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

第 11 章

梁馥雲暫住在紀聞舟家中,他的家幹淨整潔,沒有任何煙火氣息,連冰箱都空空如也。她詢問過他什麽時候回來,他在淩晨十二點左右回她,周六中午到。

梁馥雲有兩道拿手好菜,一道是辣炒雞翅,一道是雞蛋炒韭菜。只不過前一道吃的比較少,肉類的價格較貴,後一道經常吃。她提前跟老板預支了一百塊的薪水,買了點菜回來做。她想,中午到家,肯定是沒吃飯的,于是做好飯菜就在等他。

實際上于紀聞舟早就跟朋友在飛機上享受着頂級廚師制作的大餐,哪會想到這裏有人做飯等他?

他甚至去了別的別墅,剛坐下才想起梁馥雲說會等他。

按理來說,他不會為了個女人特意做什麽事,更何況都已經來到京安區了,這裏距離江洲小區可有半個多小時的路程。拿起手機,就看見梁馥雲給他發了一張自拍照,照片是經過處理的,她坐在他家裏的落地窗便,指着窗外,清澈明亮的眼睛裏滿是笑意,外面的大廈星羅棋布。

本來平平無奇的照片,卻被她點綴上了很多可愛的裝飾品,好比她指的方向,用一個鵝黃色的圖标标着,上面配文:【好可愛的小鳥。】

小鳥不可愛。

但她很可愛。

紀聞舟又想起了那個吻。她實在軟得一塌糊塗。

某處又有了反應,他便又站起身來朝着門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身後就傳來管家的聲音,“少爺,夫人說晚上讓您回家吃飯,說是……溫少爺出院。”

“你告訴她,不介意我再打一回溫西亭的話就別煩我。”

管家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家裏這兩位少爺性格迥異,紀聞舟不按牌理出牌,做事毫無章法邏輯可言,上一秒能跟人笑着說話,下一秒就能打得對方跪地求饒,瘋得不能再瘋了。可溫西亭溫潤如玉,人如其名,遇到紀聞舟,只有挨打的份。

想到這,管家也就只好閉了嘴。

紀聞舟開着一輛跑車來到江洲小區。

這套随随便便買的房子,居然成了他來的最多次的地方,真他媽稀奇。

他自然的打開大門,廳內很安靜,但有一股香濃的氣息。走入廳內,就看見餐桌上擺着三道菜,還冒着熱氣,看起來很是美味,目光再往裏看——梁t馥雲躺在地毯上,睡着了。

他走到她身邊蹲下,就看見她胸前溝壑的陰影。她還是穿着她自己廉價的吊帶裙,可如此廉價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并不難看。

伸手摸了摸她的側臉。

細微的動作也讓淺睡中的梁馥雲蘇醒過來。

她睜開朦胧的雙眼望向他。

那一刻,他們誰都沒說話,就這麽看着對方。

随後,她一只手支起來,主動吻了吻他的唇。

她只是碰了碰,可剛離開就被他摟着後頸親吻起來,他就撬開她的牙關直接攻城略地。

窗外的暖陽灑落進來,不知名的鳥兒盤旋在空中,屋內開着冷氣,卻又覺得無比燥熱難耐。

他抱着她,将她壓在地上吻着。吻得溫柔、吻得激烈、吻得思緒紊亂,呼吸急促。

“你喘的有點厲害。”她小聲地說,“需要休息嗎?”

“不用。”他一只手撐在地上,眯着眼眸看着她,“你怎麽做到的,能讓我這樣?”

随随便便挑起他的欲望和情緒,實在不簡單。

比玩跳傘、滑雪厲害多了。

本沒有什麽想做的念頭,在這一刻卻瘋狂的冒出來,想要摁着她在這,做到天昏地暗。

梁馥雲初談戀愛,雖然接觸過不少男性,但真沒做過什麽過分的舉動。

她沒法讀懂紀聞舟眼裏的情緒是什麽。便指着旁邊的餐桌,“要不你先吃點飯?都是我做的。”

這個時候吃什麽飯?

