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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俞凱明顯也是覺得這個辦法不錯, 根本等不及下次再去找導演, 讓白苻先回房, 他匆匆跑回去找導演商議。
不過男人面生也沒演過戲,他不确定導演會不會同意,但他剛賣了導演一個人情,給個機會試試也是行的。
這樣他也算是還了男人的恩情。
白苻知道夏俞凱會是說服導演也就不着急, 他慢悠悠晃回房間, 換了身上已經半幹的衣服, 沖了個澡出來,就聽到門鈴聲。
他以為是夏俞凱, 就穿着浴袍過去開了,沒想到打開門,是神色着急的薄沣:“薄先生?你怎麽來了?”
“我聽說你為了救夏先生跳水了, 怕你感冒就讓人熬了姜湯,你先喝點,這裏也有別的藥,先預防着。”薄沣本來離得就不遠,可得到信兒的時候還是遲了,等回來游泳池旁已經沒什麽人了。
白苻身體不錯, 自己覺得沒必要, 可薄沣已經送來了,這個人情不能不領, 他讓開身讓人進來:“也沒什麽事, 天熱, 我回來的時候已經半幹了。”
薄沣卻是非要瞧着他喝了,白苻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能喝了,也收了藥,表示感謝之後就送薄沣離開了。
只是言語間雖然熟稔卻依然像是隔了一層,尤其是沒有夏俞凱活躍氣氛,兩人其實都不是多話的人,薄沣也怕說得多不經意間讓白苻察覺到自己的心思跑了。
薄沣也沒多待,很快就離開了。
只是離開前詢問了一番晚上的殺青宴,白苻既然之前答應了,也就說一定會去。
薄沣離開沒多久夏俞凱就喜滋滋回來了,說是導演同意給那人一個機會,只是若是演技不好還是只能當替身。
夏俞凱就是來跟白苻說一聲,之後就要跑去問問那個叫郁羌垣的,問問他要不要來當男二。
不過他總覺得郁這個姓氏有些耳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白苻送走夏俞凱之後就趴在那裏,本來只是想歇一歇,但喝了姜湯之後渾身熱乎乎的很快就睡着了。
等白苻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揉了揉眉心坐起來,看了眼時間,離殺青宴還有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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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來洗了把臉清醒清醒,重新換了套西裝,等準備妥當就聽到外面夏俞凱邊敲門邊催促:“大白大白要走了!”
白苻應了聲開門跟着出去了。
不過沒想到打開門就看到夏俞凱身後還跟着一個,正是之前那個救了人的郁羌垣,他還是之前那身裝扮,不過換了一身,戴着棒球帽遮住大半張臉,瞧見白苻看過來,朝他點點頭。
白苻回以點頭。
夏俞凱熱情地跟兩人介紹,他下午的時候都在郁羌垣的房裏,就差将人的祖宗十八代都問一變。
夏俞凱自來熟,又話唠,白苻和郁羌垣走在他兩邊,兩人時不時應一聲,倒是也不影響夏俞凱說。
到了大廳,已經到的差不多了,導演正端着酒杯跟薄沣說着什麽,薄沣也端了酒杯,單手插兜,閑适地說着什麽,眉眼帶着溫和的笑,大概是聽到腳步聲,轉過頭,對上白苻三人,朝導演說了什麽,就徑直走了過來:“你們來了?”
白苻點點頭,夏俞凱這幾天跟薄沣熟了也沒客套,打了個招呼就帶着郁羌垣去見導演了。
一時間只剩下白苻與薄沣兩人,雖然是殺青宴,但這度假山莊地方大,弄得跟個小型酒會一樣。
薄沣在服務員經過時在托盤上重新拿了一杯清酒遞給白苻:“嘗嘗?味道很淡,不過不錯。”
白苻接了過來,嘗了口,的确不錯,不過他對這些興致不高,遠沒有食物的誘惑性更大。
果然,薄沣看到他只喝了這麽一口,忍不住低低笑了聲:“你跟你父親還真一樣,他也是不怎麽喜歡酒水這些東西。”
白苻挑眉,他以前只見過他沒幾次吧,記得這麽清楚?
一群劇組人員跟發了個瘋似的到處敬酒,薄沣本來就醉翁之意不在酒,知道白苻不喜熱鬧,提議去一旁的陽臺吹吹風。
白苻睡了一下午腦子本來就不怎麽清醒,聽到薄沣的提議也沒什麽意見,兩人就端着酒杯去了陽臺吹吹風。
而就在兩人踏進陽臺的時候,從不遠處走過來兩個人,為首的男人眼底帶着疲倦,步履卻穩健,聽着身後的人說着什麽,赫然正是封立屹和任助理。
兩人是過來吃飯的,大廳一半辦成了殺青宴,另外一半卻是留下來為除了劇組之外的那些商人用餐留的。
封立屹一整天沒怎麽吃東西,加上之前的事心情不怎麽好,尤其是心情不郁穿着濕衣服在房間裏坐了大半天,他感覺頭有些疼,聽着任助理禀告幾個重要的單子,覺得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卻還是抿着唇認真聽着。
只是等到了近前聽到吵鬧聲,他擡頭看過去,一左一右,左邊是殺青宴的宴會廳,熱熱鬧鬧的,右邊卻冷冷清清的,他這才想起來之前任助理提過一次今晚上是為薄沣準備的殺青宴,那個他很不喜歡的影帝明天就要離開劇組離開這裏了。
他的心情好了一些,只是環顧一圈,當看到背對着他站在陽臺閑聊的兩人,封立屹之前的那一丁點兒舒坦全部又轉化成了紮心的難受。
任助理早在看到白苻的那一刻就閉了嘴,他偷偷瞧了眼老板這臉色,生怕老板一怒之下沖過去,好在封立屹只是深深看了那邊一眼,長腿一轉,朝右走去。
一邊熱熱鬧鬧,一邊冷清低調,倒是也沒互相影響到。
可任助理即使知道老板生氣了,還是生了很大的氣,這讓老板的臉色黑的都跟黑炭一樣。
白苻沒注意到封立屹過來,外面太鬧騰了,加上薄沣過來之後一直沉默他也不知道說什麽,可就在白苻以為薄沣會沉默到底的時候,對方突然開了口,話題竟然是關于他的:“……其實這些天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一件事,只是沒敢提。我能感覺到白先生對我很抵觸,是因為我跟你父親認識的原因嗎?”
