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燃欲
燃欲
溫棠順着楊摩手指的方向望過去。
一棵幾人合抱的百年香樟樹下站着一人,姿态閑适地靠在樹幹上,修長的手指間還勾着一瓶沒有喝過的奶茶,另一只手撚着根煙,煙霧緩緩朝遠處延伸,陽光從樹縫裏落下,光斑灑在他輪廓分明的臉頰上,像是一座沾了凡間煙火的玉面妖。
隔着杳杳煙霧,他忽然朝這邊望來,看到溫棠,江渟川微微偏頭,額間幾縷碎發搖晃,散着淡金色的光。
溫棠一愣,幫她的人是江渟川?
她恍然,好像也只能是他了,其他人也不敢大半夜将楊摩從被窩裏挖出來,更不可能從楊摩手裏拿到錄像帶。
但他為什麽要幫她??
溫棠的心跳忽然有些加快,眼尾染上一抹凝重。
她轉身跟楊摩說了聲,提步朝江渟川走去。
“江老師。”她喊。
江渟川将手裏的煙掐滅扔到垃圾桶裏,擡頭看她,但沒應聲。
溫棠頓了頓,換了個稱呼:“江哥?”
“嗯。”男人起身站直,身上斑駁的樹影搖晃,襯得他越發身形倜傥,氣質清俊,他淡淡開口,“有事?”
溫棠雙手背在身後,微微攪動,而後擡眸看着他道:“昨天的事,楊導都跟我說了,多謝您幫忙。”
江渟川低頭看她,女孩兒穿着淡紫色碎花長裙,這個顏色挑人,可她皮膚白皙細潤,如同枝頭潔白的玉蘭花,一雙水眸盈盈生光,鼻梁翹挺,鼻尖圓潤小巧,紅唇飽滿精致,像是沾了露水的花瓣,誘人采撷。
忽然一陣風起,樹葉摩擦發出“簌簌”的聲響。
江渟川移開視線,冷白下颌微繃,嗓音低沉悅耳:“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溫棠心中微暖,同時也有點為自己曾一度因為那些媒體的捕風捉影懷疑過他的人品而感到羞愧,江渟川明明是個好人,還演技好,長得,也很好。
溫棠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現在有些路轉粉的趨勢。
她直視着江渟川,認真道:“要謝的,您昨天幫了我大忙,不然我就得背上一個大鍋了。”
聽到這,江渟川面色也有些不好看,顯然也是想起了昨晚那場輿論是非,他沉聲道:“你放心,楊導不會放過私自洩露劇組物料的人。”
說完他想了想,掀眸看向她,薄唇微勾,笑裏帶着頂流才有的自信和張狂:“再說了,那句換人的話是我說的,我可不想電影播出後觀衆質疑我的眼光。”
溫棠一愣。
她當時看視頻時關注點都在自己和楚安芮身上,倒是真沒注意江渟川說的話,現在回想起來,好像關鍵的讓楚安芮崩潰的兩句話都是他提出來的,他當時就在暗中幫她?
她猛地回神,擡頭時面前已經沒了人影,只見不遠處男人長腿輕松地跨過崎岖不平的山路,很快消失在她的視野裏。
再遠一點的地方是正在拍戲的片場,人潮如織,各司其職,身後導演的喇叭聲時而響起,扛着攝像機的攝影老師跟着演員的步伐不緊不慢地推進。
春風柔軟,滿山樹影悠悠,時光仿佛溫柔下來。
直到耳邊響起手機鈴聲悠揚旋律,溫棠收回視線,手機屏幕上聯系人“媽媽”閃動,溫棠猜測父母是看到熱搜了。
果然,電話接通後,母親第一句就是:“棠棠,我看到新聞上寫你被人打了?痛不痛啊?”
溫棠靠在樹幹上,手指碰了碰臉頰,其實不痛了,昨天回去後冰敷了又上了藥,今天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化完妝後便完全看不出來她受過傷。
“不痛了,我也還回去了,你們放心。”溫棠笑着道。
“那個人打了你那麽多下,你才打了一下,我看到評論說你還是假打,閨女,你在外面可不能這麽吃虧的,爸媽雖然沒本事,但還是養得起你的,大不了不拍戲了回來爸媽養你。”溫母邱林雅生氣道。
她雖然也是人民教師,但完全不贊成息事寧人的做法。
溫棠順手揪了一把旁邊野草,纏在手指上,聞言動作一頓,心間酸軟:
“媽媽,你別擔心,我真的沒吃虧,你看熱搜,現在網友們都在幫我罵那個人,她打了我但也失了民心不是。”
邱林雅還是有些不高興,哪個母親願意看到自己千嬌百寵養大的女兒被人欺負。
溫棠哄道:“媽媽,這就是一份工作,你以前不還說沒有什麽工作不受委屈的嗎,況且我還比人家賺的錢多。”
邱林雅還是那句話:“那就不工作,爸爸媽媽養得起你。”
溫棠無奈:“媽,你願意可我不願意,我很喜歡這個工作,我一點不覺得委屈。”
邱林雅也說不過女兒,她看着旁邊的丈夫,将手機遞給溫相宜。
溫相宜性格儒雅,四十多歲的年紀依舊風度翩翩,他和妻子不同,雖然也擔心女兒,但更加支持她去追尋自己的夢想,萬事萬物自有緣法,她對女兒只有一個要求:
“棠棠,你那個同事做壞事受到了應得的懲罰,你應該引以為戒,守身持正,腳踏實地,爸爸知道你的工作環境複雜,但你別想着走捷徑,要是你也做那種事,爸爸寧願你回來,像你媽說的,我們養得起你。”
溫棠點頭:“我知道的爸。”
“當然,別人要是想欺負你你也別怕,咱們不主動找事也不怕事。”溫相宜又道。
“嗯嗯。”
溫棠連連點頭。
而後父母又關心她這裏天氣,問她能不能吃飽穿暖,溫棠一一耐心回答。
電話打了将近半個小時,溫棠回到化妝間準備做造型,就見衆人都在議論什麽,見她進來,化妝間頓時一靜。
溫棠不用聽也知道她們在說自己,而且估計就是她和楚安芮那件事。
她目不斜視,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她的帆布包被她挂在椅背上,裏面還放着劇本和一些小東西。
許嬌見她回來了,迫不及待滑動椅子溜到她旁邊,眼神發亮:“棠棠,你知道我剛剛聽到一個大新聞。”
“什麽?”溫棠并不太關心,但配合地回答。
負責她妝造的老師還在給另一個演員化妝,她索性拿出劇本打算再看一會兒。
許嬌拉住她的手奪取注意力:“跟楚安芮有關。”
溫棠被她拉住手也做不了什麽,聞言幹脆靠在椅子上聽她說:“她怎麽了?”
