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章

第 49 章

藍亭看着眼前這一場打鬥, 漂亮的花海已被摧殘得如同枯枝爛葉一般,破碎的花和葉滿天飄散。

難道完全沒有對付阿瑞斯的辦法嗎?一顆喪屍晶核不夠,那如果是所有喪屍晶核所激發的力量呢。

如果那樣的話, 她會徹底失去意識變成怪物, 在和強大敵人厮殺之後,身體會因為承受不住過高的能量而得到自毀的結局。

[宿主, 不能有這樣的想法。]系統提醒:[他現在有京綠,你傷不了他的。但是你可以制止阿瑞斯。]

[怎麽制止。]

系統道:[裴晏是他的真名。]

所以阿瑞斯在一剛開始接近她的時候就将真名告訴了她。

赫墨一直處于下風,他有種被人戲耍的感覺,阿瑞斯比他游刃有餘,似乎在逗着他玩。

阿瑞斯輕飄飄地往後一閃:“你不是星盜首領嗎?就這點本事!你們幾個人,還是溫爾的實力最強, 可惜了。”

他一揮手,精神力裹挾着殘花向赫墨席卷而去, 花葉化作鋒利的刀刃,只有輕輕一割,便能在人的皮膚上留下鋒利的口子。

“晏晏!”

阿瑞斯的瞳孔在聽到這兩個字後緊縮了一下, 風吹開他額前的銀色短發将飽滿的額頭露了出來。

殘花仍包圍着赫墨沒有再進一步。

阿瑞斯忽然一笑,歪頭看向藍亭:“姐姐真犯規呢, 好喜歡聽姐姐叫我的名字。”

[我就說有用吧。]系統微弱的聲音中帶着興奮:[這是我觀察了好長一段時間得出的結論,這混世魔王就吃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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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亭也沒想過還有這樣的發展,她的表情僵硬:“晏晏,別打了, 再打下去, 花全毀了。”

“好啊。”反派大boss乖乖應着:“我聽姐姐的話, 不過下次見面姐姐千萬別咬我了哦,很疼的。”

[态度變得真快啊, 直接變成乖孩子了。]系統吐槽;[如果真的有這麽乖就好了。]

殘花全部從空中掉落,接近泥土的那一刻,阿瑞斯瞬間消失,随風傳來的是一聲悠長的嘆息;“如果我疼,就會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會想把姐姐做成标本永遠帶在身邊。”

藍亭:[可真是姐姐的乖孩子!]

系統:[……]

花海被毀得七七八八,初升的朝陽為赫墨的臉上添了一層模糊的光暈,然而此刻他的表情卻是頹唐的,他轉頭看向藍亭:“不要相信他的花言巧語,他很危險。”

藍亭的喉嚨火辣辣地疼:“他已經很直白地說他想殺我了。”

瘋子的邏輯真讓人搞不懂。

藍亭一想到和小裴晏同吃同睡的那段日子就頭皮發麻,他一定在深夜想過如何對她下手吧。

[系統,你還會忽然消失嗎?]

[會。我的能量太低了。送你來到這個位面幾乎耗盡了我八成的能量,能量一旦低于5%,我會自動進入休眠。]

藍亭抓緊時間問問題:[你之前說有辦法恢複我的全部記憶。]

[是,你在荒蕪星自盡前将記憶存儲在了一顆玻璃珠裏,玻璃珠被你隐藏在上城區你和持森住的公寓裏。]

[我為什麽要剝離記憶?有記憶不是更方便我做任務嗎?]

[因為我們都不确定我微薄的能量能不能讓一切重來,留下記憶是以防出了意外,你的繼任者能夠在短時間內摸清這個位面的現狀。]

藍亭說:[我還有一個問題,我面臨生命危險的時候,京綠為什麽沒有被激活?]

[你恢複全部記憶後就明白了。]

赫墨則在回憶上輩子婚禮結束後的時光。

艾林沒多久就去世了,突發的高熱要了他的命。

這是赫墨在瀚約鎮待得最長久的一次。

艾林的去世對赫墨的打擊很大,他整夜地睡不着,向藍亭講述他和艾林的過往。

“艾林的氣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但絕對讓人想不到他是帝國皇子,他的病一半是做乞丐時受到的身體折磨,另一半是成為星盜後良心的撕扯導致的心病。”赫墨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為什麽艾林一身傷痛,他的親弟弟卻幸福地享受着皇子人生?”

