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自救

第86章 自救

莫莉再有意識時，是被水潑醒的，在荷塘那個熟悉的包廂裏，她渾身疼痛，擡頭看到沙發上神色不明的賀子農。看到面前的韓淩以及門口滿眼慌張的姜辰，才回想起到底發生了什麽。

莫莉搖着頭，大叫着賀子農的名字，後者卻攥緊了拳頭，面無表情的走過來，那是莫莉熟悉又陌生的一張冷漠的臉。

她已經很久沒在他臉上看到這種樣子。

莫莉又去看姜辰，意識到了什麽。

姜辰此時矛盾，可又寄予希望，如果莫莉百口莫辯時就被韓淩除掉，那他和二爺的秘密就永遠不會曝光出來了。

可莫莉哪有那麽容易放過他，晃晃悠悠的爬起來，朝着姜辰過去。姜辰躲避着她的眼神，渾身顫抖。

就在她快抓住姜辰褲腳時，韓淩一把拎起她的領子，扔在賀子農面前，“老賀，記得以前咱們怎麽對付過這種兩面三刀的人吧，你可別心軟。這種女人背着你和人勾勾搭搭本身就惡心極了，還算計你。你知不知道，她和秦瀚陽在坑你的錢，僅僅是坑錢也就算了，他們還陷害我，之後肯定還想再弄掉姜辰，是想玩死你的。你對秦瀚陽稱兄道弟，他對你下手的時候可一點沒猶豫。”

莫莉掙脫開韓淩大叫着爬過去，拉賀子農的褲腳，“我沒和秦瀚陽在一起，是韓淩冤枉我，他總看我不順眼，你知道的啊。我怎麽可能背叛你，你信我吧，你為什麽不信我？”

賀子農臉上有一絲松動，但很快就躲開，直接酒瓶發洩一樣砸在地上，崩開的碎玻璃劃過莫莉手臂直接見了血，韓淩在一邊加碼，“秦瀚陽都承認了，我看莫莉你從一開始要跟賀子農的時候，就是故意的吧，你倆早就打定主意，利用賀子農對嗎，把他當傻子耍。”

莫莉拼命的搖頭，“我沒有，我真沒有，你信我啊，賀子農。”

而賀子農先是呆呆的望着她，随後嘲諷的哼着，不知道在笑她，還是笑自己，蹲下來，捏着莫莉的下巴，滿眼冷漠，但他卻幾乎帶着哽咽，“我也想信你啊，莫莉。可該怎麽解釋啊，為什麽是你呢？為什麽是你？”

他冷笑着，肩膀抖動，死死捏着她的臉，“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想去信一個人，信所謂的感情。可我這輩子每一次都被人騙啊，我只想問問你，我和你之前這麽久以來都是假的？你和他們一樣，從一開始對我，就都是假的？”

他發狂一般，仿佛那個曾經張狂瘋魔的賀子農一下又回來了，之前的溫存都不複存在。

甚至此時他瘋的更厲害。抓起酒瓶猛灌，之後狠狠砸在地上。

“莫莉你知道嗎，我這輩子第一次對一個人這樣，我以為我可以信了，可你，原來和他們沒有區別。”

他瞪着眼睛，極亮極冷，“為什麽欺騙我，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背叛和欺騙。或者你要騙，就騙到底啊，為什麽讓我知道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韓淩聯系他說這事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不信，他和莫莉這些時間的相處，他知道自己在漸漸改變。

賀子農窺破了自己那段失去的記憶後，也曾掙紮過，可莫莉的哭求，說離不開他說愛他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不是沒有矛盾過，可還是心軟了。

