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赫墨艾林篇

赫墨艾林篇

赫墨第一次見到她, 是在聖密斯星的瀚約小鎮。

瀚約小鎮,是遠離首都星的邊陲星,人煙稀少, 當地民衆性格樸實, 很适合他們這種追求安穩生活的星盜在這裏茍且偷生。

自艾林在這裏安定下來後,赫墨一年中有兩個月會回到瀚約鎮。

最近, 瀚約鎮上唯一的酒館換了老板,重新裝修一陣之後,酒館的名字換成了“星月頌”。

一到晚上,酒館就成了鎮上相對熱鬧的場所。

換老板後,赫墨還是第一次踏進這裏,明天他就會離開聖密斯星, 重返太空,赫墨作為這一支星盜的首領要帶領手下完成一個大單。

“星月頌”剛開業沒多久, 正處于活動期,客人不少。

赫墨頂着一頭醒目的紅發往吧臺處走。

一個醉醺醺的alpha搖着酒杯向調酒師伸出鹹豬手:“今晚不如陪陪我,價錢随便你開。”

調酒師白致是赫墨的好朋友, 他有一頭标志性的卷發,擁有着O的臉, A的性格,卻實打實地是一個beta。

即便是一個beta,醉鬼A在白致眼裏也排不上號,白致的武力值還算可以。

白致默不作聲地将手挪開, 用彬彬有禮的表情說出威脅的話:“先生, 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alpha一聽這話不高興了:“你什麽意思?”

如果赫墨沒有猜錯的話, 白致下一步會直接将酒杯砸在臭A的頭上,不過, 沒關系,他會幫白致解決後續的麻煩事,誰讓赫墨是一個正直的壞蛋呢。

赫墨等着這一幕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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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白致的酒杯還沒有砸下去,一個穿着黑白制服的女beta笑盈盈地出現,她将鐵皮戒尺貼在alpha光禿禿的腦門上:“這位先生每次的出現都會給我偌大的驚喜呢!上次留了一把頭發在我手裏,這次又打算留什麽?”

alpha看見藍亭跟貓看見老鼠一樣:“您怎麽來這裏工作了,沒工作的話可以找我啊!”

藍亭說:“這不是為了生存嗎?我倒是想找您,這不找不到人。剛好酒館老板見我可憐,将我留下來,我得投桃報李啊,我這人最有良心了,你的良心被落在哪兒了?”

alpha表情越來越心虛:“我今晚是喝醉了,身體不受我的控制。”

藍亭涼涼開口:“那我現在也喝醉了,給你腦袋開個瓢?趕緊的,別磨蹭了,道歉!”

“對不起。”alpha輕飄飄地道歉。

“就沒啦?”藍亭找碴:“你不點個最貴的酒幫人提一下業績。”

白致立馬微笑:“稍等,五箱夠嗎?”

赫墨在一旁看熱鬧。

可真有意思啊!

赫墨很久沒遇到這麽有意思的人了。

女beta制止了一場鬧劇後又朝他走過來,視力極好的他看清女beta工牌的名字。

藍亭!

是一名保安?

兩個人的視線對上,藍亭朝他笑了一下,赫墨自認為長得不錯,他英俊潇灑,笑起來會有壞壞的感覺,收入不少,有房有飛行器,天上飛的,地上跑的交通工具他都有。

不少星盜都想把自己的姐姐妹妹女兒侄女介紹給他當老婆,畢竟他是如此的帥氣且富有人格魅力。

如果有個女beta對他一見鐘情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不然女beta為什麽會無緣無故地對他笑呢?

對着他笑了一下藍亭從他身邊走過,赫墨的表情消失了一瞬,原來不是朝着他來的。他笑自己的自大,随後骨頭錯位的清脆聲響起。

藍亭從他旁邊不起眼的beta衣袋裏掏出一個錢包。

赫墨對那個錢包十分熟悉,因為那是他的錢包。

藍亭轉身将錢包抛給赫墨,赫墨數了數裏面的錢,分文不少。

星盜職業特殊,紙幣比電子上的那一串數字更令人心安。

“多謝。”赫墨心裏懊惱,他自己都是幹搶劫的,竟然還着了小偷小摸的道,簡直有損他的一世英名,萬一這件事被傳到同行耳朵裏,他一定會被狠狠地嘲笑。

女孩沒在意,點了一下頭然後隐身于人群之中。

白致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今天這是怎麽了?”

