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69章
真的好喜歡我嗎?
高睦心弦一顫,突然不想再掙紮了。
其實,她也喜歡她呀。
喜歡到,不知不覺間,對她的身體都産生了貪念。
貪戀到,哪怕她努力了數月,哪怕她用盡了毅力,卻依然無法擺脫這種貪念。
既然無法掙紮,那為什麽不去試試呢?
就算全天下的夫妻都至親至疏,說不定她與錦衣之間,可以只親不疏呢?
即便結果不盡如人意,總好過一輩子都與錦衣別別扭扭地相處吧?這種想親近又不敢親近的處境,太難受了。
還有,在聽到錦衣的“好喜歡”後,高睦清晰地意識到了,她想要成為錦衣最喜歡的人。
在感情的領域裏,高睦從來沒有産生過如此膽大的貪心。
高睦不知道是舞陽公主親密的舉止為她注入了底氣,還是她本就如此貪婪,總之,她不想再裹足不前了。
直面自己的貪婪後,高睦才真正找回自己的坦蕩。她順着舞陽公主的意思,擁緊了她的腰身,任憑彼此的體溫交融在了一起,充盈心間的,是坦蕩的滿足。
“高睦,你身上好舒服呀。”舞陽公主也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高睦既然對舞陽公主不再是姐妹之情了,便不想再用姐妹的名義竊取舞陽公主的親密。為了驗證舞陽公主的心意,她在舞陽公主耳邊問道:“公主以前與壽張郡主一起泡溫泉時,也會這樣擁抱在一起嗎?”
“嗯?”舞陽公主不知道高睦為何問及壽張郡主,她疑惑了片刻,才回答道,“我和阿柔也會擁抱呀。不過,阿柔說勾肩搭背有失身份,長大了就很少和我擁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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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睦見舞陽公主誤會了自己的問題,解釋道:“我是問公主,可曾像現在這樣,赤身裸體地擁抱壽張郡主。”
“那肯定沒有呀。阿柔穿着衣服都不怎麽讓我抱她呢,別說不穿衣服的時候了。再說了,不穿衣服抱在一起,那多奇怪……”舞陽公主好笑地搖了搖頭,吐槽的話說到一半時,卻陡然卡在了嘴邊。
“不穿衣服抱在一起,很奇怪嗎?”高睦明知故問地揪住了舞陽公主的話頭。
在認識舞陽公主之前,高睦幾乎沒有和任何人有過親密之舉,但她以常理來推斷,心知,哪怕母女之間,恐怕也不會赤身裸體地相擁。所以,她以壽張郡主為切入點,就是想讓舞陽公主知道,她們此刻的擁抱,已經逾越了常規。
如今看來,在舞陽公主心中,寸絲不挂的擁抱,果然不是姐妹之間該有的親密。那麽,舞陽公主為何會對高睦做出這個肌膚相親的擁抱呢?
高睦心頭微喜。她雖然不确定舞陽公主的想法,卻隐約覺得,她的那份貪心,不是她的一廂情願。也正是因為這份判斷,她才敢于邁出這步試探。
否則的話,同性之間的愛慕之情,畢竟是有違倫常的事情。如果神女無心,高睦就算再貪心,也只能将這份感情埋在心底。不然,要是最後連家人都做不成了,高睦腸子都會悔青。
“不奇怪!”舞陽公主覺得,高睦好不容易習慣了與她赤身相見,她生怕高睦繼續回避她,連忙搖了搖頭,還防範于未然地收緊了雙臂,不讓高睦後退。
高睦沒有退離舞陽公主的擁抱,而是凝望着她的眼眸,循循善誘地追問道:“真的不奇怪嗎?”
扪心自問,其實是有一些奇怪的。
舞陽公主回憶了一下,哪怕是和母妃之間,也沒有赤身擁抱的記憶。只是想象自己和母妃赤身相擁,她都覺得有些奇怪,可是,和高睦一起,她為什麽就不覺得呢?
這個問題,舞陽公主一時間想不清答案。她只知道,高睦身上很舒服。她不想失去這種舒服,張嘴就想咬定“不奇怪”,話都到嘴邊了,又想到了不對。她氣呼呼地拍了高睦一巴掌,質問道:“高睦,你是不是想說,我不該不穿衣服抱着你?你想要我松手就直說嘛,繞這麽大一個圈子幹什麽?”
說是拍,舞陽公主其實根本沒有用力,只是伸手在高睦胸口輕輕扇了一下,指尖卻剛巧劃到了高睦的胸部。
高睦以男子的身份長大,對自己的女性部位,缺少專屬的羞恥心。倒是舞陽公主,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驚訝道:“高睦,原來你的胸脯不是平的呀!”
高睦:……
她倒是希望自己胸部平坦,以便讓身份更保險,可惜,這種事情,不由人力控制。
高睦接受自己的傾慕之心後,與舞陽公主相處起來自然了很多,但總歸沒有一直赤身說話的道理。她也沒有與人讨論身體的習慣,遂轉回了最初的話題:“公主不是想上岸的嗎?我送公主過去吧。”
“你看!你就是想要我松手!”舞陽公主直接噘起了嘴唇。
“沒有,我不是想要公主松手。”高睦真心實意地搖了搖頭。她都已經貪心到想要成為錦衣最喜歡的人了,又怎會想要錦衣松手呢?