他覺得他對莫莉愧疚更多一些，但明白是自己給自己找的借口，他甚至找尋各種蛛絲馬跡來和自己說他根本不喜歡莫莉，不過是彌補。

可就在知道莫莉和他在一塊的所有都是假的，都是算計都是利用的時候，他才突然頓悟，真相就在自己心裏，所有自己的矛盾和辯解都是他掙紮的痕跡而已，而他早就淪陷。

他這麽多年沒和什麽人真正交心過，哪怕是韓淩，當兄弟，但心底的東西無法表露。他覺得這世界破破爛爛的，每個人都自私自利，充斥着暴力，充斥着人性罪惡的東西。

他好不容易想要交付一次，他其實現在寧願莫莉在他心裏，就和那些被玩弄發洩的女人一樣。

可不一樣啊，他對她就是不一樣，他騙不了自己了，他現在只覺得無比的憤怒無助，無盡的痛楚在他心裏無處發洩。

比他曾經每一次對這世間的怨恨都強烈，無法找到出口。哪怕他拼命的砸東西，拼命的吼叫，都無法讓心中的痛釋放，他仿佛一個溺水的人，他現在都要死了。

可兇手就在面前，他顫抖着，狠狠的一拳打在莫莉身側的茶幾上，玻璃盡碎，紮進他的手背血肉模糊，都比不上他心裏痛的萬分之一。

就因為他在心裏對她的那點點不一樣，所以在被她背叛時，才會比曾經每一次受到傷害都撕心裂肺。

他憤恨的沖她大叫，舉起酒瓶對着她的臉，可最終也沒下的去手，直接砸在包廂牆上，賀子農大笑着，瘋魔的像個瘋子，最後雙眼猩紅的，“莫莉你真能啊，你是最成功的一個，這麽多年，我身邊也不是沒出現過想要利用我的人，可你最成功啊。還是秦瀚陽，我真想問問，你為什麽選他？他是我兄弟，莫莉你是故意的嗎，故意想要報複我？”

賀子農一瞬間覺得這就是宿命，或許這就是她對他的報複。

“不是的。”

莫莉吓壞了，整個人都麻了，身體不受控制的抽搐，被這樣瘋魔的賀子農吓到了，可卻一把抓住他的手，“不是這樣的，我沒和他勾結，是他冤枉我。”

“秦瀚陽被打的受不了才說的，不過莫莉你的眼光不咋地，你是不是傻，賀子農對你好一萬倍，你卻非要和那個廢物一起騙我們。現在出事了，秦瀚陽就說是你勾引的他，是你逼他去栽贓我，真是窩囊廢。莫莉，你和我們有什麽深仇大恨，想要報複我們。”

韓淩冷笑的話，讓莫莉腦子一片空白，卻一直在心裏強迫自己冷靜，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認命。

絕對不能承認，一旦承認了她就死路一條。韓淩現在沒證據都只是他的猜測和空口白話，她不知道秦瀚陽是真的受不了酷刑，人性暴露了把責任推到她身上，還是有什麽意圖。她想不到，人到生死關頭只能抓住一切生機，只能顧自己了。

“我要和秦瀚陽對峙，他冤枉我，肯定是的，他有沒有女人我不知道，我絕對和他沒關系，賀子農你知道的啊，我就你一個男人，我第一次就是和你。”

莫莉大哭着。

賀子農皺皺眉，表情卻沒有任何松動。

莫莉轉頭又看向姜辰，“姜辰，你說，我讓你說，你認為洩露秘密的人是不是我？”

莫裏沒有直接說出二爺的事，雖然她手上有證據，但她不确定姜辰現在什麽情況，是韓淩已經知道姜辰和二爺的事，故意用這個機會除掉她和秦瀚陽，保姜辰。

還是韓淩就幹脆沒懷疑過別人，認定了是秦瀚陽，死命的打壓，根本不知道姜辰的事。

如果是前者，韓淩肯定為保姜辰，早就準備好了，那自己拿出證據這張最後的王牌，也只是給自己的死期加個速。

所以她現在在試探，也是在威脅姜辰。

姜辰被莫莉看的眼神顫抖，他也沒想到韓淩會突然抓到秦瀚陽和莫莉的把柄，當他得到通知時也吓了一跳。此時咽着口水想回避她的目光，莫莉卻死死拉住他，身上血蹭了他一身，強迫姜辰看着她的眼睛，“姜辰你說句公道話。”

姜辰張張嘴，韓淩皺眉過去拉她，“莫莉，賀子農對你夠客氣了，知道以前那些女人我怎麽對付的嗎，你見識過吧，拔掉所有的牙都只是警告。

像你這種，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或者賀子農心軟給你個痛快，碼頭快艇開出海去，直接處理了，一勞永逸，你別做無力掙紮了。”

莫莉瞪眼，始終看着姜辰，姜辰幾乎覺得她下一秒就要說出來了，深吸一口氣，攔住韓淩，“她要見秦瀚陽，就讓她見吧，也許真的有誤會呢。”

“誤會？”

韓淩眯起眼睛有些懷疑的掃着姜辰，又去看莫莉，姜辰激動地趕緊轉移他注意力，“你不是說只是發現了秦瀚陽做假賬，也許是誤會呢，那時候八道街被王志剛故意搞了，也許是栽贓呢。對，也許是栽贓。

所謂秦瀚陽親口承認的，你的人手段多狠，誰不知道，也許是受不住了，才說的莫莉呢？”

韓淩皺眉看着姜辰，心裏越發懷疑。

莫莉卻抓住機會，爬到賀子農身邊，“你信我啊，就算我死也得給我一次申辯的機會吧，我要見秦瀚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