赫墨微惱:“管好你自己。”

白致:“你不會是氣在小姑娘面前丢臉了吧?藍亭不一樣,她是怪力女beta,我們這裏力氣最大的保安也打不過她。等有空了,我介紹給你們認識了,她可有趣了。”

“你和她很熟?我沒見過她。”赫墨已經尋不到藍亭的身影。

“咳咳,我算她半個師傅吧,我在教她調酒。”

踏出星月頌後,赫墨還是忍不住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情。

丢臉但心裏又有什麽奇異的東西在萌芽。

艾林的蛋糕店在這一條街的盡頭處。

艾林以前也是星盜,但他是一個不太稱職的星盜。

他不喜歡過這樣的生活,金盆洗手後在瀚約鎮定居,所以赫墨休假時會回到這裏。

赫墨沒有和艾林住在一起,他擔心萬一自己以後出了什麽事,會連累艾林。

艾林沒有在蛋糕店,店員說他在二樓的住處,赫墨走上去,按了門鈴。

艾林濕着頭發來開門,發根處隐約可見新生長出來的金發,即使被黑發壓制,但是過不了幾天就會重見天日。

赫墨幫艾林補發色,艾林說出最近讓他苦惱的事情:“信息匹配處和婚姻局在安排我相親,我目前的身體情況,不知還能活到幾年,何必要耽誤別人。”

聖密斯星人口稀少,一到22歲,政府部門開始想辦法催婚,促進人口增長。

“你不想談戀愛結婚不要總是拿這個當借口。”赫墨看着艾林白得過頭的臉龐,艾林總是安靜的包容的,他的脾氣很好,好到鎮上沒有一個人不誇贊他。

“被你看出來了。一個人自由自在的要好很多。”艾林順着赫墨的話往下說。

第二天,赫墨離開聖密斯星,他這一走,過了大半年才回來。他仍然記得星月頌酒館裏的那個保安藍亭,不,不能說他喜歡她,只能說這個人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赫墨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哥哥艾林。

艾林正在給小蛋糕上着精致的花邊,看見赫墨回來,他提起嘴角細微的笑意:“回來得湊巧。”

赫墨心裏奇怪怎麽個湊巧法,他這次回來,艾林變化挺大的,不再是生死看淡的随意感,反而有了像普通人的鮮活氣,就連笑容也顯得那麽的真實,而不是像雲朵一樣虛無。

赫墨好奇他這樣的變化。

“我要給你介紹一人。”艾林放下手上的工作,從裏面走出來。

他走向西南角,西南角吃着蛋糕的女孩轉過身來。

大半年後,她毫無變化,所以赫墨一眼認出她的身份,是藍亭。

藍亭沒有認出他,嘀咕着:“看起來有幾分眼熟。”

瀚約小鎮就只有這麽大,艾林和藍亭相識也正常。

但是艾林的臉上帶着紅暈的羞意:“這是藍亭,她是星月頌酒館的保安兼調酒師,也是婚姻局給我安排的相親對象,我打算和她結婚。”

艾林說的每一個字赫墨都能聽懂,但是連在一起就讓人雲裏霧裏。

結婚?艾林和藍亭?

赫墨的反應沒有艾林想象中的喜悅:“未來嫂子?她今年多少歲?”

藍亭回答:“我19了。”

也就是說比艾林小四歲。

赫墨腦袋嗡嗡作響,嫂子,19歲的beta嫂子。

他擠出一個笑來,挺好的,起碼他不在聖密斯星的時候,藍亭可以保護艾林。但是突如其來的消息到底給他造成了一定的沖擊。

他是對藍亭有好感,不過絕對沒有到喜歡的份上。

這樣想想,這樁婚事也不是讓人難以接受,甚至好得讓人沒話說。

他繼續問:“你們是怎麽熟悉起來的?”

艾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了毛頭小子的感覺:“藍亭很喜歡吃我做的小蛋糕。她說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蛋糕。”

艾林其實有事瞞着赫墨,他和藍亭的第一次見面是蛋糕店的相親局上,藍亭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笑了:“您是艾林殿下?”