他只想吃她。

但他還是坐了起來,非常給面的說:“行,嘗嘗。”

兩人走到餐桌前坐下,紀聞舟夾起雞翅放到嘴裏。

說實話,就是普通家常菜的味道。

她沒用特別期待的眼神看他,期盼他給出怎樣的回應——她只是跟着他一起拿起筷子吃飯,吃的時候并沒看向他。

“特意為我做的嗎?”他問。

“嗯。”

“怎麽不期待我給反饋?”

“我覺得你不挑食,而且我覺得我手藝不差。”她笑着說,“你剛回來,肯定餓了,吃飯就是吃飯,為什麽要給反饋呢?”

“梁笑。”

“嗯?怎麽了?”

“你的手藝很好,我很喜歡。”

梁馥雲開心的笑了,夾了一個雞翅到他碗裏,“謝謝。”

吃完飯後,紀聞舟主動把碗收起來放到洗碗機裏,等他将一塊塊盤子羅列在裏面時,腦海裏居然冒出一個念頭:他媽的,他居然在這裏洗碗?

但一擡頭看見梁馥雲坐在沙發上,情緒又再次被壓下去。

他走到她身邊坐下,剛坐下,她就拿出一條桃粉色的長裙往自己身上比了比,“怎麽樣,好不好看?明天不是去參加唐小姐的生日嗎?我就穿這個。”

這條裙子是她壓箱寶的寶貝,三百多塊錢,是她買來面試用的,總共沒穿過幾回。每次穿都心疼得要命,生怕給弄毀了。

紀聞舟摟着她腰,“換上我看看。”

梁馥雲‘嗯’了一聲,起身去裏面換好走出來。

這條裙子是她跟秦昭去商場買的,兩人趕在打折季,還跟店員軟磨硬泡很久,才勉勉強強減掉二十塊,328拿下的。

裙子設計很簡單,就是一條普普通通的長裙,可穿在她身上顯得優雅大方,不需要做過多的修飾就能完美展現她的身材。

紀聞舟從下往上打量,點頭稱贊,“很漂亮。”

确實漂亮。

像花兒一樣。

聽到他的贊美,她心裏甜滋滋的,走到他身邊坐下,“生日禮物就要麻煩你了,我手頭實在緊,買不了東西。”

而且她覺得唐溪是他朋友,兩人都沒有過交集,她就叫她去參加生日,實在浪費錢。

紀聞舟笑着說:“行啊,我準備。”

梁馥雲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開始坐在那裏翻看手機裏接下來這幾天要唱的新曲目。

這就是把他晾在旁邊了?

紀聞舟眉頭緊皺,她怎麽也不問問他這幾天去哪裏了,幹什麽了?

算了,不問更好,省得他還得編謊話。

他倒在沙發上睡覺。

她則坐在旁邊輕輕哼着歌,明明不算安靜,他卻睡得很香。

等她回眸時,他已經睡得很深沉了。

大概是剛回來的緣故,身上還穿着非常正式的黑色襯衫和西裝褲,但他這個人從認識開始到現在,真的極少會認認真真穿襯衫,每回都是随随便便扣紐扣,領口永遠敞開,慵懶恣意。

她忍不住拿出手機拍照,照片定格的瞬間,卻拍不出他的好看。側臉線條流暢,高挺的鼻梁像是雕刻出來的。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鼻尖。

然後就靠在他的身邊,蹭蹭他的手臂睡覺。

她露出笑容,閉上雙眼入睡。

這次做的夢,一定是甜的。

*

第二天,兩人一起去參加唐溪的生日。

去之前,梁馥雲并不知道唐溪家這麽有錢,等到了地方,面前的別墅,以及各個盛裝出席的賓客刷新她對‘有錢人’的認識。難怪之前周文暗示她要換衣服,原來是這個意思?她連忙低頭看了看自己穿的這身裙子,應該也不會太差吧?

