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晉江獨發
晉江獨發
師知苧忙撩開霧幕簾子, 問着擡自己的侍衛:“你們這是要将我送去何處?”
一旁的趙鑿将頭探過來,道:“三小姐,爺說, 你若要問沈大小姐的事, 得親自去詢問他。”
聽完趙鑿的話, 師知苧無言地看着他。
這人也太不太靠譜, 剛才說完不久的話,他竟轉頭就将這事告知給了顧蘊光。
也不知他喚自己過去是作何?
師知苧将霧幕簾子放下, 身子靠在裏面, 櫻唇微抿, 并不是很想看見他。
步攆微抖, 一路行至庭院深處, 落在一院中, 景色春意盎然, 楊柳浮過碧綠清水淺池塘。
師知苧從攆中鑽出來,擡眸就看見門口迎來兩冷面侍女。
這個模樣的侍女不用她仔細去猜測,便知是什麽人。
顧蘊光的暗衛。
“姑娘裏面請。”一侍女将門推開, 一侍女引着她往裏面行去。
師知苧頓了頓,煙霧柳葉眉微颦, 壓下心中情緒,擡腳朝裏面行去。
本以為進去後便會見到顧蘊光, 然而進入後才發現, 此處并非是什麽歇息之地,而是一方露天且三丈大小的曲線形狀小湯池。
綠裳侍女蹲坐在池邊,伸手探着池中溫度, 然後又往裏倒着養生的清甜牛乳,香精, 熏香,花瓣灑在水上。
這場景如何看,她如何覺得怪異,忍不住警惕地往後退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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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立着的侍女手按在她的肩上,“姑娘,請褪衣裳下池。”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師知苧雙手抱胸,神色警惕地乜斜她:“不是說來見顧蘊光嗎?他人呢!”
主子大名被如此喚着,那侍女表情無甚變化,垂着頭答道:“主子在攬月樓中等姑娘。”
“見他歸見他,為何要我沐浴?”師知苧根本就不信這話,貝齒咬住下唇,緊捏着衣裳不松手。
“姑娘身上一身塵埃,進不去攬月樓。”侍女滴水不漏地答着。
師知苧目光環視周圍,除去頭頂露天,周圍連個窗戶都沒有,唯有進來後便被緊扣的大門能出去。
師知苧咬住後牙,心中怒罵顧蘊光是個裝相的狗東西,既然嫌棄她身上有塵土,那就不要喚人将她擡過來。
弄這勞什子沐浴池裝模作樣。
師知苧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情緒,面無表情的任由一旁的侍女将身上的衣裳解開。
青白梨花裙如清麗的花骨朵兒,似開微開地散落下來,羅绡垂薄霧,環佩響輕風,膚潤玉肌豐寸寸顯山露水,擁次豐腴雪峰,一啜绛赤珊瑚因冷風吹來,而直立着。
雖都是女子,她還是心生羞恥,藕白的手臂忍不住擋在前面,霞明玉映的面上浮起紅暈。
師知苧讓這兩人退下,不用她們伺候。
“是。”
兩侍女相繼退下去,将門阖上。
待人走後,師知苧趕緊四處尋衣裳,卻發覺那兩人生得賊奸賊。
出去時将她的衣裳也一并帶出去了,若是不沐浴,她也不敢出去。
“果真是狗賊的人,一水兒的壞心思。”師知苧實在忍不住忿忿低聲出言。
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那話一出,似是察覺一道帶着嗤笑的視線,如有實質般落在身上。
師知苧雙手抱臂,警惕地環顧四周,并未看見有什麽人。
周圍都是不透光的蘇繡立屏,還有純白霧紗幔,如夢似幻。
裏面的陳設,适配三丈湯池冒起的缭繞煙霧,像極了如登仙界的至美之景。
師知苧在岸上僵持地蹲了一會兒,寒風吹來,帶着的冷意讓她瑟瑟發抖。
她的目光不經意落在牛乳花瓣池中,猶豫頃刻,還是擡腳落下了池中。
寒意被溫暖池水驅走,身子逐漸起溫。
從未泡過如此舒服的暖池,師知苧的五感都舒服得忍不住松懈下來,但眼神卻依舊警惕着周圍。
她可不信顧蘊光會這般好心,讓她泡這樣的池子,恐怕是砍頭前的最後一頓飽飯。
可饒是再警惕,泡在這般暖和舒适的池子中,身子難免舒服得過分,體溫隐約跟着池中水滾燙起來。
她掬水澆在白玉藕臂上,白珠滾落,帶着一股甜乳清香,還有濃花味兒,甚至周圍的熏香都格外明顯。
師知苧聞着這些味道,喉嚨隐約有些渴意,那種感覺就像是行在荒漠中許久未曾飲過一滴水,渴意從心尖兒順着往上蔓延至喉嚨,掌心胸膛皆熱得想握冷涼之物。
這些人好像将水弄得太燙了。
師知苧忍不住将光潔的後背靠在池壁上,微仰着頭,檀口輕啓地微喘。
女子白皙的小臉被蒸得如霞暮染遍,雙腮微醉,額上細密的光珠點點,雲堆鴉霧髻亂綠松松地散落。
白色湯池恰好掩至渾圓雪堆的一半,頗有幾分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媚态。