“導演查出來偷拍視頻的是她助理,然後找她過去談話。”許嬌翻了個白眼繼續道,“楚安芮推說是助理做的跟她沒關系,這話說出來誰信t,劇組裏誰不知道這件事始作俑者是誰。”
聽到這溫棠已經猜到結果,左不過就是楚安芮助理背這個鍋。
果然,許嬌接着說:“楚安芮堅持這件事跟她無關,助理也主動出來承認說是她看不慣你一個新人出道就是女演員,故意陷害你,因為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這件事是楚安芮做的,最後以楚安芮解雇那個助理告終。”
溫棠點頭:“知道了。”
“你就這反應?”
“不然呢,這不是很正常?”溫棠道。
別說娛樂圈,其他行業正主惹禍身邊人背鍋的事還少嗎?她是剛進圈,但也不是傻子。
目前這樣的結果已經很好了,畢竟互聯網是有記憶的,這次楚安芮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之後她無論發展如何都得背着這個黑歷史。
許嬌嘆了口氣:“一想到還要跟楚安芮面對面演戲我就惡心,偏偏就我和她的對手戲最多,真煩。”
溫棠摸了摸她的頭:“當她是空氣,你演你自己的,別讓導演後悔當初換角色。”
許嬌昂頭:“那是自然,我必然不能輸給楚安芮。”
正好這時候化妝師過來了,兩人不再閑聊,端正坐着讓化妝師給她們化妝。
溫棠為了掩飾臉上的紅印今天塗了層粉底過來的,她的妝本來也簡單,很快就結束。
許嬌因為角色需要也要适當扮醜,反而比溫棠的妝複雜,等她的過程中,溫棠就拿出劇本看。
不一會兒,門又被人打開了,這次進來的人是楚安芮。
如果說剛才衆人看到溫棠時是背後說人閑話的心虛,此時衆人的眼神明顯帶着一絲輕蔑。
玩小心思害人結果還翻車的人,只能說一句又蠢又壞。
感受到其他人在看自己笑話,楚安芮本就難看的臉色更加漆黑,将手裏包往空的位置上一扔,瞪了那幾個看她的女演員一眼,最後目光落在坐在角落的溫棠身上。
窈窕的身形端正沉穩,微微低頭眼神專注地看着手裏劇本,氣定神閑得很,越發襯得自己不夠穩重。
楚安芮頓時胸口郁氣更深,抽開椅子憋着一肚子氣地坐上去。
見遲遲沒有人來給她化妝,她狠狠拍了下座椅的扶手,小小的化妝間霎時一靜。
要是以前楚安芮早就發脾氣罵人了,但現在她處在不利的局面,她爸媽剛剛還特意打電話叮囑她讓她在劇組老實點別惹事。
楚安芮雖然大小姐脾氣嚴重,但對她那對父母确實真的害怕。
她緊緊繃着一張臉,等着化妝師畫完其他人的妝,過來時便被她掃了個冷眼。
化妝師手裏動作一頓,跟着臉上的神情也淡了下去,面無表情地給她化妝。
而溫棠自始至終都在看着自己的劇本,對于周圍發生的事情像是完全沒看到。
楚安芮的角色從周紛變成周美,妝容造型自然也要跟着發生變化,周紛是個愛俏愛打扮的高中生,周美則是一個剛上高中還有些灰頭土臉的小黑妹,妝造比起之前看上去要粗糙和醜陋許多。
楚安芮妝化到一半,外邊場記在喊溫棠出去拍戲,她看了眼施然起身的溫棠,臉上只化了淡淡一層粉底,卻自有一種幹淨剔透感,加之她身形高挑纖細,像是亭亭玉立的粉荷,和自己臉上這黑漆漆的妝容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楚安芮:更氣了。
她身邊的化妝師像是看不到她臉上的憤恨,淡定地又給她上了一層深色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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