當時,艾林一顆死寂的心突然跳動起來:“你認錯了。”

“不會認錯的。”女孩捧着臉:“您和菲蘭殿下長得很像,我和菲蘭殿下是朋友。”

他和藍亭是打算結婚,t不過是假結婚。婚姻局的工作人員每天上門勸說的行為讓他很困擾,于是他問藍亭願不願意同他假結婚,藍亭同意了。

他喜歡聽藍亭講菲蘭的事,但是菲蘭已經去世了,他因病離世的消息傳到了蘭卡帝國每一個公民的耳朵裏。

藍亭卻說,菲蘭不是因病去世的,另有原因。但她沒說這個原因是什麽。

赫墨很高興艾林的變化,他一直覺得自己活不長,不願意耽誤任何人。

蛋糕店裏,他向藍亭伸出手,喉結上下滾動:“你好,嫂子。”

藍亭聞言微微一笑,她對這個稱呼有些陌生:“那我應該叫你什麽,小叔子?”

赫墨表情異樣:“叫我赫墨就好。”

在瀚約鎮的診斷日子,艾林時常向他說起藍亭,他談起他的時候眼睛總是很亮,像是見到了太陽一樣。

艾林說:“你沒在的時候,有一次蛋糕店裏有人鬧事,藍亭直接拿着掃把沖出來将人吓跑了。哦,對了,她來自首都星,她對首都星的大小街道她都很熟。”

赫墨有時候懷疑艾林不是真的喜歡她,是因為她來自首都星,來自艾林的故鄉。所以艾林對她有特殊的好感。

但藍亭兩個字在他口中出現的頻率很高,于是赫墨打消了這個念頭。

赫墨行走在街頭上,自從知道藍亭和艾林的關系後,他幾乎沒去過星月頌酒館,因為他無法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去看她,她在人群裏穿梭,那樣活潑鮮明,她總能輕易地讓艾林挑起嘴角。

赫墨有時候不知道該嫉妒哪一個。

他一直不覺得自己是孤身一人,因為有艾林的存在,現在艾林要結婚了,他忽然覺得瀚約小鎮也無法給他帶來家的感覺。

外面冷風飕飕,赫墨縮了一下脖子。

他在酒館外站了一會兒,風一吹,花樹上的白色花瓣唰唰落下。

赫墨轉身離開,走出十米左右,路邊的長椅處坐着一對小情侶,那個男omega哭得厲害,整個人靠在女beta的身上,他的白色頭發掃在女beta的脖子上。

女beta的背影讓赫墨有些眼熟,他特意往回走了幾步,繞到兩人面前去看。

藍亭輕聲地安慰着男O,一邊安慰一邊拍着人家的背,男O長着一張很精致的臉,看起來我見猶憐。

赫墨認識男O,他是星月頌酒館的老板,名字叫做秦安,年齡不大,他來瀚約鎮沒多久,一來就大手筆地收購了鎮上唯一的酒館,改名星月頌。

赫墨不知道他的底細,但鎮上的人都在傳,他是一個有錢的富二代,之所以來到瀚約鎮是為了找尋真愛。

所以呢,真愛就是藍亭?

赫墨走上前,雙手插進兜裏。

藍亭在見到他時,眼神未見慌亂,秦安也是,他只是将眼淚抹掉,照樣以柔弱之姿離藍亭很近。

赫墨冷笑着:“你和哥哥都快結婚了,就不能和別的omega保持距離?”

他那個時候很生氣,渣女,怎麽能這樣傷害艾林。

藍亭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生氣:“你誤會了,秦安失戀了,我在安慰他。”

“他失戀了你就讓他靠着你。”赫墨質問。

藍亭用手指量了她和秦安之間的距離,有一指:“事實上是,沒有靠上。”

秦安紅着一雙眼睛問藍亭:“姐姐,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我實在是太想找人傾訴我的傷心事,卻不想給你惹麻煩了。”

藍亭則說:“沒事,我和赫墨說清楚就好。”

她對赫墨說:“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和人保持距離。今天情況特殊,但他确實沒有靠在我身上。”

赫墨本能地讨厭秦安,他讨厭這種嬌滴滴的omega,就好像自他們生下來,所有人都要讓着他們一樣。

令人煩躁。

當然這件事沒有傳到艾林的耳朵裏,但赫墨為此心煩了一段時間,尤其是看到艾林用無限的耐心去準備婚禮,他就更心煩了。

在藍亭休假沒在酒館的時候,赫墨踏進了這裏。

“要喝什麽?”白致問。

“随便。”

白致給他調了一杯粉紅色的酒:“這是藍亭學習的成果,她瞎調的,但味道還算不錯,我還給她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少女的夢',好聽吧。”

“什麽矯情的名字?”赫墨絲毫不給他名字。

“什麽叫矯情?你這是怎麽了?”作為赫墨的朋友,白致認為他不高興的原因多半和艾林有關。

赫墨是他見過最哥控的人。

“沒怎麽。”赫墨喝了一口酒:“問你一件事,你老板秦安和藍亭什麽關系?”