藍亭眼神沉寂:“菲蘭殿下的生活不是你想得那樣。”

艾林說:“總歸不會穿不暖吃不飽,艾林見了太多這個世界上窮苦的人的生活,他可以選擇回去,但他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尊貴身份。”

他看着燈光下的藍亭,他有很多想要分享的事情,而藍亭是一個十分稱職的聽衆,他覺得他們的心似乎近了一點,但又遠得離譜。

他對藍亭說:“艾林雖然去世了,但我們仍舊是叔嫂,我會成為你的依靠。”

藍亭歪頭枕着沙發扶手:“我不是你的責任,赫墨,你不要把我想得弱小無助。”

那時的他并不知道兩人沒有進行結婚登記。喪禮最後一天,他和藍亭都穿着喪服,前來吊唁的人有很多,其中就有秦安。

他知道秦安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遞茶水的時候故意手滑,将秦安的衣服潑濕,然後順理成章地将秦安帶到卧室換衣服。

門一閉上,赫墨就單手拽着秦安的衣領,将他抵在門邊:“離她遠一點!”

秦安絲毫不懼威脅,欠欠發笑:“如果我做不到該怎麽辦呢?姐姐是獨立的個體,你一個便宜小叔子沒有道理将姐姐看得這麽緊?”

赫墨從不知秦安這個omega有這麽大的力量,秦安輕松地将他的手推開:“雖然我不懷好意,但是你又光明正大到哪裏去呢。千萬不要對我動手哦,姐姐對我的印象可是很好的,你也不想在她面前難堪的,對吧?”

秦安笑得像一只狐貍,既狡黠又可惡,很多女A和女B就是喜歡這一款omega,美麗柔弱,如同菟絲花攀依另一半而生,乖巧聽話,給人提供情緒價值。

但是秦安明顯是裝的,柔弱的外表下是鋼筋一般的內核,能将人一口好牙崩碎。

赫墨的紅發像是燃燒的烈焰:“你以為我會在意這些?難堪又怎麽樣,親人之間又怎麽會在乎這些。”

“說得真動聽!說得我都快感動了。”秦安不耐煩起來,他扭動脖子,臉上的笑意沒了,跟剛剛那個惺惺作态的人判若兩人:“衣服呢?你故意潑我一身,該不會是想讓我濕着出去吧。”

“如果你想嘗試的話也可以。”赫墨将一套幹淨的衣服扔給他。

秦安說:“我更想嘗試和姐姐談戀愛。”

秦安是一個行動派,喪禮之後他經常出現在藍亭身邊,他似乎無處不在,将處心積慮四個字貫穿到極點。

但藍亭似乎并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相反,她時常因為秦安的出現,臉上帶笑。

他和藍亭大吵一架:“艾林還沒去世多久,你就這麽t迫不及待地找繼任了嗎?”

藍亭說話絲毫不客氣:“我有我的理由,但是事情絕不是你想得那樣。如果你看不慣我,就請有多遠走多遠。”

重活一世的赫墨得知秦安就是阿瑞斯之後,突然明白了藍亭的用意,那時的她恐怕已經猜到了秦安的真實身份,才放由秦安接近她。

所以阿瑞斯等反叛軍對瀚約鎮的襲擊不是一拍腦門就決定了的。

陽光正盛的一天,阿瑞斯攜反叛軍出現在小鎮的天空,為整個小鎮帶來可怖的陰影。

“親愛的,被我殺過一次的小公主。”阿瑞斯神出鬼沒地出現在藍亭面前:“看看這群躲在你身後的人,你是否想起了你被喪屍摧殘的故鄉呢。不如讓我們來做一個游戲如何?”他拿出了一塊藍亭最想要的東西:“只要你動手殺了這群人,我就将東西給你。多麽劃算的交易啊,他們都是一群虛拟的人,死了也沒有關系的。”

赫墨因阿瑞斯的話感到心驚,他轉頭看藍亭:“什麽你想要的?艾林不是給你了嗎?”