雖然……跟那些穿着禮服的賓客比起來,确實有些失儀。

兩人一走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兩人身上。

準确來說,是落在紀聞舟身上。

大家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議論什麽。

緊跟着有幾個男人迎面走來,沖着紀聞舟招手微笑,“舟爺,你可真能藏,又哪兒玩去了?上回你在澳洲跳傘的時候沒把我吓死。”

紀聞舟挑眉,“膽子那麽小?”

“跟你在一起,心髒确實大不了。”

他玩得那叫一個驚心動魄,誰敢跟他玩那些不要命的運動?

幾人打過招呼後,目光就落在了梁馥雲身上。

漂亮,身材好,皮膚白。

但缺點就是,穿得太……随便,太廉價了。

兩人牽着手進來的,說明關系匪淺,紀聞舟什麽時候小氣到這個地步,讓自己的女人穿得這麽廉價?

見他們打量,梁馥雲也沒閃躲。

來都來了,也沒什麽好躲的,再說了,她跟唐溪又不熟,頂多見一面,以後都不會有關聯,她才不在乎他們想什麽呢。

紀聞舟見她絲毫不示弱,睜着那雙清澈幹淨的眼眸望着他們,唇角上揚,從牽着她的手到摟着她的腰,“哎,看什麽看,盯着我的女人,小心把你們眼珠子給挖下來。”

幾人趕緊收回目光。

這位爺說開玩笑的話可千萬不能真當成開玩笑。誰知道他下一秒會不會一拳就打過來。圈子裏有這種‘前車之鑒’。

“那不知道小姐怎麽稱呼?”

“梁馥雲。”她說,“你們叫我馥雲就好。”

“馥雲,福運,好名字!”

幾人聊着天就往裏走。

走到裏面的時候就看見唐溪穿着金粉色的抹胸長裙,頭發燙成大波浪,穿着細高跟,從頭到腳的雍容華貴,漂亮端莊。美得連梁馥雲都驚豔了片刻,怔怔的望着她出神。

也許是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紀聞舟突然低頭,貼着她的耳畔說:“她沒你好看。”

酥酥麻麻略帶熱度的話滑過她的耳廓,心裏莫名一顫,仰頭迎上他的目光,“真心話嗎?”

她穿成這樣,看起來很像異類,哪裏有唐溪好看?

“嗯,真心話。”

而不遠處的唐溪看着兩人親密的舉動,握着杯子的手由不得緊了幾分。

站在她身邊的幾個女人也看見了紀聞舟跟梁馥雲。

“這紀聞舟這品味怎麽越變越奇怪了,找的什麽女人啊?”

“就是,沒我們家溪溪一半好看。”

“唐溪,你別忘心裏去,紀聞舟這脾氣就是這樣,你得往別處想,總比他去玩那些要命的運動來得好,我聽趙淩他們幾個說,紀聞舟在澳洲差點死了。”

唐溪緩緩開口,“他想怎麽樣,是他的事,我們誰都管不了。”

“你就是這脾氣,不争不搶的,眼看着自己的男人都要被別的女人搶走了,還是這樣。”站在旁邊的女人忿忿不平地說,“你這樣,活該紀聞舟去找別的女人。”

唐溪看了她一眼,“姐,我倒是想管,紀聞舟他——”

她停頓一下,嘆了口氣,“誰敢管?溫西亭都被他打得住院,這圈子裏的人誰敢管他?”

“行,你不管啊,我管。”女人冷哼一聲,“那說白了,他也就敢打男人,我看他敢打女人嗎?說出去會讓人笑掉大牙。”

“再說了,他們紀家是金口玉言說要你做他們的兒媳婦,我倒要看看紀聞舟要荒唐到怎樣的地步,為了個在夜場工作的女人連面子都不要了?要他真不要面子,我也可以不要,今天就要讓那個女人好好看看,這種地方是不是她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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