她纖細的脖頸往後仰着,透淨雪肌隐約可窺見虬起青筋,漂亮的蝴蝶鎖骨上還濺落着幾滴白色水珠。
活脫脫美人醉态。
她閉着眸,秀眉微颦,胸膛呼吸的頻率微大,正陷入熱浪中,故而并未聽見從屏風外繞過來的徐徐腳步聲。
身着柔綢水霧拖地綢袍的青年,緩步而來,烏黑長發僅用一白玉蓮花簪束之,披于後背,看長身玉立,故豐神如玉兮。
俊朗深邃的眉宇t并無情緒起伏,生而上翹的薄唇,似含情又帶着冷意,骨節分明的手提着汗白玉金纏枝的長嘴酒盞,神色淡然地一路行來。
最後他杵立于師知苧的身後。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雙眸緊閉,貝齒輕咬朱唇,似熱得連鬓邊都是汗漬。
他目光順着她的額往下掃去,落在輕顫不止的鴉羽上,緋色香腮一抹醉人姝色,施朱正赤的唇瓣被皓白貝齒輕含。
雲峰上的隐約可窺凸出的紅萼,雲骨娉婷,無一處不極盡妍态。
分明頭頂露天大敞,師知苧卻悶熱得正喘着氣,心中不适的正要站起身出去,剛睜開眼便被人捧着下颌,一團烏黑罩面而來。
“唔……”
清液順着舌尖被抵進來,她觸不及防全部都咽下去了。
水帶着果味兒的清甜,教人滿口生津,甚至清涼的糖水還撫平了她體內的燥熱。
她慌張地擡手去推罩在上方的人,觸及柔軟的烏發,絲毫不客氣地用力往下拽拉。
唇上的舌微頓住,随後橫沖直撞地撬開唇齒,勾纏着香舌,如同貪吃般将其吮吸入自己的口中,動作絲毫不克制,猛烈又魯莽。
尤其是扣在下颚的手太過于用力,疼得她兩眼泛起水霧,顧不上被偷襲的唇,拽着頭發用力往下拉。
他也并非不是不怕疼的人,輕嘶一聲,順着她的力道倏然一聲,落下了池子。
他落池後,師知苧窒息感才得到緩解,她還來不得去看究竟是誰,行動慌亂地轉身往外面爬去。
然,她剛軟着雙手剛爬上去,便被拽住腳踝,稍微用力便被一股力道拽了下來。
師知苧整個身子都被浸泡在水中,她從水中探出身,顫着濕漉漉的鴉羽,伸手抹了一把眼睫,這才看清面前的人。
眉眼昳麗的青年嘴角似噙着笑,倚在池壁上,眼饧骨軟地乜斜着她,似故意的逞帶着淺顯的惡劣。
“你有病嗎?”師知苧簡直氣絕,怒看着他。
他也不氣惱,悠閑地趴在池沿觑看她。
氣惱過後,師知苧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此刻什麽都沒有穿,瞬間如鹌鹑般地将自己淹在水中,只露出一張柔情綽态的面容。
烏黑的發如潑墨的水,浮蕩在乳白色的水面上,像極了水中媚人的妖物。
這般瞧着風情更甚,他目光微暗,不言不語地凝望着。
他眼中含着的意味着實不太正經。
師知苧咬着後牙,隐約察覺這人是個什麽意思。
派人将她騙到這裏來,還将她的衣裳不知弄到何處去了,存的不就是男歡女愛的心思。
這男人果真是賤人。
師知苧一面警惕地盯着他,一面往後移動,好似只要他上前一步,就會被撲倒咬死。
這副小可憐的姿态,讓顧蘊光瞧着頗為有趣,喉結滾動,發出輕笑。
但他并未上前,而是悠悠地觑她,俊美深邃的眉宇似有朦胧的濕潤。
憶起之前女人無力慵擺的腰,身子似乎也随着湯池中的溫度變得滾燙,某處經脈似在跳動。
他的眼底泛起潮濕,不動聲色地壓下情緒。
果然不消頃刻,他的背後便被柔軟的身軀挨近,軟的舌兒落在耳廓上,無骨的手環住腰身,順着水一道隐入衣袍中,指尖帶起炙熱的溫度。
顧蘊光眼眸半阖,并未轉過頭,任由她帶着索求的吻,順着耳廓流連在頸項,呼吸卻随着她的動作越發滾燙,喉結上下滾動,渾身泛起舒服的顫栗。
他是很舒服,現在師知苧卻十分煎熬。
本是躲在一旁警惕他,誰知越看,越覺得他渾身都是香的,甚至泛着可口的錯覺。
那一舉一動都透着勾人的意味,讓她不自覺的往他的位置游去。
當吻落在他的耳廓時,師知苧神色僵住如遭雷劈,不知為何自己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但視線落在衣裳半解的後背上,她又挪不開視線,尤其是他舒服時滾動的喉結,似極其克制,讓人産生想要觸碰的念頭。
師知苧兩眼迷離地垂下頭,吻上他的後頸,手不受控制的環至前面用力把他握住。
“嗯?”顧蘊光被突然握緊,雙眸漸紅,就着她無骨的手往前。
她的手很小,白皙的小手握得卻又重又急,渴求迅速攀升至高處,讓他忍不住低壓顫抖的尾音,不要臉地喘出聲。
那聲兒如同磨砂過牆面,帶着慾氣的啞,令師知苧莫名地産生口幹舌燥之感,似陣陣快意沖擊着理智,體內的血液在瘋狂沸騰,心跳在劇烈狂跳。
她應該松手,亦或者遠離他。
可是……她好想,聽見更多失控的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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