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章

第 82 章

當日顧蘊光将自己所有的東西迅速地打包過來。

師知苧看着卧室中多了不少男子用品, 心思略顯複雜,還有懊惱。

“五兒,今夜我打地鋪。”顧蘊光從後面走來, 不經意掠過她露出幾分後悔的表情, 主動承擔過她的憂慮。

師知苧聞言松了一口氣, 對他颔首。

雖然是同意與他一起, 但确實一時半會兒無法适應,他這般快與自己躺在一張床上。

他主動打地鋪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五兒晚上想吃什麽?”他彎腰收拾着自己的衣袍, 不同暗紋款式的玄袍一點點交叉着她各色衣裙, 一起擠在木櫃中。

師知苧盯着衣櫃裏多出來的衣物, 心情越顯複雜, 漫不經心地道:“都可以。”

“都可以?”顧蘊光頓了頓, 忽然放下手中的衣裳轉身, 指尖不經意竟然纏着她束腰的細帶, 輕輕往前一走一步便散開了。

那雙手一向生得好看,悄無聲息就會勾人。

尤其是昨夜的記憶還沒有淡去,很容易讓她聯想到, 最開始就是那修長的手指讨好般地拂過她的身子,然後勾起她身上難以抑制的情潮, 最後不顧一切地犯錯。

師知苧的目光被吸引,看他手指的表情有種純白的呆。

顧蘊光蹲在她的面前, 仰望她, 漆黑的眸中有細碎的光:“吃肉蒸豆腐好嗎?”

靠得近,她甚至能看清他唇瓣上的紋理,顏色似荒漠中的幹枯玫瑰, 上下微啓時還有晶瑩的水光,微揚的唇角讓他的唇看起來很好親的錯覺。

她所有的視線都在他的唇上, 回答便顯得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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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嗯。”他矜持地颔首,站起身繼續收拾着東西,一絲不茍,每一塊地方都會不經意擺上自己的東西,像是在圈領地。

師知苧又注意到了。

他的穿的衣裳款式好像和剛才不同了,似乎回去的時候換過了。

玄灰色的長袍,衣擺的垂感極好,外面罩着一件灰色的外袍,隐約透光能看見窄細的腰身。

寬肩、細腰、窄臀,一覽全無。

師知苧看着忍不住撐着下颌,又想起昨夜了。

他肩胛上的硬肌很有力量,腰腹的肌膚偏硬,鼓起的肌肉手感摸上去很舒服,動作也兇猛。

師知苧突然喉嚨有些渴和癢,偏頭輕咳,雙頰微微泛紅,心跳也古怪。

她懷疑顧蘊光是不是做了什麽,不然她怎麽有點饞他?

顧蘊光聽見她止不住咳嗽的聲音,忙上前倒了一杯溫水,拍着她的後背遞過去,關切道:“怎麽了?”

師知苧接過茶杯捧起喝着搖頭。

一杯溫水下肚,她才緩解了那種躁動,面不改色解釋道:“沒事,只是渴了。”

“那便好。”顧蘊光對她莞爾,沒再繼續詢問。

與他繼續待在一個地方簡直致命,遂,師知苧尋了個由頭,裝作穩重實際慌亂地離開。

屋內的青年立在床邊淡淡地凝望她的背影,許久才緩緩坐下,轉過身倒在她的床上,抱起她蓋過的被褥,玉面深陷其中貪念地呼吸,耳廓一點點地蔓延開潮紅。

終于,能與她待在同一個地方了。

晚上兩人用過膳後,沐浴似乎有些尴尬。

兩人面面相觑,在師知苧開口驅趕之前,顧蘊光先溫和開口:“你先去,我等你出來了再去。”

師知苧咽下了讓他回去的話。

以往她都洗得很慢,偶爾還會享受泡在熱水中的渾身舒展的感覺,但今日不知為何總心不在焉,腦中全在想,她用過的浴桶,他會不會也用。

這才第一天,似乎有點太親密了。

洗完出來後師知苧才發現,自己剛才在裏面的想法實在多餘了。

他趁她沐浴的功夫,已經将自己的浴桶搬來了。

“我可以進去了嗎?”顧蘊光一身素袍地轉過身,雪白毛發的披風與白發讓他越發顯得無害。

師知苧目光從他身上環過,然後一臉複雜地颔首,讓開腳步。

“多謝。”他将眼睫垂下,像是斯文多禮的君子。

師知苧看着他一點點将浴桶推進浴房,聽見裏面水聲,還有冷風吹進骨子裏的感覺才緩緩回過神。

他竟然真的說到做到了。

師知苧正打算轉身回去,門裏突然傳來朦胧沙啞的聲音,低沉得撩人。

“五兒,你還在外面嗎?”他的語氣似含着懊惱。

師知苧本不想應他,但想了想,他武藝高強能輕而易舉聽見她的呼吸,便應聲:“在。”

“我……”

師知苧看不見他的表情,全靠他的聲音辨別情緒。

此時比剛才懊惱多了幾分,害怕拒絕又小心翼翼的可憐。

“我忘記拿放在廊上的換洗衣袍了,能不能幫我拿一下?”

師知苧視線微轉,果然看見折疊整齊的衣物放在廊架上。

她盯着那一疊衣物,表情有些微妙。

“五兒?”裏面的人輕輕地喚她,帶着幾分纏綿的情意。

進去,還是不進去?