故事的最後,藍亭吞下了全部喪屍晶核,在衆人面前異化成可怖的喪屍同反叛軍們同歸于盡。

就在阿瑞斯即将被狂化的藍亭撕碎的時候,京綠被激活了。

包圍小鎮的反叛軍只活了阿瑞斯一個人。

“別腦袋裏不停複盤了。”藍亭的聲音終止了赫墨的回憶:“可惜了這片花海。”

赫墨說:“我會賠付。”

”行,那我們現在回酒館吧,一夜沒回去,卡月肯定很擔心。”

藍亭和赫墨回到酒館,酒館門關閉,赫墨帶着藍亭從另一個入口進入來到二樓的休息區。

藍亭走在赫墨身後,赫墨突然停下腳步:“艾林?”

藍亭探出頭去看磚紅色沙發處,艾林·亞瑟爾溫柔地撫摸着卡月的腦袋。

艾林殿下沒死?盡管他看上去身體健康狀況欠佳,但确實是活生生的艾林殿下。

卡月一見到藍亭立馬沖了過來将藍亭抱住:“妹妹瘦了。”

“就一晚沒見呢。”藍亭好笑。

現在二層樓只有他們三個人再加上卡月這個機器人。

藍亭見到真艾林有那麽些尴尬,畢竟她和菲蘭的關系有不尋常之處。

“艾林殿下。”藍亭打招呼。

艾林莞爾:“我不是什麽殿下,你我之間不用這麽生疏。”

藍亭腳趾摳地,造孽啊!

“你和我記憶裏的你沒什麽差別。”艾林的目光注視着藍亭:“不過,正如卡月而言,似乎瘦了一些。”

艾林給人的攻擊性很弱,他是包容的,眉眼間自帶悲憫的氣質,叫人不敢高聲和他說話,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再急躁的心态也會平和下來。

他專注的視線讓藍亭的表情微微自然了一些:“殿下和我想象中的樣子一模一樣。赫墨扮演的你到底和正主有差別,難怪菲蘭當時覺得不對勁,殿下聯系菲蘭了嗎?”

“還沒有。有卡月在,它會将消息傳過去。菲蘭和溫爾哥哥或許會生氣,我消失了許多年。”艾林情緒穩定得像山。

“菲蘭只會大哭。他會誇張到将你供起來。至于哥哥,殿下還不了解他嗎?他同你一樣都是好脾氣的人,對他在意的人一貫縱容。”

艾林笑了笑:“确實是這樣。菲蘭從小就很嬌氣,溫爾哥哥耀眼又疏離,但相處久了,便知道他內心是一個很柔軟的人。不提這些了,你們吃早餐了嗎?我煮了粥。”

“沒吃。”說這話的是赫墨,他走近餐桌掀開椅子坐下:“艾林,我要吃很多很多。”

“放心,我煮了很多。”艾林進廚房将鍋端出來。

赫墨自己去盛,他看着艾林平靜的臉:“哥,對不起。”

他為了多和藍亭帶一段時間,将藍亭騙到了壺鈴區。

“你沒有對不起我。”艾林只當是平常:“吃完把碗洗了。不要讓卡月幹這些活,卡月是客人。”

“知道了。”赫墨嘟囔着。

藍亭默默地喝粥,她面對艾林時到底有些尴尬。她朝卡月勾了勾手,卡月心有靈犀地走了過來,擋在她的側面。

吃完早餐後,赫墨收拾碗筷去廚房,将碗筷放進洗碗機裏,一鍵按下去。

藍亭在思考該找個什麽理由離開,一道陰影籠罩着她,她擡頭,艾林捧着小蛋糕站在她面前:“我從瀚約小鎮帶過來,不知道是不是現在的你所喜歡的口味。”

藍亭眼睛盯着蛋糕:“我很喜歡,謝謝殿下,麻煩了。”

艾林微笑:“只要你喜歡,我從不覺得麻煩。”

藍亭耳朵微紅:“我的口味和菲蘭殿下十分相似,菲蘭肯定也很喜歡殿下您做的小蛋糕。他喜歡吃甜食。現在應該在等着殿下聯系他呢。”

艾林不在意藍亭生硬地繞開話題:“我還未想好要和他說什麽。我的健康狀況很糟糕,很可能會按照生命的軌跡死于明年。菲蘭抗壓能力很弱,他不一定承受得住。”

兩人都沉默了一陣。

“稍等我一下。”艾林進入廚房。

赫墨一直待在廚房沒出來,是想給兩人留單獨說話的空間。

不到一分鐘,艾林就走出來,他像放玩具一樣将京綠放在藍亭面前的餐桌上:“赫墨這段時間給你添了不少麻煩,這個當作賠償,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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