人，你怎麽舍得就這樣丢下我自己走啊……”他哭得一塌糊塗，以至于嗓音沙啞: “小糍粑還要你幫我選媳婦兒呢，你要好起來……”

可是他們心裏都清楚。

“好起來”這三個字明明如此輕巧，說起來輕而易舉，但是此刻卻像一座石山壓得兩人無法呼吸。

好起來……

太過奢望。

他們誰都知道。

再也好不起來了……

林國受不住林辭哭，從小到大林辭沒哭過幾次，林國想擡起手給林辭擦掉滿臉的淚，但是他發覺自己根本沒有力氣擡起來，只好接着握住林辭的手，妥協道: “我治，林辭，我好好治，老頭還要給我的小糍粑選媳婦兒呢。”

林辭伸手抹幹淨臉上的水，朝林國點頭，強迫自己笑起來，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笑比哭還要難看。

“那我們約定好了老頭，你一定，一定，一定要陪着我到那時候。”林辭的每一個“一定”都越來越加重語調。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欺騙自己，還是在欺騙林國，又或者，他希望兩個人就這樣沉浸在這種美好的向往裏。

現實太殘酷了。

當頭一棒打得林辭根本沒法起來……

此後很的長一段時間，林辭就開始醫院學校兩頭跑，周一周二上課的時候，就讓老三照顧林國，之後沒課的幾天，林辭就自己照顧。

林辭給了老三一張銀行卡，畢竟寺廟是待不下去了，林辭不怕老三走，畢竟現在照顧林國已經不算老三該做的。

可是老三沒說過要走的事，他依舊盡心盡力地照顧爺爺，整個人要瘦很多，原本的光頭也長出來點毛刺，顯得整個人清秀很多。

這事他沒告訴舍友，也沒告訴陳茍，甚至連蕭明映都不知道。

在陳茍眼裏，他覺得林辭好像又變回了他從前不認識的模樣，沉默寡言，不茍言笑，那些自卑感甚至已經蔓延出來。

林辭在躲避現實，躲避蕭明映。

蕭明映發覺出來，這幾次不管是打電話還是發消息林辭根本就沒回過，他甚至問了林辭的舍友和陳茍，所有人都不知道林辭最近在忙什麽。

周一周二上完課以後，這人仿佛就憑空消失一樣，沒人知道林辭去哪了。

天氣越來越熱，泉城的春天仿佛只是一瞬間，炎熱的暑氣正強勢襲來。

林國這些時日化療了三次，他沒有頭發，也不用掉，但是整個人看上去更瘦了，像枯掉的樹枝。

林辭周二下了課之後根本沒回宿舍，直接就出門打車，他怕自己再晚一點，這種晚高峰打不到車，但是他還是晚了，根本沒有出租車願意在這種堵車的時候去市醫院。

他只好坐公交去，誰知道半路上突然開打雷下雨，五六月的天總是陰晴不定，這雨來得猛下得也猛，公交車站牌離醫院還有一段距離，站牌設在一處別墅小區旁邊，林辭沒有傘，只得下了車沖進雨裏往醫院跑，還沒跑出兩步就有電話打過來。

是老三。

林辭生怕林國有什麽急事，立刻接通。

“怎麽了我馬上就到了”林辭邊說邊跑，雨水順着他張開的嘴灌進去。

“不是，”老三聲音不大，應該是在走廊裏，他說: “爺爺沒事，吃過東西，現在已經睡下了。”

林辭覺得心中恐慌瞬間消失，他像被抽光力氣一樣，再也跑不動，喘着氣站在雨裏，渾身都濕透，像個落湯雞。

“是我的事。”老三說: “我今天晚上就得回家去了。”

老三的家不在泉城，離這裏很遠，當初也是來泉城打工，林國偶爾遇到了，覺得這小孩兒挺可憐，就把他帶渡悲寺去，只負責打掃衛生，每月還能領到錢寄回家。

林辭覺得這件事終于要來了。

“嗯。”林辭沒說話。

“我媽身體不好，剛才我哥給我打了電話，讓我早點回去。”老三的聲音在雨裏很難聽清楚。

林辭深呼吸一口，說: “我知道的，沒事兒的老三，你本來就已經幫我很多了。”

老三的聲音有些哽咽: “小糍粑……對不起……”

林辭像是沒聽到，接着叮囑他: “回去以後好好照顧自己，照顧阿姨，拿那些錢開個小店或者做個生意。”

這場通話明明沒有多長時間，但是林辭卻感覺已經過了一個世紀，挂上手機的那一瞬間他發覺自己真得太累了，從前的每個人都在一個個離他而去，就像現在的街上，大雨瓢潑中只有他一個人。

林辭想繼續往前走，兩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拖得他根本動不了。

好累……

林辭想。

林國每一天幾乎都要花五六萬，病來如山倒，本來還算富有的林家現在卻沒有多少存款了。

怎麽辦……

該去打幾個工才行……

林辭慢慢蹲下來，在大雨中把自己蜷縮在一起。

他想要不就跟老頭一起走得了，反正也沒什麽值得留戀的……

可是腦海中卻閃過陳茍的笑，宋曉寶的傻，貝殊和薛之奇互相傷害的情形，還有蕭明映……

“林辭”

林辭突然聽見有人喊他，他擡起頭，面前的人身形高大，撐一把傘，身上的警服板正。

世界不停旋轉，昏倒的前一刻，林辭覺得自己在做夢，并且這夢很真實，聲音，觸感，一切都很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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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T﹏T我對不起大家，大家罵我吧T﹏T狠狠地罵我吧!

肯定是HE!

和編輯商量過了，決定明天倒V，感謝各位小可愛的支持!也很感謝大家能夠喜歡小糍粑和老蕭!明天因為要更新三章，所以更新時間應該在中午十二點以後(哭)我這就滾去努力碼字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