白致說:“能有什麽關系。我們老板可是一個柔軟的omega,他和藍亭是朋友,一口一個姐姐叫得可好聽了。”

“你這是反話?”

白致舉起雙手:“沒有。”

在赫墨的注視下,他轉換了話語:“好吧,我是覺得老板對藍亭有點意思,你不知道,秦安開玩笑向別人介紹藍亭是他對象,但被藍亭否了,她就像缺一根筋似的,人叫她姐姐,她就真把人當弟弟一樣相處,所以啊,你想多了。”

赫墨聽了白致的話,整個人松快起來,他假意地說:“我還以為能聽到什麽八卦呢。”

“哪來這麽多八卦。”白致揉了揉卷發,眼珠子轉了一圈:“你說,假如是我追求藍亭的話,成功的概率有多少?”

“你喜歡她?”赫墨站起來:“你喜歡她什麽?”

“喂,你反應這麽大做什麽?喜歡就是喜歡,每次我遭遇鹹豬手,她都能出來即時制止,你說,她是不是也喜歡我,不然為什麽每次都能那麽恰到好處地出現?”

赫墨咬牙切齒:“你是不是太自戀了,那是她的工作。你和她絕對不可能。”

“為什麽?你該不會是想和我搶吧,兄弟你不厚道啊。”白致氣極:“難怪你打聽我老板和藍亭是什麽關系,感情你也惦記上了。”

赫墨的聲音幾乎從牙齒裏擠出來:“你想多了,她和我哥要結婚了。”

白致臉色微變:“你不會是騙我吧。你之前怎麽不告訴我?”

“這又不是什麽大事,我還得敲鑼打鼓到處宣揚?”

白致垂着頭,一副可憐樣:“我還以為自己有機會呢。”

赫墨繼續打擊他:“別想了,誰也不能和我哥搶。”

“知道了,你這個哥控。”白致沒好氣地說。

赫墨多喝了幾杯“少女的夢”,過甜的口感,真不愧是少女的夢,真貼合名字。

他從酒館出來,往自己的住處走,他的住處離小鎮上的教堂很近,不過他并不信教。

有人在跟蹤他,他轉身往後看,能看到躲得極快的一道人影,因此他換了方向,進入教堂,又從教堂的後窗跳了出去。

很快,他發現人還沒有被甩掉,因為不止一個人在跟着他。

他取了別人屋檐下晾曬的衣服,一身大爺套裝,穿上後,又彎着腰上了居民樓,在後面有人追上來的時候,用熟練的開鎖技術撬了最近一戶人家的門鎖。

這戶人家沒有人住,赫墨認識這家的主人,一年以前,舉家搬遷離開了聖密斯星。

他快速關上門,心跳速度快了點,等門外的腳步聲向樓上遠去的時候,赫墨松了一口氣。

到底是什麽人在跟蹤他?

赫墨的腦海裏,無數仇家的臉一閃而過。

星盜到底不是一個光彩的職業,赫墨在艾林的嚴格約束下,雖然沒有做過十惡不赦的事情,但到底結下了不少仇家。

而現在,那些人還處于跟蹤階段,沒有明目張膽對他進行威脅之舉,那就說明事情還有回旋的目的,很有可能,他們并不确定他的真實身份,赫墨從事星盜這一行以來從沒有透露過真實面貌。

卧室裏有細微聲響,赫墨立馬警醒起來,他行走在黑暗中,打開卧室的門。

這是一間屬于女孩的房間,房間裏僅能藏人的地方,就是靠牆的那一扇衣櫃。

他打開衣櫃,裏面有個人撲過來,将他壓在地上。

赫墨覺得自己的腰似乎閃了一下。

“你怎麽在這裏?”女孩從赫墨身上起來,她拍了拍手掌的灰:“鬼鬼祟祟的,吓我一大跳。”

赫墨也沒想到這個人是藍亭,幸好他在看清楚她臉的那一刻及時收回了手,要不然,後果真是無法想象。

赫t墨扶着腰站了起來:“有人跟蹤我。”

藍亭啪地一下将燈打開:“現在不是法治社會嗎?”

“法治社會還有人殺人放火呢。”赫墨坐在椅子上:“你怎麽在這裏?”

