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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郁南緊緊閉着眼睛, 面色酡紅，額頭滿是細密的汗珠，是一種不正常的狀态。

沈漾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不像是發燒, 額頭卻熱得發燙，她罕見地有些手足無措，輕聲叫她，“南南？”

郁南對她的聲音沒反應, 卻只知道将她蹭向她, 兩只手力道很大地摟住她的腰，一個勁兒地往她懷裏擠。

沈漾立刻清醒過來，不再猶豫，找到了黎錦的號碼撥打過去。

大清早的黎錦還沒醒來, 語氣有點沖道：“誰啊！幹嗎！大清早的……”

沈漾冷聲打斷她的抱怨，語速很快，“黎錦，是我，現在郁家私人醫生的聯系方式告訴我。”

郁家有個私人醫生，為郁家服務了很多年。

她很清楚郁南從小到大的情況，現在的狀況，與其帶郁南去不熟悉她情況的聯邦醫院，不如找郁家的私人醫生。

黎錦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郁南怎麽了？生病了嗎？”

又說：“沈老師，別急, 我現在就打電話，應該很快的！”

黎錦給醫生打了電話, 又迅速給沈漾回複，“放心，醫生二十分鐘內可以趕到。另外，郁南從小就體弱，你也不要太擔心，真的，郁南十幾歲的時候身體情況更差，我都習慣了……”

很多時候，因為和郁南從小一起長大，黎錦對郁南有關的事情更了解，連沈漾都比不上。

沈漾垂眸看向躺在自己懷裏的郁南。她拿了冰袋，但是郁南仍然體溫高熱。

聽着耳邊絮絮叨叨像是蒼蠅一樣嗡嗡不停的聲音，沈漾煩躁地皺眉。

黎錦本意是安慰沈漾，結果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傳來冷淡的一聲，“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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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錦委屈：“哎？”

……我招誰惹誰了，我就說了幾句話而已。

黎錦本來還想睡個回籠覺，但是躺在床上，又忍不住嘆了口氣爬起來。

這麽多年的情誼，黎錦也放心不下，幹脆起床開車趕去沈漾家。

其實結婚之後，郁南很少生病，比之前的狀況好了很多。一看就是沈漾把她照顧得很好。

沈漾都能打電話給她了，說明郁南的情況可能挺嚴重的。

去的路上，黎錦心裏還在想，到底是怎麽了。

因為發熱期的緣故，沈漾已經半個月沒去公司了，黎錦心裏猜測，應該是發熱期期間出現什麽情況了。

能出現什麽情況呢？

總不能是玩太大了吧？！

她被自己這個猜測抖得一激靈。立刻在心裏告罪，就沈老師那個冷淡的樣子，她這個猜測可真是有罪啊。

結果等趕到的時候，打開門，還沒進去，黎錦就被濃郁沖天的信息素味給熏得一個趔趄。

“不是……什麽情況？”

alpha之間的信息素是有對抗性的，會相互克制，黎錦忍着難受去看了一眼郁南。

她看到自己的發小意識模糊地躺在床上，心裏也挺不是滋味的。

好在醫生随後趕到，給出了診斷結果，“身體激素紊亂，導致惡性反撲……”

沈漾皺眉，不解地看向她。

醫生向她解釋，“通俗一點說，就是因為她最開始做了不完全标記……”

“不完全标記？”沈漾不解。

黎錦啊了一聲，忍不住插話道，“這個我知道，就是你們剛剛在一起的時候，一般發熱期會持續一周到半個月時間，但是那次郁南的發熱期只有三天就被迫終止了。”

“就因為這個，你們婚禮之前的半個月，她一直在休養治療。”

發現沈漾的面色變得更冷了，黎錦的聲音越來越小，弱弱地擠出最後一句，“郁南沒跟你說嗎？”

沒有，當然沒有。

沈漾腦海裏反複閃過剛才黎錦的那幾句話。

休養治療半個月……

因為郁南分化時間太晚，錯過了最好的腺體生長期，導致她的腺體發育不完全。和一般的alpha相比，她體質差，且出現了一定程度的返祖現象。

本身體質原因，再加上第一次的完全标記出現意外，導致了她身體激素的紊亂。

“我之前跟她說過，之後的标記一定不能出問題。”醫生也很詫異，“郁南居然沒有跟你溝通過嗎？”

沈漾默然，她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郁南，“現在應該怎麽處理？”

醫生無奈道：“如果是沒有結婚的話，我還可以用抑制類藥物幫她治療，但是，你知道的，抑制類藥物管控很嚴格，所以……得靠你了。”

醫生為郁家服務了很多年，雖然稱不上是看着郁南長大的，但是也像是對待自己的小孩。

她之前見過沈漾幾次，對沈漾的印象還不錯，見她目光擔憂地一直落在郁南身上，語氣很溫和安慰她：“也別太過擔心，我一會兒可以開一點安撫性的藥物給她。”