不過,高睦沒有表白的經驗,一時間不知從何下手,也直覺湯池之中不是理想的告白場所,便不好解釋自己提問的動機,只好哄勸道:“公主要是不想上岸,那我們就坐下來繼續泡溫泉吧。我只是擔心公主又摔着。”
舞陽公主聽說高睦願意和她坐在一起泡溫泉了,心中為數不多的小脾氣立馬消散了。她想起了高睦那句“請公主多給我一點時間”的請求,也不想為難高睦,當即離開了湯池。
晚上睡覺時,舞陽公主照常擠進了高睦懷中,才想起來疑問:“高睦,白天在溫泉裏見着,你不是有胸脯的嗎?怎麽現在又這麽平呢?”
為了确定自己的感覺,舞陽公主發問之時,還伸手在高睦胸口按了按。
高睦對自己的乳.房沒有羞恥感,對舞陽公主的觸碰卻做不到無動于衷。她握住了舞陽公主作亂的手掌,緩了緩心神,才回答道:“我束胸了。”
“束胸?”舞陽公主還是不懂。
高睦只好給她解釋了束胸的過程。
“那不難受嗎?”舞陽公主聽說高睦每天都要用布帛把胸脯勒平,只是想象了一下過程,就覺得憋氣。
“還好。”
“還好?那就是有一點難受?那高睦你睡覺就不要束胸嘛,反正只有我在。”
“沒事,我習慣了。睡覺吧,公主。”高睦拍了拍舞陽公主的胳膊,示意她再次躺下來。
“你解開嘛,睡覺都勒着,多憋悶啊。”舞陽公主沒有躺回去,反而在黑暗中摸到了高睦的衣領,将一只手伸了進去,想要幫高睦解開束胸。
舞陽公主就在高睦懷中,高睦想要阻止也來不及,都被舞陽公主碰到束胸布了,高睦才按住她的手掌。
“那麽厚,多難受啊,解開了再睡多好。”
高睦想将舞陽公主的手掌抽出來,舞陽公主卻不肯作罷。她雖然被高睦限制了動作,卻已經摸到了束胸布的厚度,見高睦不肯配合,幹脆将另一只手也伸進了高睦衣領裏,非要解開高睦的束胸,好讓高睦輕輕松松地睡個好覺。
高睦一點都不覺得輕松,反而再次感到了口幹舌燥……
舞陽公主從未幫別人脫過衣裳,黑暗中又看不清情況,為了找到束胸布的端口,難免需要在高睦身上摸索……高睦感覺,舞陽公主這雙作亂的手,不僅弄亂她的亵衣,而且抽幹了她全身的水分,讓她整個人都感到了燥熱。
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高睦在接受自己的傾慕之心後,就已經明白自己這份蠢蠢欲動的燥熱了。
“公主,住手。”為了阻止舞陽公主的堅持,也是為了解救自己,高睦不得不勸阻道,“房中侍女往來,我還是束胸睡覺更穩當,免得一時來不及遮掩。我早已習慣了束胸睡覺,真的不很難受,公主不必在意這件小事。”
舞陽公主果然停手了,還從高睦的領口裏抽出了雙手。
高睦一邊整理亵衣,一邊松了口氣。要是錦衣還不收手,她可能今晚就得告訴錦衣,敦倫之禮,不止能發生在男女之間……一聲長嘆打斷了高睦的遐思。
舞陽公主從高睦身上收回雙手後,懊惱地自責道:“我真是不配給你當至親!”
語音沉悶的舞陽公主,瞬間掃清了高睦身上的燥意。高睦連忙關切發問:“公主何出此言?”
“你陪我睡了這麽久,我竟然才知道,你睡覺都要用布帛束胸。要不是我逼你當驸馬,你也不用睡覺都這麽憋悶。”
“公主誤會了。”高睦不願舞陽公主悶悶不樂,一聽清症結,她就安慰性地拍了拍舞陽公主的胳膊,說明道,“我在修山書院求學時,就是束胸睡覺。回到越國公府後,也是如此。并非是因為住進了公主府,才格外謹慎。”
“那也是我不好。明知你不方便,早就不該讓侍女進卧房了。”
要是侍女都不能進卧房,高睦是方便了不少,舞陽公主這個從小就被人伺候慣了的金枝玉葉,就要大大地不方便了。高睦不願意耽誤舞陽公主的生活質量,也擔心舞陽公主沖動之下真的屏蔽侍女,阻止道:“公主的起居一直由侍女打理,若是貿然禁止侍女進卧房伺候,該引人側目了。”
舞陽公主聽見高睦處處謹慎,更覺得心疼了。
她從前不知道女扮男裝的辛苦,只覺得高睦擁有男子身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比她的生活精彩多了,還能帶她出京玩耍,是很好的事情。高睦的謹慎,也被她當做了一種可靠。如今得知高睦為了保守身份,連睡覺都不敢放松,她再看高睦的謹慎,才明白,這分明是一種步步為營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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