藍亭往床上坐:“不明顯嗎?我住在這裏,租的房子。”

難怪,赫墨心想,幸虧是遇見藍亭了。

“你笑什麽?”他見藍亭嘴角憋着古怪地笑。

“你的審美還挺別致的。”藍亭說。

赫墨低頭看自己老頭襯衫,有幾分無奈:“我是為了甩掉跟蹤我的人。”

“哦,原來是這樣。”藍亭壓下笑意:“其實審美奇怪也沒有關系,我挺尊重的。”

突然,敲門聲響起,赫墨和藍亭對視,兩個人都是心裏一抖。

“我去看看,你藏好。”藍亭走向客廳。

赫墨躲在卧室裏,他一旦察覺出不對,就會沖上去,這是他自己惹的事,絕對不能連累其他人。

他屏住呼吸等待,門開了。

藍亭的聲音傳過來。

“李阿姨,您有事嗎?”

“我家老頭子的衣服被賊偷了,我親眼看見的,我就是過來叮囑你把門窗鎖好。如今這個社會真是什麽變态都有,要時刻注意安全。”

被稱為變态的赫墨臉色臭了起來,他往後一坐,坐空,他趕緊用手找支撐物,座椅發出明顯的聲響。

赫墨的一世英名全毀了,他堂堂一代星盜,竟然會犯這麽明顯的失誤。

“你屋裏有人?”李阿姨驚疑不定。

“可能是風把椅子吹倒了。”藍亭找借口。

赫墨在搞什麽呀?她該如何向李阿姨解釋她卧室裏那個穿着老頭衫的男人啊。

“現在沒有風啊。”李阿姨繞過藍亭向卧室走去。

藍亭緊張得同手同腳。

李阿姨開門看了一眼就立馬将門關上:“哎喲,你們這些小年輕啊。”

“李阿姨,您聽我解釋。”

阿姨擺擺手:“不用解釋,我也是從你們這個年紀過來的,我能理解。”

藍亭僵硬,理解什麽?

李阿姨拍拍她的肩膀,對她耳語:“我覺得赫墨那小子還是不太行,他大半年不在這邊,找對象還是找工作穩定一點的比較好。”

“好的,我會考慮一下的,謝謝阿姨。”藍亭現在只想把這位房東送走。

“那我就先走了,既然你不是一個人住,那我就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

藍亭目送李阿姨離開,關好門後趕緊來到卧室。

赫墨穿着老頭衫在抖藍亭的被子。

藍亭表情古怪地詢問:“你對我的床做了什麽?”

赫墨眼神躲閃:“她來得太快,我就躺在你的床上,用被子擋住我的衣服。”

藍亭怒吼:“赫墨,你個混蛋,我是你的嫂子。萬一以後李阿姨看見我和艾林在一起,我該怎麽解釋?”

“你移情別戀,看上艾林抛下了我。”赫墨從沒覺得自己這麽不要臉過。

藍亭直接一個枕頭扔過去:“完了,我的名聲,小鎮就這麽大,李阿姨又是嘴碎的性格。沒過多久,全小鎮都知道了。”

藍亭和艾林的婚事并沒有宣揚,知道的人并不多。

赫墨粗着嗓子說話:“你之後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的頭上,艾林那裏我會去解釋,你不用擔心。”

“當然是你的錯,我本來在家裏睡得好好的,突然有一個人撬門進來,還當着外人的面睡在我的床上,這當然不是我的錯。”藍亭吐槽。

赫墨知道藍亭生氣是應該的。

而且這事很難往別的方向解釋,因為赫墨确确實實躺在了藍亭的床上,早知道,他就知道就跳窗逃走了。

變态就變态,他是偷了老頭的衣服,又不是偷了omega的衣服。

“我現在就離開,我回去想想解決方案。你這裏有沒有alpha能穿的衣服?”他總不能穿着這身衣服離開,萬一又遇到熟人。

“我這裏就只有我自己的衣服。”藍亭找出一身偏中性風的衣服給赫墨穿上,褲腿和衣袖都明顯短了一截。

赫墨局促地扯了扯衣服,他推開窗,正打算跳窗而走的時候,藍亭叫住他。

“算了,你不是說有人在跟蹤你嗎?你先在這裏住一晚,明早我幫你搞來衣服。”

藍亭是一個心軟的人,有時候她挺痛恨自己的心軟。

赫墨垂下頭,像一個被教育後勉強聽話一陣的學生:“謝謝,那我睡沙發。”

藍亭說:“當然是你睡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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