“她情況其實不嚴重，應該很快能醒來，但是可能發熱期會稍微延長一段時間，具體時間我也說不準，而且會斷斷續續襲來，沒有規律。”

“中間可能會受點罪，只要多注意就好。”

沈漾點頭，看不出情緒。

“哦對了。”醫生輕飄飄補充道：“這幾天她可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很需要你。”

……

郁南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的記憶其實還停留在辦公室裏。

沈漾沒去書房，而是坐在床邊的小桌上，距離她很近，目光專注地看着屏幕，時不時對對面的人面色嚴肅地說幾句。

郁南擡眼依戀地看了她一會兒，直到沈漾發現她的目光，她才眨了眨眼。

沈漾暫停工作，起身，“醒了怎麽不叫我？”

郁南收回目光，只用餘光悄悄看她，一副乖巧的樣子，小聲道：“你在工作，我不想打擾你。”

郁南的聲音還帶着絲未恢複的沙啞，下巴陷在被子裏，襯得更可憐了。

沈漾動作頓了頓，目光掃向她的臉頰，問：“餓嗎？想吃什麽？”

趁着郁南昏睡的這段時間裏，沈漾打發黎錦跑腿去超市采購了些新鮮食材。

要按照黎錦之前的做法，肯定要在這裏死皮賴臉蹭一頓飯再走。

但是現在情況特殊，而且……沈漾一副要鯊人的樣子，她根本不敢多呆，把沈漾要的東西放下之後就逃命跑掉了。

郁南抿唇，跟她說：“要……冰淇淋……”

話還沒說完，發現沈漾眼神不太對，又默默改口道：“要粥。”

“嗯，你等會兒，就坐在這不要動。”

見到沈漾關上門離開，郁南半靠在枕頭上，用力咬了下嘴唇，和之前撒嬌似的咬嘴唇不一樣，此刻鋒利雪白的牙齒咬合用力，柔軟的嘴唇幾乎要咬出血色。

過了一會兒，才忍耐似的脫力倒在枕頭上。

她對于這幾天的記憶很模糊，有些渾噩，她只知道大致發生了什麽，但是具體細節都記不清了。但空氣中彌漫着濃烈的信息素味道瞬間提醒她發生了什麽。

她實在讨厭這種感覺，沖天彌漫的信息素，以及……自己無法自控的欲望。

但或許是因為不久前才被沈漾信息素的信息素安撫過，她體內升騰的渴求要比以往來得更加猛烈和快速。

嗅聞到沈漾殘留在空氣中的信息素，郁南死死咬住下唇，小口喘氣，靠在枕頭上試圖緩解體內翻湧不斷的欲望。

她習慣了克制和壓抑，兩顆小尖牙不受控制地探出，尖銳地抵住嘴唇，幾乎要紮破柔軟的皮膚。

但她卻沒有阻止，反而是放任。

因為嘴唇上的痛感可以讓她轉移注意力。

這時，門突然被推開，沈漾端着一碗熱騰騰的粥站在門外，皺眉看着她的動作，“你在幹什麽？”

視線相接的剎那，郁南瞬間慌亂起來。

沈漾走進房間，将門合上。

醫生的話重新在沈漾耳邊響起。

“……她的标記一直都有問題，我很早就告訴過她。”

“她沒有跟你溝通過嗎？”

她一直知道郁南對于标記這件事有陰影，但是一直不知道具體誘因是什麽。

但沒想到醫生知道，甚至連黎錦也知道這件事。

只有她不知道。

沈漾的目光落在郁南的臉上，不可否認的是，信息素也對她産生了不可逆的影響，例如此刻，她看到郁南寧願忍耐也不願意向她尋求幫助時。

心疼的情緒在訝異之下演變成了生氣與怒火，黑沉沉地壓在心頭，讓她幾乎無法控制理智。

沈漾站在床邊靜靜看了她一會兒，将手裏的粥放在一旁，瓷質的碗磕在桌上，在寂靜無聲的房間發出砰的一聲。

沈漾擡眼看她，突然道：“你還需要我嗎？”

理智告訴她不應該這樣，不要生氣，郁南也是有原因的，但現實是，她盯着郁南，在郁南的臉上掃過。

“說話。”沈漾冷聲道。

郁南眼神慌亂地看着她，坐起來，兩只手撐在枕頭上，無比明顯的牙印印在嘴唇上，幾乎透出了血色，有些不明所以，“我……”

兩人目光對視。

郁南在她眼睛裏看到了令人害怕的壓迫感和怒火。

沈漾的目光落在那一處，鉗制住她的下巴，拇指用力摩挲過她的唇角，低頭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