師知苧下颚微仰,看着天邊飄着的雪花。

其實他裹個大氅出來自己取也可以罷?

但是他還在生病。

“咳咳……五兒還在嗎?”他在裏面輕聲地咳嗽。

“哦,還在,等等便來。”她随口回答,繼續糾結。

裏面的人語氣似輕松了不少,“勞駕五兒了。”

師知苧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答應了他的話。

浴房中熱氣缭繞,視線被模糊,門縫悄然被推開一角,外面的寒風垂進來,濃重的濕霧被吹散,如同仙境被拉開帷幕。

一面千山白雪屏風阻擋了所有旖旎。

“咳咳。”

裏面傳來脆弱的咳嗽聲。

師知苧下意識将門關上,濕潤的霧氣再次凝聚在頭頂。

她朝裏面道:“我給你放在門口。”

裏面安靜了一瞬,然後緩緩傳來男人微啞又溫和的聲音:“可以拿到屏風這裏嗎?”

師知苧一頓,目光警惕地看向屏風,依稀可以看見模糊的身影,健壯的身軀卧在浴桶中,手臂懶散地搭在邊沿。

“冷……”他的腔調懶懶又低啞,像引誘人的妖魅。

師知苧腳步抑制不住地上前,行至屏風前,倏然轉過頭把手中的衣袍遞過去:“給。”

“多謝。”他伸手來接。

一滴冰涼的水珠落在她的手腕上,慢慢往下滑如同被水滴挑逗了,若有若無的癢從那截皮膚開始蔓延開。

她的心跳驟停,然後劇烈地跳動。

半朦胧的立屏相隔,像是一堵輕而易舉能推開的牆,從牆的裏側傳來細微的聲響,沙沙的,啞啞的,帶着壓抑地喘息。

師知苧猛然轉過頭,屏風太朦胧了,她看不清楚,卻能隐約窺見裏面模糊的輪廓。

他的身形如剛進來一樣,沒有換過姿勢,但手臂卻沒有再搭在浴桶邊沿,在起起伏伏,能清晰聽見皮肉拍打與水濺起落下的聲響。

師知苧眼瞳微轉,看見一旁擺放的浴桶,是他推進去的那一個。

所以,他現在是在用她的浴桶,而且他竟然還當着她的面在……

她沒有感到不喜的情緒,反而腦中幻化出了許t多的畫面。

曾經的他冷硬不近人情,多看別人一眼便是施舍的矜傲。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越發生得色氣,尤其是下颌微昂,清冷的眸輕阖地乜人,無聲流轉着情慾。

“五兒,你還沒走嗎?”他似才想起來她在外面,驀然抑制黏稠的喘息,矜持地咬着下唇。

唇舌間缱绻地含着她的名字,尾音輕顫,帶着點勾引,還帶着點期待和清高。

明知道是他刻意的,師知苧還是喉嚨泛起了幹渴,腳如同被生根的藤蔓捆住了,一步也移不開。

裏面傳來起身的聲音,水嘩嘩地響,然後水珠輕輕地滴落,一切的聲響都在耳畔放大,放慢了。

他裹着素白的袍子赤腳從裏側出來,銀白的長發披在身後,深邃昳麗的五官沾染着濕氣和慾氣。

頭發并未全濕,只有發尾在滴水,順着蜿蜒的濕了素袍,貼在颀長的身軀上,鼓鼓的硬肌輪廓明顯。

漆黑的眸像陰暗巢穴中的蛇,濕漉漉的,卻帶着冷涼和淡情。

他就立在她的面前,發梢在滴水。

許是被霧氣打濕的,也許是剛才不小心浸泡在浴桶中打濕的。

他往前走了一步,行動間還能看見松垮袍子中胸膛流暢的線條。

沐浴的香和男人身體本身的熱氣撲面襲來。

師知苧視線順着胸膛往下,掠過腰腹時雙頰的紅痕蔓延至了脖頸,明顯的弧度讓她忍不住往後退一步。

顧蘊光目光幽幽的直勾勾盯着她。

此時她清冷得似不沾世俗欲望,表情有點呆,随着他的靠近不斷往後退。

她還在警惕,還在猶豫。

那便是張力不夠,所以她才會保持理智。

顧蘊光輕斂眼睫遮住裏面的情緒,腳步停下,沒有再逼近,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地勾開衣袍的一角,“五兒,我這裏有點疼,可以幫我看看嗎?”

隐蔽又渴望的眼神,白皙的皮膚泛着熱粉,發梢的水珠順着胸膛的輪廓滑下一道水痕。

欲望像是冬日院子的那顆紅梅,不需要做什麽,任由它在泥土中肆意生長就能開出絕美的花。

師知苧定睛看着,手控制不住地伸過去,指尖輕觸他的呼吸便紊亂了,迅速地扣住她的手腕,整個掌心按在上面。

理智告訴她應該抽出手,但她卻仿佛被定身般,手只能被他牽引着摩挲,掌心的存在感越發明顯,頭頂的呼吸也越顯急促。

顧蘊光此刻靠得她很近,近到能嗅見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某種荼蘼的香氣。

他頭微垂地雙手撐着牆面上,把她虛虛地圈在懷中,性感的喉結上下滑動:“五兒,看清楚了嗎?我這是怎麽了?”

她想也沒想地回應。

“你這是發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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