白苻一愣,顯然沒想到封立屹會提到這個,他想了想搖頭:“抵觸沒有,只是之前不熟,我本來就是慢熱的人。”
他其實一直不怎麽跟人太過親近,就怕暴露了本性,或者突然變身會被察覺到,所以這些年,他之前十年就換一個住所,當年封立屹是頭一個讓他主動生出親近甚至想膩着不撒手的人。
薄沣這些時日的觀察下來,已經在心裏确認了大半,只是還沒得到證實,可這不影響他提前讓人對他徹底放下戒備:“這樣就好,你父親如今只有你這麽一個親人,我這輩子……最感激的就是你父親,這二十來年,我一直在找他。”
白苻詫異地看過去:“你……”
薄沣苦笑一聲,眼底帶着懷念,“你可能覺得我這樣是胡說,是真的。當年若不是你父親,我怕是……現在還在牢裏。當年那個畜生太欺負人,我已經被壓垮了背脊,那時候我整個人都處在絕望中,我媽的病,我的學業,還有那個年紀不該承受的痛苦……所有的一切都讓我幾近絕望崩潰。
當時那個畜生砸下來的時候,我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跟他同歸于盡。我甚至想好了,我殺了他,我去坐牢,至少沒有人再欺負我們娘兩兒。可我又怕我進去了沒人照顧她……而就在這時候你父親出現了。
他将我從地獄拖進了人間,你不知道那種感覺……像是本來一腳已經踏進了泥潭,必死無疑,突然又得救了。我本來想以後好好報答,可沒想到……你父親一封信留下來說出國就徹底消失了。我一直沒這個機會,後來機緣巧合當了影帝有了些閑錢之後就邊做生意邊打探,卻遍尋不到,甚至這兩年也想辦法把生意轉到國外去……”
剩下的話薄沣沒有能說出來,他大概是想到自己瞎編的“死了”,一口飲盡,滿眼都是苦澀。
白苻心下一動,沒想到自己只是随手幫裏一個人,卻讓人念了這麽久,他揉了揉眉心,心裏說不感動是假的,“你以後還是好好過你的日子,他要是知道,地下有知也會欣慰還有人記得他。”
“可我做這些都是想好好報答他,如今……卻沒機會了,我心難安。”薄沣知道機會來了,他突然轉過頭認真看着白苻,眼底帶着光,裏面的東西沉沉的,像是要蠱惑讓人沉浸其中:“都說父債子還,那父恩子承,如果不償還了這份恩情,我怕是這輩子都良心難安。白先生,以後……我能不能盡我所能幫你,就算是全了我這份心意,也讓我能好受一些?”
薄沣說得認真,白苻卻頭疼,他一點也不想啊,這要是時間短也就罷了,若是等幾年後,他還是這模樣,薄沣一想怕是就明白了。
他張嘴想拒絕,可薄沣卻這種眼神瞧着他,像是他一拒絕對方就會失望難過。
兩人這麽也不說話就這麽對視着,鼓起的風将紗簾吹起将兩人幾乎掩埋在裏面,離遠了看暧昧不已。
封立屹知道自己不該看的,可随便對付一頓要回去時,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可就是這一眼差點紮到心窩裏,他突然猛地低咳了起來,只覺得一股胸悶侵襲了四肢百骸。
這乍然而起的咳聲在嘈雜的大廳不怎麽顯眼,可擋不住白苻耳朵靈,他猛地回過神,反射性轉頭看過去,就看到封立屹邊咳着邊背對着他往前走的模樣,任助理追着他似乎說了什麽,他随手擺了擺手,步履不穩地匆匆離開了。
白苻腦海裏亂糟糟的,望着封立屹的背影很久都沒收回來。
薄沣将這一幕收入眼底,瞳仁裏有什麽一閃而過,他的視線在白苻的側臉上掃過,突然開口:“白先生,你想不想徹底擺脫封總?”
白苻還沒從剛剛封立屹那咳聲中回過神,想着對方是不是之前跳水着了涼,聽到這話,轉過頭:“嗯?什麽?”
薄沣卻是認真道:“若是想徹底讓封總放棄,那就……重新開始一段戀情。白先生,你覺得……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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